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坑神专业户 作者:俞绍 文案 他们都叫我坑神专业户,然而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我更虔诚的信徒了。    周扬无辜一笑,单手抚摸着身下的金发天使,道:“路西,一定不会有比我更友善的信徒了,是吗?”    路西菲尔:“如果你不做什么的话,也许吾神更愿意相信你。”    路西法:“呵呵……说得好像我堕天和你没关系似的。”    #我坑神的那些日子# #系统总是让我坑神# #其实世界上最无(xing)辜(fen)的就是我了#    本文综同人,快穿。 周扬攻Vs路西法(前期路西菲尔)受 避雷 1.周扬是攻。 2.内有熊孩儿出没,是周扬和路西的孩子。虽然称不上生子,也确实不是路西“生”出来的,但是的确是他们的亲儿子。 内容标签:强强 灵魂转换 异国奇缘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扬,路西法(路西菲尔) ┃ 配角:莉莉丝,米迦勒,包拯,展昭,夜斗,兆麻等 ┃ 其它:希伯来神话,七五,野良神等 ================== ☆、坑神系统      认识周扬的,都得骂一句——坑爹的!不为别的,实在是周扬此人实在太能坑人了!   就拿大一那年第一次学期末检测来说,那时候还没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人人都觉得周扬是个成绩优异的乖孩子。于是,坐在周扬旁边的人就动了歪心思,想让周扬早点将卷子写好了借他“参考参考”。周扬那是满口答应啊,转头将试卷递过去还没一刻钟呢,就特无辜地举手道:“老师,我找不到我的卷子了。”   结果不言而喻。   那位第一次考试就被点名通报的可怜孩子将周扬恨的牙痒痒,找他质问时,周扬还能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茫然地表示:“我忘了,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是的,下次不会这样了,下次直接将从头错到尾的答案交代出去,而他最后三分钟恍然大悟,将自己卷子上的答案整个颠了个儿。   “周扬,是什么让你如此吊?”   “人生无趣,你不觉得需要激情来调味调味?”周扬万年不变的无辜笑容此时邪气得肆意。   “讲真,你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呢?”某人黑着脸,弃下周扬独自一人。   “嘀——检测到宿主信息:   宿主:周扬   年龄:23岁   身份:周氏继承人(隐藏:待定)   容貌:85   技能:隐藏   属性:没有最坑爹,只有更坑爹   ……   基础指标合格,系统重启中,系统绑定中……   嘀——系统绑定完成。   9890号系统为您服务,当然,你叫我坑神系统也行。”   “坑神系统?”周扬过了最初的震惊,随意地倚在自己的车上,挑挑眉,漫不经心地问。   这世上很多事对周扬来说都太过简单了,所以他很难对什么东西产生浓厚的兴趣,也是如此,他才会觉得生活没什么趣味。   为了让自己觉得生活还不是那么枯燥,周扬偶尔坑别人的同时也会翻一些猎奇小说或者动漫电视剧什么的看看,像系统小说这种东西刚出来的时候,他也是看了几章的,不过最后逃不过兴趣缺缺。   “宿主,9890已经和宿主绑定,宿主需要和9890交流的话,只需想着自己要说的话就好。”和周扬看的那些或卖萌或卖蠢的系统不一样,这个系统似乎出奇的冰山,也许也可以称作一板一眼。   他的话语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但也不同于电子音的机械化。   周扬把玩着自己的车钥匙,内里不动声色地问道:“坑神系统,似乎是用来专门坑人的?”   “没错,准确来说是坑神的。”   听系统这么说,周扬来了点兴趣。原以为所谓的坑神是指坑人到一定程度的称号罢了,却没想到是字面上的意思?   神?那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生物原来真的存在吗?   “是的,确实存在。不过我们任务的对象并不是宿主本位面上的神,而是衍生于二次元位面中的存在。”9890尽职地给周扬解释道。   这么一说,周扬兴趣又没那么大了,但转念一想,不在本位面那就意味着他会去别的世界。去见识一番不一样的世界也好,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周扬唇角微勾,握住车钥匙。   “我似乎不能拒绝?”   “宿主说得对,系统一经绑定,必然要完成任务,否则宿主将会被流放到时间洪流,直至化为尘埃。”   周扬倒没有惧怕系统所说的结局,站起身,脸上的邪气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乖巧无辜。只见他薄唇一张,舌头打了几个弯,声音平白软下了几度,“好啊,我答应。”他说。   周扬答应的一瞬间,刚刚还站着的人瞬间闭上了一双璀璨的眸子,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周扬的灵魂已经站立在一片纯白的房间里,房间中央浮着一块巨大的水晶屏幕,屏幕上勾勒着几处空间图,这些空间图上零散地点着一些红点点,红点点旁边有着坐标一样的标识。   屏幕前面站着一个男人,比周扬矮一个头尖,头发很短,几乎遮不住额头,五官说不上多出色,但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一身执事服,板着一脸,满身写着认真严肃。   “你就是9890?啧啧,你的形象和系统的类型真不符合。”周扬丝毫没在意自己处境的变换,悠悠地走上前,拨开不知何时落到自己眼角的鸦黑色的发尾,说。   9890扫了周扬一眼,将他的调侃自动忽略,“那么宿主,第一个世界你选择?”   周扬顺着他的指引看向水晶屏幕上,9890开口想要给他解读这些都是哪些世界。周扬意味不明地笑笑,抢在9890说出第一个世界的名字时阻止了他。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不如看天命吧!”周扬侧过身,说着天命两个字的时候意味深长。9890还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伸出靠近屏幕的那只手,随手往屏幕上一指,道:“就去这里。”   轻轻一触,从周扬手指处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之后延伸,直到将周扬整个人罩住。   一晃神间,9890又回归到他的意识里。   “恭喜宿主,进入第一个世界成功。介于宿主是第一次做任务,本次系统将会提前给宿主介绍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无尽的黑暗中,周扬艰难地动动手指,没有拒绝系统的新手待遇。   不管怎么样,总要把现在的情况弄清楚?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会在这种一点光都没有的地方,而且还是躺着乱飘的!   难道天地还没形成吗?   “宿主请勿着急,宿主现在所处之处是无尽深渊,等宿主的身体和无尽深渊彻底融合,宿主自然可以离开。”   好吧,无尽深渊,一听就不像好东西,肯定和那些神啊仙的是对立面,他果然是来坑神的啊!   “宿主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希伯来神话衍生的二次元世界,这个世界里,穿越而来的米迦勒致力于阻止路西菲尔的堕天,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的故事。宿主此次的主线任务是促成神之宠儿路西菲尔的堕天,隐藏任务待发现。”   “路西菲尔……路西法吗?”周扬咀嚼着系统给出的名字,想到后世仅凭只言片语的传说被无数人疯狂迷恋的魔王,开始期待起来。 ☆、路西菲尔快堕天(一)   周扬这么能,然而他没有上天,但是他下地狱了,要是认识周扬的人知道这件事,少不得发表一下评论:真是喜闻乐见啊!   更加喜闻乐见的是周扬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动一动都艰难的状态,直到周扬觉得自己快忍不住撕了系统的时候才重新获得了自由。   从无尽深渊走出来,周扬一身黑色斗篷罩过全身,黑色的眸子犹如最深的黑夜,原本短短的黑发抽长至腰间。   捞起过长的黑发,周扬嘴角抽了抽,试着运用着黑暗的力量,替自己剪一次头。黑发落下,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又回归了清爽,周扬立马发现那些头发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直至原来的长度才停止了生长。   “宿主,你的头发里浓缩着无尽深渊的力量,无尽深渊不会枯竭,你的头发也不会变短。”   好吧,他放弃挣扎了。   抬眼打量起四周,这里看起来是一片森林,不过不同于普通的森林,这里的植物每一个都沾染着血腥味,与天空那轮血月相映得彰。   周扬踏出一步,流血一般的土地微微一颤,仿佛臣服于周扬的到来。周扬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脚下,嘴角微勾,一瞬间,土地上的藤蔓主动分为两半,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明明是一个人的行走,却如同万众瞩目的加冕仪式。   “宿主,我想你如果走快一点还能赶上圣战的尾声。否则,我想你很难见到路西菲尔。”9890忍不住提醒道。   周扬不以为意,仍像来地狱观光旅行的游客一般,走走看看。   好不容易等到周扬从地狱的最底层出来,留在地狱的少数恶魔全数心神一震,齐刷刷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周扬所在之处。   这些人中一名女子尤为显眼,这女子一头金发,面容美艳,风情无限。当然,如果仅是这样也不值得周扬注意,周扬之所以注意她是因为这个女子不仅仅拥有引诱一切男人的魅力,更有毁灭一切的欲望。   这个女子是莉莉丝,后代传说中的路西法的情人,也被许多人称为地狱女王。   周扬走到莉莉丝身前,在她呆滞的注视下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邪气的微笑忽而变得温和暖人,周扬改而抚摸着莉莉丝的金发,犹如上帝包容地注视着自己的造物。   “莉莉丝。”周扬轻声唤道。   莉莉丝眨眨眼,望着眼前的温暖的不像恶魔的男人,许久才张口,不确信地问道:“你就是撒旦?”   撒旦,那个地狱更久不变的传说,却从来没出现过的恶魔。   莉莉丝以为自己猜测对了,毕竟全地狱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纯粹的双黑者,最重要的是,他一出现,地狱所有的恶魔都聚集到了这样,恭迎他的出现。   除了撒旦,又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问出这话之前莉莉丝还在幸灾乐祸巴尔和贝希摩西他们无缘一见撒旦的初临,但问出之后,莉莉丝就僵住了。   撒旦之名叫出来,地狱虽没有否认但同样也没有承认。这是从没有出现的情况。   周扬看透了莉莉丝的想法,优雅地抽开手,同时扫了一眼莉莉丝身后的恶魔,淡笑地对所有恶魔宣布:“我不是撒旦,但我是地狱的主宰。”说着,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周扬双眼又弯了弯,纯粹圣洁地要命。   此时在场所有恶魔的内心都是咆哮的:这真的是诞生于地狱的恶魔吗?你确定不是上帝派来的间谍吗?还说什么地狱的主宰,是想让他们都重归光明吧?   “你们的撒旦我将亲手带回来,在此之前,你们只需要等待。”周扬忽略了所有恶魔的心声,自顾自道。   “是,吾王您还有什么吩咐?”与别的恶魔不同,莉莉丝在这里的地位最高,也离周扬最近,在周扬说出他是地狱的主宰之后,莉莉丝只觉得言灵之力冲击着她的灵魂,她不得不对他臣服,也心甘情愿对他低头。   周扬眉角一挑,心思一转,与系统确定了一番这个世界此时的进度后,对莉莉丝吩咐道:“莉莉丝,你去引诱亚当的儿子该隐杀了亚伯。”   尽管奇怪周扬为什么有这样的吩咐,尽管莉莉丝一点都不想再和亚当扯上什么关系,甚至看一眼亚当都不愿意,但她不能拒绝周扬明确表达出来的要求。   莉莉丝垂首,低声答了一声“是”。   周扬安抚似的又抚了抚莉莉丝发顶,莉莉丝瞬间被治愈了。照说莉莉丝自从堕落后就不该再奢望这种温暖,但是,周扬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你情不自禁跟着他的情绪走。他想安抚你,那么你就会被治愈。   万年不见脸红的魔女此时红了脸。   周扬轻轻笑出声,“莉莉丝,圣战结束了吗?”   周扬自己其实能去感受圣战,但此时周扬他更愿意问莉莉丝。   莉莉丝可是未来路西法的情人啊,和路西法抢情人,这种感觉颇好。当然,如果能一睡路西法也不错。   一言一行都是诱人堕落,这样的描述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全然不知周扬心思的莉莉丝和路西菲尔齐齐打了个寒颤。   “吾王,圣战还没有结束。米迦勒殿下这次厉害了不少,不少恶魔也比以往更兴奋了。”莉莉丝回答。   “行,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周扬挥了挥手,恶魔虽然极其不舍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恶魔主宰者,但得了命令,一个个还是都退走了。   “宿主,你让莉莉丝那么做是为什么?”等没人打扰后,9890严肃地问道。   “我想还原历史啊!”周扬耸耸肩,轻松道。   9890不是轻易能被周扬哄骗过来的,音调依旧不变地提醒道:“宿主,你的心声告诉我不仅仅是这样。”   周扬很无辜,“米迦勒想要阻止该隐杀害亚伯,他一定是想由此来谋划什么,阻止亚当成为圣子弥赛亚吧?”   9890一怔,它并没有告诉周扬这么多后续剧情,但周扬显然猜到了。   “你也说了,米迦勒穿越过来就是为了阻止路西菲尔的堕天,而路西菲尔就是因为不愿意臣服于弥赛亚才堕天的,那么米迦勒会这么做的理由就显然易见了。”   “然而你确实不只是为了这个。”9890皱眉,如果化为意识的它还有眉毛的话。   “没错。”周扬眸光一闪,见9890揪着不放也不隐瞒,邪气一笑:“我想借助亚伯去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收藏一个吧!欢迎吐槽╮(╯▽╰)╭ ☆、路西菲尔快堕天(二)   周扬赶到战场的时候,在场的恶魔齐齐不受控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即便是下一刻就会被天使击中的恶魔也不能抗拒这种状态。   周扬对于天使的影响并不大,只是让一些低位天使感到不舒适罢了,所以,这一刻简直成了天使的作弊良机。   众恶魔好不容易找回自身的控制权,起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发黑眸没见有翅膀,也不见有什么原型的生物充满了怒气,但这怒气还没有冲出口,众恶魔就脑壳儿一疼,随后每个恶魔的脸都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窝草,这竟然是个恶魔!   窝草,这恶魔竟然比我高阶!   窝草,这恶魔哪儿冒出来的!   众恶魔欲哭无泪地瞅着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向他们中间的周扬,只恨不得冲上去变身小马哥,狂吼道:你敢不敢走快一点?你敢不敢快点过来告诉我们你是哪条缝儿里蹦出来的?   周扬自然是敢的,不过周扬很淡定地表示:看着你们一群恶魔恨不得挠墙的表情,也是挺逗趣的。   不同于整个天堂的恶魔,此时周扬的表情格外地恬淡,这甚至是此时执着于圣战的天使也做不到的。   周扬穿过众恶魔,来到恶魔的领战方向,弯着的眉眼随意地扫了扫前方几个高阶的恶魔,在他们一副“静听圣言”的表情下,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分,背过身去。   ……   求一再被忽略的恶魔此时心理阴影面积。   “米迦勒?”   近在眼前的天使一头红发如火焰一般炽烈,浑身上下,就连微微抖动的翅膀都泄露出战意。周扬看得出来,现在的米迦勒和大多数天使都不同,他的身上有他自己怎样也割舍不掉的人性。   这份人性和人类始祖亚当所传承下来的纯粹不同,那是一代又一代沉淀下来的岁月记忆,有善也有恶,有阴暗也有憧憬。   如果米迦勒真的能够影响到路西菲尔的话,那一定和这份人性脱不了关系。   “你是谁?”米迦勒皱眉,谨慎地打量起周扬。   周扬能够出现在圣战已然不简单,更何况他一出现就让战争硬生生地终止了。米迦勒不能不堤防着他。   周扬确定自己没认错,就不再管米迦勒,越过米迦勒,准确来说是越过所有天使,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独立的天使身上。   天使一头金发及膝,精美华丽的白袍将他修长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洁白的羽翼安静的收在背后,一张过分美丽脸上神色浅淡,身处天堂阶梯的尽头,犹如晨星照耀,夺目而神圣。   这一刻,周扬不由在心中吹了一个口哨,全然表达着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炽天使长,天国副君的赞叹。   不愧是神之宠儿,不愧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他接近着神,接近神的美丽,接近神的威严,接近神的神态,甚至……接近着神的力量。   “路西菲尔。”周扬柔声唤着离他最远的天使的名字,虽然声音并不高,却奇迹地让在场的所有恶魔和天使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一个名字的功夫,所有天使和恶魔都不约而同地心核一跳。   总觉得会有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生物嘴里吐出来!   周扬笑,即便其实他笑得很肆意,但众恶魔和天使眼中却是温暖轻柔的。紧接着,他说道:“路西菲尔,你迟早是属于我的。”   一时全场静默,连空气都收敛了自己的存在。   天使和恶魔耳内轰鸣,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没清醒过来呢,都产生幻觉了!   尽头的路西菲尔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没有敌我之分地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来,恶魔和天使这才如梦初醒,见鬼一般地看向周扬。   周扬就好似一点感受不到压力一般,依旧笑容满面,内心为路西菲尔的反应点了个赞。   见到那张无情无欲的脸上涌现出激烈的情绪,不论是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也只有宿主你会这么想,宿主你的恶趣味不见减少。”9890在周扬意识海里忍不住插嘴道。   “不是你让我坑神的吗?坑神的道路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周扬十分不要脸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系统身上。   系统默,无话可说。   是的,让他坑神,让他促成路西菲尔的堕天,但谁叫你当着这么多恶魔和天使的面说出这么吓死天使,坑死恶魔的话!   虽然这话说的其实也不错,你作为无尽深渊的化身,等于黑暗,近似地狱的意志,路西菲尔早晚属于你,也就是早晚会归于地狱。但是,别的天使和恶魔不知道啊,路西菲尔也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么暧昧,这么霸道,明晃晃是在调戏路西菲尔啊,还是在战场上!   紧随着路西菲尔,第二个染黑了白皙面容的天使出现了。米迦勒怒斥着周扬,举起红色的十字形剑刺向周扬。   十字形剑上有着炽天使浓郁的光明力量,即便是王级恶魔都不敢随意被刺中。周扬却不慌不忙,不躲也不闪,微微下垂的目光犹如在注视着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   周扬的态度使米迦勒更加气急败坏,冰蓝色的眸子注满了碎冰渣子,冻得瘆人。这一剑眼看就要捅向周扬的心核处,高高在上的天使长垂着的手指动了动,玉雕一般的指尖微抬,浅粉色的薄唇张开,“米迦勒,住手。”   路西菲尔的音调犹如他的表情,淡漠平和、俯视众生,一点也看不出片刻之前还因为周扬似是而非的话气黑了脸。   米迦勒当然不想住手,但显然路西菲尔对米迦勒很是了解,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带着神力,言灵之力束缚着米迦勒不得不住手。   路西菲尔从阶梯尽头而来,周扬收回视线,落在米迦勒与自己一指距离的剑尖上。周扬隔空抚开米迦勒的十字形剑,看似缓慢却极快地在两人之间加隔了一个隔音法阵。   “你在生气什么?因为路西菲尔终究会是属于我?”周扬还怕米迦勒不够生气一般,加重了属于我的音调。   米迦勒脸色由黑转青,只苦无无法动弹,便恶狠狠地警告道:“不管你是谁,别白日做梦了!路西菲尔不会属于谁,他只会是他自己的!”   “是吗?”周扬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 ,不待米迦勒说什么,解开了隔音法阵。   而此时,金发的天使足尖点地,来到了他的眼前。    ☆、路西菲尔快堕天(三)   路西菲尔落地之前,感知到了魔法阵消散的波动,转眼瞥见米迦勒气急败坏,恨不得嚼碎了面前的黑发男子的样子,秀气的眉毛一皱,解开了米迦勒的束缚。同时,勾住了米迦勒的后领,将他提到了后面。   “你是何人?”路西菲尔问了和米迦勒同样的问题。   不同于米迦勒,路西菲尔的待遇好了很多,至少周扬没有忽略他的问题。   周扬眼眸微转,笑着回答:“我是吾神虔诚的信徒,一心为吾神着想。”一心为神如何被坑着想。   呵呵……所有天使和恶魔心中莫名地涌现出冷笑。米迦勒更是嘴角抽搐,只恨自己不能一剑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扔出天堂!   所有天使和恶魔中,唯有路西菲尔最为淡定。只见他深深地注视着周扬漆黑的双眼,仿佛在断定他话的真假。   周扬也不躲闪,直撞进路西菲尔的眸子里。周扬眼里是带有温度的笑意,而路西菲尔却是神性的温和,两相相对,不逞多让。   “对神撒谎,吾神必将降下神罚。”路西菲尔移开视线,犹如审判一般,开口道。   恶魔哗然,他们知道路西菲尔所言非虚。或者,换一句话说,只要是路西菲尔说出来,神必将实现,这是对路西菲尔的肯定,也是对路西菲尔的宠爱。   恶魔们虽然心里也将这个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神秘恶魔恨得牙痒痒,但是他毕竟是恶魔啊!地狱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貌似很高阶,貌似很厉害,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撒旦的恶魔,就这么被路西菲尔的一句话送上神罚的话,他们也是很心碎的啊!   求别再作死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恶魔很想给周扬这么说,但是在路西菲尔的威压下他们不敢动啊不敢动!   保重,一路走好,我们会在地狱等你重生的,来世又是一只好恶魔!恶魔们目光闪烁,已然做好了准备,泪手挥别第一次见面的恶魔。   米迦勒一改之前的气闷,变得活跃起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周扬,眼里的挑衅不言而喻。   周扬神色坦然,接受着天使和恶魔意义不同的眼神,他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路西菲尔。路西菲尔诧异,却没有退后。为了方便看清周扬的神情,路西菲尔不得不将身子往后仰了仰,而这就造成了路西菲尔在周扬面前的弱势之态,即便这弱势之态只是假象。   从黑袍里抽出手,单手置于胸口,周扬舔了舔嘴角,开口道:“对吾神发誓,我刚刚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   周扬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他说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但并未言明这话里有没有歧义或者深意。也就是说,他的话不论符不符合路西菲尔的理解,都不能算作谎言。   当然,周扬只是习惯性模糊话里的意思,倒不是真的怕上帝的神罚。   顿了顿,周扬想到了什么似的,凑到路西菲尔晶莹剔透的耳廓边,眼底的笑意和话语里的愉悦达成一致,他轻轻道:“从来到天堂后说的每一句话哦!”   路西菲尔的瞳孔一缩,显然是在周扬的暗示下想起了周扬宣告他的所有权这件事。沾染着路西菲尔禁欲气息的薄唇紧抿,惹得周扬很想上去咬上一口。   周扬很有节操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突然,路西菲尔身体一僵,他感受到了上帝的视线,从他身上又落在了周扬身上。路西菲尔没有多意外,但是出乎意料地,他心乱了。   他紧张于上帝给的答案,明明他其实知道上帝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路西菲尔能感知到上帝的视线,周扬自然也能,包括在场的高阶恶魔和天使都能。出于对上帝本能的抗拒和害怕,恶魔比之前不能动弹更惨地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而天使虽然心思不一,但大多都是怀着兴奋的情绪。   周扬自觉地与路西菲尔拉开一段距离,嘴角保持着自认为最乖巧的弧度,远远看来就像静静被家长打量的乖孩子。   路西菲尔不会被周扬表面的乖巧轻易哄骗,他相信上帝也不会,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   头一次,上帝与他意见相左,还是在这么多天使和恶魔眼前,并且这里面还关乎着自己的所有权。路西菲尔不禁有些委屈,也不知道这情绪是针对上帝的还是周扬的。   路西菲尔这情绪很细微,别的恶魔和天使都没有注意,甚至号称对路西菲尔绝对了解的米迦勒也看不出来,唯有身为黑暗意志的周扬和时刻注意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的心声的上帝发现了。   周扬不动声色,上帝默了默,破天荒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番,顺便褒扬了自己委屈的孩子,“路西,他不适合被神罚,不要相信他的话。你做的很好。”   路西菲尔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但一撞向周扬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心又沉了沉。他暗着眸光,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如若确实如你所说,你虔诚地信仰吾神,吾神必将同样爱护你。”   上帝沉默地赞同了路西菲尔的说法,即使他觉得这就是一句没有实施必要的空话罢了。   “米迦勒,路西菲尔,现在便终止这场圣战吧,天堂和地狱都需要休整。”上帝唤着路西菲尔和米迦勒的名字,却是对所有的恶魔和天使宣布的,天使和恶魔都必须遵从。   上帝交代完这句,便撤回了对这里的关注。   上帝的视线一移开,恶魔的思维一个个都回笼了,见着完好无损还好像颇为惬意地站在那儿的周扬,一个个都成了“窝草”脸。   什么鬼?这个恶魔怎么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恶魔怎么会是上帝虔诚的信徒?他不是应该被神罚吗?   恶魔僵直着脖子,仔细打量起微微仰着头的黑发恶魔。此时周扬脸上的乖巧之色还没有褪去,恶魔再次窝草了!   为什么恶魔的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回想起来,这个恶魔一出现就将他们拉到了战争的最劣势,还戏耍他们,最重要的是他还能时常露出恶魔不该有的温暖笑容!   恶魔们集体当机。   这真的不是上帝派到地狱的间谍吗?   这一刻,战场上的恶魔和地狱里的恶魔的思维诡异地接线了。    ☆、路西菲尔快堕天(四)   周扬自那场圣战后就消失了,恶魔找不到他,对他留了心思的米迦勒和路西菲尔也没发现他的踪影。   而此刻的周扬在哪儿呢?   “宿主,你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做大爷的。”系统空间里,9890木着一张脸,将周扬要的咖啡算不上温柔地摆到周扬身边的矮桌上,他看着懒洋洋窝在单人沙发里的周扬,满眼的不赞同。   周扬眼角一扬,端着咖啡,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才回答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时机未到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9890背过身去,不忍直视,“我为我的未来担忧。”   周扬无声地笑了笑。   周扬根本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图,又在系统空间里转了一圈的9890实在忍不住了,再次跑回来,直视着周扬的眼神异常严肃,仿佛周扬今天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宿主,既然你说是因为时机未到,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你说的时机?”   放下空了一半的咖啡杯,周扬瞥了一眼立在中间的水晶屏幕,几乎同时,映射着地狱和天堂画面的屏幕转化了。   画面里不是别人,正是周扬初见的魔女莉莉丝,和莉莉丝在一处的是一名男性人类,容貌也是精致,尤其一双由平和转为嫉妒与不甘的眼眸最为引人注意。这是血族始祖——该隐。   他想,莉莉丝比米迦勒成功,她轻而易举地否定了米迦勒的所有努力。   “就快了。”周扬捏了捏滑到耳边的黑发,仿若听到了该隐沉沦于黑暗的脚步声。   9890也是看到了水晶屏幕里的画面,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宿主,容我提醒你一句,就算该隐杀了亚伯,那也只是亚伯会上天堂,你要怎么借由亚伯上天堂?”   周扬挑挑眉,悠悠地站起来,黑色的长袍转眼变为质地普通的麻衣。也是这瞬间,周扬身上邪气的气质消失一空,又变成了那副软软糯糯的乖宝宝样。   “我就是亚伯呀!”周扬顶着标志性的黑发黑眸,理所当然地说道。   别说,单说这表情这气质还真和亚伯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你当上帝是个瞎的啊?你们明显长得不一样好吗?   9890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自己的宿主,想想自己的表情本来就很少了,宿主何必为难他呢?   “宿主,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和亚伯长得一点都不像,难道你想易容成亚伯的样子?非常抱歉,系统暂时不提供这项服务。”9890撇过头,事实告诉他,和自己的宿主交流时还是不要看着宿主比较好,免得伤上加伤。   周扬全然不在意9890的态度,特不要脸地抬步晃到了9890的眼前,无辜地眨眨眼,道:“谁说我要易容了,就算上帝知道我不是亚伯又怎样?只要我说我是亚伯,而法则默认的话,上帝也只能憋着,不是吗?”   他还是当自己瞎了吧,也许顺便聋了更好,你当法则是你家的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道你不帮我吗?”周扬假装惊讶地瞅着9890,得不到9890的回应,周扬又换了一副忧伤地表情,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坐回了沙发,顺便将一身粗布麻衣换成了自己中意的暗黑风斗篷,闭眼道:“唉!都到这时候了,你看,该隐就要去杀亚伯了,9890你却说你不帮我了。那算了吧,我还是在空间里待着吧,等什么时候米迦勒自己翻船了我再出去刷刷存在感。”   眼看周扬真的不管不顾,准备睡大觉的样子,要是换个活跃点的系统恐怕早已破口大骂“你大爷的,你到底是来坑神的还是坑系统的?”,然而闷骚的9890就只会在心里想想。   若是周扬听到9890心中所想,恐怕也只会无所谓地回一句“有区别吗?”,也幸好周扬听不到9890的心声,不然准得逼得9890申请换个宿主!   “好吧,看在这么做确实能坑到上帝,我同意了。但是,希望宿主记住,下不为例,毕竟一个世界的法则不是那么容易影响的。”9890忍痛道。   周扬这才睁开眼,眼里满是不掩藏的“不出所料”的笑意。   时间掐的刚刚好,9890刚答应下来,该隐的双手就染上了亚伯的鲜血,上帝降临,给予了该隐诅咒,正准备将亚伯的灵魂带回天堂,周扬凭空出现。   上帝:“……”   周扬弯着双眼站在埋葬亚伯尸体的土地上,乖巧软糯地问上帝:“你是要带我上天堂吗?”   “……”圣光下的上帝沉默了一秒,还是回答了周扬的问题,“吾要带亚伯回天堂。”   “我就是亚伯啊。”周扬丝毫不见心虚。   即使不用探测心神都知道周扬明晃晃在撒谎的上帝也是默了。   上帝能够穿透一切的双眼长久地留在周扬的黑发黑眸上,周扬不受影响,一直端着一张纯洁无辜脸。   “我没有撒谎哦,你看,法则也承认了,所以你是要现在带我去天堂吗?”不见上帝说话,周扬继续火上浇油。   感应到了法则确实默认了周扬的言论,上帝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塞。   瞧了瞧土地下躺着的亚伯,这孩子虽然呆了点,但好歹是个纯洁的好孩子啊!可怜的孩子不仅被自己的兄弟杀了,现在还被黑暗剥夺了姓名和成为天使的权利,上帝为他叹息。   “吾不认为你会喜欢天堂,说出你的目的。”上帝冷静下来,无波无澜地问道。   周扬:“吾神,您错了,我明明很喜欢天堂,更喜欢天堂的天使们,当然,我还忠诚于吾神您。”   上帝选择性无视了周扬的话,但还是不由想起他宠爱的天使最终的归向。随之,他又想起了那个在法则允许下外来的米迦勒,也许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上帝周身的圣光淡了淡,无奈地默认了周扬的说法。   这一天,整个天堂的天使都知道了上帝从人间带回来一个人类的灵魂,而且上帝似乎一点都不想将他洗礼重生为天使,即使圣灵册上早已注定了这个人类灵魂的阶级。   更为劲爆的是——这个没有任何身份头衔的人类灵魂竟然入驻了大圣堂!   那可是上帝住的地方!   整个天使都不好了,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乖,你们真的不多给点支持?n(*≧▽≦*)n ☆、路西菲尔快堕天(五)   圣灵册上一出现亚伯的名字,路西菲尔就注意到了,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这个叫做亚伯的天使降生,倒是传来不少让路西菲尔不知作何反应的消息。   “殿下,吾神这是什么意思?”米迦勒和路西菲尔待在一起,同时得到这个消息。该隐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放弃杀害亚伯已经够让他郁闷了,现在亚伯上天堂了,上帝却没有像记载中一样直接将他重生为天使,还让他住进了大圣堂,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十分烦躁。   上帝到底在想什么?   同样不明白上帝在想什么的路西菲尔比米迦勒镇定许多,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米迦勒,吾神的心思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吾神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完,路西菲尔没了心思再处理公务,顿了顿,搁下羽毛笔,站起身,丢下米迦勒,离开了宫殿。   “殿下,你要去哪里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手边是没完没了的公文,一见路西菲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米迦勒猛然站起身,哭丧着脸,一时失了平时的伪装,大声道。   只可惜,速度太快的路西菲尔根本没有听见米迦勒的哀嚎,随着传送阵的启动,路西菲尔已经来到了大圣堂外。   而此刻大圣堂内,神座之上的上帝正和千百水晶阶梯之下的周扬一动不动地对视。于是,路西菲尔踏进大圣堂内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信仰的上帝和那个战场上可恶的黑眸黑发不明生物在玩儿一二三木头人!   “吾神,这……他怎么会在这里?”私下里,路西菲尔与上帝的相处比较随意,这也是上帝纵容的结果。   上帝终于动了动眼眸,将目光从周扬身上移开,落在了路西菲尔身上。不过,这目光里带着一点心虚。   上帝发现,自从这个黑暗意识脱离地狱之后,他就一直在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解释,第一次心塞,第一次心虚,全部因为他!   上帝收起支在侧脸的手,被圣光包围的发丝落下,扫到上帝纯白的衣袍。又看了看因为路西菲尔的到来而软了态度的周扬,上帝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因为他刚刚貌似从周扬闪烁的眼眸里看到了志在必得的胜利笑意。   气息一堵,上帝停了停,对着自己宠爱的天使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   路西菲尔没有诧异,习以为常地踏过一阶又一阶的水晶阶梯,直至神座下的最后一个阶梯处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仰视着上帝,执着地希望上帝给他一个回答。   上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抚触着路西菲尔的发丝,安慰自己倔强的孩子,“路西,他是亚伯。”   路西菲尔被上帝的目光安抚下来的情绪立即一变,微张着水润的双唇,睁大的眼里满满是无声地控诉。   吾神,你骗我,亚当的儿子里根本没有长这样的!   读了路西菲尔心声的上帝:“……”   上帝心塞了许久,这才开口继续道:“路西,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亚伯就好。”   路西菲尔垂下头,“是,吾神的决定自然有吾神的意思,是路西逾越了。”即便听起来再平静不过,上帝也能知道这话里的低落。   这一刻,上帝几乎想拉过他伤心的孩子,告诉他这一切的原由,但是他不能!路西不能直接得知法则的意图,那只会害了他。   不见上帝回答,路西菲尔压下心中的难过,眨眨眼,敛去眼眸中所有的情绪,抬头问上帝,“吾神,那么亚伯什么时候会接受转生成为天使?并且,您是否仍没有安排好亚伯的住处?如果吾神信任路西,这些都可以交由路西来亲手操办。”   一个小小的亚伯转生并不需要上帝亲自动手,甚至连炽天使长动手的必要都没有,路西菲尔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在提醒上帝亚伯不能再以这种形态存在天堂,并且他不该住在大圣堂。   不知何时,被迫换上一身白袍的周扬来到了路西菲尔身边,目不斜视地看着上帝,“单纯直率”地给上帝建议道:“吾神,路西菲尔殿下说的对啊,您的大圣堂实在太空旷太安静啦,我觉得我不适合住在这儿。”   周扬这是在明晃晃地嫌弃上帝的大圣堂啊!   上帝沉默以对。   路西菲尔猛地转过头看向周扬,一面惊讶于他无知无觉地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一面苦涩地发现上帝默认了他的靠近。   以前,这个距离只有他路西菲尔能达到。   路西菲尔从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上帝,他对上帝是天然的敬仰和慕儒,他也一直为自己是最靠近上帝的存在而感到自豪,而现在……   上帝还在想着他和周扬对峙之前所讨论的问题,说是讨论其实只是周扬一个人在讲条件。   周扬想要自己的宫殿,并且这个宫殿必须在路西菲尔的左右。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上帝哪里肯同意。僵持之下,就一直将周扬留在了自己宫殿里。   现在路西菲尔这么一提,周扬顺水推舟。上帝几乎可以想到如果自己答应了路西菲尔,周扬会怎么样顺杆子往上爬。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他不能就这么把他的孩子交代出去!   上帝秉承着宁可把这不安分子关在自己身边,也不能把他放出去祸害别的天使的心思拒绝了路西菲尔的提议。   “路西,他不需要洗礼,也不需要安排住处,他会待在大圣堂。”没有注意到路西菲尔不对的上帝就这么开口了。   思路已经歪到外太空的路西菲尔再次受到了打击,张了张唇,最终只是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圣堂。   不明所以的上帝:“……”   上帝下意识想去拦住状态很不对的路西菲尔,偏偏身边的周扬直盯盯地看着他,他动了动,还是稳住了身形没动。   “吾神,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路西菲尔殿下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呢?他会不会对吾神产生误会,萌生什么不好的心思?”周扬摆着一张诧异担忧脸,与其说是在为上帝担忧,不如说是在提醒上帝他不单纯的目的。   上帝:“……”   上帝表示他最近很苦恼:谁能告诉他,法则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它会这么偏向一个世界的黑暗意志?让他总在自己眼前碍手碍脚就算了,还总是坑他!    ☆、路西菲尔快堕天(六)   黑暗意志和他抢天使抢到天堂来了,这是上帝最近每天都会在脑海里刷屏的话。如果周扬只是正大光明地强取豪夺的话,上帝还有信心他的孩子不会就这么屈服,偏偏周扬从来不来明的,还总打他个措手不及。   当然,出于某种目的法则歪向了周扬更让上帝烦忧。   法则他不能违抗,路西他也不想放弃。本以为米迦勒的到来是法则松懈了路西菲尔堕天这件事,但这些天周扬的行径又让他有些不确信。   想到米迦勒,上帝的眉头松了松,瞥了一眼被他关在大圣堂的周扬。此时的周扬百无聊赖地躺在他用魔法编织的吊床上,时不时地晃两下,完全没把高高在上的上帝放在眼里。   上帝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感受到上帝的视线,周扬懒洋洋地睁开眼,撑着下巴,直视着圣光笼罩下的上帝,淡淡开口道:“我要出去。”   上帝的沉默表达着他的拒绝。   周扬也没有急躁,这个答案他早已知晓,毕竟在那之前,上帝每看他一眼,他都要重复一遍。一开始的时候,上帝还好声好气地拒绝,往后就和现在一样,哼都不哼一声。   周扬假意叹息,“十分不解”地问道:“吾神,我不过是太无聊了,找路西菲尔殿下玩耍了几次,您又何必将我一直束缚在您的大圣堂,您这样,我可是会觉得您已经爱我爱到不愿任何生物见到我了。”   上帝近来已经习惯了周扬时不时的语出惊神,饶是如此,周扬这么一说,上帝周身的气息还是凝了凝。上帝告诫自己,现在没必要和他计较,等光暗平衡达到法则所要的程度,他会让周扬知道什么叫“神威不可触犯”。   “黑暗,你也知道米迦勒是外来者,同时法则准许了他的存在。”上帝说。   周扬起身,抱着手臂稳稳地坐在前后晃悠的吊床上,挑眉,不以为然地问道:“那又怎样?”   “法则准许米迦勒介入这个世界,并且容他干涉路西菲尔堕天之事,这就证明米迦勒也是候选人之一,何况米迦勒身上多了天使所没有的污浊,比起路西菲尔,他更适合堕天。”   米迦勒同样是炽天使,即便灵魂换了,但身体还是上帝创造出来的那个,但为了路西菲尔,上帝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个“孩子”。   “你不必将目光总是停留在路西菲尔身上。”上帝总结。   “嘀——触发支线任务:得不偿失。任务内容:造成米迦勒的堕天,让上帝失去路西菲尔的同时也失去未来的炽天使长米迦勒。”   周扬无声地笑了笑:上帝,你果然太贪心了,系统都看不过去了。   “吾神,可是我觉得纯白被染黑才格外动人。”周扬实话实说道。   上帝脸一黑,努力找着米迦勒堕天的好处,“现在的米迦勒堕天更利于地狱的统一。”   周扬顺着上帝的意思,面上露出犹豫之色,“是吗?这么说来米迦勒确实不错呢!”   只要黑暗意志选择了米迦勒,那么法则也不会多加干涉。上帝这才舒了一口气,就听那边周扬轻声一笑,一跃而下,落到水晶阶梯的末阶。   阶梯之上的上帝光明纯净,阶梯之下的周扬一身漆黑,暗黑幽深。周扬抬起头,黝黑的眸子穿过晶莹的水晶阶梯,注目在上帝身上。   这是周扬和上帝的对望,也是地狱与天堂的对望。   “这实在让我很为难呢!”周扬垂首,上帝看不见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玩味儿,“听说天使都是没有性别的,既然这样,不如他们谁先怀上我的孩子,我就选择谁吧?”   周扬抬起头,给上帝看到的表情是为难并且认真的。   “路西不是你能动的!”上帝为周扬的言论发怒了。   大圣堂颤了一颤,上帝周身的圣光猛然大涨,手边的白光聚成一团,向周扬攻了过来。周扬嗤笑,直到白光近到眼前,才用上帝都看不清的身形移到了大圣堂大门处,同时白光砸向大门,将上帝布下的魔法阵砸出了一处缺口。   周扬扬眉一笑,“吾神,谢谢您的释放,我去找路西菲尔殿下生孩子去了!”   “回来。”上帝向来平稳的语气不由带上了急促,然而,即便这声再快,还带上了言灵之力,他也没留住周扬。   周扬在大圣堂编织的吊床随着他的离开,消失在上帝眼前。上帝眉头凸了凸,站起身,紧随周扬而去。   离开大圣堂,周扬直奔路西菲尔的宫殿,这个时间路西菲尔是在和米迦勒一起办公。   推开了守门的天使,闯进去见到的就是冷着一张精致脸庞认真办公的金发天使,而旁边的红发天使赤果果地被周扬忽略掉了。   路西菲尔前几天已经习惯了周扬的骚扰,由于周扬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路西菲尔面前呈现乖巧的面孔,即使路西菲尔并不相信周扬,但天生善良的天使还是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金发的天使皱了皱眉,放下羽毛笔,看向周扬,道:“你该在大圣堂。”   周扬无辜地走到路西菲尔身边,软着声道:“殿下,我并不觉得我有资格常伴吾神左右,但是吾神总是不放我离开。”   闻言,路西菲尔对他的态度又温和了几分。   由于路西菲尔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路西菲尔对于是神在强迫周扬这件事丝毫不怀疑真伪性。即便他不愿意看到神那么重视除他以外的神灵,但毕竟这和周扬无关,周扬是无辜的。   “殿下,你不要听信他胡说八道!”看不下去路西菲尔就这么被周扬带到沟里去,米迦勒一拍手中的羽毛笔,猛地站起身,激动地提醒着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瞥了米迦勒一眼,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只是严厉道:“米迦勒,注意你的形态。”   “殿下……”米迦勒握握拳,最终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周扬。   对于路西菲尔的反应,周扬表示很满意,笑嘻嘻地继续道:“殿下,我想我人间的父亲了,殿下能陪我一起去人间一趟吗?”   “不行。”路西菲尔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周扬。   米迦勒刚为路西菲尔的清醒而高兴,身形猛然一僵。   上帝过来了。   米迦勒能感知到,路西菲尔如何会不知道。   路西菲尔的脸色黑了下来。   上帝分明是为周扬而来。   这个亚伯对吾神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路西菲尔在心中问道,然而,没有谁能听到他的问题,自然也没有谁来回答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顺便,作者刚从外面疯回来,脑袋还不清楚就赶快码字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什么不能容忍的大Bug,如果有的话,欢迎小天使提出来! ☆、路西菲尔快堕天(七)   周扬不慌不忙地凑过去,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殿下,您就陪我去吧!”   路西菲尔被周扬的话拉回现实。   周扬眼角一勾,猝不及防地从侧面一把搂住了天使劲瘦有力的腰肢。路西菲尔一怔,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周扬。   “亚伯,你放开殿下!”看见路西菲尔被周扬搂在怀里,米迦勒比路西菲尔自己还激动,再次不顾形象地大吼。   周扬这才注意到再次被他忽略的米迦勒,意味深长地一笑,“米迦勒殿下,不如你也一起吧!”   “什么?”米迦勒没反应过来,呆了吧唧地反问了一句。   周扬没有回答他,空下来的那只手抬起来,在米迦勒下意识的追随下挥了挥。瞬间,米迦勒整个人消失在路西菲尔的宫殿里。   目视着米迦勒消失的整个过程,路西菲尔再次愣住。   “你……”路西菲尔推着周扬搂着他的手臂,想要开口问他米迦勒弄哪儿去了。   周扬一看路西菲尔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鬼才知道米迦勒被丢哪儿去了,反正他就是这么随手一扔,让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面上不动的周扬紧了紧环着的手臂,于是路西菲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开来这个“人类灵魂”的怀抱,这让路西菲尔感到不可置信。   “吾神到了。”周扬睫毛抖了抖,微微侧过首,淡淡地给连续受到惊吓的天使说道。   路西菲尔一顿,一下子转过头看门外。   也就是路西菲尔转头的那刹那,上帝的一只脚踏了进来。   周扬也转过头来,确定上帝见到了他们,弯下头在无法防备的天使脸色留下轻轻一吻,给了上帝一抹充满深意的笑容,“吾神,路西菲尔殿下我带走了,绝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站……”住。   比上次更为失败,上帝这次连站住的“住”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周扬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上帝想,他的孩子完了。   被这个可恶的黑暗意志带走这件事简直比自己亲手迫使他最宠爱的天使堕天还来得糟心!   不行,他一定要早点将他宠爱的天使从这个黑暗意志手上夺回来!   上帝将目光放置世界每个角落,甚至连地狱的深处都没有放过,然而,他没有找到路西菲尔和周扬的身影,倒是在地狱发现了狼狈不堪的米迦勒。   上帝皱了皱眉,还是将目光从米迦勒身上移开,没有插手。   成了周扬所说的“鬼才知道”的鬼的上帝却选择性了无视了米迦勒,任由米迦勒自生自灭。   不得不说,对于除了路西菲尔以外的生物,上帝有时候真的够无情,即便他是为了所谓的“大局”。   大爱无情说的恐怕也就是如此。   上帝没有办法频繁下界,除了让一些低阶天使去寻找路西菲尔和周扬的踪迹,也只能持续关注着世界每个角落的变化了。   在这个世界要躲过上帝寻找的视线,方法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周扬正是运用了其中最简单的,也是周扬的专属方法。   周扬抱着昏迷的天使进入系统空间的那刹那,原本简洁现代化的系统空间变得古典华美,细看起来,竟有几分路西菲尔天堂的宫殿的味道。   昏迷的天使柔顺光耀的金发垂直散在洁白的鹅绒地毯上,平白多出一分绮丽的美感。神圣不可侵犯的脸上此时褪去了威严,变得甜美。低调高贵的白袍与周扬繁复精良的黑斗篷相映得彰。   周扬的黑发有几缕落在路西菲尔的脸上,路西菲尔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周扬见状,轻轻笑了笑,将天使放置在空间中间的大床上。   那里原本可没有这东西,那都是周扬不经过9890的同意,任意改变的结果。   床边,执事装的9890拧眉瞥了一眼被周扬强制拐过来的天使,一本正经对周扬道:“宿主,系统空间理论上不能进入别的有意识的生物,我给你权限不是让你带天使进来的。还有,这些摆置也是,原本的摆设明明很好,宿主怎么可以不经过系统的同意就随便改变!”   周扬玩意十足地弹了弹路西菲尔没来及收起来的翅膀,见到路西菲尔因为他的动作,敏感地抖了抖,戏谑更重。捻了捻随手拽住的一根羽毛,顺滑柔和的触感让周扬爱不释手。   “还有比带着路西菲尔进入系统空间更方便躲避上帝视线的方法吗?”周扬施舍给9890一点余光,不甚在意地笑着问。不用9890回答,周扬就自顾自接着说道:“显然没有,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宿主,你真的可以勤劳一点。”9890被他回得一噎,只能不咸不淡地这样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周扬丢给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是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我不想。   本来就时刻木着一张脸的9890更囧。   “再说这布置,你不觉得这样的布置更能得到路西菲尔的好感吗?”周扬的语气实在随意,就好像一只可要可不要苹果留给自己吃还是送给别人一样。   9890实在把握不准周扬是不是真的为了路西菲尔的好感,但还是尽职地开口提醒,“容我提醒你,宿主,在你将路西菲尔强制带下天堂时就注定了他必然不会对你有多少好感。”   “是吗?”周扬不置可否,无所谓地笑了笑。   9890顿了顿,算是明白了,他家宿主根本没有真的在意过路西菲尔的好感度。也是,要是在意的话,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路西菲尔面前那样刷存在感?   不过,这样说来,他又有些不明白他家宿主到底想做什么了。   第一次见面,那么轻描淡写地几句调戏,转身就走。后来又利用亚伯强制上天堂。   9890原本以为周扬上天堂是想就近方便促成路西菲尔的堕天,谁知上了天堂的宿主整天啥都不干,就是跑到路西菲尔面前刷存在感,装无辜!   如果那可以理解为为了挑拨上帝和路西菲尔的关系,那么请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将路西菲尔拐回来?   难不成还真是为了生孩子?   这不是坑自己吗?9890囧囧地想。   是不是在坑自己,事实上只有周扬知道。   顺便,如果周扬知道9890在费力地整理自己的行径,分析自己的动机,只会告诉他,“别费力了,你只要知道这样更有趣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袋晕晕的,,,盯着电脑时间太长了,唉!快快,求支持,没收藏的顺手收藏一个,治愈一下作者!233333333 ☆、路西菲尔快堕天(八)   周扬的心思只有周扬自己明白。   松开手中被自己搓得蓬乱的羽毛,周扬转过身,正面对着9890,眼角上扬,懒散道:“我只要能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就好,是不是真的能刷到路西菲尔的好感度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关心的吧?”   9890听周扬前半句的时候一呆,还以为周扬看透了自己在想什么呢,听了后句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即便如此9890也不好受。   周扬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什么刷路西菲尔的好感度这样的理由来“勾/引”自己“打击”他!   9890侧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力地转开话题,回归到“比较重要的事情”上来,“宿主,米迦勒被你丢到地狱深处去了,很多恶魔都对他虎视眈眈,你准备怎么做?”   周扬眼眸闪了闪,随口问道:“怎么,上帝没把他带回去?”   “没有。”9890回答。   “果然是下了决心要放弃他来代替路西菲尔啊!”周扬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嘴角勾起,说不上邪气,但一点也不纯洁,他对9890说:“这样不是很好?就让他挣扎吧,痛苦吧,绝望吧!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恨上帝,才会毫不犹豫选择背叛和堕落!”   9890的气息沉了沉,不再说话。周扬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9890,倚着路西菲尔坐了下来。   “在天堂一直没睡好,这会儿正好可以补个觉。”周扬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给9890说道:“我睡会儿,在路西菲尔醒过来之前你最好消失在系统空间里,至少人形不应该存在,免得他怀疑。”   说罢,不去管9890怎样的脸色,周扬弹手间将自己的外袍脱去,环抱着昏迷中的天使并排躺着。想想,绕过路西菲尔的右手在天使温热的翅膀上抚了抚,翅膀瞬时隐匿到天使体内,也因此,两人的贴合度变得更高起来。   周扬抬手在空气中随手这么一抓,一条轻柔绵软的羽绒雪被附上两人,露出两人一金一黑的脑袋。   “虽然不是真的想让路西菲尔生孩子,但是睡一睡路西菲尔还是兴趣颇大的。”周扬在心中这么想,温偏凉的手指点了点路西菲尔淡金色的睫毛,轻言软语,“呵呵……真期待你醒过来的反应。”   天使闭目的容颜恬静,看一眼便觉得十分幸福。而与他面对面躺着的周扬,褪去了醒着时的一切伪装,没有乖巧无辜,也没有邪气幽深,剩下的只是淡漠冷情,仿佛不把世界的任何事物放在眼里,和某些时刻的上帝异曲同工。   9890目光在风格迥异的两人身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如周扬所愿,9890一转身,人形便分解在系统空间里。   空间里看不出时间的流逝,路西菲尔醒过来的时候周扬还在睡梦中。路西菲尔先是为自己的处境感到讶异,随之一动,他僵住了身体,脸也气出了血色。   这个魂淡,和他睡在一起就算了,竟然还将手摸到了他衣服里面!   路西菲尔咬着牙,怒气冲冲地一臂将周扬挥到了床下!   尽管这地上都被周扬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摔到上面并不疼,但架不住路西菲尔下手不留情啊,周扬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钝钝地痛。   周扬神色不善地睁开眼,咬牙咽住下意识的痛呼,坐起了身,向路西菲尔看去。这一看……   啧啧……   只见被周扬特意弄成一片纯白的床上的天使盘坐着,金发和衣着都散乱着,半截锁骨暴露在空中。他握着的拳头抵在腿边,一张脸微红,天空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怒视着自己,睫毛微翘,眸光闪烁,霎是动人。   心中骚动。   刚睡醒本就是容易冲动的时候,周扬几乎瞬间感知到自己体内涌下去的热流。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实在太过外放的兴奋。   然而,越是骚动,越是兴奋,周扬越是不让心中想法如意。他可以放肆、可以懒惰、可以无辜,但那一切都是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冲动压过理智,让自己脱离自己的控制。   周扬抬起手,压在嘴角上,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过分激烈的感觉压下去。站起身,周扬慢慢走回床边,双手撑着床沿,凑向路西菲尔。   他身上的热气并没有降下去,路西菲尔感受到过热的温度,并且这温度里带着一股气息,这股气息并不难闻,但却让路西菲尔莫名地感到不适。   一向严于律己的炽天使根本不知道情/欲是什么,只觉得这人又在戏弄他了,就像圣战上的第一次见面一样。   路西菲尔眉头松了又紧,猛地摆正姿态,又是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禁/欲样,“谁准你靠近我的?”   殊不知,就他现在这番衣衫凌/乱的样子还摆出这样的姿态,只会更加挑起别人的征服欲。   周扬呼吸一滞,眼神深了几分,从喉咙底发出笑声,抬手慢悠悠地为路西菲尔将敞开的衣袍拢好。路西菲尔起先想拒绝,但他无奈地发现,只要周扬决心去做的,他根本拒绝不了。不是心里不想拒绝,而是单纯地力量上拒绝不了!   没见周扬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路西菲尔也就冷着一样,任他施为。   等周扬做完了他想做的,站起来后,路西菲尔也立马离开了床上,赤脚站在地毯上,与周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四周看看了这片不大,却尽显低调奢华的空间,问道:“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殿下你误会了,可不是我带殿下来这里的,我只是想带殿下一起到人间看看我父,但是,我一离开天堂,殿下就晕倒了。随后,我们就被一股力量扔到了这里。殿下醒过来之前我看过这里,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找到方法能出去。”周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路西菲尔哪里能相信周扬,四处寻找了一番,确实没有找到出口后又用神力来了一次大扫荡!   炽天使长的实力不是说笑的,眼睛一睁一闭间,系统空间就被毁成了渣渣!然而,在周扬暗自的控制下,空间又会立即恢复原状。   路西菲尔沉着一张脸,一次又一次地毁灭,一次又一次地加强神力的输出,到最后,路西菲尔的神力已经直逼上帝。   周扬也不得不感叹路西菲尔极限的恐怖,但是,在这空间里不论是多么强的毁灭力,只要系统和周扬不想空间毁灭它就不会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  呜,,, ☆、路西菲尔快堕天(九)   周扬从和路西菲尔一起进入系统空间的那天起,就开始了他的强势刷存在感计划,顺便发动了一系列洗脑行为。   “殿下,你知道上帝为什么会创造出人类吗?”   “殿下,为什么上帝明明允许着这个世界存在着黑暗,却厌恶着它?”   “为什么上帝不曾给予天使性别之分,却给了人类?是为了繁衍人类而控制天使吗?”   “殿下,就我们俩好无聊啊,不如我们生一个宝宝一起玩吧?”   “殿下,生个孩子玩儿吧。”   “殿下,好无聊啊,我们来生孩子吧!”   时时刻刻有个人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就像一只苍蝇“嗡嗡嗡”叫个不停,路西菲尔怎么可能不产生厌烦之感。特别是这只“苍蝇”念叨的还是一些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话。   路西菲尔瞪了周扬一眼,却没有让他闭嘴。   其实,路西菲尔尝试过让他禁声,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他就发现自己没法接受这近似于死寂的静默。   路西菲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热闹的天使,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寂寥,但真的当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天使的动静后,他觉得莫名的沉重,并且难以忍受。正是如此,那之后,不论周扬多么烦人,他都没有指使他禁声,哪怕周扬一天要在他耳边念叨四五遍“生孩子”。   周扬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过实际上的动作,顶多是趁路西菲尔不注意时摸一下,吃个嫩豆腐什么的。   路西菲尔气归气,但他免疫着免疫着都快习惯周扬的一切行为了。   和路西菲尔同床不同被地躺着,周扬侧身似笑非笑地注视浅眠的路西菲尔。忽的,空气一滞,原本睡得并不安稳的路西菲尔陷入了极深的梦境中。   周扬挑眉,慢悠悠转身坐了起来,不意外地在床边看到了许久没见人体的9890。   还是一身执事服。   “怎么,有什么事?”周扬问道。   9890抿抿唇,许久才道:“米迦勒回到天堂了,上帝接受了他。”   “哦?”周扬饶有兴趣,却听不出任何惊讶和疑问,好似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   “米迦勒竟然还是选择了回到天堂,并且,令人无法想象的是上帝还接受了已经趋近黑暗的他!宿主,你确定你不出去看看吧?宿主你再这样不问事下去,我想你的任务都完成不了了!”9890很想让他的宿主认真一点,严肃一点,然而他的理想注定要化为泡沫。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周扬顺手勾住路西菲尔一缕金发把玩,鄙视着9890的智商。然而,令9890吐血的是,周扬鄙视就鄙视了,竟然还没给他解说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天堂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比如米迦勒做了些什么?”   9890一脸你怎么知道样,回答:“米迦勒带回了亚当,随后亚当被封为了圣子弥赛亚。”9890顿了顿,“不论米迦勒出于什么目的,弥赛亚的出现对路西菲尔的堕天都只会有促进作用,希望宿主不要错过。”   “自然不会错过。”周扬一笑,“米迦勒这么乖地想要拖着路西菲尔背叛上帝,我又怎么不会如他所愿?”   9890噎住,米迦勒怎么就从阻止路西菲尔堕天的第一人变成了要拖着路西菲尔堕天的第一人了,他家宿主做了什么吗?没有啊,他家宿主分明啥都没干!   如果那个“随手一丢”不算的话!   还有,他家宿主怎么就肯定了米迦勒是什么想法了?他都不知道!   “只是可惜啦,出去之后恐怕就再难见到这么纯净的路西菲尔了。”周扬的话明明该表达出不舍、叹息的情感,但那语调里的恶趣味和期待真是怎么也阻挡不住,“呜……说不定路西菲尔和米迦勒堕天后,我连见都见不到了。”   9890有种不妙的感觉升起来,果然随后就听周扬笑嘻嘻地说道:“不如做个记号吧!”   “喂……”   9890根本来不及阻止周扬,就见周扬扯开了路西菲尔的衣襟,一口咬上了路西菲尔的胸膛处。   周扬唇畔泄露出来的深渊之力环绕在路西菲尔的伤口处,形成了渐深且无法磨灭的印记。9890见势不妙,立马消失在空间里,几乎同时,睡梦中的路西菲尔嘤咛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路西菲尔赤红了双眼,手上的魔法熠熠生辉地向周扬攻过去。周扬不急不忙地压下路西菲尔的双手,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笑容满面地对着路西菲尔。   “你做什么?”路西菲尔怒气冲冲地想挣脱开来周扬的束缚,眼睁睁看着的自己手心的神力的光芒逐渐消失,也未能移动自己手臂分毫。   周扬将身子往上移了移,故意磨蹭着路西菲尔的身体,路西菲尔脸颊绯红,连耳廓都没有逃脱红色的晕染,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涩,还是都有。   “让开!”路西菲尔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周扬,冷下声,低道。   路西菲尔此时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气势愈渐增强,若是别人现在面对路西菲尔,恐怕也胆怯退缩了,但周扬会吗?   周扬不退反进,在路西菲尔目光下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唇。   周扬唇角的笑是温和宠溺的,就仿佛在对待自己全心恋慕的爱人一样,但那眼底的冷静淡漠又告诉别人事实并非如此。   四片唇瓣相接,路西菲尔石化。周扬像个孩子一样,伸出舌头,不断地试探着舔吮着。   “殿下……”周扬呢喃着,撬开路西菲尔的唇瓣,舔着路西菲尔紧咬的贝齿,汲取了天使甜蜜而又清冷的津/液。   不见路西菲尔松口,周扬也不强迫,抬起头,“殿下,你看,感觉也不差吧?天使又何必如此矜持呢?这是违背本性的。”   路西菲尔回过神,眼神一暗,咬了咬下唇,坚定了眼神告诉周扬,“我不会被蛊惑的,我始终忠诚于吾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扬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缓缓地松开了对路西菲尔的束缚,不承认也不否决路西菲尔的说法。周扬站起身,摸索着指尖,回味着那细腻温热的触感,在路西菲尔发火前开口道:“殿下,我们似乎可以出去了呢!” ☆、路西菲尔快堕天(十)   仿佛为了印证周扬的话一般,周扬的话音刚落,两人就在一阵白光中离开了系统空间。   一接触到外界的阳光,路西菲尔整个神色都变了。从被掩藏光芒的朱玉变为了耀眼明媚的星辰。   路西菲尔肩骨微颤,洁白有力的六对羽翼展开,金发纷飞,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气质使周扬兴味地挑挑眉。   金发的天使忽略了周扬的存在,来不及去管别的东西,急于回归天堂。然而,路西菲尔的脚尖刚离地,周扬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袍角。   这一拽,将美如画的景色整个地撕裂!路西菲尔眉角凸了凸,扭头看着地上站着装无辜的周扬,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我要和殿下一起。”周扬仰着头,一派纯真地讲出了自己心中所愿。   路西菲尔此刻对这个不久之前才调戏过自己的“人类”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挥开了周扬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俯视着周扬,冷着脸道:“我要回天堂。”   “那我也要回天堂。”周扬眨眨眼,答得顺溜。   路西菲尔眉头不动,看着周扬的眼神不无严厉,就像在审判周扬的罪行一般,“亚伯,以你所为,回归天堂必然要进入天使监狱。如此,你还有回归天堂?”   路西菲尔一开始没有要带周扬回天堂的原因也是这个,顾念着周扬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路西菲尔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放在人间自生自灭,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要求要跟他一起回天堂。   转念一想,回便回吧!反正他确实想给这个分去了上帝太多注意,并且随便带自己下界的生灵一点教训,只是,后果还是要和他说明的。   路西菲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出奇地光明正大。当然,这也是崇尚着光明,敬仰着上帝的路西菲尔觉得自己该有的秉性。   “好啊,只要能和殿下在一方天地。”周扬根本不会在意天堂的处罚,不要脸地张口乱说甜言蜜语。   路西菲尔脸暗了暗,看不出对周扬这话到底保持着怎样的态度。   周扬上天堂是上帝带上来的,且上帝没有给他洗礼重生为天使,再加上周扬前后的那番反应,路西菲尔理所当然地以为周扬没有翅膀不会飞翔,也不会运用魔法使自己到达天堂。于是,路西菲尔给周扬身上加了一层魔法。   被周扬忽悠晕头的路西菲尔完全忘了第一次见面周扬是一个人来到天堂的!   这只能说,还没有堕天的路西菲尔实在太纯净了,完全不是周扬这种从外面黑到心肝的渣的对手!   享受着路西菲尔牌直升机的周扬很快就为自己的决定懊悔了。   路西菲尔全程默不作声,一到达天堂,宫殿都不回,领着周扬就来到了天使监狱。   “殿下,你回来了?”   萨麦尔作为炽天使之一,掌管着天使监狱。而对于炽天使长路西菲尔,萨麦尔无疑是敬佩的。所以,初一见路西菲尔出现在天堂,并且第一时间来到了他这里,萨麦尔简直激动地无以复加。   只可惜,这激动的情绪在见到路西菲尔身后某个笑着一张脸的“人类”后凝在了脸色。   “殿下,这是……亚伯?”   路西菲尔瞥了周扬一眼,对着萨麦尔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萨麦尔一时无言,开始揣测起路西菲尔的心思。   殿下之前不是和亚伯一起消失了吗?   殿下为什么又和亚伯一起出现了?   殿下为什么要带亚伯来这里?   一堆为什么在萨麦尔脑海里回荡,但他并没有想出了所以然,就听路西菲尔开口道。   “萨麦尔,亚伯触犯了戒律。”   这么说,不用想也知道路西菲尔是要他收押亚伯了。萨麦尔瞧了不为所动的亚伯,心中想道:这亚伯也算厉害了,刚来天堂就入驻大圣堂,之后和殿下一起消失,回来了就被殿下亲自送进了天使监狱。   要知道,这是整个天堂的天使都不会有的待遇。   “多久?”萨麦尔斟酌地开口问。   路西菲尔平淡地开口,说出权衡了所有戒律的结果,“两万年。”   萨麦尔:“……”   周扬也有些无语,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坑了整个天堂的天使一样的存在。不过,天使监狱周扬并不看在眼里,是一天还是一年亦或者是一万年,对周扬来说都一样。   只要能在天堂找个地方待一下就好了。   这么想着,周扬表现地依旧很淡然。只是,当他真的被关入天使监狱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天堂的监狱会是这德性?   抬头是墙,转个身也只能看到墙。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除了墙壁和地板就看不到别的东西!天堂的善良在在哪里?不带这个苛待罪犯的!   而周扬不知道的是,不是每个监狱都是这样,只有他住的这间才是这样。   这间监狱的尽头临接地狱,由此,此处比别处显得阴森不少,天使都不愿意靠近这里萨麦尔自然也不愿意。萨麦尔原本也不准备让周扬住这一间,但是当路西菲尔说出“两万年”这个期限后,萨麦尔知道周扬是得罪路西菲尔了,不仅得罪了,恐怕还得罪得不清。   作为路西菲尔的忠实拥护者,萨麦尔随手将周扬赶在了此处。   “9890,我觉得我需要一床被子。”周扬屈膝倚着墙壁坐着,单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自己的脸颊,懒着声调说道。   “不行,这样会引起萨麦尔的怀疑。”9890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宿主无理的需求。   “那我需要到系统空间休息。”周扬抬抬眼皮,换了个要求。   “不行。既然宿主选择了天使监狱,在完成任务之前,非必要时间宿主就在这儿待着吧。”9890再次狠心拒绝了周扬的要求,而且,他深深地从中感觉到自己是奴隶翻身做地主了!   #宿主终于也有吃瘪的时候了!#   #终于不是宿主每天对我趾高气扬的了!#   #总算找到被宿主抱大腿的系统的感觉了!#   所以说,这告诉了我们: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 ☆、路西菲尔快堕天(十一)   9890以为自己的宿主该苦逼了,事实告诉它,它真的想多了!   9890炯炯有神地看着没过几天就大变样的天使监狱,不得不被感叹:想让他的宿主吃瘪?除非上帝抛弃了光明,融身于地狱。简单点说,那就是不可能!   此时周扬所在的天使监狱内,不仅多了崭新的桌椅,舒适的大床,新鲜的水果,还有炽天使萨麦尔陪聊!   这小日子过的,也没有谁了!   萨麦尔愁眉不展地坐在周扬对面,“亚伯,你说吾神为什么那么宠爱信任一个人类,甚至为了那个人类那样贬低殿下。”   萨麦尔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周扬,见周扬还在那儿若无其事地吃着水果,暗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抱歉,我忘了你也是人类,而且弥赛亚也是你人间的父亲。”   周扬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果汁,那清甜地滋味比果肉淡上一些,让周扬不禁想起了路西菲尔的味道。周扬眸色深了深,淡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果肉,柔和着声音回答萨麦尔,“没关系的,萨麦尔殿下。比起我父我更敬重路西菲尔殿下。”   那是自然,弥赛亚是谁?抱歉,他们不熟。   萨麦尔完全不怀疑周扬话的真伪,要知道,他之所以会给周扬这么好的待遇,很大一程度上是因为他“发现”周扬“非同一般地爱戴着路西菲尔”。而路西菲尔现在最需要的恐怕就是一如既往相信着他的人。   就像他自己和周扬一样。   萨麦尔放置在桌上的双手握成拳,低落道:“殿下现下必然很难过,他最在乎的就是吾神,而吾神却是那样的态度。还有米迦勒,他竟然选择站在了弥赛亚那一方!”   萨麦尔略带愤懑地看着周扬。周扬知道,这样的情绪不是冲着他。   萨麦尔此时急需一个生灵来认同他的言论,这个生灵可以是亚伯,也可以是别人。然而,现实是他只能面对周扬一个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并且期望得到认同。   周扬清楚地明白,他欣赏着不该在天使脸色看到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心的果汁,许久才和声问道:“那你呢?”   萨麦尔瞳孔微缩,无言地注视着周扬。   周扬站起身,双臂撑着桌子逼近萨麦尔,俯视着他,却用轻柔而诱惑地声音问道:“那你呢,萨麦尔殿下?你是选择站在路西菲尔这一边,还是弥赛亚,不,该是上帝这一端?”   萨麦尔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久久望着周扬,不言语。   萨麦尔是纠结的,上帝是创造他的存在,自有意识以来,他就知道上帝是他的信仰,上帝代表着光明和真知。而路西菲尔殿下……   他愿意相信路西菲尔,愿意支持路西菲尔,但是为了路西菲尔反抗上帝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会选择路西菲尔殿下,不论殿下做出怎样的决定,因为路西菲尔殿下是对的,而吾神却不是绝对的真理,至少在这件事上,吾神错了。”在萨麦尔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周扬给了萨麦尔暗示性的肯定回答。   若是平常,有生灵这么说上帝,萨麦尔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但此时,萨麦尔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周扬退开一些距离,目送着失魂落魄的萨麦尔离开监狱。   周扬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态才对萨麦尔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必要周扬说,萨麦尔最终的选择必然也是站在路西菲尔这一面。   想了许久,周扬给自己的理由是他乐于见到别人纠结烦恼的神色。   天堂没有黑暗,但有着休息的时间。此刻,天堂的大部分天使都陷入了睡梦,而周扬却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周扬给自己披上了华美的黑袍,兜帽罩住了半张脸,这么看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兜帽下的双唇上挑着,却看不出笑意。   周扬往前踏出一步,一瞬间,他整个人消失在天使监狱,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了路西菲尔的寝殿。   周扬脚尖落地时在路西菲尔寝殿里加固了一层屏蔽魔法,这才轻快地步去了路西菲尔的床边。   撩开白色的纱幔,床上的金发天使虽然在睡梦中,但皱着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泄露着天使的痛苦。   周扬俯下身,贴着天使身上盖着的薄被的身上,手指轻佻地勾勒着天使脸部的轮廓。   路西菲尔睫毛颤了颤,似乎终于意识到梦外的世界的不正常,想要睁开眼睛。周扬轻笑出声,温偏向凉的气息喷向天使的抿着的唇线。   路西菲尔眼睛眯开了一条线,天空的色彩暴露出一角,周扬含笑地啄了一下天使的右眼。路西菲尔立马睁开眼,正和退开一些距离的周扬对个正着。   “路西……”周扬低声唤道。   路西菲尔有那一刹那的恍惚,很快回过神,目带不满地想要推开周扬。周扬对路西菲尔的动作了如指掌,压制住了他的反抗,将自己的身体又凑近了他几分。   “你!”路西菲尔咬着牙,恨恨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周扬弯着眉,一手压着他的双手,一手拨弄着路西菲尔额前的碎发。   路西菲尔拧眉,却没有否认地冷哼一声。   “路西,我的殿下,你为何这么痛苦?”周扬无视着路西菲尔冷淡的态度,语气带笑的问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现在立刻从我身上下去!”路西菲尔命令似的,不容拒绝地沉声道。   周扬挑眉,轻松地问:“如果我不呢?”   路西菲尔:“那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是吗?”周扬眼角极有韵味地一勾,凑近他的侧脸嗅了嗅,嘴角若有若无地磨蹭着路西菲尔细腻的脸皮。   周扬的所有行动都是不经过路西菲尔同意的,强制而又霸道地单方面夺取着。偏偏他的动作每次都轻柔到不可思议,总让人忘了他强硬的初衷。   路西菲尔被周扬弄得心烦意乱,沉着脸极力躲闪着,同时趁其不备,抬腿想将周扬踢下去。周扬眼疾手快地翻了个身,躲过了路西菲尔的攻击。随后滚进了路西菲尔的被窝,一把搂住路西菲尔,缠住了他的身体。   “殿下,天使监狱可真冷,还是在殿下身边温暖。”周扬厚脸皮地蹭着路西菲尔呢喃道。   路西菲尔愤怒,然而他发现周扬不知道做了什么使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亚伯!!”   “睡吧,殿下。”周扬无视,笑眯眯地抚着路西菲尔的金发。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路西菲尔竟真的慢慢地闭上了眼。与往常不同,此时路西菲尔的睡眠是再次上天堂后再没有过的安稳。    ☆、路西菲尔快堕天(十二)   这些天,周扬一到睡觉的时间就自动出现在路西菲尔的寝殿,路西菲尔也说不上抗拒,毕竟在系统空间里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算不上少。路西菲尔赶不走周扬,也就觉得没必要继续折腾了。更何况周扬总能奇迹般地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不过,与在系统空间不同,周扬这次强硬地挤进了路西菲尔的被窝就不挪地儿了。   每天美人在怀的周扬自然惬意,而路西菲尔除了能睡个好觉,别的真是称不上舒心。   弥赛亚日渐得宠,隐隐在地位和权利上有超过路西菲尔的趋势,上帝也总是对他避而不见。天堂虽然还是有很多支持他的天使存在,但不论如何,现在的天堂已经出现分裂局势,失去了以往的和谐美好。   这天,从睡梦中醒过来,周扬已不在身边。路西菲尔坐起身,手撑着空下来的被窝,竟有瞬间的晃神。   在周扬出现之前,如果有哪个生灵告诉他,有一天他将会和另一个生灵每夜同床共枕,那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现在,这个笑话不仅变成了真的,他还会为一早醒过来身边冷下来的被窝而感到留恋。   一定是这些天让他烦恼的事实在太多了,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路西菲尔握了握温热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优雅地起床,为自己施展了几个清洁魔法。散去了里衣,周扬啃咬的印记暴露在空气中。路西菲尔皱眉凝视了这个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办法去掉的印记许久,这才叹息一口,继续手上的动作。   精致低调的白袍,天工巧夺的首饰,路西菲尔一样不少地为自己装备上。挺直了腰背,将金色的长发轻拢到一边。   即便承受再多的冷落、委屈和苦闷,面对众生的路西菲尔还会是那个矜贵威严的路西菲尔。   “殿下,您要去大圣堂吗?众殿下已经向大圣堂出发了。”出门,守在门前的天使歪腰恭敬地禀报。   路西菲尔投过去一眼,浅淡地点点头。   今天的大圣堂注定与众不同。   然而,除了炽天使、圣子弥赛亚以及上帝,没有人知道这一天的大圣堂发生了什么。天使们只知道当大圣堂的会议结束后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而从那场会议出来的各位殿下神态各异。   尤其是被萨麦尔和别西卜几位炽天使围住的路西菲尔殿下,脸色简直苍白地让人心颤。   没有天使见过这样的路西菲尔殿下,仿佛一瞬间所有的高贵和骄傲都被击垮了,只留下一具麻木的躯壳。   紧随着路西菲尔的几位殿下具是憋闷和欲言又止样,但直到他们将路西菲尔送到路西菲尔的宫殿内也没见他们说什么。   “殿下……”萨麦尔拽住路西菲尔依旧整洁的衣袖,担忧地喊道。   路西菲尔停在殿门内,平静地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回之以微笑。如果路西菲尔脸色不是那么苍白,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么死寂,或许所有人都沉迷在这样的微笑中不可自拔。   “放心,我很好。你们还有你们的工作要做,都回去吧。”路西菲尔温柔地取下萨麦尔执着于自己衣袖上的手,毅然地转身,将他们抛却在背后。   路西菲尔从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给谁看,所以他选择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背对同伴。   麻木地处理了所有公务,路西菲尔回到寝殿时看着一片纯净美好的摆设突然莫名地觉得寒冷,他一一卸去自己的首饰,褪去了衣袍。   被窝的温度不足以让他觉得温暖。   明明天使是不应该感到寒冷才是,路西菲尔睁着眼这样想。   他想闭上眼进入梦乡,哪怕这个梦是让他觉得窒息的也好,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使自己入睡。   他开始有些想念那么能让他轻易如梦的人类。   “你在想我。”黑发黑袍的人类凭空出现,踩着轻巧的步伐,嘴角是轻佻而玩味的笑容。   此时,周扬的笑容就如同一把沾着剧毒的匕首,插在了路西菲尔的伤口之上。   路西菲尔以为自己会愤怒,会难过,但是没有。他只是转头投过去一瞥,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开口反驳周扬的口头调戏。   周扬隔着被子将手按在路西菲尔的心核处,弯下腰,在路西菲尔耳边轻声道:“殿下,我感到了你这里越来越痛苦,为什么呢?”   周扬勾起路西菲尔的一缕金发,指尖划过路西菲尔苍白的面容,转过头来,轻轻地点吻着路西菲尔的眉毛和眼角,“为什么如此痛苦,我的殿下,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没有周扬的压制,但今天的路西菲尔默认了周扬的行为,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抬着头,对着周扬柔化的眼眸,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开口对他说了今天在大圣堂所发生的事,“吾神让我向弥赛亚臣服。”   “向弥赛亚臣服,一个人类?”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进展,但周扬还是用恰到好处的惊讶表达了自己对上帝这种行为的嗤笑。他松开路西菲尔的那缕金发,抚弄着天使的发顶,“我的殿下不需要向任何人臣服,你的骄傲不会允许。”   路西菲尔眸光一闪,随之又暗淡下来,他告诉周扬,“我不愿,吾神斥责于我的骄傲。”   “路西,你痛苦于弥赛亚的圣宠,你痛苦于上帝的冷落,你痛苦于你的骄傲被你的信仰狠狠地否定,那一切都是因为你对自己的约束。别痛苦,你该释放自己,释放你的傲骨,释放你的骄傲,你没有错,你也该告诉所有生灵,你没有错。”   “我没有错?”路西菲尔重复着周扬最后一句话。   “对,你没有错。”周扬给予他肯定的回答,并且低下头轻柔地擒上路西菲尔的嘴唇。   路西菲尔颤着睫毛闭上双眼,张开手臂缓缓地勾住了周扬的脖颈。形状优美的眼角在两人越渐深入的动作下落下一滴泪珠,这滴泪水或许就是路西菲尔的释放。   对自己的释放,也是对他的信仰的释放。   “路西……”周扬低叹着路西菲尔的名字,在路西菲尔的低吟声中揭开路西菲尔的里衣,抚摸着天使水晶般的肌肤和他留在天使身上的印记,缓缓地与身下的天使融为一体。   今天过后,路西菲尔再也不会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天使,再也不会有一个天国副君、炽天使长叫做路西菲尔了。   今天,估计会是所有天使见到依旧光明的路西菲尔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菲尔真的快堕天了,好吧,堕天之前趁着还是纯纯的天使周渣渣不要脸地吃了殿下==严打期间,大家知道这个意思就好,哈哈哈,作者无辜脸看着你! ☆、路西菲尔快堕天(完)   路西菲尔叛天了。   在很多低阶天使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路西菲尔已经让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倒向了他,同时,他率领着这三分之一的天使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   大战从没有的激烈,比任何一次恶魔和天使的战役都来的激烈,因为这场战役的主导是最接近上帝实力的光耀晨星路西菲尔啊,还是站在上帝对立面的光耀晨星。   路西菲尔天空般苍远的眸子里失去了以往的正义和慈悲,剩下的只是如地狱一般的冷冽与堕落。   三天,整整三天,他紧抿着的唇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忍变成了麻木。   这个天堂已然失去从前的真挚和快乐,它只是一层假象,一层哄骗万物的假象,它早已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路西菲尔握着剑,傲然俯视着残忍的战场。   胜利本该倒戈于路西菲尔,但最终的结果并非如此。   路西菲尔早有所料地遥遥望向远处的圣子弥赛亚,不,或者此时的弥赛亚根本称不上弥赛亚,他只是承载上帝的一具躯壳罢了。   路西菲尔踏过伤重倒地不起的天使,在“弥赛亚”眼前停下。没有任何的挽回,也没有丝毫的怨恨,路西菲尔的心出奇的平静。   两人沉默许久,路西菲尔陡然弯了双眼,犹如新月。这是路西菲尔从没有过的笑容,似是纯净又带着隐隐的邪气,和周扬常挂在嘴角的笑有着诡异的相似。   “吾神,我知道你必然会降临。”因为我的对立面只有你有实力阻止我。   “弥赛亚”一怔,容纳世界的眼被路西菲尔吸引去了大部分注意,良久,“弥赛亚”才缓缓开口,“路西,你注定不会成功。”   路西菲尔不置可否,如果上帝出手,他自然不会成功,但路西菲尔从来不在意这场战争的胜利,他在意的只是他终于毅然地选择了和他一直奉为信仰的上帝站在了对立面。   “是的,你说的对。”自从“弥赛亚”开口,整个战场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这时候从叛天使后方传来一声带笑的声音几乎分去了大多数天使的注意。   天使们下意识追着那个声音看过去,“弥赛亚”也不例外,唯有路西菲尔眼角抽了抽却没有转过头。   万众瞩目下,周扬披着独属地狱的黑暗,黑发随着的他的步伐轻轻晃动着,犹如来自地狱的邀请。周扬嘴角的弧度从没有弯下,他轻笑着走上前,从后面搂住路西菲尔的腰身,极其自然地在路西菲尔凝着寒气的颊边印上一吻。   天使们目瞪口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大胆狂徒竟然敢当众亲吻他们只敢远远观望的天使,更是因为路西菲尔没有拒绝啊!   “弥赛亚”淡泊的脸有些扭曲,周扬见状笑得十分开心。   “吾神,你说的对,我的路西殿下赢不了这场战争,但是吾神你就赢了吗?”   “弥赛亚”脸色一暗,眼里有些薄怒。   周扬似乎没有看见一般,摇摇头,表达着可惜,“吾神,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你输了。”   说着,周扬勾着路西菲尔一缕金发把玩,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弥赛亚”身后的米迦勒一眼。   这一眼包含着什么“弥赛亚”又哪里不能明白,但是他无话可说。诚如周扬所说,他输了,他输了他的光耀晨星,输了他的路西,甚至他还会输了他未来的炽天使长人选米迦勒,他剩下的只会是一个圣子弥赛亚,一个他愿意为路西舍弃的圣子弥赛亚。   然而,一切都成了定局,没法改变了。这一场,是黑暗夺得了胜利。   “弥赛亚”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回归了上帝该有的无悲无喜,他将视线从周扬身上移到路西菲尔身上。   “路西,你已与黑暗为舞,吾将剥夺你‘菲尔’的称号,诅咒尔等堕入地狱,轻易不可离开地狱。”   “弥赛亚”伸出手落在路西菲尔眼前,指尖之光指引着上帝的言灵之力。周扬挑眉,轻巧地拨开了“弥赛亚”的手臂,与路西菲尔面对面站着。   周扬似乎就是为了和上帝唱反调,他轻柔地抚着路西菲尔的侧脸,注视路西菲尔的双眼,轻柔道:“路西,不是上帝抛弃了你,剥夺了你的称号,使你堕天,而是你放弃了天堂,背弃了上帝,舍弃了‘菲尔’这个称号。你选择由你而生,不会被任何生灵左右,包括上帝。”   路西菲尔握着周扬放置他脸庞的手,将他取下来,回视“弥赛亚”。   他是骄傲的,他不会为他的骄傲而感到罪恶,“是,我背弃了上帝,放弃了天堂,舍弃了‘菲尔’这个称号,我自愿堕入黑暗,与黑暗融入一体。”   路西菲尔,不,该说是路西法。   路西法这话似乎引起了整个地狱的欢呼,周扬似乎能感受到地狱兴奋的颤抖。周扬勾唇扫视着因为路西法的话而变得更加坚定的叛天使,缓缓地在上帝面前打开了一道通向地狱的大门。   路西法盯着周扬,神色忽暗忽明,咬牙道:“你是属于黑暗的,我早该知道。”   周扬满不在意地扯唇,温柔地抱住路西法,心情愉快地说:“我就是黑暗。”   “我说过,你迟早是属于我的。路西,欢迎。”   语落,所有叛天使连带着抱在一起的周扬和路西法都落入通向地狱的大门,陷入了混沌黑暗。   路西法推开周扬,在混沌中,他的眼眸,头发和羽翼都逐渐变为了黑色。甚至最后,他纯白精美的白袍也像被墨色浸透了一般。   路西法睨了周扬一眼,这一眼比之路西菲尔多了几分性感和要命的诱惑,周扬抚触着自己的嘴角,暧昧地舔舔唇。   “呵……竟然敢骗我,还说什么亚伯。”   周扬在混沌中施了个屏蔽魔法,牵起路西法的右手,舔了舔路西法的指尖,又用牙尖磨了磨。直到路西法受不了抽回手才从喉咙里发出低笑,凑到路西法耳边道:“叫我周扬。”   “周扬?”   ……     九个晨昏,路西法等人落入地狱,地狱平地拔起一座撒旦级别的华丽宫殿,宫殿内外,群魔夹道相迎。   “恭迎吾王!”   “恭迎吾王归来!”   ……   路西法泰然自如,姿态优雅地踏过上千的漆黑台阶,坐入属于撒旦的奢侈王座,睥睨众生。   “如你们所愿,你们的撒旦我带回来了。”周扬站在路西法身边,道。   所有恶魔以及和路西法一起堕天的天使齐齐直面路西法跪下,表示着他们的臣服。   “吾王。”   不知何时,这声音里参杂着周扬所熟悉的某个声音,一眼扫去,果不其然地在垂首跪着的那群堕天使中发现了米迦勒。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促成路西菲尔的堕天。”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得不偿失。”   “系统奖励生成,已投入宿主背包。请宿主做好准备,十秒钟后开启空间传送。”   “十、九……”   周扬眼角一抬,慢悠悠地撑着王座的扶手,低下头。   “五、四……”   “再见了,路西。”   周扬在路西法的黑发边印上最后一吻,几乎同一时刻,系统倒计时为零。   路西法像突然感受到什么,猛然一回头,周扬已经化为一团黑雾,消失在他的身边。   就像一场梦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菲尔副本结束,下面该先开启“本官誓死要成仙”副本呢,还是“疯狂抢神器”副本呢!作者还在纠结中~不过不管开启那个副本,要不了多久,都估计会有萌包子出没。 ☆、本官誓死要成仙(一)   庆历年间,京城汴梁一片安和。百姓来往无不是面带笑容,交耳间谈的都是那开封府的事。   “包大人今天又破了一桩奇案,真正是文曲星下凡啊!”   “今天那桩案子里竟有歹徒意图行刺,幸好展护卫大显身手,轻轻松松将那歹徒捉拿归案!”   “公孙先生……”   “开封府那个xxx……”   某个酒楼靠栏杆的位置倚坐着一名黑色锦衣男子,这男子面容俊秀,笑容乖巧,让人一望之下顿生好感。此时,他正端着一杯温酒,将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收入眼底,顺便听几句百姓间互相的闲聊。   那人将手中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放到桌上,用着谁都听不见的音调,趣味盎然道:“这是七侠五义吧?”   “宿主说的没错,这里是七侠五义的复制版世界。”   很显然,这两声音一个是来自周扬,一个是系统9890。   “复制世界?和原版有区别?”周扬给自己满上酒水,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他刚刚在这里注意了这么久那些百姓的言论,倒是没从这里面发现有什么区别。不论包拯、展昭还是公孙策,亦或是别的什么人,都和原著听起来差不多。   “是的,有区别,这也和宿主这次的任务有关。”9890一板一眼道。   周扬挑眉,抿了一口酒水,“说来听听。”   “原本的包拯确实是文曲星下世历劫,但这次文曲星归位之后,在一件决策上与玉帝发生了争执。玉帝暗恨,想将文曲星除而后快,但在包拯之事后百姓对文曲星信仰大涨,香火不断,玉帝也是没有办法。玉帝怀恨在心,直到有一天人们对文曲星的信仰渐淡,玉帝就用秘法复制出一个个二次元世界,培养一些人,作为换代人选。”   “玉帝想要换了文曲星,而这个世界的包拯就是玉帝最满意的人选。不仅因为这人确实有作为文曲星的实力,更是因为他好掌控。”   周扬倒有些没想到是这样的,敲了敲桌面,“所以我这次的任务是阻止包拯成仙?”   “主线任务:阻碍包拯断案的进程,淡薄玉帝对此位面包拯的好感,从而剥夺包拯成仙的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周扬这样想道。   “友情提醒,此位面包拯身上自带成仙系统009,很有可能对宿主的进程造成阻碍,并且,包拯身边的人才也不可小觑。”   成仙系统?周扬眨了眨眼,恐怕是玉帝搞出来掩人耳目的东西吧?对这东西,周扬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包拯身边围绕的那几个人倒是值得注意。   周扬思虑良久,觉得如果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包拯的进程,恐怕还是就近方便行事啊!   可是,他要怎么才能接近开封府呢?   开封府说不好进也不好进,闲杂人等,心怀不轨者少有能好好进那开封府大门的。但是,那些个伸冤者、苦主有个什么仇家追杀或者干脆无家可归了,开封府也没有不收留的。   周扬是想通过这一点进入开封府,却不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做戏要做全套,周扬相信这世上没谁演戏有他这么尽心了。   那天那么决定后,周扬就离开了汴梁,然后“很无意”地闯进了一个杀手组织内部,又“很无辜”地将人家组织搞得一团乱!   周扬都这样了,杀手组织的头头能放过他?杀手组织头头下了血本,派了一个又一个顶尖杀手欲砍了周扬,偏偏吧,这些杀手虽不至于有去无回,但是就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杀手组织的头头火了,除了在出任务的杀手,其他的全员出动各种围追堵截周扬。周扬一开始还和他们玩得挺欢,你追我躲,你挖陷阱,我丢暗器的。但随着愈渐接近汴梁,他开始将自己故意搞得狼狈不堪。   身上多了几道看上去很严重的伤口,衣衫半旧不新,血迹斑斑,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现在的周扬站在人面前,你说他不是落难都没人信!   那群杀手也没日没夜地追杀了周扬许久,看见周扬终于呈现落败之势,一鼓作气,攻势越加猛烈。   当然,这也是周扬想要的。周扬就怕他们到了汴梁就蔫了呢!   混进汴梁城,周扬又确定了一遍那些杀手也确实跟了进来,心中一笑,闪身往人多的地方跑。   有些个杀手也是被近在眼前的胜利迷昏了头,竟然也不多加隐匿,顶着一身黑衣黑面巾,大下午的就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死追着周扬不放。   百姓们被这阵势吓到了,纷纷四处奔散。   这么大阵势要不惊动巡捕简直不可能,更何况今天在这条街巡视的可是武功高强的四品带刀侍卫御猫展昭!   当然,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这一切都是周扬算好了的。   眼角瞥见那一抹代表性的红色官服,周扬边慌里慌张地向展昭的方向跑去,边调头“惊恐”地大声问着后面的杀手:“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我要急支糖浆!”精分的周扬在内心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系统:“……”   追着周扬的那群杀手没听到周扬心里的回答,不过就周扬这问题也够他们郁闷好几年的了!   杀手们估计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个双眼赤红,瞪着周扬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把这个之前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的人大卸八块!   “你还有脸问!”一名沉不住气的杀手哑着被周扬毒害的嗓子,气冲冲道。   “我为什么没脸问,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却要追杀我!还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质书生!”   “你还……”   周扬知道他大概想说你还是弱质书生,但他没给那杀手开口的机会,一个猛力一扑,扑向了用轻功飞过来的展昭身边。周扬眼疾手快地拽住展昭衣袖,往展昭身后一躲,张口先声夺人,“你……你是官老爷吧!快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展昭没想到周扬躲得这样快,被他拉了个踉跄,眉头不由皱了皱,然而对上周扬那双无辜可怜害怕的眼神后,又瞬间消散了那本就浅淡的不悦。   “你们是何人,汴梁城内岂容汝等放肆?”   那些杀手因展昭这一声暗含内里的唤声稍微回了点神,其中一人打量展昭片刻,沉声问道:“你是南侠展昭?”   “正是展某。”展昭手中巨阙移了移,堪堪挡在周扬身前。   “你定要管这人的事?”   “这位小兄弟看来并不像邪恶之人。”反之,那些追杀周扬的人必然是不善之辈。杀手没法反驳,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杀手。   “况且,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不是江湖中人,展某职责不能不管,几位要是有什么过节,不妨到开封府找包大人做个公正。”展昭见那些杀手也不是非动手不可,温下态度劝道。   让他们一群杀手找官差做公正,那简直是笑话!但这展昭又确实不会放手,他们不能得罪展昭,更不能得罪官府。   杀手中说得上话的人站出来,冷哼一声,对周扬道:“有本事你就一直躲在南侠身后,不然被我临渊阁逮着了,必然不会放过你!”   “撤!”   随着一声令下,杀手退出了集市,而周扬也缩出头,惊喜地看着展昭,问道:“你是御猫展昭,开封府的人?”   “正是,小兄弟……”   没等展昭说完,周扬激动万分地抓着展昭,大喊:“太好了!”,之后,由于“重伤”在身又一个激动过度,周扬“晕倒”了。   “小兄弟?”展昭下意识接过周扬,担忧地唤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干了个蠢事,差点把更新蠢没了!作者今天码字状态不太好,然后作者磕巴磕巴总算把一章码出来了,然后选中全文准备复制的,然后一个手抖点成了粘贴!!然后整篇文都没了啊!没了啊!!!没了啊!!!!作者整个人都崩溃啊!找磁盘里的保存文件,空白,那一刻作者想哭的心都有了!还好,最后作者没有放弃,在码字工具里的自动保存-按时间保存中找到前十几分钟的还未修改好的保存文件!作者感动得简直想哭/(ㄒoㄒ)/~~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   开封不仅有个断案如神的包青天,武艺高强、温文尔雅的御猫展昭,还有个医术高明的公孙策。   展昭平日为开封府诸事奔波,向来以公事为重,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也是因为这样,再高强的武艺,再健康的身体也架不住他自己折腾,时常内伤外伤一箩筐。   要说公孙竹子这个家庭医生原本医术也是平凡,但久而久之被展昭这么折腾,让不精进都不可能。   所以,理所当然的,展昭捡回来伤痕累累的周扬被交到了公孙竹子手上。   周扬身上的伤虽然是自己故意折腾出来的,但也实实在在是真的,也是如此,面白腹黑的公孙竹子在接触到周扬的伤口后,才对他降下了几分警惕。   处理完周扬的伤口,公孙竹子将一盆血水倒了,再回来见到依旧坐在外室等待的展昭,叹了一口气,将脸盆随手放在桌上,坐到展昭对面,“展护卫,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口招招逼入要害,稍有不慎定要取了他的性命。且,这公子现下的装扮虽然狼狈,但那衣着料子精良,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说着,公孙竹子顿了顿,摇摇头,担忧道:“这事恐怕不简单啊!”   展昭回之温和一笑。此时的展昭已经换了那一身朱红的官服,着一身蓝色布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哪怕没有锦衣加身,朱玉为饰,只需这么一笑,荡然让人神清气爽,大赞谦谦君子,温和如玉。   展昭没有公孙竹子注意得那么细致,但也没觉得周扬的事会那么简单,毕竟哪个普通人能被那么一大群杀手追杀。   “展昭遇到这位公子时他正被一群杀手围攻,想来自然不会普通。不过,公孙先生还会怕麻烦?”   公孙竹子略带深意看了看里头周扬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要是怕麻烦,恐怕先下我也不在这开封了。”   “公孙先生说的是。”展昭点头,又询问起周扬的情况,“那位公子有了公孙先生出手,展昭也放心了,只是不知他要到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公子之所以晕倒乃是缺少休息,再加上心神起伏太大,休息够了自然就就醒了。”对于周扬一直“昏迷不醒”这事,公孙竹子倒不是很在意。   “那就好。”展昭颔首,转而移开了话题,“展昭今日陪同包大人上朝,圣上提及了陈州灾祸之事,那陈州乃是庞太师之子安乐侯之地,放眼整个朝廷,敢趟这场浑水了估摸也就剩包大人了。”   公孙竹子透过敞开的木门,瞧着外面,天色已黑,再看向屋内的时候才猛然发觉屋内昏暗。慢吞吞地取过烛灯,边将烛灯点燃,边说:“这事大人回来也给我商量了,大人的意思是不能不管这事。大人做事向来愿意与他人商量,但一旦他做了决定,也不是我等能阻止的,况且,我觉得大人的决定很对。”   “那是自然。”展昭赞同公孙竹子的言论。   说着,公孙竹子站起来,往周扬所在的内室走去,“展护卫今日巡街的时候有一灾民前来找大人伸冤,很凑巧的是这位灾民正是来自陈州,告的还是那安乐侯庞昱。”   展昭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执起放置在桌上的巨阙,上前去,问道:“那灾民状告了庞昱什么?”   “草菅人命,粉饰太平。”公孙竹子丢下八个字,停了下来,将周扬周身的纱布医药收拾干净。   展昭还待再问具体一些,不由失了稳重凑了过去,可是这一凑,没来得及张口发声,倒是被床上躺着的人面貌惊了一下。   公孙竹子见状,好笑地转头问道:“怎么?展护卫你救的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展昭这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他甚是狼狈,脸也被血迹遮住了,展昭倒没仔细看,却没想到是这般俊秀的人物。”   “恐怕还及不上展护卫俊美招人,看那逢年过节,大人和当今圣上为展护卫这求亲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就可知一二了。”公孙竹子打趣展昭的档口,还不忘将手中没有用完的药粉放回医药箱。   展昭一听公孙竹子这么说,脸蓦然一红,连那一双“御猫”耳朵也没能幸免。他尴尬地抬手低咳了一声,从床边退开,“公孙先生还是和展昭讲讲那安乐侯怎么个草菅人命,粉饰太平吧。”   公孙竹子低笑了一声,先是不语,将用过的棉布和纱巾团在一起放到火盆里,准备端出去烧了。展昭自然地接手了公孙竹子手中的火盆,接替了公孙竹子手中的工作,这也让公孙竹子腾出了空。   “安乐侯怕是从他那爹口中得知了圣上已经注意到了陈州的事,猜测到圣上会派遣官员下来调查。所以他提前做准备,威逼利诱陈州的百姓装作粮食丰收,安居乐业的样子,还不准谁露出风声。要是哪个不配合或者配合的不好,轻则打个二三十棍子,重则直接终身关押或者弄死。”   “这安乐侯实在太过分了!”   展昭气急,手上的力道失了准头,眼看那火盆就要丧命在展昭手中,那公孙竹子也不出手阻止,只是清淡地瞥了展昭一样,公式化地微笑道:“展护卫,那盆坏了可不报公账,展护卫的奉钱我会记得扣除这盆的钱的。”   一股凉气袭来,展昭手上一颤,讪讪地松了松手。盆已经在自己手中变了形,展昭无力地垂下头,认命,连带说话的口气都是去了几分底气,“大人定然不会放过他。”   “唉!哪里说不放过就不放过呢!”公孙竹子将外间的烛灯放置到内间,以防周扬半夜醒来看不见,“那庞昱不仅有权倾朝野的庞太师撑腰,他那得宠的贵妃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大人也不能和他硬碰硬啊!”   展昭端着盆,站在外间等着公孙竹子,随着公孙竹子的思虑,展昭也不由更加忧心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竹子背着药箱出来,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有给出展昭策略。   “我和大人也正商讨着呢!这些天怕是有的忙了,展护卫将这些绷带烧了之后也回去早些休息吧!”公孙竹子交代了一句,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率先离开。   两人都出了屋子,展昭从外面关上门,逐渐远去。   而此时,只剩下周扬的屋子里,烛灯猛然一闪,灭了。屋子陷入黑暗,而周扬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无可奈何庞昱?那么我就让你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吧!”周扬摸着上扬的嘴角,幽幽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展昭被称为御猫,所以我称他的耳朵为猫耳朵,额,不是真的猫耳朵啊,别误会。== ☆、本官誓死要成仙(三)   周扬“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因为他的伤口并不影响行动,所以周扬坚持要下床,公孙竹子也没有阻止。   “周公子,虽然你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别让伤口见水,也千万不能剧烈运动。”公孙竹子给他换好药,叮嘱道。   周扬乖乖听话地点头,将公孙竹子给他准备的衣服穿上。   公孙竹子给他准备的衣物都是一些粗布麻衣,周扬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质地如此差的衣服,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忧虑似的轻拢了拢眉,真切地给公孙竹子道谢:“还谢谢公孙先生了,真是麻烦你了。”   这番行为在公孙竹子看来就是周扬虽然娇生惯养,不习惯粗劣的衣服,却涵养极好地珍惜别人的好意。   这也是放着公孙竹子这种人才会思虑这么多,脑补了一番反而对周扬好感度更高了。要是换了展昭,恐怕就没这么多揣度了。   而这一切也正是周扬知道的,所有公孙竹子这番反应正中周扬下怀!   公孙竹子摇摇头,淡笑了一下,回道:“周公子不必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倒是周公子真的要谢的话还是该谢谢展护卫才是,要是没展护卫将周公子带回来,我就是想给周公子医治也没这个机会啊!”   说到展昭,“不知道展大人现下?”   “展护卫去巡街了。”公孙竹子是个明白人,周扬这么一说,他就知道周扬想问的是什么。   周扬面容一僵,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公孙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他在害怕什么,出声安慰道:“周公子,你不用担心,虽然展护卫不在,但只要你在这开封府,那些人必然不敢放肆。”   周扬没有反驳公孙竹子的话,只是朝着公孙竹子弱气地一笑。这笑容显然表达了他的不安,公孙竹子本还想进一步安慰,但转念一想,没有展昭,包大人也不知道被行刺了多少遍了,所有这么想想,好像没有展昭的开封府也不是多么安全啊!   公孙竹子一时被自己的想法噎住,再没有底气去劝说周扬了。公孙竹子用拳头抵着唇,尴尬地咳了咳。   “公孙先生……”周扬踌躇半响,动了动嘴唇,说道:“我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追杀我,而且我似乎忘了一些东西,我不记得我的家在哪里,也不记得我的家人在哪儿,我只知道我叫周扬,那些人想要杀我。”   说着,周扬停了下来。公孙竹子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静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果然,没一会儿,周扬又道:“我……听说包大人断案入神,乃是文曲星下凡,不知……不知大人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公孙竹子倒没有替包拯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试探着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家大致在哪个方向吗?”   “似乎……在陈州那边,我记得的就是从那里被一路追杀过来的,但到底我家是不是在哪里,我也不确定。”周扬诚恳地胡说着。   公孙竹子这么精明个人,听周扬说了半天的谎话竟然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越来越对他深信不疑。   此时周扬再说到陈州,公孙竹子也没多想周扬这边,倒是深思起陈州的事情来。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周扬唤了几声,公孙竹子猛然回神。   “你是说你从陈州那个方向逃过来的?”公孙竹子出口问道。   周扬犹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陈州那边的状况吗?”公孙竹子急声问道。   周扬思索地半响,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公孙竹子眸子一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猛然抓起周扬的手腕,一番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奇怪,看不出你哪里导致了这失忆的症状啊?”   没用周扬回答,公孙竹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么想着,似乎也说得通。公孙竹子收回手,抬手拧了拧眉心,“说不定你这事和那陈州灾祸也脱不了关系,走,你现在跟我去见大人。”   “好。”周扬笑笑。   包拯正把自己关在那书房里烦恼陈州之事,公孙竹子两人去时敲了许久的门都没听见包拯给个回复。公孙竹子习以为常一般,自己推开门,将周扬带了进去。   “大人。”公孙竹子一声唤,再加上那关门声才将包拯的神儿唤了回来。   包拯抬头,周扬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包拯。没有想象中那么黑,额头确实有个月牙,面容刚正,蓄着胡子,却没有画像里看起来那么老。要是将那遮了他大半张脸的胡子去了,想必也是个帅哥。   周扬在打量包拯的档口,包拯也同样在打量他。他早就听公孙策和展昭两人说起过周扬,却没有多加关注,现下见着了,这么一打量,倒是出乎意料。他没有想到展昭救回来的人会是一个这样俊秀乖顺,风度不俗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娇生惯养、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子弟。   “草民周扬见过包大人。”周扬行了个浅浅的里,并没有惯常的苦主见到青天大老爷的三跪九叩。   包拯搁下笔,让他们俩坐下,才开口道:“公孙先生和这位周公子来见本官,可是有事?”   “正是。”公孙竹子抢先答道:“方才学生和这位周公子闲聊了几句,这位周公子似乎忘了很多东西,希望包大人能帮其一二,找寻一些关于他家人的蛛丝马迹。”   “哦?”包拯浓眉一皱,颇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周扬。   “学生本是想到大人最近正为那陈州之事心烦,恐怕没时间接手此事,也就没着急替大人答应下来,可是,周公子之后提及一事,让学生猛然醒悟,或许大人正可以从周公子之事着手陈州。”公孙竹子成竹在胸,侃侃而谈。   听公孙竹子这么一说,包拯兴趣更大了,忙问道:“周公子所谓何事?”   “周公子说他很可能来自陈州,但凑巧的是他不记得陈州所发生的事了。”公孙竹子顿了顿,推测道:“我猜测周公子这事很可能和陈州的事脱不了关系。”   包拯双目一瞪,看向周扬,颇有威严地问道:“周公子,此言当真?”   “当真。”周扬严肃道,一副我说的全都是实话的样子。   ☆、本官誓死要成仙(四)   得到了周扬肯定的回答,包拯也陷入了沉思。   书房一时陷入沉默,直到包拯再次抬头,公孙竹子才开口道:“大人,学生之前想过让人先一步进入陈州暗中探察一番,如今有了周公子这事学生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样一来我们有了探察陈州的理由,要是被庞小侯爷的人抓住我们也有由头脱身,二来,我们可以看看带周公子去陈州能不能帮助周公子想起什么,这说不定会得到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公孙竹子列出理由,有条不紊地给包拯建议道。   公孙竹子这建议是周扬需要的,也是现下对包拯他们局势最好的抉择。周扬看了看包拯,他相信不管是包拯本人,还是包拯自带的系统都不会拒绝。   事实正如周扬所料,包拯接受了这样的建议,“公孙先生说得有理,可这么一来,我们应该派谁和周公子一同前去。”   公孙竹子苦笑,“恐怕只能是展护卫了。大人有所不知,那些追杀周公子的杀手曾扬言只要周公子一离开展护卫的保护范围,就会继续追杀他。况且,整个开封府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混进陈州探察的也只有展护卫了。”   那些杀手简直是新世纪好帮手,周扬为他们点赞。   “只是难为大人和张护卫他们了!”   “本官无碍。既然如此,等展护卫巡街回来就和他商量一番,早作定夺,本官也好去回复陛下。”包拯大手一挥,定下来。   “一切听从大人吩咐。”公孙竹子站起来,虚对着包拯拱了拱手,“周公子还有伤在身,学生先带他下去修养一番,好早日配合展护卫行程。”   得到包拯的同意,公孙竹子又领着周扬回了周扬所在的屋子。公孙竹子从头至尾都没有问一句周扬愿不愿意和展昭一起去陈州,他仿佛就料定了周扬的回答一般。   公孙竹子给周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给了他一些伤药,“周公子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要去陈州,也就这几天的事。”   “好。”周扬把玩着其中一个药瓶,不在意道。   当天,展昭巡街一回来就被包拯招了过去。对于包拯的决定,展昭自然一百个配合,只是提及要带上周扬的时候,展昭犹豫了。   “展护卫如果是担忧周公子的伤势那就大可不必了,周公子的那些伤虽然伤得险,但现在止了血消了炎,只要注意不要过于激烈运动和遇水,就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这周公子的安危还只能靠展护卫了。”公孙竹子在一旁解释。   展昭垂眉,点点头,抱剑拱手,“展昭明白了,展昭必然不负大人所托。”   包拯神色一动,走到展昭身边,拍拍展昭的肩,洪声道:“虽然这次行动全靠展护卫,但展护卫凡事尽力就好,以自身安危为重。”   展昭神色一动,既是感动,也更坚定了要完成包拯所托的意愿。他红唇抿了抿,温声道:“展昭多谢大人关心!大人还请放心。”   包拯让展昭准备一番,过几天再出发。但以展昭那一心为公的心思,哪里等得了?   第二天,包拯刚到宫里请愿去陈州回来,展昭转身就带着周扬离开了汴梁。   以展昭的意愿自然是快马加鞭,越快越好,但这样一来,汴梁的所有的百姓估计都知道了开封府的展护卫离开汴梁了。而且,周扬现下的伤还不适应骑马。   无法,展昭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名赶车又快又稳嘴还严实的车夫送他们离开汴梁。   展昭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急躁的。倒是周扬,越发安然自得起来。   可不是,别忘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可是阻止包拯他们取得庞昱犯罪的证据,所以现在这么慢一拍的赶路实在不能再得周扬的心意了!   再者,看着号称温和如玉的南侠难得暴躁也是挺不错的。   “展大人,定是我耽搁大人的行程了,真是十分抱歉!”周扬苍白着脸半垂着头,手自责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我其实也想快一点能赶到陈州,不仅仅是为了能早点助包大人把那安乐侯绳之于法,更是因为我想找回我失去的记忆。可是……可是我这伤……”   展昭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周扬这幅样子,哪里还能去着急行程不能加快,无措了半响才找回了自己惯常的温润微笑,“周公子,你快别这么说,这不怪你。展某……展某并没有怪你。”   “真的?”周扬仰起头,闪闪发光的眼眸里满是敬仰和感动,“展大人,你真是好人,救了我,保护我还不嫌弃我碍事!”   “咳咳!”展昭被周扬夸张的眼神呛得咳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神,双耳发红,眼神也有些发虚,不敢去看周扬,“周公子,你太夸张了,这是展某应该做的。”   周扬扬唇,笑容看似乖巧又那么几分不和谐。可惜,展昭虽然武艺高强,性格温润似君子,却不是个有心眼儿的,根本没注意到什么不对。   “跟展大人这样的人共事想必是一件幸事。”周扬似真似假地感叹。   谁说不是呢,和展昭共事,凭借展昭这种老好人的性格,哪里有什么涉险麻烦的事落到别人身上?   然而,展昭听不出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只为周扬一直在抬高他而感到更加尴尬。   周扬轻轻笑出了声,那双乖顺的眸子弯成了一条线,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东西的孩子一般。   为了不让展昭太过尴尬而把他自己“烧成灰”,周扬自然地转过头,撩起马车的车帘,撑着下巴,兴趣缺缺地观赏外面的美景。   其实这景色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山水也就是集市,一点都没有上个世界天堂纯粹的净和地狱入骨的黑吸引他。   想到上个世界,周扬又不禁想起了路西菲尔,不,该称他为路西法。   当他堕天的那刹那,褪去了他为之骄傲的洁白,堕落进地狱的深黑,那一刻的路西法简直称得上世间最美的景色。   当然,坐在王座上的他也同样令人难以忘怀,那股傲气似乎时刻在叫嚣着让周扬上前压倒他,征服他。   这样想着,周扬嘴角的弧度多了几分温度,也多了三分玩弄般的邪肆。    ☆、本官誓死要成仙(五)   陈州从外表来看无疑是富饶繁华的,这种富饶繁华甚至不输给京都汴梁。展昭见状心情沉重,因为这不仅仅预示着百姓需要承受更多的苦楚,更加让他探察无从着手。   那些百姓见到外地人,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急匆匆地就跑开了,生怕人家问他什么似的。这是展昭妄图拦下第十个路人得出的结论。   展昭天生是个劳碌命,这样的状况让他感到棘手,但他并没有放弃。蓝衣下的背挺了挺,毅然想转移阵地。   周扬跟在展昭身后正乐的轻松,见展昭的意向,眼睛一转,忙拉住展昭的衣袖。   “这是作甚?”展昭被拉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转头皱眉问道。   周扬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展昭拉到角落,这才轻声说道:“展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找个村户打探一下情况。”展昭不隐瞒,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周扬目带不赞同的看着展昭,为展昭着想似的分析,“展大人,你不能这么做啊!”   “为何?”展昭不解。   “展大人,你想啊,你刚来陈州就逮着一堆人问这儿问那儿,现在还直捣黄龙,跑到村户打探情况,那庞昱小侯爷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展大人你有问题?”周扬见展昭深思了起来,似是听进去,顿了顿又继续道:“到时候被那庞昱小侯爷先声夺人地发现展大人,恐怕展大人就再难暗中调查了,这可不是得不偿失?”   展昭沉吟片刻,认同地点了点头,“周公子说得对,是展某欠考虑了。”   “没关系,展大人日夜为名操劳,急切于为民除害,没有思虑到这一层也是情有可原的。”周扬大度地“原谅”了展昭的思虑不周,还不动声色地为展昭找了一个好理由。   展昭呛了呛,不好意思地低咳了咳,温声问道:“此时不能从陈州百姓这边探察,还不知道周公子可曾回忆起什么?”   周扬闻言,凝神似乎在回想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扬并没有能给展昭什么答案。反倒是脸色苍白了起来,眉头紧皱,握着拳头弯腰抵着太阳穴的样子,似是头痛欲裂。   展昭一慌,扶住周扬,急声问道:“周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周扬缓缓抬起头,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许久才“十分抱歉”道:“展大人,我想不起来。”   周扬都这样了,以展昭的性子哪里会怪罪他?不仅不怪罪,还十分自责。   要不是自己问他记忆之事,他又怎么会这样?这样想着的展昭握了握拳,温和的声音微沉,“这不你的错,是展某不该问你这事,明知道你想起来必然会告诉展某,展某不该如此急躁。”   周扬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   展昭不去多想其中的意思,见周扬没有一点好转之象,道:“周公子,你撑着点,我送你去医馆就医。”   说着,展昭扶着周扬就要离开角落。周扬拉住他,“虚弱”道:“没关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这种草木皆惊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打草惊蛇了。”   展昭简直不能再感动周扬的明白事理,舍己为公!越是感动于周扬的行为,越是自责自己的鲁莽。   “与其去医馆就医,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落定下来。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还能从中听闻一些什么。毕竟客栈这种地方,最是人多口杂。”周扬为自己的躲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理由找的太好,展昭不仅没法反驳,反而更加佩服起周扬的心思敏捷!在这种疼痛在身的情况下还能为他们查案之利着想,想的办法还比直来直去的自己靠谱。   看来这次出来带着周扬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宿主,你越来越无齿了。”将展昭所有心思看在眼里的系统,忍不住用着他那一板一眼的调子吐槽道。   “嗯?你说什么?”周扬睨了9890一眼,无辜地问道。   9890捂住双眼,无力回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周扬弯了弯眼,没再说什么。   “好,我带你去客栈。”   “嘀——包大人预计还有20天赶到陈州,还请宿主继续努力。”   展昭温雅的声音和系统回归电子音的声音同时在周扬耳边响起,周扬张开,答道:“好。”也不知道到底答得谁的话。   以展昭节省的观念自然只会选择一下价格平民的客栈,而以周扬嗜好精致舒适的习惯又怎么会让自己能够住好点的客栈却不住呢?   “展大人,以我看来我们这次住得奢侈点为好?”周扬拖着一张伪装的苍白脸一本正经地给展昭建议道。   有了之前的教训,展昭这次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自己先是思考了一番,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查个案跟住得好不好有啥关系,于是,他不耻下问道:“周公子,此话何解?”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开封府的人节俭,要是陈州来了一群陌生人,一来就入驻了陈州最好的客栈,这样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群人是开封府的!如此作为乃是变最显著最危险的地方为最安全的地方,掩人耳目。”周扬故意停了半秒,继续道:“再者,这好的客栈中的人流多是活跃于上流,也许其中正有游走于庞昱小侯爷身边的人呢?到时可不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扬这全属胡扯,陈州都成了这副样子了,还有几个人住得起好客栈?恐怕这时候,陈州最好的客栈都快成全陈州最荒凉的客栈了。   这点周扬自己知道,但被周扬带到沟里的展昭不知道啊!   展昭为人是勤俭节约,但不代表他不舍得花钱,特别是为了公事,这钱不论多少,只要他有,自然不会不办的!   展昭只略一思考,就答应了周扬。   全陈州最好的客栈自然不会差,就从外打量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心生向往的。然而,站在客栈门外的两人谁都没有多打量这大气清丽的装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客栈门边的阶梯下。   那里蹲着一个衣着凌乱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大约十一二岁,埋着头,一头乌发散在身后。   展昭眼神一亮,走上前去,周扬跟在身后只觉得懊恼。   “这位小公子?”展昭弯下腰去,放柔了声音唤道。   小男孩儿肩头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淡青色的眸子撞进展昭身后的周扬眼里,使得周扬蓦然怔在了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骂人的话都不是错别字哦,只是为了和谐~ ☆、本官誓死要成仙(六)   周扬惊呆了,第一反应是中国古代原来也有外国佬了!第二反应才觉得这双眸子说不出的熟悉,就像还没有堕天前的路西菲尔一样。   对于最近总是想起路西法这件事,周扬表示一定是因为路西法面容太过出色,至今为止,他还没见到一个能够和路西法并美的人。这让他很久没有从审美上得到愉悦的心情了。   镇定下来,周扬再去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孩儿,这才为自己的第一反应感到好笑。也没见过外国佬顶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的,而且这小孩儿虽然面容白皙,五官却是偏向东方人的柔和。   清秀养眼,有点眼熟。周扬挠了挠眼角,回想。记忆转了一周,发现自己确实没见过这个小孩儿,纳闷儿起来。   周扬走到小孩儿面前,小孩儿仰着头,忽视了一边的展昭,目色清淡地追随着周扬的身影。周扬蹲下身,拿出自认为最温柔的态度,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儿睨了周扬一眼,仿若不屑。周扬一噎,就见小孩儿神态倨傲地站起来,不似落难街头倒似被众人捧在手上的公子皇孙。   “我有两个名字,你问的哪个?”小孩儿的声音和平常孩童的清脆不同,显得略为幽深了。   此时小孩儿站了起来,半垂眼瞧着蹲着的周扬,气势大增。   展昭心思不复杂,但也是见过世面的,见小孩儿如此,也是思量到这小孩儿恐怕不一般。立时,展昭收起了轻松的神色。   与展昭不同,周扬此时只觉得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是一个中二期晚期的熊孩子,眉头抽了抽,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瞥了小孩儿一眼。   小孩儿受到了挑衅,双目一瞪,仰起头,一甩乱七八糟的衣袖,一跃跳上了阶梯,和周扬站在同一个高度,扬声问道:“你问的哪个?”   展昭顺着小孩儿的话问小孩儿两个名字分别叫什么,小孩儿目光不善地瞥了展昭一眼,不回答他,直愣愣地看着周扬。   周扬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这熊孩子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两个名字应该是大名和小名,就重新问道:“你大名叫什么?”   小孩儿眼眸亮了亮,一直傲气地抿着的唇也微微勾了勾,回道:“哦。”   周扬以为小孩儿答了“哦”,底下该说自己的大名了吧?谁知小孩儿答了一声“哦”底下就没声儿了。   周扬觉得自己一直挂在面上的微笑有点维持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再面向小孩儿的时候才好了一些,“所以你的大名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想知道吗?”小孩儿理所当然地反问,笑容得意。   这一刻,周扬只想将这小孩儿一炮烘上天,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你与太阳肩并肩!   尼玛!这孩子这么熊,到底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来?这小孩儿最好保佑自己遇不到他父母,不然他一定将这小孩儿塞回他、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周扬心底咬牙切齿地想着,面上还努力地维持着有些裂开的笑容。   “展大人,我看从这小孩儿身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我们先回客栈休息吧?”周扬故作淡定地不去看小孩儿,对展昭轻声说道。   展昭自己也确实在这小孩儿身上讨不到好,但又不想就这样放任这极有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的小孩儿不管,有些念念不舍。周扬添油加火,“而且一个孩童的话本身就难以让人信服。”   这么说,展昭一想也是,便放弃了自己的不舍。况且现在,周扬虽然比之方才好了许多,但脸色还称不上健康,还是让他早点休息为好。   展昭和周扬达到一致,丢下了小孩儿,回身正要转进客栈。小孩儿不慌不忙地喊住他们。   “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只需一句话,展昭就停了下来,重新转过身。   周扬愈加悔恨自己非要住什么陈州最豪华的客栈,简直挖坑给自己跳。现在只希望这小孩儿不过熊性难掩,折腾他们玩儿,而不是真的知道什么!   小孩儿扫了随后转过来的周扬一眼,看向展昭。虽然那目光还是那么挑剔、轻视,但好歹给展昭说话了,他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还可以为你提供你需要的证据。”   展昭本就不会跟小孩儿计较,听小孩儿似乎真的了解,面上一喜,问:“当真?”   周扬皱眉,劝道:“展大人,小心有诈。”   小孩儿没有辩解,对于展昭的犹豫不看在眼里。他迈着小步子往周扬两人靠近了一些,那步伐虽还不成熟,却有种隐蕴的矜贵。   “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小孩儿给周扬说道,却只话说一半,展昭听得迷糊,但周扬从小孩儿的眼眸里知道了小孩儿确实清楚他的目的!   周扬狠狠地瞪了小孩儿一眼,小孩儿得意地笑了笑。   “9890,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目的,他是什么人?”周扬语气不善地问道。   系统无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   面对展昭好奇的目光,周扬深吸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倒是更好奇,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又是谁让你给我们这么说的?”   “没有谁告诉我,也没有谁派遣我这么做。这些都是我自己知道的,而且我在这儿也是为了等你们。”小孩儿扬着头,对周扬的言论十分不屑一顾。   “所以现在这笔交易你们做吗?”小孩儿问着“你们”却只看着展昭一人,那语气形态里具是蛊惑,“只要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就可以给予你们所想要的。”   展昭从小孩儿言论中回过神,正色道:“你要什么代价?”   小孩儿挑衅地瞥了周扬一眼,骄傲地笑笑,没有立即回答展昭的话。   周扬见此,哪里会不明白小孩儿的意思,心下冷哼,想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有什么目、的。   怀着这种心情,周扬态度松了下来。   小孩儿这才开口,却还没有提及代价之事,只道:“我饿了。”   意思不言而喻,他要他们饭菜伺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小孩儿身份还没揭露~(@^_^@)~ ☆、本官誓死要成仙(七)   客栈确实装潢不俗,但也正如周扬所料,里面并没有几个人。周扬三人进来,虽然他们衣着上不显富贵,但气质不俗,店小二眼力精得很,殷勤地上前招呼着。   “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先备一桌饭菜。”展昭看了小孩儿一眼,给小二吩咐道。   小二笑眯眯地点点头,白布从肩上抽下来搭在手臂上,做出请的姿势,“几位这边请。”   用饭就在楼下,每张桌椅都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这让几人很满意。小二在周扬三人坐下前用他手臂上的白布又擦了擦桌椅,白色的布颜色都没变个。   “几位有没有想点的菜?若是没有,不如让小人做个主为几位点些小店的招牌菜尝尝?”   展昭对吃食上本就不在意,周扬现下没这个心思去管吃什么。店小二这么问,周扬也不管小孩儿的想法,拍板就照着小二的意思来一份了。   厨房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酒菜就上全了。菜式不算多,分量也正够三人吃饱,但个个样式精美,色香味俱全。   周扬和展昭本以为小孩儿才十几岁的人,食量顶多是成人的一半,店小二也是根据这个估测决定他们饭菜的分量的,但很快所有人都打破了对小孩儿饭量的认知。   一桌子菜周扬和展昭还没动几口就刷刷刷全进了小孩儿肚子里。   明明小孩儿吃饭的姿势也算优雅,怎么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解决那么多的饭菜?周扬和展昭举着筷子已经忘了动了,囧囧有神地来回注视着小孩儿那张小嘴和不见鼓起的肚子上。   片刻,周扬干脆放下筷子,坐到小孩儿身边,趁小孩儿不备拍拍的肚子,啧啧道:“你这一桌子饭菜吃到哪里去了?”   小孩儿倨傲地瞥了周扬一眼,哼哼唧唧地打开周扬的手,白皙的小脸颊鼓了鼓,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意犹未尽地瞧了瞧已经见底的餐盘,越过周扬看向展昭,淡淡开口,知会一声似的,“还不够,我要更多。”   展昭眼睛都快脱框而出了,哪里有人说的温润沉稳的样子,周扬还好些,手顿了顿,收了回来,受不了地问:“小孩儿你是饕餮转世吧?”   小孩儿哼了一声,鄙视道:“谁会是那种东西。”   小孩儿等不到展昭的回答,阴沉沉地问道:“怎么,这点都拿不出来,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那些东西么?”   展昭回过神,动了动嘴唇,眼神难辨地看了小孩儿几眼,回道:“并非展某拿不出一顿饭菜,只是你这已经超过一个成年人饭量的很多了,再这样吃下去恐怕对身体不好。”   小孩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虽然还是不满却没再强求,傲娇地哼了一声,抱手倚着椅子上,扭过头不看他们。   展昭也知道自己把小孩儿弄生气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哄,不知所措地看向周扬求救。周扬哪可能去哄这小孩儿,看见小孩儿不高兴他正爽快着呢,谁让这小孩儿这么熊,一点都不招人疼。   展昭见周扬这副罢手不管的样子,抵着下唇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姿态问道:“小公子,你要是想要别的什么尽管给展某说。”   小孩儿理了理衣服乱七八糟的衣服,奇迹地这么一理他那衣服还真生出了几分样子。他跳下椅子,背着手走到展昭身边一臂处停了下来,微抬着下巴,臭屁道:“你想贿赂我?别想了,你要拿到那些东西先奉上三万两黄金再说。”   展昭一噎,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孩儿竟然会这样狮子大开口,怔怔地说不出话。   周扬只觉好笑,惊奇道:“小孩儿,没想到你人不大胃口倒挺大,也不怕这三万两黄金把自己噎着?”   “不过是三万两黄金罢了,我还会‘吃’不下?”小孩儿回答着周扬的话,倒像真的不把这三万两黄金看在眼里。周扬停了停,不由地想起一些东西,正在此时,他又听小孩儿语露鄙视地跟展昭说道:“要不是看你这么穷,我只会要更多。”   展昭可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幸运,因为就算是三万两黄金他也拿不出来,别说三万两黄金了,就是三万两白银他都没有。展昭苦涩地笑笑,说:“这个展某实在拿不出来,不知小公子可否换个展某力所能及的条件。”   小孩儿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睨了展昭一眼,开口讽刺道:“三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你还有什么用?”   展昭又是猛地咳了咳,无法回答。   “算了。”小孩儿勉为其难地改变了主意,“这些天你先伺候着,我要买什么,做什么你都得义无反顾的做到,说不定到时候我一个心好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了。”   周扬坐在椅子上将椅子往后退了退,本想变换个比较随意的坐姿的,但一瞥展昭,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嘴角的肆意的笑转了个弯变成了偏向温和的笑容,“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呢?你不先拿出一点表示吗?”   “不是我逼着你们相信我的,如果你们不相信自然可以不搭理我。”每当说到这个话题,小孩儿虽然开口的称谓是你们,却是只针对展昭一人。   展昭和周扬不同,展昭完全可以委屈自己而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证据”,而且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小孩儿明显只是针对他,并没有连累到无辜,所以展昭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周扬也没有开口反对,只是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小孩儿,你可真够贪婪的。”   小孩儿没有反驳,也不以为耻,反倒是得意地对着周扬张扬地笑笑,说道:“比不上你,周黑黑!”   不待周扬反应过来,小孩儿扬长而去。周扬眨了眨眼,还听到小孩儿那略显幽深的声音扬声对小二吩咐道:“一间上房,算在他们身上。”   小孩儿朝他们一指,顺带给了周扬一个胜利的笑容。   周扬嘴角抽了抽,慢慢转过头,望着展昭,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刚刚叫我什么?”   展昭给予他请节哀的眼神,同时开口安慰道:“算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周公子便不要和他计较了。”   周扬沉默了片刻,幽幽开口道:“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他我姓周吧?”   展昭一愣。   “展大人,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以防这是谁挖下的坑等着我们跳呢!”   确实要小心为妙,给展昭先打个招呼,以防小孩儿以后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暴露了自己!周扬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秒出戏:   周扬:“小孩儿,你可真够贪婪的啊!”   小孩儿奸笑:“比不上你,周黑鸭!”   周扬怒:“你大爷的,你叫我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周黑鸭!小孩儿欠抽呢!”   小孩儿泪奔:“呜呜呜……爸爸,周黑鸭打宝宝了!”   周黑鸭,阿不,周扬:“……”   某人:“……” ====================================================================== 这一章身份貌似还没完全揭穿,,好吧,其实作者觉得作者揭穿小孩儿身份的那天一定被一大部分读者打死。。其实我觉得现在貌似有点小明显了。。 ☆、本官誓死要成仙(八)   是夜,周扬避开了展昭,闪身进了小孩儿的屋子。   从里面将门栓好,周扬迈步到小孩儿床边,看着睡得正甜的小孩儿,黝黑的眸子一闪,狞笑一笑。   小熊孩儿,让你这么熊,今天我就来替你父母收拾你一通再说!周扬想着,毫不温柔地一把抽出小孩儿枕在头下的枕头,一下子按在熊孩儿正脸上,左右转动着蹂躏着小熊孩儿。   要是这样还不醒那这熊孩子也是不用呼吸了,脚下一蹬,被子被他蹬到床里面。小孩儿四肢齐上,手舞足蹈地想去揪开枕头,踹开捂着自己的人。   “呜呜……方凯五(放开我)。”   周扬哪里会就这样让熊孩子如愿,空下来的一只手轻而易举地逮着比他小上一半的两只手腕,压在了头顶。   “呵呵……小孩儿你不是很熊嘛!哥哥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做人,免得哪天不注意,你就上天了。”周扬在小孩儿耳边笑得阴沉沉的,弄得小孩儿下意识抖了抖。   小孩儿口鼻眼都被捂在枕头下,呼吸不过来便也罢了,还看不清眼前的状况,挣扎却又挣扎不开,从没有受过这番折腾的小孩儿委屈得要死,语气中带着哽咽。   “坏……蛋,呜呜……”   小孩儿虽然难过,却也倔强,几次之后倒也不挣扎了。周扬虽然想整一整这小孩儿,但也不是没分寸的,估算着差不多了,揭开枕头,脸压下来。   小孩儿脸上还沾着一些生理性的泪痕,小白牙紧紧地咬着嘴唇,气呼呼地撇过头不去看周扬。   周扬嘿嘿一笑,勾着手指刮过小孩儿眼角的水痕,故意打趣道:“哎哟,还哭了呀!”   这么一说,小孩儿更加气了,哼唧了一声,猛力想甩开周扬的手。周扬挑挑眉,随着他的挣扎顺手松开了对他的束缚,悠悠地抱臂坐在床沿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坐起身,团在床头,恶狠狠地抬手用袖子一抹眼下的泪痕,控诉似的调头道:“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周扬好笑地反问,“说得好像白天嚣张的不是你一样。”   周扬轻描淡写地瞥了小孩儿一眼,小孩儿想起之前周扬所做的,脸一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对于小孩儿终于有些惧怕他了周扬表示甚为欣慰,他上半身往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孩儿,现在你该说你是谁了吧?”   小孩儿心下一缩,嘴上却不肯服输,故作淡定地哼了一声,背一挺,仰着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   周扬不雅地翻了白眼,对于这种一分钟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只能贯彻一个原则,那就是棍棒教育真绝色!   趁其不备,周扬一把拽着熊孩子的后领将他摔到自己膝盖上,背部朝上。根本不给熊孩子反应的机会,周扬上去就三巴掌狠狠地拍在熊孩子的屁、股上。   小孩儿从头至尾都是呆呆的,直到疼痛蔓延开来才反应过来,所有的委屈聚集在一起,“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小孩儿还是乖一点讨人喜欢,熊孩子只会让人揍你。”周扬弹弹小孩儿吹弹可破的脸皮,悠闲地补刀。   “谁要你喜欢,我才不要你喜欢!”小孩儿张牙舞爪地挣扎着。   周扬淡定看着他闹腾,一只手按在小孩儿后腰上就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周扬看准时机,又“啪啪啪”几下下去,小孩儿的哭闹声更大起来。   “魂淡,你这个大坏蛋!”小孩儿哑着嗓子吼着。   周扬淡定地掏了掏耳朵,威胁似的戳着小孩儿的后脑勺,“你说什么?”   “呜……”小孩儿一下子没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周扬嗤笑,将小孩儿拎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明知道小孩儿的屁、股现在正疼着,还故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下按了按,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就心情愉悦。   “怎么?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名字了吧?”周扬说。   小孩儿抿着唇,没有开口的意思。   周扬哼笑一声,小孩儿颤了颤,下意识向他看过去。周扬的眼神此时一点都不友善,小孩儿眼中的水光一哆嗦,不受控制地多了起来。   “我要告诉父王你欺负我!”小孩儿脑袋一空,无意识地嘟嚷道。   “哦?父王?哪个父王啊?”周扬没有多意外,抓住这两个字,饶有兴味地问。   小孩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双眼一瞪,捂住嘴不肯再说下去。   周扬呵呵笑道,也没有追问,手指绕着小孩儿漆黑的发尾,转而移开,落在小孩儿的眼角,点了点小孩儿的眼尾,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如果不是你出现,我还真没想起来他呢,是吧,玛门?”   周扬并不是就没想起过路西法,只不过出于某种恶趣味,故意给玛门这么说。   玛门起先没反应过来,只是惊讶于周扬一口道出了自己身份,待再回味过来这句话,眼里怒气满满。   “魂淡魂淡!”玛门气急,指甲间泛上了黑色的魔法气息。他扬手就向周扬的脸挠过去,周扬眼疾手快地一躲,玛门趁机跳下了周扬的膝盖,握着小拳头瞪着周扬,“我不会原谅你的,即使你给我用黄金建一座宫殿我都不会原谅你!”   周扬睨了玛门一眼,说出实话,“我还真不觉得我哪里需要你的原谅了。乖啊!我从没打算给你一分钱,妄想症得制止才行。”   玛门咬牙跺跺脚,“我要告诉那个破侍卫那些杀手都是你故意引到汴梁的,你就是想利用那些杀手靠近那个破侍卫!”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周扬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破侍卫是展昭,又一听他接下来的话,连忙一把将他抓了回来,“嘿……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啊,这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就等着在那个破侍卫身边待不下去吧,你这个花心无情的魂淡!”   周扬嘴角一抽,被玛门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是个负了他一样的负心汉似的。不过,周扬也没太在意,只当玛门气疯了满嘴胡诌呢。   “可惜了,你恐怕没这么机会给他说了。不过你放心,要是哪天我见到路西法或者莉莉丝了,一定把你交给他们的。”周扬幽幽一笑。   玛门预感到什么似的,张口欲言,一个“你”字刚说出口,就被周扬丢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我想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了?”确定了玛门的身份,周扬的心情一点都说不上好,他把这归结在系统的隐瞒身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系统表示:这个黑锅我可不可以不背? 作者有话要说:  玛门替陛下打抱不平:魂淡,都已经忘了父王了,我一定不要原谅他! 周渣渣以为玛门是陛下和莉莉丝的儿子,也很不爽:我的东西竟然还被别人动过了!抽死这丫熊孩子,替他父母教他做人! 转头:系统,你竟然不告诉我玛门跑过来了,欠抽吗? 系统: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摆设(卖个薯片)而已,这个黑锅我不背!(呜,看之前乐事和乐视的事笑抽了,这里让系统借那些评论来用用,哈哈) ========================================================================================= 玛门的身份第一个猜出来的是“书海里的猫”,之后也陆续有小天使留言猜出玛门的身份,作者简直不能再感动,一定是你们都不能接受玛门才猜不出来的! 呜,and陛下应该快出来了吧,望天! ☆、本官誓死要成仙(九)   玛门那熊孩子被周扬折腾完不负责任地扔进了系统空间,熊孩子对系统空间倒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只是因为出不去而显得很焦躁,各种破坏空间的东西。   周扬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就听系统用平板的语调吐槽熊孩子的破坏能力。突然就想起来那时自己将还是天使的路西拐进系统空间时,他也是对空间进行各种破坏。周扬此刻还真想上前称赞玛门一句:孩子,汝有乃父之风啊!   不过,周扬也只是想想,给自己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就出门了。   玛门突然半夜失踪,他还得好好等着在展昭面前解释抹黑他一把呢!   展昭是一只起早的“好猫”,周扬到下面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早餐了,就看那一桌子的分量,展昭显然准备了玛门的。不过可惜了,玛门是吃不到了。   一般情况下,周扬“险恶”的心思从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来,周扬嘴角带着惯常的偏乖巧的微笑,走到展昭面前,先是给展昭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展大人,早。”   “早,周公子。”   周扬微垂着头,在得到展昭的回应后,顺势就坐了下来,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这客栈的人不多,但三三两两还是有几张桌子上坐着客人,穿着也是不凡,应该是外地行商经过这边的。   那些人估计也是有些耳目的,多少知道一些陈州的风声,但也不详尽。他们侧首偶尔轻声交谈几句,展昭就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墙角。   昨天被玛门折腾地没吃上多少食物的周扬正饿着,也不把那几个行商者放在眼里,专心致志地解决着桌上的饭菜。   展昭心思不通在上面,一个馒头拿在手上,没动几口。那个行商者吃完了早饭,陆陆续续离开了客栈,展昭皱眉咬了一口馒头,呈现深思状。   周扬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下肚子,喊了喊展昭,问道:“展大人,你想什么呢?”   展昭一怔,盯着周扬看了几秒,弄得周扬心下“咯噔”了一声,还以为展昭看出了什么呢!哪知展昭回过头来,问道:“周公子,那位小公子还没下来吗?”   他当然下不来了,正被自己关面壁呢!周扬心中这样说,面上装作无知疑惑的样子,回:“没下来啊?或许他还在睡懒觉吧?”   展昭沉吟片刻,扫了一眼快要失去温度的早饭,放下手中的半个馒头,站起身,“展某去看看,周公子你自便。”   周扬想了想,也跟着站起身,“展大人,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展昭自然答应了。   两人来到玛门房间前,周扬装模作样地敲门,喊道:“小孩儿?小孩儿你起床了么?”   没有人回答,周扬又敲了敲,这才停下来。   展昭拧眉和周扬对视一眼,猛地推开房门。房间里自然空无一人,也没有打斗和用过药物的痕迹,窗户也是从里面关起来的。   “展大人,我看这不像是遭遇不测的样子,倒像主人自己离开了一般。”周扬四周搜查一番,点了点眼尾,假意推测道。说着还走到被周扬昨晚特意摊开摆放整齐的被子旁,伸进被窝里摸了摸,沉着自若地说:“这被子里已经凉了,看来那小孩儿已经离开不短的时间了。”   展昭手持巨阙,站在周扬背后点了点头。   周扬站起身,转过来,装作为难道:“展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周公子但说无妨。”展昭开口道。   “这……”即便得到了展昭的同意,周扬还是说得很“踌躇”,“昨日我就一直觉得这小孩儿太蹊跷了,展大人你也知道,这小孩儿貌似对我们很清楚似的,然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周扬停了停,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回身问道:“展大人,你觉不觉得我这番描述下来,这小孩儿很像江湖中的一类人?”   这一下,不用周扬再多说,展昭想着周扬的描述,再回想小孩儿前后的作为,眼神晦暗不明地问道:“周公子,你说的是江湖骗子?”   周扬沉重地点头,“正是。我昨晚想了很久,越想越这么觉得。而且这小孩儿怕是某个江湖骗士的徒弟,蹲守在这陈州最豪华的客栈守株待兔,等着骗吃骗喝呢!”   “是这样?”展昭思索。   周扬肯定地再次点了点,“而且一早我们就找不到他人了,定然是他涉世不深,害怕暴露才临阵退缩了。当然,也有可能他看展大人确实拿不出什么大钱,才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展昭顺着周扬的话一想,也是啊,那孩子跟他们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就是一顿大吃大喝,还张口就问他要三万两黄金却没有真正拿出什么有意义的消息出来。这么看来,确实有些像那些做事似是而非的江湖骗士啊!   展昭也是信了周扬的邪,思路这么被他一路带跑,想想简直就该是这样。   周扬一看差不多了,盖棺定论,“展大人,幸好我们没有一股脑儿将所有财务都交给他!”   “嗯,周公子说的没错。”还是周公子想得细致啊,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恐怕被那小孩儿骗了所有的钱财到最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周扬欣慰地笑笑,回答:“展大人相信我的推论就好。”   展昭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自己卖了出去,“周公子天资聪颖,心思玲珑,许多事看得比展某清晰,展某自然相信周公子。”   周扬心下笑得欢,面上不动声色地回拍展昭的马屁,“展大人过誉了,展大人才是君子温润,正直无私,实乃我等楷模。”   展昭脸一红,尴尬地咳了咳。展昭最是经不得别人夸自己,生硬地转开话题,“刚刚展某在进食时听那些行商者所论之事,确实有些可取之处,周公子的决定果然不错。”   周扬一挑眉,又听展昭说道:“后来,展某转念一想,这最豪华的客栈多乃外地富商行商至此暂作休息,虽然能靠他们的眼线打探皮毛恐怕不及本地富裕者知晓得多。”   周扬眼皮一跳,问道:“展大人,你是想?”   “展某想去酒楼坐坐。”展昭抿抿唇,道。   周扬心中“乐”笑了,不错嘛,这展昭还真有两下子啊,都被他带偏成这样了,还能想到去酒楼比去客栈打探消息更为有利。   话说,你怎么不说去青楼呢?那你绝对有更多你想要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陛下下章出场,如果作者没有预计错的话!【望天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   酒楼虽然人多口杂,容易走露出消息,但是身边有个周扬的展昭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周扬可不是什么摆设,让他办事恐怕完成不了,让他搞破坏顺手装个无辜他还是很乐意的。   所以到最后,展昭自然无功而返。大下午的时候,酒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展昭期期艾艾挪开凳子,准备结账走人。周扬悠闲地将最后一杯酒水饮尽,站起身跟着展昭往外走,完全一切随着展昭的样子。   回客栈的路上,展昭忧思忡忡,寻思着怎么在包拯到达陈州之前抓住小侯爷不法的证据,其实以展昭的性格,没有当天就夜探侯爷府已经算沉得住了。   展昭不善于隐藏情绪,走在他身边的周扬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让展昭一个人独自慢慢纠结着。   愈靠近他们所在的客栈,他们才猛然回神他们这一路甚少碰到个人,倒是靠近客栈之后人越来越多。周扬愣了愣,停下,看着前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客栈,一把拽住神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展昭。   “展大人,你看那不是我们住的客栈吗?怎么会围了这么多人?”周扬问道。   展昭被周扬这么一拽一问,回过神,一眼看过去,也是愣住了,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多人,难道出什么事了?”   有了这种想法的展昭根本站不住,大步走了过去。周扬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看看情况。   靠得近了,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也听清了,大概的意思刚刚这家客栈进去了一个美人。   重点只有这一个,剩下的基本都是对这个未知的美人的描述,什么恍若仙人啊,什么看一眼就移不开眼啊,什么从没见过这么完美这么人啊乱七八糟一堆。   周扬嗤之以鼻,一个人能美到什么程度?大多数的美人不过以讹传讹,人云亦云得出来的罢了。   不过……若是路西,这上面所有的称赞似乎都不过分了。周扬顿了顿,这样想道。   侧头,展昭似乎也对这些百姓的言论不感兴趣,甚至有些习惯了一样的表情。周扬略一想也是明白了,展昭这人长得也是出奇的俊朗,为人处世也是甚为让人欣赏,得到大多数人的推崇也是可以想象的事。   不过这次出来,展昭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在行容上改变了几分,蓦地低调了几分。也是这样,他们这一路倒是避免了不少正面和负面的阻拦。   “大人,我们还进去吗?”周扬问道。   展昭看着围着的一堆人,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和周公子再单独商讨商讨。”   眼前围着的一群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展昭还真不愿意和一群百姓挤来挤去,这要是挤进去了就感觉自己在欺负这些人似的。这种心思就和一个正直的人怎么也办法让自己插队一样。那边,周扬也从没干过在人堆里你挤我,我挤你的事,根本拿不下脸和一堆人挤来挤去。   周扬正考虑着他该用什么帅气又不让展昭怀疑的办法到达客栈里面,展昭招呼也不打一声,抓着周扬的肩膀,平地一跳,几个墙壁的借力落在客栈屋顶上,然后周扬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儿呢,就感到扑面而来的风一个洗礼,自己就落在了人群最里面,客栈门前。   周扬差点懵逼,在自己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他又被人带着飞了一次。   “哇!那个人好厉害啊!”   “你们看见了吗?他们刚刚是从屋顶上下来的唉!难道这就是江湖人的轻功吗?”   人群中一静,复又嘈杂起来,周扬咳了咳,面上淡然自若地给自己整理好衣服。   “展大人,下次麻烦你先告诉我一声。”还好自己也是飞过的人,不然还真得懵上一会儿。   “抱歉。”展昭经过周扬这么一提醒,想起了周扬身上还有伤,知错就改,真诚地给周扬道歉。   周扬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懒得再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当耍猴儿看,拍了拍守在门外吃惊得到现在没能回神的小二,问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小二一抖,找回神思,先是迷茫地看了周扬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对展昭和周扬两人道:“原来是两位客官回来啦!今天我们来了位主比较特别,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我们掌柜的没有办法,这才让我在门外守着不让人随便闯进来。既然是两位回来了,小的这就给两位开门。”   说着,小二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将周扬和展昭让了进去。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小二给还没完全进去的两人多嘴了一句,“哈哈,我们客栈今天来的那位公子可真够特别的,又美得夺人心魄,又让人不敢与之直视。唉,小的嘴拙形容不出那人的一二来,只知道小的这辈子见过这样一个人那是值了。两位客官要是有幸,怕是也能一见真容。”   展昭不在意,却给了小二一个善意的微笑,周扬兴趣缺缺,也没有多说什么。   进了客栈,原本没几个人的客栈座无虚席。明明不是饭点,各个桌上都妆模作样地摆着几盘菜,却没人动一口。   所有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像丢了神又像被什么邪物迷了心魄一样。那些人有的盯着客栈的楼梯发呆,有的看着面前的碗筷傻笑,就连客栈老板也是在柜台上撑着下巴唉声叹气,不知道在叹息个什么。   “这位人物魅力似乎当真不小呢!”展昭扫视一周,讶异了一番,扬唇一笑,感叹道。   “啧啧,可不是?”周扬啧啧赞。这时,他心中倒有些蠢蠢欲动了,想看看是何方圣神,能够造成如此局面?   听说七五里白玉堂容颜华美,难道来这里的会是他?周扬不负责地猜测。   然而,结果很快被揭晓了。   楼梯上一阵轻微的响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明明平时谁都不会在意这样一点动静,但此刻那些人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就这么一点动静就让他们兴奋地要死。   又是微微一震,一抹黑色的衣角落入眼中,围观的群众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连周扬身边的展昭也不意外。只有周扬咂咂嘴,悠闲地为自己猜错了而惋惜。   白玉堂可从来是一身白衣,没见过穿黑衣服的锦毛鼠。   那么,这位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预计这章让陛下出场和周渣渣咚一咚,各种咚的,作者果然不适合预言。好吧,就这样吧,明天见陛下的脸~(@^_^@)~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一)   几步之下,那人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落入了众人的目光下。一身黑衣也同样可以穿出华美的格调,那身材笔挺修长,明明一看就是属于男性的身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移开目光。一双白皙的手虚扶在楼梯扶栏上,只让人想起水晶的剔透美感。   来人的气势算是收敛了,饶是如此,被缥缈的美色冲昏了头脑的人也没有一个敢爬起来往他靠近一步的,最多也只是暗自咽咽口水。   别人都是兴奋不已,周扬却眼皮一跳,蓦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话说,这个人的身材怎么这么眼熟呢?   没让周扬再疑惑下去,戴着黑色兜帽的人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颇有来自地狱的使者的感觉。那人在楼梯的末阶停了下来,随意地掀开自己的兜帽,顿时,客栈里响起了一片倒吸气声,就连周扬身旁的展昭也是愣愣的回不过神。   当然,周扬也是愣愣的回不过神,只不过周扬不是因为那人引人注目的容貌,而是……   这人黑发黑眸如同染了陈墨,五官每一处都是最优美的形态,组合起来当真是完美。不不不,从容貌到身材再到气质,这人的每处无不是完美的,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真正当得起这个词,但是用在他身上却是不够表达三分的。   他是这世界最光耀的晨星,哪怕是堕入黑暗,坠入地狱也不可遮掩这份耀眼的光芒。   “你回来了。”路西法淡淡地看着周扬,明明是清冷入骨的声线和语调,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多了七分惑人。   展昭心性还算坚定,路西法开口后不一会儿就回过神,他皱眉打量了一番路西法,路西法接收到展昭的目光,眉头都没抬一下,瞥过去一眼。只一眼,那份自然而然的高贵就让展昭震住。那是他就是在当今陛下身上都没感觉到的气息,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站在最高处,冷冷地俯视众生痛苦挣扎一般。   没错,就是痛苦挣扎,而不是幸福快乐。他是应该优雅地坐在众生最高处,却也是黑暗的最高处。   展昭呼吸一滞,逼迫自己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出来,扭过去顺着路西法的视线落在周扬身上。   周扬的表情虽然也有震惊,但更多的是诧异,不似被这人震慑住,倒似没想到这人会出现在这里一般。想起之前那人说的话,展昭眉头一拧,凑过去低声问道:“周公子,这人你认识?”   周扬扫了展昭一眼,没有否认。   展昭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问道:“周公子,你是想起什么了?那……”   展昭没有说完,但周扬已经知道他下面想问的是什么了。为展昭时刻想着公事的行为噎了噎,他又掉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路西法,不搭理展昭。   路西法冷下面,再次扫了一眼展昭,迈开一步,落在和所有人同高的地面。周身的人兴奋不已,有的甚至面色晕红,周扬对这些人的反应莫名的不喜。   眼眸里伪装的柔和消散了几分,在路西法张口预言间猛地上前,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往楼上走。路西法一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停下了动作,不出声地由周扬拉着。   周扬因为路西法这番动作心情好了一些,手上的握力也减了几分,就连展昭突兀的喊声都因为他这份轻松的心情给忽略了。   周扬也不管路西法的房间在哪里,径直在无数双眼睛含恨的注视下将路西法拽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甩上门,将人压制在门上,严实地堵住了门。   周扬的行为称得上粗暴了,路西法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颜色清浅的薄唇张开,“你……”   周扬轻笑出声,好似泼上浓墨的眸子闪了闪,低下头一下擒住了路西法的唇,不重不轻地咬了咬他的下唇。路西法呼吸一滞,没有来得及闭上嘴唇,就这么被周扬趁虚而入,汲取着路西法带着花香似的蜜液。   周扬肆意“调戏”着路西法的口腔,路西法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松下来,仰着头眯眼享受般地被动承受着。   即使做着这样的事情,周扬也不忘去观察路西法的表情。将他的所有情绪看在眼里,周扬离开路西法的口腔,唇瓣贴着路西法的,暧、昧地摩挲着,从鼻腔里泄露出一丝笑意。   路西法半睁开眼,反手压制住周扬压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睨了他一眼,慵懒诱人又不失优雅,简直要命。   周扬呼吸灼热,身体里一阵燥热。他半垂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低笑声,声音因为情、欲而变得沙哑性感。周扬抽出自己被路西法压在手下的手,搂住他的腰,面与面离开了几分,身体却更加亲密的接触着。   周扬含笑着抬起另一只手抚摸路西法的侧脸,眼光灼灼地游移至因为拉扯而崩开的衣襟处,手也顺着视线,滑至他的锁骨处点了点,凑到路西法耳边低语道:“路西,你似乎比以前更为诱人了呢!”   若是路西法仍是路西菲尔,听周扬这么说恐怕二话不说就要教训他一顿了,然而,现在站在这儿的是路西法,已经抛弃路西菲尔的路西法。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弧度分明够不上笑,但在他身上呈现的就是既傲气又矜贵的挑衅笑容。路西法没有反驳周扬的话,不甚在意地随手将摸索着自己锁骨的那只手挥开,说:“难道这不是拜你所赐?”   “乐见其成。”周扬回答。   周扬用语言和行动两方面承认了路西法的说法,侧首用牙齿磨着路西法晶莹的耳垂,搂着路西法后腰的手沿着骨锥往上爬,落在记忆下的羽翼根部。   即便堕天,路西法本质还是天使,羽翼根部是天使最敏感的地方,被周扬这么一按,路西法身体不由一软,忙伸手拽住周扬的手臂才避免自己站不住这样尴尬的场面。路西法瞬间水润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了周扬一眼,周扬不以为意,“呵呵”低笑,唇顺着耳垂一路吻过来,轻佻地舔了舔路西法的眸子。   同时,背后的那只手转了个方向,一把将门栓了起来。短暂的抽身,周扬拉过路西法转移了方位,将衣衫越来越凌乱的他抵在床架上。   “我发现我有些想你了,想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周扬邪气地笑着,手指从路西法的额头一直扫到臀部,一路调戏。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二)   周扬分明已经把路西法带到了床边,却偏偏只把他压在床架上调戏,简直就像在秀羞耻心。将路西法的斗篷解开扔掉,路西法里面穿了一件样式极其简单的古装,周扬顺着开下来的前襟往下勾,轻松地挑开了所有的衣带。   这些年地狱的见闻早已让路西法丢了所谓的羞耻心,虽然他并没和那些恶魔一般,有着混乱的情、欲交易,但这不影响他在自己认定的人面前镇静地放纵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不排斥眼前的人的靠近,甚至他享受着周扬的亲昵,所以他直白地在自己的面上表现了出来。   美人面色微红,衣襟微开,眼眸里是不隐藏的沉溺和诱惑,偏生周扬定力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悠悠地欣赏着路西法的风、情。   “怎么?不想要?”不见周扬有下一步反应,路西法眼角上挑,气势不减地问道。   这种样子,这种语调,到底算是引诱还是挑衅呢?   周扬洒然一笑,食指勾着路西法的衣襟,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喉结,说道:“怎么会呢,这世界有几个人能在你面前说不想要?”   路西法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其他人他的确有这个信心勾勾手指就让人找不着东西南北,但是周扬……   离开路西法的喉结,周扬一瞥间看见了路西法心核处被衣服盖住从而若隐若现的印记,他愣了愣,揭开他右边的衣襟,心核那处的印记暴露出来,分明是周扬啃的牙印。   周扬哈哈笑出声,不掩饰自己的揶揄,搂着路西法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勾开心核那边的衣衫,让他半吊着衣服。周扬挠了挠牙印,嘴唇半蹭着路西法的面皮,问道:“这牙印还在啊,没有弄掉它?”   “这不得看你对它做了什么?”路西法冷笑,抬手虚掐着周扬的脖子。   虽然周扬确实在这牙印上使了一些手段,但要说现在的路西法弄不掉简直在说笑。这样想,周扬的心情愈加愉悦,本已柔和下来的眸子更加温暖。他拿下路西法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准备再磨蹭。   箭在弦上,一切准备就绪。   可惜,天公不作美。   “快说,美人儿在哪个房间?再不给大爷找出来,大爷不拆了你这破客栈大爷我就不姓庞!”   近在眼前似的嘶吼粗哑难听,说着,还配合着用力踹门的声音。   忍了这么久,美食眼看就要吞下去了,却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简直……   “窝草泥大、爷的!”一直把自己伪装得乖巧无辜的周扬第一次当着人面爆出了粗口!   “小侯爷,小侯爷您别激动,我们确实不知道那位公子把那美人带到哪里去了,要不您先下去坐坐,喝喝茶,我们给您去找找,要是找到了,我让他下来见见您?”掌柜小声的赔笑声。   庞昱粗声哼了一声,态度算是好了那么一些,刚要再装逼叨叨几句,忍着没说话的展昭开口,声音清朗,天然一股正气。   “这位小侯爷,您这些行为恐怕欠妥当了,哪怕是当今圣上在此,也断不会这般强硬地要求别人相见的。”   展昭这身气质放在这儿,实在让人难以厌恶起来,小侯爷虽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却也没有出口辱骂贬低。掌柜的反应就夸张了,被展昭气势如虹地这么一说,身子僵了僵,犹如当头一棒,瞬间觉得自己粗鄙不堪,罪大恶极。   “小侯爷……这……这位公子说得也是啊,小的这开门做生意实在不该如此,小侯爷你看,能不能……”虽然突然良心发现,自己不该就这么为虎作伥,但掌柜的毕竟只是个生意人,也不能得罪庞昱,只能矮下声音,半是恳求,半是征求意见地支吾着问庞昱。   庞昱嚣张惯了,向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不是展昭气质温和,说话也算不上不敬,他恐怕首先就不绕过展昭。   现在展昭他是不计较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也敢这样驳他的面子,庞昱能饶过他?   二话不说,自以为颇为潇洒地一掀自己花花绿绿的袍角,顶着那公鸭嗓子冷哼了一声“滚!”,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踹向了掌柜了。   不仅掌柜一人没料到这一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庞昱这一下子绝对称不上轻,掌柜的正好背对着楼梯站着,这么一踹,掌柜身形不稳,往后面的楼梯踉跄去。   “啊!”   “掌柜的,小心!”   掌柜的惊叫和小二的提醒声同时想起来,眼看掌柜的要滚下楼梯,众人都捂着了一双眼睛,不忍直视。   千钧一发间,展昭足尖一点,转眼间来到掌柜身后,一推掌柜的后襟,将掌柜的轻拍到众人之间。同时自己凭空一个回身,蓝衣翻转,稳稳地落在庞昱面前,皱眉不悦道:“小侯爷,您这行为太过分了。”   掌柜的死里逃生,瘫软在地面瑟瑟发抖,早已没这个精力去管那边的事儿了。   小侯爷不以为然,瞄了掌柜的一眼,似是鄙夷着掌柜的胆小。转头,见展昭还锲而不舍地瞪着他,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地大吼道:“你是什么人,管上这么多?小侯爷我是看你还算入眼才不跟你计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爹乃是当朝太师,我姐姐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   庞昱越说越得意,顿了顿,想起展昭刚刚那番身手,绕着展昭走了一圈,眼神发亮,“我看你身手不错,是江湖人吧?不如往后跟着小侯爷我混,小侯爷我保证你吃香喝辣!”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一紧,拢眉张嘴正欲说什么,那边离众人不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来了。   “哦?吃香喝辣?在下看自己不比那位公子差,不如在下毛遂自荐,还请小侯爷收留个?”   出来的人衣衫完整,却说不上整洁,一头乌发松松的束在身后。他抱着手臂,懒懒地倚着门框,眉眼上挑,幽幽笑道,声音听着像温软到骨子里,却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能不能过呢?【望天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三)   庞昱也不知道是没感受到那股寒意还是怎么的,拨开众人,腆着大肚子走向周扬,抬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周扬。   庞昱这样子,也是倨傲,偏偏因为他生的歪鼻子咧嘴、大腹便便,让人除了厌恶再无法产生别的情绪。可怜庞昱还不自知,摆着架子问道:“哦?你说你不比那位侠士强,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证明吗?”周扬唇舌这么一绕,让人觉得他就是在细细品味这三个字。   周扬蓦地一笑,八分的俊颜让他发挥了十分的魅力。瞥了因为他这一笑忘了做出表情的众人,周扬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在庞昱的注视下弯腰前倾,停在庞昱侧脸旁,说着悄悄话,“就凭那位公子不能让小侯爷属意的美人出面,而我能。”   说完,周扬立马离开了庞昱的耳边。庞昱听周扬旧事重提,暂时压下去的兴奋再次浮了上来。   “真的?”庞昱的架子都是端给别人看的,即使他端的一点都不自然不高贵。现下,他哪里还顾得上架子,眼睛晶亮,好色本性盖都盖不住。   周扬心下嗤笑不已,面上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你先让他出来给大爷瞧瞧,让大爷评定一个是不是真的美人!”庞昱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周扬。   周扬半步不移地虚堵在门口,庞昱也是蠢,光知道在哪儿问,也不知道进去自己找。周扬心下已经将庞昱判了“死刑”,庞昱越作死,周扬对他的态度反倒越柔和。   展昭有些担忧,站到两人侧面,犹疑地喊了周扬一声。   周扬转过头,故意曲解了展昭的意思,讽刺似的问道:“怎么,这位公子后悔了,想和在下一争侯爷府的职位?”   展昭脸一青,急道:“周公子,你这说得什么话,难道你真想为庞小侯爷办事?”   “呵……”周扬笑出一声,不看展昭,倒是暗示性地瞥瞥庞昱,不见心虚道:“小侯爷,我看这位侠士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可能十分愿意为您效力呢!”   周扬这话说的,暗自听来也就像赞扬了一番侯爷府吸引人才,没见丝毫贬低谁的意思,但展昭一插话,味道就变了。   “在下还真不想为了荣华富贵拜于小侯爷门下,周公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在下算是认错你了!”展昭从没有过的怒目而视,一甩袖,恨不得巨阙剑出,送了周扬这贪念荣华富贵的人去见阎王。   周扬不急,庞昱的脸色却黑了下来。   庞昱虽然蠢了点,即刻听不出周扬话里的暗誉,但展昭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他听得出来啊!   咬牙哼哼了一声,“这位侠士,你可别因了嫉妒而说出这等话,这位周侠士那只是顺势而为,聪明得很。你要是愿意为我侯爷府效力,我庞昱也不是养不起的,没必要这样。”   庞昱还想挽回自己的颜面,只可惜展昭不是个习惯对权势卑躬屈膝的,支起手,巨阙在手上一个漂亮的翻转,抵住了妄图向前靠近自己的庞昱。   “恕在下不能从命。”展昭扬声道。   庞昱一张脸成了猪肝色,隐隐待发,晓得自己奈何不了展昭,就将火气冲着或偷偷围观,或光明正大地看戏的一群人,“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庞昱一挥手,没有闲杂人等敢留下,纷纷跑走了,就连掌柜和小二也不例外,只留下小侯爷后面的几个手下。   庞昱退开去,身上的肥肉晃了晃,跟苍蝇似的眉头挤在一起,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发狠道:“你们几个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通,让他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是!”   几个人着装倒是一致,就是这长相,奇奇怪怪,什么样的都有。不过,就整体说来,都是五大三粗的那种类型。   展昭岂会怕几个空有蛮力的打手?虽然展昭以温润君子闻名,但他好歹现在还是半个江湖中人,内里还是有着江湖人的热血习性。   几个人围上来,展昭将巨阙一横,另一只手搭上巨阙的剑柄上,慢慢抽出来。铁器摩擦的声音唤醒了很少出窍的剑的血性一般,连同展昭内敛的气质都透露出了杀气。   剑全数抽出来,几个打手缩了缩脖子。展昭剑尖举向他们,沉静的眸子动了动,开口像对自己说,也像在提醒那几个人一般:“在下的剑从不染无辜者的血液。”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生了退意,被庞昱从后面踹了一脚,骂道:“蠢货,你们今天谁敢退缩,大爷我回去就砍了谁的腿!”   庞昱这么一说,哪里有人敢动了,空有蛮力的几个人腿抖成了筛子,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腿就   不见了。   “侯爷饶命,我们绝不退缩,一定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他们发誓。   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展昭没有了对付这群人的心思,恨恨地评价庞昱道:“草菅人命!”   说着,展昭一缩手,剑贴着小臂,暗地一发力。巨阙脱手而出,穿过那几个打手,朝着庞昱的面门戳过去。   庞昱吓傻了,哆嗦着身子只知道一味地往后退。眼看巨阙不偏不倚就戳上来了,看戏看得欢快的周扬幽幽抬手,隔空一弹,巨阙顺势改变了路线,擦着庞昱的耳边钉入了庞昱后面的木门中,晃了晃,炫耀自己的锋利一般。   庞昱瞪大了眼睛,瘫软地靠着门窗坐了下来,从额头上掉下来一大滴冷汗。   “啧啧……”周扬啧啧,也不知道是赞叹展昭的武艺高超,还是在取笑庞昱的窘状。   周扬和展昭本就靠得不算远,只是中间被一群打手堵住了。露了这一手,展昭踱步向周扬走过来,那群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周扬,你会武功,还很高深。”展昭冷着脸注视着周扬,一字一句道:“你真的要帮他?”   周扬笑而不语,没有庞昱的注意,周扬眼里看不出对展昭的敌视。展昭有些糊涂,不知道周扬什么意思。   耳朵一动,里面的路西法似乎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帖了,迈步靠了过来。   周扬扬眉,对展昭意味不清地说道:“小侯爷又怎么会就这样死在你手下呢?我觉得我为小侯爷效力是对我们都好的事情。”   周扬加重了一番“效力”的音调。   这些天被周扬影响,展昭凡事有些不对的苗头,都要细想三分,不由冷静了下来,放温和了一些对周扬的态度。   正在此时,房间的另一边的门也打了开来,路西法黑袍罩身,一步跨出来,面上的红晕已然消散,身上的气质浑然天成。   “吵什么?”路西法的声线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冷几分,但总莫名地让人着迷、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完全不知道做了什么,,码了半天就码了这么点! 以及,小胖子还在作死,,, 最重要的是昨天那一章真的被锁了,然后作者今天把它改了改,删了一半,然后剧情往前进了一半,所以这一章没看明白的可以往前再翻一章~(@^_^@)~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四)   不需要再多的渲染,只这一眼睨过去,哪怕是轻视、是嘲讽,庞昱也瞬间被迷得忘了自己爹娘姓甚名谁了。   庞昱甚至一瞬间忘了刚刚死里逃生的畏惧,身体还因为前一刻的情绪颤抖着,眼睛已经因为对路西法的痴迷而闪闪发光。一张厚嘴唇大大的长着,不自知地留下口水来。   这种冗杂了前一刻的惧怕和这一刻狂热的脸真是扭曲极了,加上他这脸本身就不好看,真是丑出了天际。   再多一点的情绪路西法都不屑因他而流露出来,即便是负面的。周扬将庞昱这副鬼样子看在样子,丝毫不后悔从展昭手上将他救了回来,脸上的笑越来越软,心下的想法却越来越阴暗。   周扬跨过去一步,搂住路西法的腰,凑到路西法的耳根处用鼻翼蹭了蹭,抬起嘴唇,贴着他的耳垂说这话。   “这位公子很想见见你呢,我的路西魅力真大。”   唇畔由于说话时不时碰碰路西法的耳垂,就像啄吻一样。路西法不开口回应周扬的话,只是侧首将脸往旁边让了让,躲过了周扬的戏弄却没有拨开周扬搂着他的手。   两人的暧昧让一众人回过神,有震惊的、有羡慕的,但没人能生出厌恶的情绪。就是展昭这种正直过了头的人也没有因为两个男人的暧昧而气急败坏。   “你……你们俩……”展昭脸上写满了惊讶。   路西法没有说话,周扬也笑而不语。   “你们都是男人吧?”两人的不说话已然默认,展昭话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才问了出来。   周扬无辜地看着展昭,笑着回道:“当然,这是很明显的事。”   “男……男人?”展昭和周扬的对话把庞昱敲醒了,不可置信地在路西法身上扫。   是啊,不论从哪里看都是一个男人,就是那张脸也一点都不女气,气势更是比大多数男人都强势,但他竟然就这么因为一个男人丢了魂。   路西法一瞥之下,轻哼了一声,突然挥开周扬扣着他的手,向庞昱走过去。庞昱本来回过了一点神,但因为路西法的靠近,那愈加浓郁的属于路西法的气息让庞昱一下子又大脑空白,呆呆地仰着头,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就这么追随路西法。路西法虽然向庞昱走去,却没有看庞昱一眼。   停至庞昱面前,庞昱软得连坐都坐不住,头以着高难度的角度扭着。路西法随手抬了抬,深深嵌入木头的巨阙轻轻抖了抖,退了出来,乖顺地落在路西法手中。   路西法并没有用过中国的古剑,却直觉这是一把值得一用的好剑,顺手这么一挥,剑风划过去,擦着庞昱的头皮切开了庞昱后面的门窗。   “咔擦”一声,门窗轰然碎开,庞昱的头发齐根落至他自己的面前。庞昱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凉凉的脑袋,眼睛还不肯从路西法身上移开,只觉得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挥,那样一刹那的蔑视众生的感觉也让他想跪在他脚边,终身选择臣服。   庞昱这个小角色的心情路西法哪里会管?试了巨阙的手感,在展昭复杂的注视下走了回去。   “完了……完了,爹,你儿子我完了。”庞昱遮着自己秃了一块的头顶,痴痴地呢喃着。   庞昱的那些手下也是不舍得将目光从路西法身上移开,但多年养成的狗腿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看见庞昱不对劲,一窝蜂围了上去,问东问西。   路西法在周扬和展昭两人面前停下,平摊另一只手,展昭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自己手上的剑鞘就脱手而出。就在他以为剑鞘会落在路西法那只摊开的手上时,路西法却放下了那只手,剑鞘像自己生了意识一样,套上了剑身,两者合一,好好地躺在路西法手心。   “这剑挺顺手。”路西法开口,清清淡淡地称赞了一句。   “怎么,喜欢?”周扬扬眉问道,那表情仿佛在告诉路西法,若是喜欢,这剑就给你了。   展昭心情略郁闷,为什么自己的剑别人用得比他还顺手,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剑什么时候生出自己的意识了?这么听周扬和路西法的话,任他们搓扁捏圆!   展昭现在不想问这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武功如此深藏不露,也不想问他们如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只想问一句:巨阙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位公子……”   展昭不掩饰自己的抑郁,路西法却视而不见,打断了展昭的话,“这剑虽是顺手,说我喜欢却还不至于,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说着,抬手扔了出去。展昭下意识伸出手,正巧接住了巨阙。   到手的剑像比以往重了许多似的,大概因为路西法对它的不屑一顾。   “好生收着,下次再在我耳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不介意让他变成废铁。”路西法冷道。   虽然这动静的起因不是他,虽然路西法去取剑也存了吓吓庞昱的心思,但剑确实是他飞出去的。展昭手心一热,突然尴尬地不知道将剑往哪儿摆。   路西法背手而站,周扬在路西法半步之外,忽而笑嘻嘻地从后面挠了挠路西法的手心。路西法眉头一皱,甩开手,狠狠地瞪了周扬一眼。   周扬哈哈笑着,也不在意路西法的不配合。那边庞昱被一众人围着还在自我怨念中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展昭一个大直男站在这看两人暧昧,不由有些尴尬,想背过身又觉得这太刻意了。   周扬这才大发慈悲,不为难展昭了,扫了庞昱那边一眼,又靠近了展昭几步,扬声道:“这位公子,我看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展昭皱眉,却没有反驳。   周扬笑着继续道:“你想做的虽然你没办法做成,但是我会代替你好好完成的。”   这话从两方来听都没什么问题。   事后若是小侯爷想起来,也只会觉得周扬是在向展昭示威,表示着展昭虽然没能进入侯爷府,周扬却是会替他好好享受侯爷府的厚待。   而从展昭这一边,提到“想做的”,展昭猛想起他们来陈州的目。再一回想周扬从头到尾的表现,虽然表面看来偏向庞昱,但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而且在自己差点冲动地杀了庞昱的时候还出手拦了下来。   周扬其实都是向着自己这边的啊!展昭眼睛一亮,难道周扬是想深入敌内,取信于庞昱,从   而得到消息?   这么一想,品一品周扬所说的话,越看越是这么一个意思。   对上周扬的眼神,眼里的肯定似是证明的展昭的想法。   原来周公子对着庞昱从头至尾都在演戏啊!展昭恍然大悟!   果然自己不如周公子机智灵通!   周扬扫了庞昱一眼,展昭以为周扬给了自己什么暗示,默了默,点点头,配合着周扬。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只有你们这般为人才会贪念那侯爷府荣华,在下还不屑在此与你   们多言了,就此别过!”展昭假意被周扬激怒,甩袖离去。   周扬含笑目送着周扬离开。   没错,周扬从头至尾都在演戏,但是到底是为了展昭呢,还是为了庞昱呢?   呵呵……   周扬只能回答:抱歉了,你们两个我都要坑!   路西法比那些人更了解周扬的秉性,对于周扬的行为只能赋予冷笑。不过,他并没有准备插手,毕竟这与他何干呢?   周扬转过身,对上路西法的表情一噎,迅速给自己按上一个委屈的表情,走上前望着他,问道:“路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呵……”路西法没有温度地一笑。   那边庞昱终于从自己的自责中回过神来,在手下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往周扬和路西法这边靠近。   周扬支着下巴,“小侯爷,怎么样,人你也见过了,是不是该赏我们个饭碗了?”   “赏赏赏!”庞昱盯着路西法,听到周扬这么问,想都没想,连说了三个赏。路西法瞥眼,庞昱一颤,猛地改口,“不是不是,是还请上仙光临寒舍,小的必定奉为上宾,绝对不敢怠慢!”   “嘿,上仙?”周扬顺着庞昱的胡言乱语打量起路西法,直盯得路西法面上显露出不满才转开脸,温柔地给庞昱解释道:“这下恐怕是小侯爷说错了,我的路西可不是什么上仙,说不定他是个吃人食魄的魔鬼哦!这样,小侯爷也要收留我们吗?”   周扬说这话时故意带上了一些魔力影响庞昱的精神,庞昱仿佛一瞬间坠入黑暗的,在周扬收回微乎其微的魔力影响之后,庞昱才回过了神。庞昱打了个寒战,再看向路西法是眼里带了些躲闪。   路西法不满于周扬的无聊行径,转身准备回房间不理会周扬,周扬没看路西法,却一手伸出去,准确地抓住了路西法的手。   “小侯爷?”周扬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喊了一声。   庞昱瞳孔一缩,一见路西法脸上的不悦,一下子就忘了所有东西,猛点头,道:“即使这位公子是魔鬼我侯爷府也会敞开大门,夹道相迎!而且,有我安乐侯在,就是这公子真的要吃人食魄,又有谁敢说一句不!”   “呵呵……”他路西法会需要谁的庇护?这肥货简直是在找死。路西法想。   周扬同样笑着。   很好。周扬暗自念道。   新仇旧账,已经翻不过来了。这庞昱绝对属不作死就会死星人。   全程看戏的9890系统默默地为庞昱点了一个蜡:蠢螃蟹,一路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噗,作者今天到晚上的时候,电脑死命开不了,我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它给打开了,差点更新就没了啊,宝宝心里苦啊! (づ??????)づ and作者今天出了大长章哦,作者是不是棒棒哒!(*  ̄3)(ε ̄ *)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五)   庞昱倒是说话算数,说以上宾招待他们,那就是真的以上宾的态度养着他们。当然,庞昱主要想养的是路西法这个让他垂涎却又不敢冒犯的大美人儿。虽然,他为美人儿是个男人这个认知纠结了很久。   第一天,庞昱觑着他那双小眼睛看了救了他一命、貌似和大美人有一腿的周扬许久,小心眼儿给两人分了两间房间,两间房间还隔了老远。   路西法不在意这种事,吃过晚饭被庞昱亲自殷勤地带领到一处景色优美,布置华丽的院子住下。转头,庞昱对周扬态度差了就不是那么一点两点。   “嘿嘿……”跟在庞昱身后,看庞昱径自把自己带的越来越远的周扬,阴沉沉地笑了。   庞昱在前面脖子一缩,后背猛然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你就继续作吧,我满足你这点小心思,你以为就这点距离就能阻止我爬床?大圣堂都没法阻止我,何况你这小小的侯爷府?周扬内心暗暗念道。   还不知道自己离悲惨不远的庞昱将周扬丢在一处客房就跑掉了,周扬磨磨蹭蹭地客房里转了半圈,没发现什么吸引自己的东西,挥退了庞昱留下来的丫鬟,从里面关上房门,灭了灯,上床睡觉。   这是不可能的。   周扬只不过是躺在床上,梳理这些天的事,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周扬爬起来搞偷袭了。   “宿主,我觉得你做事可以再光明正大一点。”即使9890这张脸再木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吐槽道。   在天堂有一段时间周扬就是天天越狱搞偷袭,现在真的又要来么?虽然之前周扬心里有过这种想法,但是9890没想到他家宿主一天都等不了啊!要不要在人家家第一天就来个跨越客房来相见啊!   周扬假装自己很高冷,无视了9890的吐槽。   周扬要在这种地方到路西法的房间不过是一个意念的事儿,在路西法的房间晃荡简直跟在自己房间晃荡一样,如鱼得水!   周扬和路西法谁都不需要在黑暗里点灯才能视物,所以周扬进来也就没有点灯,自如地慢步到路西法床边。   撩开床帘,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立即睁开了眼睛,陈墨一般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意外周扬会出现。   周扬好心情地咧开嘴,俯下身挑起露在外面的一撮长发,绕在手指上把玩,一点都不委婉地问道:“是在等我吗,路西?”   路西法抽出手拽回自己的头发,抬抬眼皮,回道:“你想多了。”   周扬也没觉得诧异,看了一眼自己蓦然空下来的手指尖,意味深长地瞥了路西法一眼,将绕过路西法发丝的指尖放置鼻下,轻嗅了嗅,半是调戏半是回味道:“好香,路西你的味道真是让人沉迷。”   说着,还嫌不够,作势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就好像在品味路西法每一处的味道。   对于时时刻刻能装纯也能污破天际的周扬,路西法保持沉默的态度,冷眼旁观他一个人发病,病着病着也就好了。   谁知道周扬不是那种病着病着就好的类型,而是那种病着病着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那一款。周扬看路西法越是冷淡,越是置身事外,自己心下越冷静,身体就越兴奋。   “路西,我们把白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吧?”周扬趴在路西法耳边,轻言哄道。   路西法已经从初见的冲动里摆脱出来,没有那么容易被周扬拐带,坚定地推开周扬,眼里的无波无澜表达了他的意向。   虽然周扬自己亢奋着,但周扬还不是那种会违背对方意志强上的主,最重要的是,周扬的自制力有时候真的是强大到变、态,或许可以去掉强大,周扬的自制力就是一种变、态的存在。   不光光在于任何情况下都能抑制自己的行为,更在于他的自制癖总是在别人认为不正常的情况下发作。   比如你明明很饿了,饿的只想吃东西了,他偏偏不让自己吃东西,即便食物就在眼前。再比如你现在身体很兴奋了,很想要了,他偏偏不去那么做,只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扬就是那种传说中没事就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当然,他可不仅仅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现下他的身体亢奋了,路西法却拒绝了,他并没有一丁点的不悦,反倒是迎合他的抑制癖。   周扬挠着路西法抵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憋着嘴,委屈了一张脸,望着路西法问道:“路西,难道你不想和我爱爱么?”   路西法也不是不想和他那样这样,只是既然现在没了那样的冲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放纵。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告诉周扬,路西法几乎可以预料如果他实话实说,周扬会是个怎么没完没了的不要脸样。   看出来周扬现在也并不是一定要,路西法理所当然地转开了周扬的注意力,“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目的?你来这里的目的难道不是找我的吗?”周扬其实知道答案十之八、九不是,不过他还是装惊讶、装可怜地这么问道。   路西法神色不动,回道:“不是,我是感应到玛门的气息忽然消失了才找过来的。”   周扬立马一副生气给你看的样子,“路西,你怎么还是那么实诚呢?都不骗骗我。”   路西手掌移动,拽住周扬的衣襟,往下拉了拉,也没有多说,只道:“我感受不到你的气息。”   这一下,周扬没话说了。   可不是,自己一声不吭地走了,还怪人家不找过来,人家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气息,周扬再厚的脸皮也没法装模作样的兴师问罪啊。   “咳咳……”周扬抬手,抵着下唇,假咳了几声。   路西法瞥了周扬一眼,松开他的衣襟,道:“你离开的时候我感受到一股空间波动,那股波动和你带我从那个封闭空间出来时是一样的,所以我一直猜测你可能回到了那个空间里,或者通过这种波动去了另一个空间。我不能感知到你的气息,而且那时我也没有能力感应法则,更做不到破开空间,揪出你的存在。”   这么一解释,周扬更加心虚了,不过他很明智地装作不懂这话里面的怨念,拿开自己的手,面色正常地转移话题,“哎?那玛门怎么能这么快破开空间,还似乎能感应到我?”   路西法眼神忽而变得幽深,呵呵冷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怎么会知道?”周扬下意识回道,却在对上路西法欲变的眼神后猛然咽下了所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那熊孩子怎么就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亲耐的怎么你就不能? 路西投过去一瞥,幽幽问道:你说呢? 周扬:我怎么会知道? 路西:呵呵。 周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六)   周扬从路西法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他实在不敢想象,玛门那熊孩子怎么就成他儿子了?   他怎么会有一个看起来这么大的儿子?而且还那么熊!   不过,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虽然在上个世界他经常把让天使给他生个孩子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但他可没想过真的弄出个儿子来!而且,路西法在那不久就堕天了,即便那时候有了,成了堕天使后性别生成,他也不会真的能生出来。   说起来,玛门虽然是他和路西法的儿子,却倒真算不上路西法生的。路西法在堕天后发现玛门的存在后,第一反应是打散玛门还没成型的灵体,后来却莫名地犹豫了。   越往后,路西法反而越加不舍,最后用禁法将玛门的灵体从自己的体内引了出来,扔进了地狱孕育恶魔的万魔坑,任其自主生长完整。   天使是一种灵的存在,所以在还是天使的时候就有的玛门也只是灵的存在,就这样把玛门不完整的灵体抽出来扔进万魔坑完全不影响他的生长。   玛门似乎完全继承了路西法的天赋和少部分继承了周扬的深渊之力,一出生就定下了七宗罪——贪婪的地位。他前期的生长较之许多恶魔都迅速,力量也是突飞猛进,特别在空间魔法上有别样的天赋。   玛门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地狱的撒旦,却不知道另一个亲人是谁。有一段时间,路西法经常会召见莉莉丝,外面因莉莉丝频繁出没于路西法的宫殿,不由地传起了两人暧昧的流言,甚至有恶魔猜测,玛门就是路西法和莉莉丝的儿子。   不过,玛门却很清楚,他的父王和莉莉丝并没有一丝暧昧,路西法传召莉莉丝也只是从她的口中打听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玛门到很久后才知道。   第一次破开空间是一个意外,但随着那次意外,玛门发现他似乎从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和他同源,让他忍不住想要贴近。往后,不知不觉中玛门就追着那股气息跑,愈来愈接近,直至最后找到了周扬。   回想着路西法的话,周扬都忘了自己完全不需要大晚上走夜路回去,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里了。   周扬眼角抽了抽,猛然一掌盖在自己脑袋上,倒在床上:自己还说要将玛门那熊孩子塞回他娘肚子里回炉重造呢,现在就算他真的能塞回去,路西法也生不出来了!   猛然想起一开始见面时玛门说他有两个名字,那又是怎么回事?之前没有在意,这会儿知道玛门是自己儿子,周扬又在意起来。   要回去再问路西法周扬是做不到,但他可以去问玛门啊!   想想自己也将玛门关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那熊孩子闹成什么样了。这么一想,周扬连招呼都没给9890打一个,身形一闪,直接进入了系统空间。   玛门还在锲而不舍地破坏着东西,周扬进来时正好迎面撞上玛门扔过来的枕头。周扬轻松地接下来,露出自己脸来,扫了一眼盘坐在床上的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的玛门,取笑道:“哟~还这么精神呢,看来是关得不够啊!”   “魂淡,为什么我不能从这里出去!”玛门一把夺过周扬放回床上的枕头,再次扔向了周扬的脸上,气吼吼地问道。   周扬再次接住枕头,眉头挑了挑,忍住自己一枕头拍死熊孩子的冲动,将枕头再次放回了床上。   玛门就跟周扬杠上了,周扬刚放下玛门立马捡起来要继续扔。周扬冷笑,淡淡瞥了他的手一眼,道:“你再扔一个试试。”   玛门手一僵,他那表情分明在说“试试就试试”,但手就是不敢将枕头拿起来。玛门眼眶蓦地一红,突然站起来,跳下床,从床下拖出一个被毯子包裹着的东西。玛门打开它,里面杂七杂八一堆东西,看起来挺亮眼,还有点眼熟。   “你以为不扔枕头我就不能扔了?!”玛门鼓着嘴朝着周扬大吼,同时手下动作迅速地捡起毯子上的东西,也不看是什么,一个接一个地往周扬扔!   周扬觉得自己脑壳儿“突突”地疼,扫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窜到玛门面前,在玛门不敢相信的目光下,快准狠地攥住了玛门作恶的双手,将他拎了起来。   虽然周扬已经知道了玛门是自己的儿子,但熊孩子就不能惯着。周扬拎小鸡似的将儿子扔到床上,警告道:“玛门,你再破坏一样东西,我就把你这双爪子砍下来塞你自己嘴里!”   玛门被周扬的话唬住,缩了缩自己的手,憋着嘴,眼里晃着泪水,仰头死盯着周扬。   “我都说过了,我喜欢乖一点的孩子了。”周扬弹弹玛门鼓着的脸颊,说道。   玛门张张嘴,想说什么,看了周扬一眼又不敢说出来。周扬嗤笑了一声,玛门气一堵,难为他用他那略显幽深的音调喊出了尖利的声音,“我也说过我才不需要你的喜欢!”   “哦,是吗?”周扬挑眉一笑,意味深长地问道。   玛门不明所以,却也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周扬:“那很好,看来你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你!”玛门怒指周扬,道:“父王会来找我的,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周扬只是看着玛门笑,不回答他的叫嚣。   玛门一下子卸了底气,放下手,委屈地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扭过脸不看周扬,也不再说话。   眼见玛门消停下来了,周扬总算觉得自己头没那么疼了。弯腰从玛门拖出来的毯子里捡起一块水晶装饰品,把玩一番,好久才想起这是自己当初为了路西菲尔的到来,特意布置的饰品之一。   这些天在七五的世界奔波,早就把系统空间的一些细节布置给忘到脑后了。   “你将这些藏起来是想做什么?”周扬好奇地问道。   玛门一颤,不吱声。   “呵呵……”周扬低低笑了笑,将水晶摆件扔到玛门跟前,靠过去,问道:“怎么,不想说?”   “我!”玛门一扭头,本是气焰正旺,对上周扬的眼神又蔫了,话到嘴边软了一个度,“我要将这些东西都带走,搬空你的地方!”   呵!玛门这是想报复他周扬呢,还是贪婪作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玛门:这个漂亮,收着。这个值钱,拿着!这个看着不错哎,带走…… 周扬:呵呵……你在做什么呢,玛门? 玛门一僵,艰难地扭过头,忽而回神,傲娇状:我要搬空你的地方,让你穷死!哼!╭(╯^╰)╮ 周扬:……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七)   周扬直到从空间里出来,才想起来自己去找玛门的目的。   然而,想让他再回去面对那熊孩子?   呵呵……   想想他走之前,那熊孩子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还有那意味不明的“周黑黑”称呼。   还是算了吧,睡觉睡觉。   那熊孩子绝对需要再面壁思过几天!   把烦心的事都抛在脑后,周扬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在侯爷府的小丫鬟的带领下去了饭厅和庞昱、路西法一起用早膳。   一进饭厅就看见路西法面色冷淡,姿态优雅地坐在主位上。庞昱没觉得路西法失礼,凑在一边殷勤给他推荐这个推荐那个,路西法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周扬心下冷笑一下,扫了一眼餐桌,“啧啧”笑着走上前,道:“侯爷府这早膳果真不比寻常人家。”   庞昱一搁筷子,哈哈笑了两声,十分自豪地回答:“那是,我侯爷府的伙食哪儿能差了。周少侠入了我侯爷府那是错不了,以后就是你享受的日子了。”   周扬用无声的微笑回答了庞昱的话,随后十分自然地无视了婢女给他指引的位置,随手拉开路西法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执筷夹了一块卖相极好的糕点。   咬了一口,入口松软香甜,很是不错。周扬慢慢咽下,赞叹了一句,“这糕点怕是御膳房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庞昱还不算是完全没脑子,周扬这么说他也就是笑哈哈的,算接下了周扬的称赞,却没有开口应是。   周扬舔了舔上唇,笑容不明地扫了庞昱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在路西法身上。他往路西法跟前凑了凑,将筷子上还剩三分之一的糕点递上去,温言道:“路西,真的不错哦,要不要尝尝?”   庞昱一下子黑了脸,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周扬筷子上的糕点,好似路西法真的吃了,他就敢夺走扔了喂狗!   路西法面色不动,闪开头表示着他的拒绝。周扬没有强硬地伸过去,只是就这么举着筷子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那种既深沉又温柔的笑容。   庞昱咳了咳,打断两人的氛围道:“周少侠,路公子不想吃便算了,这里还有很多,路公子要是想吃了不怕没有。”   庞昱并不知道路西法叫什么,也没听过外国名字,听周扬喊路西法“路西”,只以为路西法姓路名西。   小侯爷很傻很天真。   周扬瞳仁闪了闪,喃喃道:“是吗?”   也不知道周扬是在回答庞昱的话,还是在问路西法。不过这两个字倒像真的奏效了一般,路西法眉头拧了拧,抬手不是很甘愿的捏起周扬筷子尖的糕点。   糕点缺了一个口,还有周扬咬痕和少许的唾液留在上面,一般情况下,这糕点也是谁看了都没胃口了。偏生这糕点被路西法那好看得不可思议的手捏着,瞬间让人想上去啃上几口,连着那几根手指一起啃。   庞昱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路西法的手指看。   路西法无视了庞昱,也只是捏着那块糕点,看表情也知道他很不屑别人啃过的东西。   移开落在糕点上的嫌弃的目光,路西法看着周扬,冷冷淡淡地开口问道:“你要到什么时候把玛门放出来?”   “你吃了我就告诉你。”周扬果不其然地如路西法所想的说道。   路西法也就是一开始就猜到了周扬的心思,才会接过那块糕点了,现在听周扬这样说,完全不感到意外,冷哼了一声,将糕点没有被咬过的那一边送到唇边。眼看那块糕点就要送进嘴里,周扬忽的胳膊一抬,白玉筷子夹住了路西法的手掌,硬生生停下了路西法的动作。   路西法投过去一瞥,周扬舔着脸,笑嘻嘻地凑过去,从侧面又咬了一大口糕点,顺便用舌尖舔了舔路西法的指尖。   指尖的温湿让路西法脸一青,再看手上的糕点,已经成了一口大小,而且还没有一处不是周扬的牙印和口水!   路西法还没发话,庞昱首先激动了,一拍桌子,大喝道:“周公子,你!你!光天化日朗朗   乾坤,你竟然公然轻薄路公子。”   周扬觉得这话从庞昱嘴里说出来十分可笑,环视四周,那些个伺候在一边的婢女一个个因为   周扬的动作羞红了脸,埋头装作看不见。周扬脸皮也是厚,只当不知道那些婢女在害羞什么,悠悠然放下筷子,靠着自己的椅子坐好,抱臂瞧着庞昱。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庞昱被周扬这么看着,瘆的慌,缩了缩脖子,气势减了下去。   周扬倒没有去说庞昱的话怎么样,见路西法将手上的糕点扔回了自己面前的碗里,笑容软了软。   路西法从身后的婢女手上接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对周扬道:“解决完你自己的事再来谈我们的事。”   说完,路西法绕过周扬往外走去。   周扬笑眯眯地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手,暧昧非常地道:“好啊,那路西在房间里等我哦!”   路西法脚步不变,庞昱却眉头紧拧,没啥气势地喊了周扬一声,算是让周扬注意。   周扬回过头,侧身对那么婢女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周扬的动作实在太自然,似乎这些婢女本就该听从他的指令一般。婢女们被周扬弄得一晃神,下意识就要出去,步子刚迈开一步,猛然回神看向庞昱。   庞昱果然面露不悦,瞪了他们一眼,看向周扬问道:“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扬抿唇微笑,再次拾起筷子,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盘子几下,面部上表现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我只是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事,还是别让这么多人知道为好。”   庞昱面露不信任,周扬低低笑了几声,回道:“我可都是为了小侯爷你好啊!想想昨天在客栈,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小侯爷现下恐怕已经……”   明明就是周扬自导自演,顺手拉着别人不自知地陪他演出的戏,他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还说得那么语重心长,好似庞昱不信任他就是天大的错误。   庞昱将信将疑地试探着问,“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周扬也不说太多,将手臂搁在桌上,凑上前去,神秘兮兮丢出去四个字——“钦差大臣”。   这一下,庞昱想起了什么,脸忽的一白,坐直了身子,正色了起来,扬声对婢女们道:“你们先下去,顺便把门关上,没我的吩咐不许靠近这里半步。”   “是。”几个侍女刚刚犯了错,这会儿见庞昱不怪罪,纷纷松了一口气,诺诺地应声出去。并且如庞昱所吩咐的,从外面给他们把门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宋朝貌似没有钦差这个称呼,但蠢蠢的作者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叫啥,大家就当做bug看看就好╮(╯▽╰)╭当然,要是哪位小天使知道的话可以提出来哦,作者可以修改,么么哒~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八)   一确定所有人都远离了这里,庞昱就迫不及待地将椅子往周扬跟前搬了搬,问道:“你说的钦差大臣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知道什么?”   “自然。”周扬接手了给玛门扣上的帽子,做起神棍来,“我不仅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我还知道许许多多小侯爷你不知道的东西。”   庞昱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周扬。   “陈州自然成灾,百姓颗粒无收,这样的情况下小侯爷您却不愿意上报圣上,甚至无视了可以从上面拨款中得益的情况,这是为什么?”最后一句为什么,周扬压低了声音,透露出一股子神秘感,那感觉就像在告诉庞昱,你不用隐瞒了,我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庞昱脸一下掉了下来,肥胖的脸挤在了一起。   “哈哈,能为什么呢?”不见庞昱回答,周扬哈哈笑着,接着自己的问题,说:“无非是陈州境内冤案纵横,侯爷府金碧辉煌,富可敌国,私兵众多。小侯爷不希望有一丝机会被他人知道这些事,否则轻则是判小侯爷一个贪污受贿,为官不仁,重则按给小侯爷一个图谋不轨,意图谋篡的罪行也不为过。”   “你可别胡说,本侯爷会是这样的人吗?”庞昱一听,觉得十分不对,一拍桌子站起来,虚张声势地道。   周扬扬眉对着庞昱摆摆手,轻松自在道:“小侯爷,别激动别激动,什么时候都别忘了,我和你是一个阵营的!”   “和我一个阵营的你会说这样的话?快说你是谁,是不是谁派过来打探小侯爷我的底细的?”庞昱不以为然,问道。   要让敌人彻底相信你,首先让他彻底怀疑你!只有主动打破这层怀疑,往后才不会轻易对你起疑心。这正是周扬要的效果,他不急不忙地解释道:“我当然是和小侯爷你一个阵营的,若不然我直接让那江湖中人杀了小侯爷你,可不就一了百了了?”   周扬又拿“那一剑”说事,偏生“那一剑”还真哪儿都能用来证理。再加上,周扬从头至尾的态度都实在太坦然了,脑子转不过周扬的庞昱再次打消了对他一大半的怀疑。   “小侯爷,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了再做决断吧!”周扬给了庞昱一个选择。   周扬给的选择别管是什么,通通只能拒绝,不然你就等着被他带到深沟里再也爬不出来吧!   可惜,周扬给的选择通常都是让人没法拒绝的。   庞昱重新坐下来,推开面前的碗筷,抬了抬满是肥肉的下巴,故作大气地说道:“好,你说,小侯爷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   周扬弯了弯眼,学着庞昱的样子,将面前的碗筷推到一边,在满满当当的桌子上留出一点空隙来。   “我刚刚也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小侯爷你的打算了。可惜,小侯爷你瞒的不算好,当今圣上还是知道了陈州的事。小侯爷你也是知道了当今圣上得知了消息,必然会派遣钦差大臣下来盘查一番,所以你才让陈州的百姓假装生活安定,可是?”   周扬一字一句说来,从庞昱的作为到心理无一不是对的。   周扬说的太对,庞昱这下子更加相信周扬了,依照着周扬所说,准备认真听完周扬所说。   “当今圣上确实派了钦差下来,若是别的官员下来恐怕小侯爷你还有回转的余地,但这次下来的是开封府包拯。”周扬想都没想想,就这么把包拯出卖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庞昱一怔,犹豫了半响,开口问道。   周扬只是笑,并不解释。有时候不解释比解释更让人信服。周扬不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钦差是谁,但是他却这么给庞昱说道:“我看以包拯的脚程,恐怕十来天也就到陈州了。”   庞昱一吓,已经没有一丝怀疑周扬了,惊恐道:“竟然真是那包黑子,那包黑子实在是个难应付的,我这可如何是好!”   庞昱拍着自己的掌心,焦虑不已,猛地一抬头,看向周扬,眼神一亮,道:“周少侠,周大侠,不如这样,你替我去杀了那包黑子,这样就没人能拿我怎么样了。”   周扬缓缓地摆了摆手,否定了他的建议,“不,这不是个好主意。小侯爷,你要知道,包拯是为陈州之事而来,若是包拯在途中出了问题,你说嫌疑最大的是谁?”   不用说,自然是庞昱。庞昱一想,也是啊!   然而,嫌疑也不过嫌疑,没有证据根本没有人能拿庞昱有办法。庞昱若是想通这个,也照样可以选择这么做。但是,周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接着道:“而且,包拯身边还有个展昭呢!我也不说我是不是那展昭的对手,只是有展昭在,包拯的命就难取七分。到时候一个意外,别是得不偿失。”   周扬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唬地庞昱说南就是南,往北就往北,不带反驳一个标点符号的。   “那……那我可该如何是好啊?”庞昱红着眼,挠着他那秃了一块的头顶,在周扬的暗示下向周扬求救道。   一旦庞昱向周扬发出求救的信号,庞昱就算满盘皆输,再无翻身之地了。   周扬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神色平淡地慢慢站起身,绕着饭厅走了一圈,才在庞昱急得抓狂的表情下悠悠道:“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让他们无迹可寻。”   庞昱脑袋正一团乱呢,周扬什么都没解释,就说了“釜底抽薪、无迹可寻”八个字算作计策,庞昱哪里能够明白?   庞昱不明白,又不见周扬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急吼吼地站起来,跑到周扬的身边,狗腿地哀求道:“周大侠、周祖宗,您就别给我绕弯子了吧,直接给我说说你这釜底抽薪,无迹可寻到底是个什么法子!”   周扬敛目,以一种几乎俯视的角度看着庞昱,轻笑了出声。   庞昱早已被周扬弄得无反转之地了,不,或者说,他已经不想再有反转之地了。这就跟恶魔做交易一般,明明付出的比得到的多上太多太多,却还总是不自知地沉迷其中,不愿从中脱身出来。   “周大侠,你就说吧,只要你这法子确实有用,你要什么我庞昱都能给你!”庞昱拍着胸脯,保证道:“黄金、美人、权势,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给!”   “好,我等的就是小侯爷这句承诺。”周扬开口。   周扬哪里需要什么金钱、美人、权势,这些东西只要他想要,还不就是招招手的事,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自己的作为打个圆场,顺便深层次麻痹庞昱的神经。   “我也不喜欢那包拯得很,能为小侯爷效力实乃我的荣幸。”周扬似是而非地丢下一句话,慢慢踱步回到桌边,随意拾起一只筷子,在离他最近的盘子边敲了敲。   这个动作有些眼熟。庞昱想。   “我所谓的釜底抽薪、无迹可寻,乃是……”    ☆、本官誓死要成仙(十九)   “我所谓的釜底抽薪、无迹可寻,乃是撤了侯爷府的美酒佳肴、如花美眷,散尽黄金兵甲,以及……”周扬故意顿了顿,在庞昱明显不愿意的神情下,不受影响地拍了拍庞昱的肚子,道:“憔悴了小侯爷您的面色。”   “你这不是在说笑吗?”庞昱皱眉,让开了周扬的手。若不是周扬之前的那些铺垫,初一听周扬这么说的庞昱恐怕早就甩袖走人了,也不会留在这儿跟周扬辩解,“别说就这么十几天的时间无法悄无声息地搬空我的侯爷府,就是能搬空,什么都没有了,我之前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错。”周扬承认庞昱的说法,弯着唇,点头,“如果真的让小侯爷你一无所有,莫说小侯爷你的所作所为,便是我的作为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庞昱一怔,两条眉毛因为他兴奋的情绪齐齐抬起,“那你这话的意思?”   “自然是来个以假乱真,顺便倒打一耙。”周扬又抖出了两个成语,即便这次有了前面的一堆话做引导,庞昱还是不是很能理解。   庞昱左右踱步,挤着眉,抓耳挠腮,真是急透了周扬这副气定神闲、神秘莫测的样子。叠着的手,上上下下换了几次位置,他一跺脚,靠近周扬,放低了姿态,“周大侠,你就别总卖关子了,快急死我了,你就直说吧,我算是怎么都猜不出来了!”   殊不知,周扬就爱看人急得跳脚的样子,当然逗也得有个限度,免得人跑了,就麻烦了。   周扬挨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慢慢开口一一解说:“首先,找一处房子,不需要离侯爷府太远,秘密地将侯爷府的大部分财产转移过去,然后找一个信得过却和侯爷府没有关联的人,将这些财产暂时按在他的名下。之后,再找一处庄园,将侯爷府的姬妾婢女以及私兵转移过去。”   庞昱见周扬停下来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蓦地反应迟钝地问道:“为什么要将财产和人分在两个地方啊?”   周扬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笑着颔首道:“小侯爷,你这话就问对了。你说这世上最容易走漏消息的是什么人?”   庞昱只知道这世上最不会走漏消息的是死人,至于最容易走漏消息的……常卧美人膝的庞昱很难在第一时间想到女人。周扬也不为难庞昱的智商了,直接地告诉了庞昱答案。   看庞昱恍然大悟的夸张的样子,好像真的就靠这句解释明白了周扬所做的深意似的。周扬也不揭穿,尽职地给他往下讲,“我将人财分为两拨,就像将所有鸡蛋分开放在两个篮子里一样,减少了意外所带来的危害。进一步来说,将姬妾和私兵放在一起,更可以用私兵束缚姬妾,以防其走漏风声,一定程度上杜绝意外的发生。”   庞昱目瞪口呆,没想到只是在财产和人的安置上周扬就能想这么多,还能想得如此细致入微。这估计让他庞昱来想,就算想到了分两拨安放,那也是瞎猫碰死耗子,根本思虑不了这么多!   庞昱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对周扬竖起了大拇指,赞美道:“高!实在是高!周大侠文武双全,人才啊!我庞昱得到周大侠这样的助力,乃是大运道啊!”   周扬淡笑,对庞昱的赞颂不发表意见,而是说道:“小侯爷,不如等我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了,你再做定夺?”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还不知道你那倒打一耙是什么意思呢,定然是让那包黑子好看的计谋,哈哈哈!”庞昱拍着肚子,仰头大笑。   “小侯爷说的不错。”周扬应和着庞昱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坐着,庞昱站着,说话实在费力。于是,便拖出一把椅子放到庞昱面前,拍拍椅背,反客为主道:“不用客气,坐下再来听我慢慢说。”   庞昱哪有精力关注这点细节的不对劲,乐呵呵地坐了下来,等着周扬继续往下讲。   “做完这两件事之后便是改变侯爷府的时候了。从今天起一直到那包拯离开,侯爷府不需要打扫,奴仆主人一律换为旧衣,伙食一律越朴素越好。特别是你,小侯爷,包拯来之前你最好节衣缩食,将这体型渐下去几分,让气色显得更加憔悴点。”   这倒还算明白,没什么让人不懂的。庞昱为自己没障碍地听明白了感到高兴了一阵。虽是得意着,庞昱偏要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很是正色地问道:“这个我明白,可是给那包黑子来一出苦肉计,让包黑子无可奈何?”   不错,还能说出个苦肉计来呢!周扬在心中想道,也不知道是称赞呢还是讽刺呢!不过,庞昱显然不知道这苦肉计他会有多苦啊!   周扬隐着笑,顺着庞昱的心思给了庞昱一个赞扬,“小侯爷果然机智。”   对于周扬给出的肯定,庞昱满意得不得了。这也奠定了他未来悲苦却无法退缩的十几天。   “哈哈哈,哪里哪里,比不上周大侠!”庞昱一笑就习惯性仰头,那下巴上的一层又一层的肥肉晃了又晃,真是逼死强迫症。   周扬看着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痒痒,十分想大肆活动一下手脚,这种感觉甚至蔓延到了牙根处。周扬舔了舔自己的牙根,抑制着自己的冲动,温和地对着庞昱笑了笑。   “然而,这些都还是不够的。小侯爷你还需要拿出你很小一部分的食物和钱财,每日派人分拨到每门每户,当然,小侯爷你每天最好亲力亲为的门户不少于三户。这么做的目的不在于取信于百姓。愿意接受、感激小侯爷你的固然好,不愿意的继续强硬对之也无妨。我们要的只是谁都抓不住话柄。”周扬说着,顿了顿,假意问过庞昱的意见道:“小侯爷,这些小钱你还是愿意放出去的吧?毕竟这些投出去的小钱得到的回报恐怕是钱都买不到的。”   别说能得到回报了,就是得不到,只让他安然无恙地躲过这一劫,这九牛一毛的钱他还是愿意出的。   “愿意,没问题,只是些小钱罢了,小侯爷我还是出得起的!”庞昱大度地摆手说道。   “嗯,那就好。”周扬抿着唇点头,“这样的话,到时候包拯一行人来了,陈州依旧安平,侯爷府却艰苦朴素。那包拯问起陈州自然成灾之事,小侯爷你就承认了,并且表示你倾家荡产接济陈州百姓,只求陈州百姓多坚持几日,寻个出路,好为当今圣上分忧,断了圣上这份愁思。”   庞昱长大了嘴巴,合不拢,怎么都回不过神。他以为他见识过的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却没有见识到这么不要脸的。   当然,为了表达自己对周扬的尊敬,庞昱决定不用不要脸来形容他,换一个词,两个字——黑心。   黑,实在是太黑了。   不过十来天,转变了局势不说,还竟硬生生地就这样颠倒黑白了!   他庞昱果然还是太嫩了,和周扬相比,他明明就是个纯白善良的小白兔啊,只是贪财好色了点罢了!   终于回过神的庞昱激动地直拍桌子,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情,只是一个劲儿重复地称赞着周扬道:“太精彩了!周大侠你就是诸葛转世,孙子再生啊!不不不,你比他们厉害多了,你的武功还数一数二。”   周扬不知谦虚为何物,就这么看着庞昱夸他,不过,他也没有因为庞昱的夸赞而感到骄傲,就那么平平淡淡地笑着,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提醒小侯爷你一句,在包拯来之前,放了牢狱之中无辜的人,别管他们现在是伤了还是残了。”直到庞昱差不多冷静下来,周扬才开口提醒一句。   庞昱僵住了动作,眉头一皱,担忧道:“这行吗?万一他们和他们家人找那包黑子告状,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周扬摇头,回答:“不会,陈州大部分百姓已然不敢声张,大势所趋之下,再加上他们没有证据,根本无可奈何。当然,如果小侯爷还不放心的话,让他们本身就无法与你站在对立面,又如何?”   庞昱这一早上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惊了,这些要都能吃下肚子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撑得走不了路了。   “还能这样?你可以做到?”庞昱问。   周扬扬唇,反问:“有何不可?”   这样的反问句放在这儿除了衬托出的只是周扬对这件事的成竹在胸,没有任何副作用。   已经见识过周扬一串又一串,丝丝入扣、思虑周祥的计谋,庞昱完全没办法不去相信他。   庞昱打着哈哈,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拍周扬的肩,“我绝对相信你能做到,我这就去按你说的做,到时候那群人就靠你了!”   周扬含笑点头应下,跟着站了起来。   庞昱笑眯了一双眼,乐颠颠地准备出去办事,手刚要拉开门,忽然想起什么,回过身 ,问道:“对了,我该把大部分财产冠到谁身上呢?又要和侯爷府没关联,又要信得过?”   周扬抬了抬眼,摇头道:“这就要看小侯爷了,此事我就不参与意见了。”    庞昱一顿,走上前,一拍周扬手臂,道:“嘿!我还想什么想,也是榆木脑袋,这人不就近   在眼前吗?周大侠我可最相信你了,你也才入我侯爷府一天,没几个人认识你,你可得帮我保管好我的身家性命啊!”   周扬一笑,也不拒绝,却也不急切,十分平淡道:“若是小侯爷信得过,包拯离开后,小侯爷的财产我定是如数归还的。”   ……如数归还?   说笑吗?   别说是将这些钱交到周扬手中了,就是不交到周扬手中,都……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儿砸,对于今天你又装了满满三千字的b,你自己咋看? 周扬:哦?你说什么? 作者玛门附体,一通砸书:我说你装b啊装b! 周扬:你说什么? 作者:……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   庞昱确如周扬所说开启了计划,一开始什么都还好,运送财务,安置人员,但到了节衣缩食,拼命减肥,四处奔波的时候庞昱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以为节衣缩食不过十几天,他庞昱还能忍不来?他以为不就装模作样减减肥肥,施施粮食,他庞昱还做不了?   其实,这一切要都全然放手由庞昱规划,定然不会让庞昱觉得这么痛苦。但周扬是来折腾庞昱的,可不是真的来帮他的。   “小侯爷,你不再吃一点?别待会儿徒步出去送粮食什么没力气了。”周扬“关怀备注”地问庞昱道。   庞昱苦着脸看着桌子上摆着一盆捞不出十颗米的粥已经蔫坏的菜叶子,一点都没有食欲再去动一筷子。偏偏肚子饿得很,“咕咕”直叫。   第一天如此,庞昱还有点基本的自制力,咬了咬牙,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灌了进去。然而,水到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全数被庞昱给喷了出来!   “噗!这是什么?”   “水啊。”周扬眨了眨眼,很无辜自然地回道。   “水?这能是水?”庞昱站起来,掀开被周扬故意敲碎了一个角的茶壶盖儿,往里一看。   只见那茶壶里还算清澈,只是那底下沉淀的小石子和水藻实在让庞昱笑不出来。庞昱提着水壶将里面的水都倒了出来,有些火气,“这水里没有茶叶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沉淀,一股子泥藻味,是想吃坏小侯爷我吗?”   庞昱说着,将那水壶往地上一摔,朝门外大吼道:“来人,快给我来人。”   侯爷府已经人财两空,哪里有人听到庞昱的喊声?周扬不慌不忙地等庞昱发完火才对庞昱摆摆手,道:“稍安勿躁,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小侯爷。也就这十来天的事。”   庞昱气息一堵,态度不由软了下来,走了回来,狠狠敲了敲桌子,道:“就算是这样,那些该死的奴才也不该拿这种脏水来糊弄小侯爷我啊!”   周扬扬唇,双眼微眯,撑着下巴,悠悠道:“那是我吩咐的。”   庞昱一噎,瞬间所有的脾气都没了。偷偷观察了一番周扬,确定周扬没有生气,舒了一口气,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啊,一壶水而已,没必要吧?”   周扬闻言,抬了抬下巴,撑着下巴的手摇了摇手指,表示不赞成庞昱的话。   “陈州百姓生活艰苦,侯爷一心为民,顾不上吃喝,每日喝米汤饮生水,你觉得这样的形象怎么样?小侯爷你要知道,最终决定成败的往往在于细节。”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话可说。庞昱欲哭无泪地想。   虽然是这么个理,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可悲呢?   不过,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让那包黑子吃瘪,不能放弃!庞昱为自己打气。   猛地庞昱又看到桌上的米汤和水,突然想起路西法来,忍着差点留下来的泪,好奇地问道:“对了,路公子呢?他难道也要跟着我们吃这些?这怎么可以,路公子这样的美人绝对不能吃得这般。”   周扬心中冷笑,都这样了,还能想着路西法,该算他色心不改么?面上不动声色,温声回答:“小侯爷放心好了,昨天晚上我和路西探讨了一些问题,他今天有些累了,还在休息,我已经让人炖了鸡汤,一会儿就送过去给他。”   “哦哦,那就好。”庞昱反应慢了一拍,呆滞了一张脸直点头,脸上刚露出一丝欣慰,突然就僵住了,“你说什么?谈什么问题会累到起不来?”   谈什么问题会累到起不来这个问题庞昱自己也很了解,所以他想明白后整个人如遭雷劈。   周扬也不多言,对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的微笑。   庞昱腿一颤,有些站不住。   一定是他太饿了,出现幻觉了。庞昱自欺欺人的想道。   他看都不敢随便看一下的美人竟然已经被这个心黑黑的人吃干抹净了,偏偏他还不能拿这个人怎么办,甚至他还要靠这个人为自己未来铺路。   心如刀割。   万箭穿心。   庞昱菜色脸好似真的失血过多似的。   周扬惯常上扬的双唇抿着,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眯着的眼里满是庞昱看不出来的愉悦。   “小侯爷,现在这种时候恐怕不是你关心美人的时候哦!而且,等过几天我就要和路西搬到隔壁院子里,替小侯爷你看着财产了。到时候还要小侯爷你时刻保持清醒,别在这关键期间先自己漏了破绽。”周扬滑下手,敲敲桌子,让怔愣的庞昱回神,“包拯来后,小侯爷你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清楚的吧?”   周扬这一段话虽是不长,但包涵的信息太多,让庞昱脸上一会儿一个表情,实在夸张地很。最终,庞昱压下了所有情绪。有些话在周扬这句话结束后,他已经再无法问出口来了,所以他忍痛不再去关注。   比如,路西法。   而有些事,他还能说,只是让他既兴奋又担忧。   周扬不呆在侯爷府那是对他的信任啊,被他打心底佩服的人信任,庞昱怎么会不兴奋。但兴奋的同时,他也忧心自己坚持不住怎么办?   不不!庞昱在心底摇头反驳自己的消极想法。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做到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本就不能失败,现在更不能辜负周扬的信任。   庞昱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点一点的退让不仅让他自己失去了主权,还已经失去了侯爷府的主权。   现在的侯爷府的主人已然不像是庞昱,而是周扬。不管是周扬对侯爷府的支配情况,还是刚刚和庞昱的那番对话。   那番对话仔细听来,分明就像主人暂且离家,将府邸留给总管打理的格调。   庞昱没有发觉。   他估计到最后也不会想明白,就算有人给他提示了,想来也不会明白自己到底在哪一步错了。   “好了,小侯爷,你可以出门干活儿了。”像打发下人一般知会着庞昱,周扬还嫌不够打击他一样,添了一句:“我去看看鸡汤送过去没。顺便,昨天有些事还没和路西解决完,总是这么拖着,哪一天路西甩手走人了,我可就亏大了。”   直白地翻译过来:你饿着肚子在寒风中奔波不歇,而我美人在怀、美食在前,悠然自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扬:从前,你高高在上,我是平民老百姓,然而我们一起吃香喝辣,喝酒撩妹。现在,你饿着肚子在寒风中苦苦挣扎,而我温香软玉在怀,住着你的房子,吃你的存粮,用你的钱。估计也就两年,你坟头的草也该有丈八高了。   庞昱:ㄒoㄒ泪水掉下来,敢不敢不说出来,我们还可以一起喝酒撩妹。   周扬挑眉一笑:哦?我会用这杯酒到你坟前祭奠你,到时候你不妨在底下用这杯来之不易的酒水喝酒撩妹。当然,如果底下的鬼妹妹看得上你的话。   庞昱:滚,你给我滚(ノ`Д)ノ不能做朋友了!   周扬:朋友?你说你?呵呵……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一)   玛门的行踪问题,路西法也不止和周扬提过一遍两遍了,只是每次一提到这个,就被周扬一笔带过,然后带偏话题,带着带着,不知怎么的就带到床上去了。   周扬的小日子惬意非常,骗吃偏喝,拥美坐怀。可怜的庞昱这些天折腾下来瞬间憔悴了一圈,面如菜色,双目无神,双手双脚上都起了血泡。   这都是周扬在他身后一遍又一遍洗脑的结果啊!   看现在的庞昱,邋遢沧桑,哪里还有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就这么几天,不仅是庞昱以及安乐侯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是整个陈州也都颠了个儿,少了以往那一份一点就着的火药味儿。百姓虽然还是被压迫着,但脸上的笑容却真实了几分。   对大多数百姓来说,不在于压在他们头上的是贪官还是清官,只在于谁可以让他们生活好一些。庞昱这些天也不是白跑的,虽然百姓们对庞昱还是喜欢不起来,但那些米面银两真的是雪中送炭,他们接受了好处便忘不了,口下也出自内心地不愿意说道庞昱的不好。   陈州发生了这么大改变,一直注意着陈州百姓的展昭哪里会发现不了?展昭思索一番,也就料到这必然是周扬的手笔。他为百姓得到了生机而由衷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忧起来,庞昱这番作为下去,包大人到时候来了该如何问罪庞昱呢?   展昭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打乱了周扬的计划,寻思着晚上去偷偷见周扬一面,了解了解情况。   于是,这一天深夜,展昭摸进了侯爷府。然而,展昭暗中翻遍了整个侯爷府也没见周扬一个人影,正疑惑着,无意发现庞昱的书房的灯还亮着,眼神一闪,靠了过去。   书房里,还是白天狼狈打扮的庞昱在书案上写着什么,旁边守着一名同样衣着不忍直视的奴仆。庞昱写完信,晾了晾叠起来封进信封里,面色凝重地吩咐道:“去把这信交给周大侠,记住,千万别被任何发现你的行踪。”   奴仆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了,很是熟练地将信堆叠塞进衣袖里,哈腰道:“小侯爷放心,小人都明白。”   庞昱因为瘦下来的脸显得眼睛大了一些,一笑眯起来还能看到眼眸,倒没以前那么猥琐了。庞昱拍拍奴仆的肩膀,道:“好,你去吧,办好了小侯爷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周大侠?展昭只眼眸一转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周扬。   原来周扬已经不在侯爷府了,难怪他找不到。这样想着,那奴仆已经拿了信封出来了。展昭脚尖一点,翻身躲到草丛中,准备跟踪那奴仆。   展昭的轻功虽然不如他的武功厉害,但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小小的一个奴仆就算再小心也没法儿发现他被人跟踪了。   奴仆不时观察四周的情形,从侯爷府后门出来后,拐进一个人烟罕至的昏暗巷子,直到巷尾,这才出现了一户看起来住着人的院子。奴仆最后确定身后没有人,推开门进了小院。   展昭直到奴仆进去一会儿后才翻墙进去,落定后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奴仆的背影。奴仆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里面有人在后,轻轻敲敲门,小声道:“周大侠,小侯爷让小的来给您送信。”   回答他的是一声暧、昧的闷哼声。   奴仆唰的一下涨红了脸,磕磕巴巴接着道:“那……那个,小的不……不打扰周大侠和路……公子了,我把……信塞门缝里了。”   说着,也不等里面的人答应,将信往门缝里一塞,落荒而逃。   展昭躲在暗处看着那奴仆的反应,不明所以。那声闷哼声他也是听到了,只是展昭太过纯洁,根本没有想到歪处。   奴仆离开后,展昭从暗处走出来,原本是想敲门,但一想,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先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周扬吧!   展昭习惯性跃上屋顶,顺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找到方位,掀开一片瓦往下面看去。   这一看,展昭整个成了清蒸御猫,脸红得跟能滴出血来一样。   只见床幔已经不知所踪的木床大大方方展现在展昭眼前,被子被扔下床,衣服凌乱地扔在床上,被上下相叠的两人压在身下。   面朝上的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精致完美的,就好像造物主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点缀在了他的身上,简直像上天的宠儿。特别是此时,他白皙剔透的肌肤上沾染了情、欲的色彩,双眼微眯,睫毛一颤,带下一颗晶莹的水珠,一刹那,万物无声。   展昭在文学方面并没有什么造诣,但他突然就想起一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他不一定明白诗讲的什么意思,但他就是觉得这意境和这人此时的样子出奇的相配。   周扬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猛地一撞让路西法来不及反应地低吟了一声,随后迅速拉过薄被将两人遮盖起来,抬手抚摸着路西法的侧脸,舔了舔他的睫毛,转头,似笑非笑地向展昭的方向看了一眼。   展昭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看了多久,又都想了些什么。下意识后退,手一抖,砖瓦从手下掉下去,滑下屋顶,“砰”地一声摔下去。手忙脚乱地去接,却已经来不及,飞身下来后只能呆滞地看着脚边碎掉的瓦片。   展昭在风中凌乱,屋内路西法没好气地睨了周扬一眼。   但凡有一点神智,路西法也知道屋外什么状况了,自然也知道周扬同样是知晓的。周扬还晓得拉个被子给两人盖一下,这很好,说明他还有点羞耻心。   但随之感知到周扬更加兴奋的身体后,路西法就知道他想错了。   明明上一次被庞昱打断他也没这样,这一次竟然会是这种反应。路西法也是无话可说了,难道周扬还能一天换一个心态?   事实上确实如此,只不过大多数还是要看情况的。不过,有些东西是怎么都不会变的,比如独占欲和控制欲。   周扬悠悠地摩挲着路西法,全然贴上去,趴在路西法耳边,轻轻道:“你的这种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别人也只有眼馋的份。”   “嗯哼……”路西法无意识地抱着周扬口申口今了一声,拽起周扬的头,冷笑道:“你说是就是了?”   “当然,我说是就是。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早就注定了,怎么就不是了?”周扬无辜地反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去医院挂水,护士姐姐戳了好几遍都戳不准,两只爪都被戳破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你们。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二)   展昭最终自然没有能问出什么细节出来,周扬磨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展昭还站在风中恍恍惚惚地回不过神呢!   被周扬唤回神思后,一对上周扬的眼睛,展昭就想起了周扬那时候看他的一眼,顺势着又回想起那时候淫、靡的情景。刚刚降温的脸一时又炕了起来。   “周公子。”展昭半埋下头,听起来像是正常地喊了周扬一声,其实只要有人看到他发直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没回过味儿呢,此时恐怕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根本不能用来思考。   周扬恢复了在展昭面前的神态,浅笑着,看着很是柔弱,哪里有刚刚在屋内瞥展昭那一眼的邪狞。   “展大人半夜来访想必有什么要事吧?”周扬波澜不惊地问道。   周扬这语气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周扬话的本身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耐不住展昭做贼心虚。展昭面上一慌,片刻后才回归正常,顺势将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压了下去,抬起头来。   “展某只是有些疑问想要来请教周公子。”展昭依旧在强装镇定,不了解展昭的人定然看不出一分不对。   其实展昭有时候也挺善于伪装的,只是他的伪装通常都出于善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好的状态,从而担忧他。   当然,面对周扬的这一次,展昭可不是为了不让周扬担忧,只是纯粹地觉得尴尬。   “请教疑问,半夜?”周扬笑着反问。   展昭一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半夜才来找周扬解惑,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紧了紧握着巨阙的力度,喉结一动,道:“展某以为周公子还在安乐侯府,怕打草惊蛇才特意半夜来找寻周公子。”   周扬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赞道:“原来如此,展大人果然想得周到。只是不知展大人怎么知道我搬到了这里,是跟着侯爷府的下人过来的?”   展昭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听到周扬的问题,只简单地辨别了正误,颔首。   拢了拢衣服,周扬为展昭着想地问道:“展大人在这冷风里也站了许久了,虽然内功高强,但也要注意身体不是?不如,展大人和我一起进屋再说吧?”   展昭起先只是习惯性地点头,待反应过来周扬说的是什么,迈出去的脚立即顿住。展昭瞄了一眼半开的房门,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展某只是有一点疑问,问完就离开。”   周扬虽然给展昭所说的进屋并不是路西法所在的屋子,但看展昭误会了,拒绝地这么彻底也不强求。   这样也挺好,早点把他打发走,说不定回去还可以和路西再来一发。精虫上脑的周扬下、流地在脑海里回想路西法惑人的样子。   蓦地,脑海一痛,周扬捂住头,有些无语。   显然太专注地想路西法被路西法感应到了,路西法隔着精神力打散了他色、情的臆想。周扬庆幸,还好路西法只能在他专注地想到他的时候,才能通过这种特殊的意念联系看穿自己关于他的想法,不然他脑内的那些道道都被他看穿了,他周扬还靠什么吃饭啊!   周扬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对展昭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展大人有什么问题便快些问吧。问完了,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展昭得到周扬的同意,眨了眨眼,这才完整地整理出自己的思路,问道:“周公子,近日陈州的变化可是你从中干涉的缘故?”   周扬点头承认。   展昭得到和自己预想不差的答案,暗下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你这样做,等大人到陈州后该如何问罪庞昱?”   “展大人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周扬向展昭模棱两可地保证道。   “当真如此?”事关重大,展昭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周扬信誓旦旦地给展昭再次保证道:“当真!展大人你只管等着,别暴露你的身份就好。到时候包大人一来,我定然有办法让安乐侯伏法认罪。”   展昭担忧之色退却了一些,周扬见状,给了他最后一击,道:“安乐侯贪墨滥杀、目无王法的证据我都已经到手七八了,只等着包大人来之前,全全掌控。最后,再给他致命一击,永无翻   身之日。”   这么一说,展昭是真的放下心来了。本就不敢在此多停留片刻,现下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成了今天晚上第二个从这个院落落荒而逃的人。   展昭今天回去注定是个不眠夜,哪怕在客栈的时候周扬就亲口承认了他和路西法的关系,但听到和亲眼看到还是隔着一重天的差距的。   纯洁的人都是怎么变污了呢?无非一点一点习惯着污的东西,习惯着习惯着就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展昭会不会最终走向这一天?谁都不知道,就是展昭自己也不会知道。   直到展昭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院里,周扬才愉悦地转身回去。只是这一步还没踏进门内,就从里面掀起一阵风,将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周扬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直接瞬移进屋子。屋内路西法已经衣着整齐,身上罩着一件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斗篷。   周扬一挑眉,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路西法坐在桌旁,斜了周扬一眼,答非所问道:“我说过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找玛门。”   周扬不是很明白路西法的意思,模糊道:“然而我觉得玛门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路西法没有否认,道:“玛门的存在对于地狱来说必不可少。”   玛门是七宗罪之一,在地狱有这样的地位也不奇怪,周扬点头承认了路西法,等着他继续说。   然而,路西法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问道:“你确定不放出玛门?”   想想那熊孩子的熊样,周扬沉默了。   路西法也没有强迫,对周扬说:“这里和我所在的世界时间线并不一样,在我看来,我已经离开那个世界很久了。玛门也是你的儿子不错,但地狱同样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仅仅是想给玛门一些惩罚,那么之后将他放回来。”   突然谈起责任这个话题,周扬不禁有些怔愣。   路西法:“虽然你放弃了地狱,但我不会放弃。”   周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你要回去?”   路西法默认了。   “玛门也不领回去了?”   路西法静默了一会儿,道:“你并不愿意放他出来。”   周扬问:“所以你就放弃了?”   路西法摇头,突然伸出手来,周扬顺着他的手看去,讶异地发现自己和路西法之间竟然不知   何时产生了灵魂与灵魂的联系。   “我相信你不会对玛门怎么样的,而且,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也能找到你。”路西法顿了顿,看着周扬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当然,如果你想找到我的话也可以。”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三)   路西法要走,周扬哪里肯呢?他还没尝够路西法的味道呢!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周扬是不可能放手让路西法离开的。   于是,周扬这时候不负责任地将玛门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虽然玛门那孩子熊了点,但是如果有个锻炼他的机会也是不能放过的。”周扬这样建议道。   路西法哪里会不知道打得什么心思,抬手拽住周扬的衣襟往自己眼前拉来。周扬没有反抗的意思,乐呵呵地配合着他,弯下腰靠近他。   路西法眼尾一挑,说不出的风情,唇角带着一些笑意,不过笑意虽淡,意义却深得很,“哦?现在愿意放了玛门了?那你说,该让玛门锻炼多久?”   周扬色气满满地捏了捏路西法的手掌,舔舔唇角,回道:“自然是越久越好了,这样玛门不是能早点独当一面?”   路西法一把打开周扬捣乱的手,顺势勾着周扬衣襟的手也松了开去。路西法的手虽然松开了,但周扬并没有让开脑袋,还是一动不动地搁在路西法上方。   “你期望玛门能这么快独当一面做什么?这样你就可以彻底不用管了?”路西法说着,自己否决了自己的说法,“当然不是,你就从来没管过。”   “哪儿的话,我这不是不知道你给我整了个儿子出来吗?知道之后不是管教着呢!”明知道玛门并不是路西法“生”出来的,周扬还是暧昧非常地摸上了路西法的肚子。   那里紧实有力,暗藏着无尽的力量,完完全全属于男性的身材。路西法懒散地抬抬眉,支着下巴倚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不躲不闪,任他施为。   周扬顺着他的腹部上移,将路西法的斗篷解开,扔掉,凑到他耳边轻轻道:“你明明再清楚不过我的目的,还故意这么问。”   “你的目的这不是要看你?”路西法说。   “不错,看我。”周扬哈哈大笑一声,让开身子,面朝着路西法的面,直视着路西法的视线,一点不见遮掩自己的歹意,“我的目的就是多留你一会儿,我的路西太美味了,永远都吃不够。”   如此露骨的话说出来,路西法也不见不好意思,表情淡淡的,仿佛周扬就是说了再平常不过的话。   周扬摩挲着自己的嘴角慢慢站直身子,意犹未尽地回忆道:“甘甜的味道、清凉的唇、温热的舌头、劲瘦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特别是这一双腿,夹住我的腰的时候,简直感觉要上天堂了。哦,不……”周扬摇了摇头,“上天堂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一点都比不上上、你来得美妙。”   周扬故意将话语说的低俗不堪,偏生路西法依旧撑着下巴,神色不动地看着他。   周扬不由感叹,堕落的路西有他的美妙,未曾堕天的路西也有着属于他的趣味啊!   “唉!我真是担忧,要是哪天我对上瘾了,怎么办?”周扬叹息道,脸上是纯粹地对自己未来的忧心,却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看周扬一个人唱独角戏半天终于消停了,路西法这才开口,问道:“所以,玛门呢?”   “哦?”周扬抱臂讶异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是啊!”路西法不否认地点点头,站起来单手搭在周扬肩上,靠近周扬的脸,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路西法的眸光转动,让周扬不由自主为他吸引,“为了让你早点对我上瘾,我选择暂时留下来。”   路西法离开周扬的唇,难得地露出一个弧度很大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明媚也有诱惑。周扬呼吸一滞,就听路西法接着道:“现在呢,你该让玛门出来了吧?”   “该死的!”周扬低咒了一声,猛然抬手压过路西法的后脑勺,称得上粗暴地吻了上去。   周扬啃咬着路西法的唇,急促地搅乱着路西法的口腔,发泄着内心的躁动。然而,这些都还不够!   周扬移开按住路西法后脑勺的手,一把将配合着他的堕天使推倒在桌上。他埋下头,继续刚刚因为自己的动作被打断的吻,一手按在路西法侧颈处,一手从路西法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抚摸。   抚触加上接吻,许久之后周扬才粗喘着气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震动。   长期的不换气地接吻让周扬呼吸有些困难,路西法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嫣红的唇微张着,随着胸口起伏的频率喘息着。   周扬用大拇指搓了搓路西法的发热的脸庞,喉结一动,道:“好,我把玛门还回来。”   本是准备让路西法和自己一起去将玛门领出来的,但一想到玛门现在的样子应该挺凄惨的,还是不要让路西法看到玛门的这一面吧,免得路西法以为自己虐待儿子呢!   想得好像他没虐待儿子一样。   拇指移动,捏住路西法的一撮头发揉捏。路西法身体每一处的触感都非常棒,这也是周扬乐此不疲地动不动就调戏一下路西法的原因。   “你先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将他带回来。”周扬说。   周扬说出来的话没几句可信的,但这一句路西法还是信的。   将路西法抱上床,又磨蹭了半响,周扬才回到了系统空间。   很好,这次没有枕头的“热烈欢迎”。只是,周扬一时竟然没找到玛门的人哪儿去了。   总不可能自己溜出去了吧?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周扬也没费心亲自去找,感应了一下,讶异地在床底下发现了某个熊孩子。   也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周扬本着这种想法,随手一挥,凌乱的白色大床立即从空间消失不见,露出埋着头抱膝而坐的玛门。   这样的姿势让周扬想起了第一次见玛门的样子,不过那时候玛门一身衣服凌乱破旧,此时虽然依旧凌乱,却干净完整得很。   周扬踱步过去,俯视着玛门,悠悠地张唇问:“你又折腾什么呢?”   玛门双肩一抖,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从双臂间传出来。   周扬惊奇,有些幸灾乐祸地问:“哟——这是又哭了?多大个人了,整天哭哭闹闹的,也不害臊,还七宗罪之一呢!这是地狱没人了,才轮得上你的吧?”   要是之前,玛门恐怕已经是拳头砸上来了,但今天,听周扬这么说,玛门哭得更委屈了。   “哇哇哇——”玛门抬着脸对着周扬哭嚎,越哭声音越大,小脸因为猛力地哭嚎涨得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发现了,我是越忙脑内坑越大,,最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新坑:一个立志到处做昏君的现代男人如何祸害历史,泡得美人归的故事。已经占坑开为全文存稿,等这篇文差不多了就开始撸那一篇。下面放放它的初始文案,感兴趣的童鞋可以点击进入作者专栏,将这文预收下来~ 《[综]昏君我拿手啊》(现改名为《[综]昏君万福》) 系统:就问一句,你还能做什么?   林勺:昏君我拿手啊!   系统:既然如此,做你的昏君去吧!   某一天,他们的皇帝半途换人了,顶头上司不会作诗、不会打仗、不会为政了……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调戏帅哥美女。   郭嘉:主公,说好的一起争霸天下呢?   林勺:奉孝你只管争霸天下,孤负责败光大魏就好。   郭嘉:……   慕容冲:为什么放了我?   林勺:本王没这闲工夫玩养成,等小凤皇你长大了记得回来让本王嘿嘿嘿。   慕容冲:……   ……   本文又名《从三国玩到大清》、《历史就这么被玩坏了》、《昏君的自我修养》……   注意:本文历史走向已死,请勿考究!!!   林勺攻vs慕容冲受 吃喝玩乐无意识渣攻x前期坚韧后期病娇受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四)   孩子熊周扬还能心安理得地教训一番,现在玛门就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哭,周扬还真下不去手。试探地将手搭在玛门头上,柔软的触感意外不错,周扬揉了揉,算是安抚。   这种感觉很新奇。   这种来自至亲的摸头抚触,他周扬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的,他也不屑于这样的抚触,所以他同样不觉得别的孩子一定需要。   这一下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鬼使神差,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周扬自嘲似的笑了笑。   “好了,别哭了。”周扬将声音软下了几个度,道。   周扬这难得的和声细语和抚摸让玛门不由自主地呆愣住,猛地停住哭声的行为让他打起了哭嗝。   玛门仰着头,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扬,顿了顿,突然大嚎一声,向前扑去,一把抱住了周扬的大腿,埋在周扬衣服里哭诉。   “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再也不要在这里了!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要父王!”   一个孩子挂在自己大腿上哭,灼热的泪水透过他的衣料渗透进皮肤里来。这种事周扬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儿子啊,还是他和光耀晨星路西的儿子,若是不熊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嘛!   直到这时候,周扬才有那么一点点从心底接受了玛门的身份。   垂下手,周扬无声地叹息一声,凭空一抓,一个单人沙发出现在周扬身后。周扬将玛门抱起来,坐进沙发里,把玛门放置在自己腿上,让他侧坐在自己大腿上。   “别哭了,多大个人了。”周扬有些无奈地又劝了一句。   玛门咬着唇,停住了哭声,却止不住从喉咙底发出抽泣声。   玛门虽然没有完全传承路西的相貌,但也生的唇红齿白,只看那相貌,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孩子。现在他哭得脸红红的,双颊微微鼓起,嘟着嘴,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周扬捏了捏玛门嘟着的嘴,笑着问道:“就想你父王,不想我咯?现在能让你出去的可只有我,你想你父王有什么用。”   周扬不说还好,一说玛门又起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只是玛门的那张嘴被周扬捏着,怎么都哭不出来。   “不准哭。”周扬猝不及防地沉下声,说道。   玛门一颤,抑制住眼里的眼泪,手下意识去抓住什么,最终只能可怜兮兮地拽住了周扬的衣袖。   周扬这才放开捏着玛门嘴的手,给他把眼泪擦掉,拍拍他的小脸蛋,说道:“我的儿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掉眼泪呢,又不是生的女儿。”   其实玛门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哭过几次,而这少数几次里一大半都搁周扬这儿了。也是因为周扬是他意识里最想亲近的人,才让他见到周扬就不由自主脆弱了几分,看起来更加接近于人类的幼崽。   加上周扬从头至尾看起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样,委屈委屈各种委屈,愤怒愤怒极其愤怒,就让玛门既想抱着周扬哭诉又倔强地不肯对他低头。   现下突然听周扬自己说出他是周扬儿子的话,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像找到了宣泄口,眼泪跟不要钱地往下直掉。玛门“哇哇——”哭得十分夸张,拱进周扬怀里,边哭边闷闷地絮絮叨叨控诉周扬的恶行。   “你不……要我,你欺负我,你把我关起来,你还……打我,呜……呜,你才不是我父亲,我只要……父王,我要父王。”   周扬抬着手,好笑地看着口是心非的玛门。嘴上说着他周扬怎么怎么他,不要他周扬,只要路西法,却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凑。   也不知道他这打死不说实话的习惯跟谁学的,路西法不管是天使的时候还是撒旦的时候,看起来都没这么口不对心啊!   周扬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就是开口就没几句实话的人,他心中所想都是藏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之下的,从不愿意轻易为谁摊开这层层的伪装。   玛门这分明就是继承了周扬的特性,只不过玛门现在还小,不能很好地伪装,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或是坚持不住,这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嘴硬又傲娇的小孩子。若是这么长期的发展下去,加之他身上的原罪和地狱暗黑的风俗,到最后还不知道周扬和玛门到底谁道高一筹呢!   “你要是不要我,我现在就走咯?”周扬起了逗弄玛门的心思,这么给他说道。   说着,还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一副准备站起来的样子。玛门不敢去赌周扬话的真假,一下压在周扬身上,环住周扬的脖子,急道:“不要,不准走,不准丢下我!”   周扬停下,挑眉问道:“那你还哭不哭了?”   玛门腾出一只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摇头道:“不哭。”   “那你是要你父王,还是要我啊?”周扬拨弄着玛门带湿气的睫毛,不怀好意地接着问。   玛门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陪他成长的是路西法,他当然不能放弃路西法这个选择。但与周扬的牵连又让他不舍周扬,而且,最重要的是,玛门怕选了路西法,周扬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玛门瘪瘪嘴,小声道:“我都要。”   周扬开怀大笑,好心情地戳了戳玛门还有些鼓着的腮帮,“哟,刚刚还说不要我呢,小孩子说话变得就是快。”   玛门终于反应过来周扬是在故意逗他,气呼呼捏着拳头捶周扬的肩膀,气势不足地吼道:“你欺负我,你又欺负我!你这个坏人!”   周扬抬手握住还没他手一半大的拳头,乐不可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就带你出去。”周扬。   “什么问题?”玛门鼓着嘴,气哼哼地问道。   “一开始见你时,你说你有两个名字,是真的?”周扬问。   玛门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那你还有个名字叫什么?”   玛门抿了抿唇,盯着周扬看了半响,回道:“父王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你有权利给予我名字,他会永远为你保留这个权利。”   周扬一怔,他没想到路西法会这么说。   而且说是两个名字,其实另一个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难怪当时说起这个时,玛门会那么看他。   周扬笑了一下,揉了揉玛门的头,道:“你就叫玛门吧,挺好的。”   玛门娇哼一声,扭过头,别别扭扭道:“那当然。”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五)   玛门那天被带到路西法面前,一开始还很好,只是三分畏惧七分亲昵地凑在路西法身边。路西法施舍了他一眼,安抚似地拍了拍玛门的小肩膀,玛门立马笑颜如花,忘了一切的不快。   只是可惜,这份开心还没维持住三秒钟,就被周扬无情地打破了。   玛门不可置信地瞪着周扬,小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周扬,恼怒道:“你又欺负我!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我要和父王一起回去!”   周扬摸着下巴,不以为然地笑笑。   “你说的有什么用?你父王和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乖乖自己回地狱吧!”周扬悠悠踱步到玛门跟前,漫不经心地打开玛门的爪子,戳了戳他因为不满而鼓起的脸颊,道:“玛门啊,你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哭和要爸爸是会被人耻笑的。”   被周扬这么一说,玛门立即想起昨晚自己的凄惨样,脸一红,气呼呼地躲开脸,让开周扬戳弄他的手。他咬着嘴唇,斜了周扬一眼,不见周扬有什么改观,眼睛一红,差点又丢脸的哭出来。   玛门尚有几分理智,也不敢上前对着周扬大呼小叫,转头抱住稳坐一边的路西法,憋着嘴,可怜非常道:“父王,他是个坏人,总欺负我,你不要上他的当!我们回去,我再也不要他了!”   周扬呵呵冷笑,一把揪住玛门的后襟将他拎到自己眼前,拍拍他的脸,道:“小东西,胆儿肥了啊,自己说不要我就算了,竟然还敢这么告我的状,鼓动你父王。”   玛门立马抬起自己的双手捂着嘴,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动都不敢动一下,就由着周扬拎着他荡来荡去。   玛门这么快认乖,周扬脸色好了一些,凑到玛门眼前,阴森森地问道:“来,重说一遍,你要不要我?挑不挑拨你父王和我的关系了?”   玛门不敢动,捂着嘴任由周扬凑在他脸上。周扬让开后,玛门才试探着拿开手。   见周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抿抿唇,猛然使力一扭转向路西法,向路西法求救,“父王!父王!快救我!”   求救得来的并不是路西法的出手,而是周扬落在他屁、股上的狠狠一巴掌。玛门肩膀一颤,没声了。   路西法本来不准备管,但看见周扬那不留情的一巴掌,不由皱了皱眉。周扬也是注意到了路西法的情绪,泰然自若地拎着继续装死的玛门到路西法跟前,挑挑眉道:“路西不会心疼了吧?”   路西法张口,欲言又止。   周扬低下头,隔着大电灯泡玛门在路西法耳廓上亲了亲,轻轻笑道:“玛门现在这样可不好,要是离开了我们眼前,被人欺负了该如何是好?”   周扬倒没有真的那么担心玛门,毕竟玛门这么熊,出去也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那么多人能欺负到他?具体看展昭那次就知道了。   然而,由着周扬这么一提醒,路西法忆起玛门刚才软绵绵的表现,再想周扬方才评价玛门“不是哭就是要爸爸”,也有些对玛门的表现不满。   玛门一直偷偷扭着头看他们两人,起先看见周扬亲路西法,路西法也不躲闪,还有些害羞和变扭。这时,一听周扬这么给路西法说,路西还若有所思样,什么害羞和别扭都没有,心下只是一阵不妙。   果然,下一刻玛门就听自家父王沉沉的声音传过来,“玛门,周扬会亲自将你送回地狱。回到地狱后,你学着自己独当一面。”   周扬满意地又亲了亲路西法的侧脸,站起身,将玛门面朝着路西法拎着。   玛门哭丧着一张脸,憋着嘴,闷闷喊了一声,“父王。”   路西法沉默不语,那眼神也说明了他的话已经再无改变的可能。玛门对他的父王不能再了解,只能接受了这样的决定。   可怜的玛门刚刚找到周扬就被他关了起来,好不容易出来了,也见到了自己的父王,却被他们两丢回了地狱。而他的父王,却要和这个人跑了。   “那父王你什么时候回来?”玛门存了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路西法还没回答,周扬就扔下了玛门。玛门措手不及,差点没摔个跟头。   周扬扬眉带笑地看着他,抢在路西法前面回答道:“你还是别管这个问题了,好好把你自己管好就好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玛门不服气。   “因为你父王他现在不归你管。”周扬抱臂似笑非笑道。   “难不成我不能管你还能管了?”玛门抬着下巴,对周扬的说法表达着不屑。   “嘿——”周扬嗤笑了一声,“你这还跟我杠上啦?好,那我就告诉你,你父王现在还就归我管了。”   说着,不待两人反应过来,转身一把扣住路西法的下巴,当着玛门的面给了周扬一个缠绵色气的吻。   这吻比起刚才那个轻触少儿不宜多了,玛门红着脸红着眼,跺脚指着周扬,怒不可揭,“你!你个色胚!你比阿斯蒙蒂斯那个总是不知死活地窥探父王的家伙还过分!”   周扬充耳不闻,压在了路西法的手,又狠狠地吸了吸,才放开了路西法。   “魂淡魂淡!色胚色胚!”玛门瞪着眼,继续骂。   路西法恼了周扬一眼,恼色虽浅却也不能让人忽略。周扬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唇。   眼看玛门又要开骂,路西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声音微哑,“好了,别吵了。”   玛门果真随着路西法的话,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有忽闪不定的眼神在诉说着他的委屈。   “你送他走吧!”路西法不去看玛门眼里的委屈,他虽然关心自己的儿子,但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该这么容易被人刺、激。   说是亲自送玛门回地狱也要看怎么亲自送,一路送到地狱是亲自送,将他直接扔回地狱也是亲自送。只不过,一个相对温柔,一个就有点不负责任了。   很显然,我们的周某人不是什么真正温柔的主,他可没准备为了亲自送儿子回地狱,而耽误了自己的事以及和美人相处的机会。   周扬将玛门拎了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让系统给他定位好时间线和地点线,不给玛门反驳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将玛门扔进了空间碎缝。   一下子,世界清静了。周扬得到了如此感官。 作者有话要说:  阿斯蒙蒂斯——七宗罪的淫、欲。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六)   在周扬蜜里调油,庞昱生不如死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包拯。这一刻,庞昱简直想大摆宴席三千里,烧香拜佛五百年,以此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激动。   包拯阵势不大,却也不丢了他官品的脸面。由此,包拯一进入陈州城内,庞昱就得知了消息,将自己整得更加凄惨,只等那包拯上门来。   包拯刚正耿直,他的聪明都放在了侦破案件去了,从不曾擅长过阴谋诡计。想想展昭,真是什么样的上司有什么样的下属,不过,公孙策绝对是一个意外的存在。   而这一次,公孙策坐镇开封府,并没有跟过来。由此,包拯与展昭相遇后,展昭卸下了伪装与包拯一行人直捣黄龙——安乐侯府。   当然,若说这其中没有周扬的功劳是不现实的,谁让周扬给展昭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已经将庞昱的罪证全全掌握,只等包拯一来,将庞昱捉拿归案。   罪证全全掌握是不假,包拯能不能将庞昱捉拿归案就两说了。   虽是有展昭给他打了预防针,但当包拯走进安乐侯府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这哪里像传说中的安乐侯府啊!简直比他那开封府还破败。再看那出来迎接的庞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如菜色,衣衫破旧,憔悴不堪,要不是那庞昱自己开口说他是庞昱,他都没认出来!   包拯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一身官袍衣鲜亮丽,再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除了展昭外个个身材壮硕,脸色红晕有光泽。   突然觉得庞昱就是深尝民间疾苦的清官,而他们才是那贪赃枉法的大贪官。包拯包青天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略为憋闷。   “包大人,寒舍简陋,还请包大人不要嫌弃才好。”庞昱拱着手,故意放低身段客气地给包拯说道。   庞昱这些天和周扬交涉,也学了几手,做不到十成十像,总能模仿个一二三来。加上他注意到包拯面上的异色,心中欢快,演得更为卖力起来。   “小侯爷多礼了,该是包拯向小侯爷叨扰了才是。”庞昱一开始态度就这样好,包拯也不好意思上来就跟庞昱叫嚣,虚扶起庞昱。   庞昱没有因此就得意起来,而是特沉得住气地做出请的姿势,笑眯眯道:“包大人以及各位里面请,府里没几个佣人,只能委屈几位了。”   包拯右手握拳,抵着鼻子下咳了咳,不太习惯地跟着这样的小侯爷进到客厅。包拯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连展昭都不例外。   展昭虽然听说了庞昱这些天的作为,也匆匆见过庞昱几面,可没有机会认真观察过。今日这一番,展昭如何能把这人和当初那好色无能的安乐侯联系到一起?   这些都是周扬起的作用?   如果真是如此,展昭不得不再次表达自己对周扬的敬佩,竟然能将这样的人、渣改造成这样,而且不过短短十几天罢了!   只是现在庞昱这样,他真不知是喜是忧。希望周扬所保证的不出意外,这样他们才能让庞昱为他以前所做的付出代价。   展昭思索间,几人已经进了大厅。   大厅比外院更加不忍直视,桌子椅子歪歪斜斜,没一个好的,茶杯茶壶也都是这缺一块,那碎了一片的。   庞昱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请包拯坐下,道:“包大人,你可别笑话我,我这些天忙着在外奔波,顾不上这些琐事。”   说着,庞昱殷勤地给包拯倒了一杯水。   要知道那杯水可是满是水藻泥腥味儿的生水,庞昱自己受了这茶水十几天的苦,哪能不让他的死对头尝尝。   包拯不疑有他,跟在包拯身后的展昭却不放心地拦了下来。   庞昱就知道包拯那方人不会就这么喝下自己给的水,看看展昭,也没认出展昭就是前几天和周扬一起出现的江湖人,只是装作为他的动作一愣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道:“哦!这位就是御猫展昭吧!展护卫这是怕我在包大人水里下毒呢?包大人,您这护卫可真是忠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包拯一时没辨得出庞昱这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也是模糊不清地回答:“小侯爷这是哪里话。”   “唉(第三声)——”庞昱摆摆手,大义凛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展护卫做的对,职责所在嘛!我这不是也怕包大人路途辛苦,口渴了,才迫不及待地给包大人倒杯水缓缓的。”   “小侯爷有心了。”见庞昱自己也喝了同一壶里的水,展昭不再执着。包拯接过展昭手上的杯子,对庞昱道谢一句,抬手将杯子送到嘴边。   一口饮下去,包拯的脸有些扭曲,捧着杯子的手也有些不稳。   关注着包拯的展昭立即察觉到了包拯的不对,上前问道:“大人,可是这水有什么问题?”   对上庞昱不明所以的目光,包拯对展昭摇摇头,挥退了展昭,放下杯子,拧眉问庞昱道:“小侯爷,这水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庞昱这才想起来似的,一拍大腿,一脸夸张的悔恨,“哎哟!怪我,都怪我!不知道包大人的到来,给忘了这茬!”   “怎么?”包拯有些好奇。   庞昱纠结着他一对短眉,悔不当初道:“之前也说了,这些天我只顾着在外奔波,不太在意这些琐事。再加上府里的仆人也都被我派遣出去忙事情去了,这茶水饭菜之事也没人能管着,我也就每天到那井水里灌上一壶水,渴了就喝。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方才一喝,也没觉出哪里不对,倒是怠慢了包大人了!”   包拯一噎,忽而觉得手边的这杯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并且,他更加觉得自己才是只会享受的大贪官,而庞昱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员了。   立场莫名地开始动摇了。   包拯不知,他动摇立场的这份念头被他意识里的系统默默地记了下来,于此同时,高高在上的玉帝对他的印象分低了那么一些。   不过,一切还有救。如果包拯知晓,并且及时补救的话。只可惜,该知道的人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却清楚得很。   “要不我去给包大人烧壶热水?”庞昱迟疑地问道。   包拯哪里会在别人都喝不干不净的生水的情况下他喝开水,况且,还是人家安乐侯亲自烧的热水。   包拯面上僵了僵了,对庞昱摆摆手,道:“不用了,本官现下不渴。不如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本官的来意——陈州自然成灾一事。”   “陈州之事。”庞昱喃喃念了一遍,顿了顿,应道:“好,有什么事包大人尽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噗,,我觉得我就是来教大家如何熟练运用阴谋诡计的。今天的课程叫--以假乱真,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作壁上观,一箭双雕以及把你卖了你还要替我数钱。 ☆、番外——旁观者有罪   玛门失踪了。   玛门有什么动向总是会习惯性地先和路西法打个报告,但是,现在路西法并没有收到玛门要离开做什么的消息。玛门显然不是自主消失的。   玛门现如今的力量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拿他怎么样,路西法发现玛门消失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玛门又被周扬给关禁闭了。   为什么说又?   因为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   玛门总是在周扬面前作死,周扬也是向来不把儿子当儿子的随便折腾,哪一次玛门不是被整得哭着认乖,周扬才会停手?然而也不知道是玛门的恶魔本性作祟还是怎么的,明明每次都被折腾地够呛,玛门还就是不长记性地喜欢往周扬身边凑,凑过去就凑过去吧,还偏偏一副傲娇嘴硬、高高在上状。   路西法一开始还会去周扬那里领人,然后就被周扬借机各种羞耻play。他就不懂了,为什么玛门明明也是周扬的儿子,却弄得是他一个人的似的。   路西法是习惯了,也是看开了,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儿子,随他折腾去,反正折腾不死,就算折腾死了,扔万魔坑再来一次就好。   本来挺疼爱自己儿子的路西法不知不觉就被周扬折腾地淡漠了。   儿子身在悲催中,路西法依旧呆在自己的宫殿里悠哉悠哉地观赏米迦勒一众恶魔搞出来的新奇节目。美酒佳肴、酒池肉林,看着荒糜、堕落,却也有属于它别致的美。   路西法侧倚在黑金色的王座上,丝绸般的墨发散落在王座上,有几撮发丝滑了下来,擦过路西法的脸庞,扫过路西法的指尖。路西法眉头轻蹙,抬起指尖将发丝撩过耳后。路西法的衣袍虽然华丽繁复,却不保守,路西法这一个动作下去,衣领斜开,露出一边的锁骨。   大殿中不管是看表演的,还是表演的,齐齐地顿住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上方的王座看去,全然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路西法习以为常,看似随意地投下去一瞥,众恶魔打了个寒颤,忙垂下头去。   “陛下,过些天就是圣战了,玛门殿下……”米迦勒半低着头,在靠近路西法王座的下面一个台阶处停下,矮下声音道。   路西法抬抬眉,对着米迦勒摆摆手,不在意道:“别管他。”   “哦?陛下真就不管玛门了?”忽的一个让米迦勒和路西法都不陌生的声音传过来,还带着他特征我性的笑音。   一只手凭空伸过来搭住了路西法抬着的手,随后,周扬的整个身子随之显露出来,在路西法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委屈似的道:“我等陛下很久了呢!”   “哼!”米迦勒面色不善地瞪了周扬一眼,却拿他无可奈何,愤愤地甩手下了阶梯。   他知道这儿没他什么事儿了。   路西法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回视周扬,却不给他回答。没一会儿,路西法动了动身子,抬高了一些音调,对下面装作没看见的恶魔吩咐道:“退了吧。”   众恶魔麻利地退了下去,有几个管不住自己眼睛的恶魔最后一步还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有看路西法的,也有看周扬的。   周扬冲着看他的恶魔眨眨眼,调侃地笑了笑,让那恶魔立马丢了恶魔该有的厚脸皮,微红着脸落荒而逃。周扬感到有趣,哈哈大笑,换来路西法危险的冷哼。   周扬仿若未闻,悠悠踱步到路西法面前,双手撑着扶手,正好将路西法圈在王座之内。周扬半眯着眼,埋下脑袋抵在路西法的胸口,蹭了蹭,隔着衣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心脏处。   路西法被他的动作弄得给措手不及,无意识地仰着头,皱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周扬再接再厉,一路嗅着参杂了酒香的体香味,最终停在路西法因为酒水的滋润而显得光泽包满的唇瓣上。   周扬的鼻尖对着路西法的,唇与唇只是一张纸的距离。路西法微仰着头,周扬这么压下来使得路西法头动不能动一下。   对这样的姿势,周扬不能再满意了,快速地用舌头扫了扫路西法的唇瓣,笑道:“酒酿路西,这道菜我给满分。”   “呵……”路西法表达了对周扬狂妄的嘲讽,垂着的手。黑色的魔法闪烁,路西法抬手就要向周扬后脑勺敲过去。   周扬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般,紧跟着路西法的动作抬起相应的手,抓住路西法手。路西法挣了一下,没挣开,又用另一只手去攻击周扬。   结果是失败的。   将路西法两只手按在扶手上,周扬勾着唇朝路西法抛了个媚眼。   路西法怒,但随着这么大的动作,路西法的头获得了自由,暗沉沉地瞥了周扬曲着的膝盖一眼,抬脚往上踢。   这一下是周扬没想到的,惊叹一声,险险地放开路西法的一只手躲了开去。   “路西,不用这么狠吧?”周扬拉着路西法的一只手腕,拽了拽,可怜道。   路西法不答,站起身来,想要甩开周扬的手腕回寝殿,却被周扬猛地一拉,两人一前一后摔进了身后的王座里。   周扬坐着,路西法背朝着周扬,跌坐在周扬腿上,被周扬束缚在怀里。周扬笑嘻嘻地在路西法的侧脸亲了亲,慢悠悠地说:“别急啊,路西,让我好好感受感受王座上的你再说。”   “你!”一而再再而三被周扬摆布,路西法气得不行,再一想周扬那话,他肯定周扬又是在打什么龌龊注意。路西法全力挣了挣,一如既往地挣不开,猛地扭过头,就要开口让他松手,谁知一个字都还说出口,就被周扬堵住了嘴。   路西法往后仰,要躲开周扬的嘴,周扬腾出一只手压住路西法的后脑勺。周扬调戏起人来那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路西法就被他亲得迷迷糊糊起来。   周扬松开另一只束缚路西法的手,摸索进路西法的衣袍内,有技巧的抚摸不由让路西法再次沉溺其中,忘了他之前的愤怒以及他们所在的地点。   周扬错开路西法的唇,贴着路西法的侧脸扬眉一笑,手下一抽,路西法的衣袍一下子坠落在地。黑袍坠下的瞬间,两人周身的气息变得绮丽起来。   恶魔并不会觉得冷,但衣服全然不见路西法还是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可惜,周扬从不会给路西法反抗的机会。轻笑入耳,路西法耳廓一热,毫无防备下,两人的位置忽而一变。周扬依旧坐在王座之中,而路西法却换成了面对面趴坐在周扬腿上的样子。背部羽翼根部被周扬有目的性的抚摸,路西法的气焰即刻消失殆尽,眼角一红,软倒在周扬身上。   “呜……”   路西法一声嘤咛,背后的掩藏羽翼的部位突然一痒,古朴而神秘的黑色花纹爬满路西法的背部两边。随之,一声轻微的展翅声,六对漆黑如墨的羽翼破体而出。长发因翅膀的鼓动掀起漂亮的弧度,之后,和些许羽毛一起落下。   长发披散开来,直到路西法的大腿根。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眼前的景色淫、靡异常。   “你……魂淡!”路西法咬着唇挤出一丝神智,双手无力地拽住周扬的胳膊,用最后的神智道:“回寝殿。”   周扬顺着路西法的头发滑下来,在他的腿部掐了掐,以笑声回答了路西法的要求。坐在王座上往下看,这个大殿略显空旷。在这大殿的王座上做这种事情,总有种在全天下的注视下一般。   他当然知道路西法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因为什么羞耻心,只是这里是代表他的绝对权力、他的地位和骄傲,周扬如此做就像在亵渎他的骄傲一般,路西法不接受这样的行径。   周扬也没有去挑衅路西法骄傲的意思,搂着十二翼堕天使转身没入了系统空间。   一进空间,两人也管不得周身的情况,立马缠绵在一起。   ……   羞人的动静以及无法忽略的喘、息口申口今落入了角落里捂着死命眼睛蹲着玛门耳里,正在酣战中的两人谁都没发现空间里多了一个人。   直到结束。   只可惜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路西法黑着脸给自己穿上衣服,冷冷地瞥了周扬一眼,音如寒潭,冷冽到血液里,“你以后可以不用来地狱了。”   说着,也不看可怜兮兮缩在角落不敢吱声的玛门一眼,自行丢下两人离开了系统空间。   周扬抽了抽嘴角,目送着难得跟自己闹别扭的情人,不敢上前再去撩拨他。   然而,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一时激动只想到回系统空间方便,忘了玛门的存在而已!   眼见着周扬的脸色也趋向锅底,玛门小脸一白,哆哆嗦嗦地张开嘴,无力地解释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周扬抬了抬眼皮,扫了玛门一眼,这才慢悠悠地把衣服穿起来,遮住了一身暧、昧的痕迹。他踱步到玛门身前,含笑地摸了摸玛门的脑袋。   玛门没有放松,反而打了一个寒颤,一脸欲哭无泪,“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我也没说你什么啊!”周扬温和道。   你是没说什么,但你的表现一点都不是没什么的样子!玛门腹诽。   周扬眯着眼,弯下身,面贴着玛门的面,轻柔问道:“乖乖玛门,你刚刚心里是不是在说爸爸坏话呢?”   “我没有,绝对没有。”玛门将自己头当拨浪鼓直摇。   “是吗?”周扬幽幽反问,“可是爸爸不相信你呢!说谎可不是好孩子,乖乖玛门看来还要多多习惯一个人生活。”   玛门脸色一白,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的禁闭时间又长了啊!   明明都不关他的事啊!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玛门反省自己:一定是他太好欺负的缘故!   “我没错,凭什么要关着我!”玛门心一横,大声质问周扬。   周扬也不怒,悠悠补刀:“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什么时候你父王不生气了爸爸再来放了你,乖哦!”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找到了你!   这是明晃晃的迁怒!迁怒!!!   玛门在心中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赶回来后来不及码字了,就用以前的半成码的品番外加工一下来凑~这是我的一个脑洞,和正文无关,存粹作者恶趣味~ps:……部分大家都懂的,和谐期间,多靠脑补了。话说这次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过,【望天。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七)   包拯正襟危坐,谈到公事总算多出几分底气来,“小侯爷,本官先与小侯爷确定一事,陈州自然成灾之事可是当真?”   庞昱没有立马回答包拯的话,先是愁容满面地长叹一口,一脸痛心疾首道:“唉!既然包大人提起庞昱也不好多做遮掩。包大人说的没错,数月前陈州确实自然成灾,民不聊生。”   闻言,包拯面色一正,铜铃大目一瞪,单手狠狠在桌上一拍。“啪”的一声,仿若公堂上惊堂木一拍,正是威严十足。   “大胆安乐侯,既然陈州确实自然成灾,你为何隐瞒不报?可是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不愿为圣上察觉?”包拯厉声质问。   包拯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在周扬预料之中,周扬也早已给了庞昱答案,因此,庞昱表现出来犹是不慌不忙,“包大人你这是哪里话?我庞昱的身家都在这安乐侯府了,有没有贪墨包大人尽可搜查。至于滥杀无辜更是欲加之罪了,我何故要去杀害无辜百姓呢?”   安乐侯府现今如此,别说贪赃枉法的证据了,恐怕连米面也是搜不出多少了。面对着这样的安乐侯府,还真定不下罪来。不过包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这安乐侯府没法找出证据,但这并不能证明庞昱就是无辜的啊!   “既然如此,那本官问你,你何故隐瞒不报,拖延灾情?”包拯问。   庞昱反问:“包大人,我确实暂缓了灾情的上报不错,但这灾情恐怕不曾愈演愈烈吧?我不过想为圣上分忧,尽一己之力,极力挽回陈州的局面,也免得圣上再为陈州这事分神。”   包拯一噎,无法反驳。单看表面,陈州的灾情不只没有被拖延,使得灾情更加严重,反而得到了很好的抑制,渐渐转好。一切正如庞昱所说。而且,庞昱这么一说,叫包拯如何理直气壮地问罪庞昱?人家不过是为了当今圣上分忧,虽是隐瞒不报,但倾尽家产全力抢救陈州,该如何说他做错了?   展昭注意到了包拯的动摇,弯腰附在包拯耳边轻声道:“包大人,您千万别被这些表面蒙蔽了。别忘了,一旦周公子将证据收集齐了,他的这些伪装就再也撑不住了。”   包拯眼神一亮:对啊,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周扬手中。他们今日到访安乐侯府不过是先试探一番,只要之后他们将周扬手中的证据拿到手,庞昱就是再狡辩也没有用了!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包拯对庞昱的印象并没有那么糟糕,展昭的一番提醒才让他内心左右摇摆的天平回归了平衡。   “安乐侯倒是好口才,只不过人证在前,你又该如何辩解?”包拯沉声问道。   “人证,什么人证?包大人空口无凭,还是把人证带过来,我们对峙一番才好。”包拯来之前,庞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此时,自信满满地给包拯呛声道。   包拯问道:“人证该提上的时候本官自然会提上,现下,本官只问你,陈有才这个名字不知道安乐侯可还记得?”   “陈有才?”庞昱跟着包拯重复了一遍名字,拢眉思索,显然是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包拯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庞昱终于慢慢想起了陈有才是谁。那不就是一家都被他抓进监狱的人吗?   当时庞昱发现陈有才消失在陈州后也慌了一阵,不过,找了一阵没找到后庞昱也忘了这件事。想明白后,庞昱不由有些心颤,这个陈有才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啊!周扬没跟他说过出了这样的意外该怎么应对,庞昱自己没这么大的能耐,到现在还能不露出破绽,全靠周扬这些天的魔鬼训练!这样,一出意外,庞昱眼里镇静的情绪撑不住了。   这陈有才怎么没死在半路上?没死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告状告到了包黑子头上了!让他这么一告,自己所有的努力难道都要付逐东水,让他这些天的努力都白费了?想到这些天所经历的,庞昱即刻从抱怨慌张的状态转变过来。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这些天的努力都成了笑话,他要让包黑子好看!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一定能应对的!庞昱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这些天周扬交代他的话,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   有了!对于放出监狱里所有无辜的人庞昱曾提出疑问,当时周扬是怎么回答的?哈哈,是啊!陈有才就算出来指证他又怎么样?   陈有才一个人作证还能比整个陈州百姓的作证来得有力度?一个小小的陈有才,跳出来也不过是势单力薄,胳膊拧不过大腿!最重要的是,陈有才能告他什么呢?监狱里的人早就被他全放出去了,说他草菅人命,证据呢?   这么一想,庞昱眼神坚定下来,“陈有才?什么陈有才?我忙于陈州赈灾之事,并不能记下所有百姓的姓名。若是这陈有才真是陈州百姓,有什么冤情,包大人您到时候尽可让他上堂和我对证。若是不是的话,那我恐怕也要告他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了。毕竟我庞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庞昱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很强硬的,毕竟他的后台确实厚得很,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的!   包拯也是明白,既然庞昱这样放下话了,他们也只能到时候放出所有的证据,让他哑口无言。现在,多说无用,别看庞昱现在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但他们没法儿对庞昱怎么样的情况下,表现的太不友善,只会让他们办案更加棘手。   “好,既然安乐侯如此说了,本官自然会给两位一个公断,到时候若是升堂问冤,还请安乐侯不要推脱。”包拯站起身,道。   “自然不会推脱,包大人放心就好。”庞昱道。   “那本官先行告退了。”抱着拱拱手,客气道。   “包大人不如留在侯爷府,我这侯爷府虽然简陋一点,但绝对不会让包大人我吃饭时你喝粥的。”庞昱跟着站起来,假意挽留道。   顺着庞昱的话,包拯余光瞥到那杯被他放置一旁的茶杯,无人发现的地方打了个寒颤,回绝道:“安乐侯客气了,本官住驿站就好,不多加叨扰安乐侯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留了,包大人慢走。”庞昱说。   两人客气了一通,庞昱终于将包拯一行人送出了安乐侯府。一关上侯爷府的大门,庞昱立马维持不住装模作样的假笑,拍着大腿哈哈直乐!   “好你个包黑子,看你吃瘪大爷我就全心舒爽!”庞昱对着门“呸”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转身回内室,一扫几天来的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好好笑吧,估摸着笑过这一阵也没他笑的时候了。 作者:儿砸啊,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小侯爷都可以出师了,你危险了啊!【担忧脸 周扬:是吗?你看着吧,看看是谁危险。 庞昱打了个寒颤,满泪盈眶:为什么我有种不妙的感觉,周大侠救命!!! 周扬:呵呵。 作者:呵呵。 ☆、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八)   包拯一行人回到驿站后可没有闲下来,四大护卫中的两人被他调出去勘察民情,另外两个留下保护人证陈有才的安危,而包拯本人和展昭自然去会和周扬。   展昭领着包拯,避开了众人的注意,很容易就摸进了周扬所在的院子。一进门,展昭就被院子里与上次完全不同的情形惊了一下。   只见原本收拾整洁的院落此时处处都显得七零八散,门窗损坏,家具倒得到处都是,活像龙卷风过境。这里哪里像有人住的样子?   “周公子住在这里?他怎么会住在这里?”包拯十分不解,照展昭所描述的,周扬应该过得很舒坦才是。难道……“难道周公子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时候,周扬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啊!要知道,周扬出了事,不仅庞昱难以定罪,就是单单一想周扬可能因为他们而出事的,他们这辈子良心也过意不去啊!   对于包拯的怀疑,展昭保持沉默,但那郑重的神色已然不能否认包拯的猜想。展昭凝色,将巨阙横在身前,沉声道:“大人,万事小心,您紧随属下。”   包拯点点头,“劳烦展护卫了 。”   确定包拯在自己可护的范围内,展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抬步缓缓迈进周扬和路西法所住的房间里。   房门半吊着,展昭的巨阙抵上去,不过一下,门就不堪重负地摔落下来。随着一声巨响,掀起一片尘埃。门坠下造出了这么大动静也没见除了他和包拯之外的气息传出来,展昭心一沉,包拯的猜测仿佛更加坐实了一般。   进了房门,房间里如同外面,一团糟乱,有些地方甚至被利器砍穿了。展昭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又去别的房间里找了一番。到处都是杂乱不堪的家具,就是没有一个人影,值钱的东西也是全然不见了。   展昭不得不承认,这个院子被人洗劫一空了,而且周扬和路西法很有可能因此失踪了。是被人绑架了,还是逃跑了,这还不好说。   “展护卫,你来看!”展昭怔神间,忽然听包拯喊道,立马回过神,顺着声音看去。   包拯不知道何时已经脱离了他的保护范围,背对着他蹲在周扬房门前的台阶下。展昭握了握手中的巨阙,走过去,问道:“大人,有何发现?”   包拯站起身,让开视线,指着脚下被踩扁的一丛草说道:“看那里,那是血迹。”   不注意到这一处还好,一注意就发现草丛里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血迹。包拯叹息,摇头道:“周公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不该将他牵扯进来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洗劫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一开始追杀着周公子的杀手组织?还是安乐侯发现了他的底细,派遣出来的人加害了周公子,又做出意外的样子?亦或者这确实只是一件普通的抢劫绑架案?”   包拯初来驾到,对周扬和陈州都还算不上了解,根本不敢轻易下出结论。   展昭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否认道,也不知道是说服自己的多,还是解释给包拯听的多:“不,周公子和路公子不会轻易有事的,他们武艺高强,甚至在我之上,江湖中有几个人能对他们俩怎么样?”   包拯没见过周扬的武功,甚至没见过路西法这个人,并不能想象他们俩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但是,武功不管多高,总逃不过一个意外。展昭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却已不知道受了多少次重伤了,而且往往这些伤势都是出自武功不如他的人手上的。   “展护卫,你该明白的,有些东西不是武功高就能防御住的。”   总而言之,一切都指向了周扬和路西法确实陷入了某种危险中。   展昭不甘周扬就这样遭受到危险,证据与线索也就此断在了这里。他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转头欲冲进侯爷府逼问庞昱一番。刚要抬步,一只飞镖冲他们射来。展昭瞳孔一缩,喊道:“大人小心。”   随着这声喊,展昭推开包拯,抬手用巨阙将飞镖打歪。改变了路径的飞镖“咻”地一下钉在了木窗上。展昭来不及去管那只飞镖,顺着飞镖来的方向追出去。   出了小院,连背影都没抓到一个,展昭愤愤然,由于不敢丢下包拯一个人在小院子里,他只能回到院子里。   展昭离开后,包拯也不慌,一下子发现了飞镖上的纸条。包拯拔下了飞镖,展开纸条正要看,展昭就回来了。   “大人。”展昭瞥了包拯手中的纸条,问道:“那纸条是那只飞镖上的?”   “展护卫说的没错。”包拯直到看完,才回答展昭的问题,顺势将纸条递给了展昭,说道:“这波人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周公子我们必须救回来。”   展昭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若想救回两人,后日午时,包拯与展昭二人到xxx来相见。   展昭一把握起,将纸条收回掌心,“大人,此事关乎到您的安危,还请从长再议。”   包拯也没立即反驳,“时间还没到,我们还有时间讨论。再者,展护卫对江湖之事比较熟悉,这个飞镖可以好好查查是属于哪方势力的。”   展昭接过包拯递过来的飞镖,应下,暗暗下定决心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出元凶。两人各怀心思,从周扬的院子里出来,回到驿站。   这一边,展昭和包拯刚回到驿站,庞昱也摸到了院子里。一进院子,见到一团乱的情景,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懵逼。   “出了什么事?”庞昱喃喃自问,随后管不得那么多,大声喊道:“周公子?周大侠?路公子?你们在吗?”   没有人应答。   庞昱找了一圈,发现人没了,重中之重是他的全部家当也没了。庞昱脑子一抽,忽的眼睛一花,呼吸不过来!   他的钱财家当啊!他所有的财富啊!都在这儿啊!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这一刻,庞昱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被骗了所有钱。但像经历了一番打斗的院落又让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也许只是周扬出了什么意外,只要找到周扬,一切还是有希望的!庞昱自我安慰道。   庞昱虽然现在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但好歹还知道包拯在陈州,他不能大张旗鼓的翻遍陈州,找人找财产。但是,别的?对不起,庞昱已经顾不上去思考了。   他顾不上去分辨要不要继续听周扬的话,也顾不上去分析自己所做的行为是否妥当,会不会打断自己所有的成果。出了小院子,他就赶到安置姬妾私兵的别院,吩咐下去,让那些私兵秘密寻找周扬和路西法的踪迹,不找到也不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包拯:人没了,证据没了,说好的我一来就捉拿庞昱归案呢?/(ㄒoㄒ)/~~ 庞昱:人没了,钱没了,说好的我的身家一分不会少呢?/(ㄒoㄒ)/~~ 包拯:我们都是可怜人,同病相怜!/(ㄒoㄒ)/~~ 庞昱:谁要和你同病相怜! 展昭: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信任呢?不会再爱了! ======================================================= 路西:你在做什么? 周扬往火盆里扔银票,悠悠回道:哦,天气太冷了,烧点纸暖和暖和。 #钱多任性系列# #烧着别人的钱就是舒爽系列# ☆、本官誓死要成仙(完)   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庞昱和包拯两方人员忙得四脚朝天!展昭调动了江湖所有的关系探察那枚飞镖的来历,包拯一方面要找到捉拿庞昱的突破口,一方面还要思虑如何能从歹徒手中救出周扬和路西法。而庞昱时时刻刻守在侯爷府,等着派出去找周扬和路西法的人的消息。   两方人废寝忘食,然而没有谁有喜人进展。倒是庞昱和包拯相对平衡的关系,在周扬抽出关键环节的一块积木后开始慢慢龟裂。   也不能这么说,抽掉这块积木虽然是在周扬的谋划之中,却不是周扬亲手抽掉的。   动手的是庞昱,而这块关键的积木也就是庞昱那些看守姬妾的私兵。私兵一旦松散,里头原本被看守的姬妾随意被人一暗示,必然能达到喜闻乐见的效果。   不止一遍的说过,女人是恐怖的,尤其是能将八卦传遍大街小巷的女人。   眼看就到周扬和包拯约定的时间了,这一刻,满街忽然传出对庞昱极其不利的消息。包拯一方一喜,只要能抓住这样的传言,找出传出这话的人做人证还怕不能动摇庞昱?   而庞昱也是慌了,赶忙停住找寻周扬和路西法的动作,调动人手,妄图抑制这样的言论传播。   时间一到,包拯左右为难,之后心怀仁慈的包拯选择了人命为重,留下四大护卫摸寻传言源头,而包拯和展昭去了纸条上约定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属于陈州,与陈州只是一线之隔,却荒无人烟。包拯和展昭如约来到此地,不见半个人影,只能耐心等下去。   直到半个时辰下去,包拯忽觉不对,急忙和展昭道:“展护卫,我们恐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我们回去!”   闻言,展昭面色一暗,点头,抬手将巨阙背到身后,就准备带着包拯用轻功赶回陈州城内。可惜,为时已晚。   两人还未调过身,背后一道黑影闪过来,展昭和包拯无知无觉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陈州城内,只剩下庞昱的安乐侯府闯进来一个男人,这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双眼发红,头发黑黑白白披散着,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污垢,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如果把这人倒腾干净了,恐怕包拯一行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正是跟着他们一起来陈州的陈有才。这陈有才随着包拯一行人时明明还倒腾地很干净,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又把自己弄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灾民样。   侯爷府的人现在都被庞昱派遣出去,陈有才很容易就闯了进来,又轻易找到了在大厅中焦急乱晃着的庞昱。   直到陈有才进入大厅,庞昱才注意到来人,先是一惊,然后恼怒道:“你是何人?谁让你闯进侯爷府的,还不赶快给小侯爷我滚出去!”   陈有才仿若未闻,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幽深道:“庞昱,你不认识我了?”   随着陈有才的这一问,庞昱一颤,总算认出了陈有才,颤颤巍巍地退后,外强中干喊道:“你……你是陈有才?好你个陈有才,胆子大了,不仅找那包黑子告状,竟还敢擅闯我的侯爷府,看小侯爷到时候怎么弄死你!”   陈有才毫不畏惧,疯疯癫癫地大笑,笑了好久都不见停下来。庞昱被他笑得瘆的慌,要不是陈有才挡住了出路,他只恨不得拔腿就跑。   “哈哈哈,我看今天谁弄死谁?”陈有才从喉咙底发出声音道。   说着,陈有才猛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大喝一声“庞昱,你去见阎王老子吧!”随后,不知控制地猛往庞昱扑过去。   庞昱没反应过来,一愣,眼见匕首就朝着自己的脖子刺过来了,赶忙想抬腿躲开。然而,这关键时刻,也不知是何缘故,庞昱动不了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有才靠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胆怯地颤着腿,尿了裤子。最后,所有的距离都没有了。   庞昱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痛,张口想喊出声,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从口腔处咕咕地冒出血来。   血受到吸引一般,争前恐后地往庞昱体外挤,不一会儿,庞昱的身上、陈有才的手上、地面上都浸透了庞昱的血。庞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颤抖着抬起的手已经失去了血色。他想摸摸自己的伤口,但还没触到脖子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庞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桶出这一刀的是陈有才。   陈有才拔出刀,高声笑着,听不出这笑容几分快意几分悲痛。   “你死了,你早该死了!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陈有才扔了沾血的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庞昱身负罪孽,他死了必然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而陈有才虽是可怜无辜,但最后的时刻他失去了自己的坚守,为了仇恨将自己卖给了恶魔,这一世结束,他同样永坠地狱。   坚守纯善一直很难,但坠入黑暗总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并且,不论你为纯良坚守了多久,一旦坠入黑暗,结局已定,永无再触光明之日。   “陈有才!”   包拯的四大护卫听命去查询传言源头,回来后就发现陈有才不见了,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立马就找起了他。   找来找去,找到了安乐侯府,见侯爷府大门没有关,直接就闯了进来,随后就见到了满身是血躺着的庞昱和双手染血的陈有才。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眼就看的出来。   “你杀了庞昱?”张龙恼怒,同时也是不敢置信的。   陈有才一路的表现都是憨厚老实的,谁也不会想到他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而且,他竟然丝毫不为双手染上鲜血而害怕。仇恨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陈有才,你杀了安乐侯,速与我回去,等待大人回来发落!”赵虎上前压住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疯狂了的陈有才不服从,但陈有才极为配合。   他满心充斥的都是报仇,一旦报仇了,那么他还剩下什么?他还需要去在乎什么?   没有了。   ……   这边庞昱遇害,陈有才束手就擒,那边包拯和展昭依旧昏迷不醒。周扬搂着路西法凭空出现在两个晕倒的人身边,满意地听着系统在他意识海里回报成果。   “嘀——陈有才手刃庞昱,失去作为人证的条件。包拯未能保护好人证,玉帝好感度降低10%。”   “嘀——庞昱身亡,包拯未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失去反派主角,玉帝好感度降低20%。”   “嘀——包拯做出了错误的决策,导致证据擦肩而过,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玉帝好感度降低30%。”   “综合之前种种,玉帝对包拯的好感度已低于5,宿主已完成任务,是否获得奖励,离开位面?”9890一板一眼地问道。   周扬笑,意味深长。人人都道成仙好,包拯接手一件又一件案件,何尝不是向往着早日成仙?但成仙就当真好了?若真是好了,又哪有玉帝的暗中谋算?哪有文曲星的换代?   或许让包拯安心做一个普通的人才是对包拯,也是对这么位面的百姓最好的选择。   周扬:“既然已经低于5,那我就彻底打散玉帝的心思吧!”   周扬这么一说,9890立马就有感觉他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赶忙开口阻止,“不可以!”   9890能阻止周扬?向来不能。明明已经听到了9890的话,周扬依旧悠悠抬起手,随手一挥间,包拯心中对成仙的执念随风而散,他体内的系统也瞬间化为灰烬。   “嘀——玉帝好感度低于零,速度100%完成任务,但由于宿主直接作用于主角的情绪和系统,本次任务不生成奖励。”9890有气无力道。   周扬会在乎这个?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在路西法眼角留下一吻。   “你要走了。”路西法斜了他一眼,用肯定句说道。他感受到周扬那时候离开的波动。   看着表现平淡的路西法,周扬以笑回答了他的话。周扬将吻移到他唇上,趁最后的时间来个深吻。   也许是最后的离别气息太过浓重,路西法也不去嫌弃这个地方的种种了,抬臂反手扣住了周扬的脑袋,仰着头,配合着周扬的动作。   “嘀——宿主做好准备,空间跳跃中。”   “3。”   周扬挪开唇,用大拇指抹了抹路西法唇上沾着的银丝,抵着他的额头,道:“路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期待下次的见面。”   “2。”   “嗯。”   “1。”   路西法回答和系统的倒数恰在一起响起,路西法话音刚落,周扬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还会见面,短短四个字,隔着的是万千世界,无尽时光。我们惯常轻巧地说出结果,却不知结果之前都需要经历些什么。   是好?是坏?是开心?是痛苦?亦或者只剩下麻木?没有谁能提前预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调虎离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书该改名儿了,叫做《我运用三十六计那些日子》,哈哈哈!   ps:七五世界终于完结了,虽然原本还打算写更多,真不知道我竟然能拖这么久,,, 大家除夕快乐!作者好方,作者粑粑的腿今天摔骨折了,两只爪都是,也是醉了。。 ☆、就爱到处抢神器(一)   周扬落定在这个世界,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之后不由感到有些世界观颠倒。他的认知里,人死后可以成仙,也可以是鬼,到达地狱。但这里,似乎并不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里,神明诞生于人们的愿力下,没有真正的死亡,只要信仰不灭,神便可以不断换代转生。而人类死后的灵魂很容易被妖化,如果全然妖化,便会成为游荡在人间或地狱的妖。但若是没有,又好运地遇到了神明,就很可能被神明重新赐名,为神明所用,化为神明的神器。   周扬十分弄不明白,人的灵魂怎么就能和神器等同了?   不过,路上这些人名字,xx岛子、oo日和……听起来似是某岛国人的名字。这一下周扬也不奇怪会出现这样的设定了,毕竟岛国人的思想周扬有时候是明白不了的。   周扬这次的任务是让这个世界的主角——夜斗,放弃进入高天原。   高天原是这个世界有自己神社的神明才能进入的地方,夜斗作为一个游荡在凡间的无名神,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自己的神社,进入高天原。然而,他一直没有成功。   即使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他从没有放弃过这个愿望。有着如此强烈的执着,常人确实难以改变他的心思。   不过,周扬会把这看在眼里?   任务在周扬眼里算不上艰难,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夜斗是谁,长什么样。不过,想见到夜斗不是很简单的事?   只要五元,一个鸡毛蒜皮的心愿足以。周扬清楚这个方法,却不急着去见他。   他现在还是对这个世界神器的设定比较感兴趣,周扬得去晃晃,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弄个合眼缘的神器回来研究研究,顺便玩玩儿。   晃了半天,神器没见到一个,倒是看到了描述中的妖,那形态实在够丑,被路西法养刁了审美的周扬连看都不愿多看它们一眼。   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周扬正思虑着要不要找一个神明直接抢一把神器回来,或者把主角召唤出来,抢了他新收的神器雪音瞧瞧。然而,决定还没做好,就被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唤回了神思。   周扬抬头,循着气息看过去,只见他正前方一个粉色短卷发的女生面色焦虑地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又似乎在寻找正确的路。   女生长得颇为可爱,皮肤白净,眼睛大而水灵,上身白衬衫,下身粉色格子背带裙,正是年少好时光的样子。周扬只要意念一扫,就知道这女生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稚嫩。   “贫穷神,一个可爱迷糊的女孩子?真是有点特别。”周扬笑着喃喃自语。   周扬说完,收起眼底的兴味,一改不轨分子的气息,变得温和无害起来。他走上前,在女孩儿一臂之距停了下来,柔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在寻找什么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帮上你的地方?”   女孩儿先是一顿,过了许久才迷茫地去看周扬,见周扬确实是看着她,并且在问她问题,她脸色立马变为了单纯稚气的笑容。   “你能注意到我?”女孩儿不掩饰自己的惊喜,兴冲冲地问道。   神灵会穿梭于人类中间,但对那些人类来说,神灵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们。因此,女孩儿发现周扬在看她并且问她问题才会这么激动。   周扬点头,给了她肯定地回答,并且疑惑不解地反问:“难道我不该注意到你吗?”   说着,周扬四周望了望,见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神色在看他,这才惊疑不定地看着女孩儿,呐呐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我?”   周扬这一系列的反应自然是装出来的,但蠢萌的女孩儿哪里能看出来?她一把拉过周扬跑开,直到将他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后才停了下来。   看着周扬撑着膝盖粗喘着气,女孩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甜甜地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天生存在感就很薄弱,他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才会那样看你。”   约摸着时间,周扬从“急促的呼吸”中恢复过来,微红着脸摇头回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女孩儿放下手,“嘿嘿”笑弯了眼,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态,“你真是个好人,今天能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而且你还能注意到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叫惠比寿小福,请多多指教!”   “我叫周扬。”周扬回答,抬手与她握了握,到放下后,周扬才接着问道:“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   “嗯嗯嗯!”惠比寿小福连声嗯了三声,猛点着头,说道:“我和大黑吵架了,然后我离家出走了,但我出来后就后悔了,想要回去却找不到路了。对了,大黑是我很重要很重的人!”   “这样啊!”周扬思索着,忽而“灵光一闪”提议道:“既然找不到家的话,不如你找警察看看?”   惠比寿小福摇头,双手还不断这晃动着,激动道:“不要不要!”   这一番下去才发现周扬看她异常的神色,放下了手,咬了咬唇角,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存在感对他们来说太薄弱了,找他们没有用。”像是怕周扬不信,惠比寿小福还眼神闪烁地补充道:“我试过。”   周扬并不去关注这话的真假,而是恍然道:“这样啊——那你还记得你家附近有什么特殊的标识吗?我对这边还算熟,也许可以帮你找到你家。”   天知道周扬对这里一点都不熟,但这不妨碍周扬欺骗外表稚嫩的神明。   “真的吗?真的吗?”听闻周扬这么说,惠比寿小福上前握住周扬的双臂,高兴地直跳,“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你了!”   周扬放纵着惠比寿小福失礼的行径,弯着眉眼浅笑着回道:“没关系。”   周扬这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善良并且仪礼得态了!惠比寿小福与自己对比之下,发现自己实在太过粗鲁了。她放开周扬,背手而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周扬桑,我家那里有个很特别的店,它……”惠比寿小福叽里呱啦一堆,形容起来那个店,说到激扬处还用手比划着。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简直在说故事似的。   只可惜,这故事讲得不太清醒,惠比寿小福说了半天也没能描述明白那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不懂可以装懂啊!何况,周扬本来就不知道这个地儿都有些什么地方,就是听懂了,他也未必能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目是日漫野良神的同人,话说野良神真的好好看,没看过的亲可以去看一看,兆麻忠犬美如画~ 然后作者要说个事,最近日子比较特别,作者不能保证最近能在晚上八点四十更新~像今天就是很晚才回家,然后立即码字,码完就这个时候了~ 大年初一的今天,恭喜大家个个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学业有成,事业顺利~ 最后的最后抱怨一句,jj今天又给我卡了,好不容易码完了,电脑后台死活发不出去,一直说我验证码输入错误,不能发表,关键他根本没地儿也没让我输入验证码。上次想给新文上传封面也这样,也是醉了 ☆、就爱到处抢神器(二)   周扬最后还是带着惠比寿小福找到了她的家,那是个看起来很温馨的院子。惠比寿小福一看见自己的家,就将周扬抛之脑后,蹦跳着往家里跑,边跑还边放声朝里面喊道:“大黑,大黑我回来了。”   只一声,内屋的移门就被打了开来,从里面出来个看上去很是成熟的男人。这男人穿着衬衫,体闲裤,一头半长的黑发全数拢了上去。五官称不上多出色,气质也不出众,甚至有些宅气,和惠比寿小福站在一起就是标准的大叔和小萝莉。   这个男人就惠比寿小福口中的大黑,也是神器,惠比寿小福唯一的神器。   大黑跨出一步,惠比寿小福弯着眉眼,跑到大黑身前后猛地一跃,抱住了大黑的脖子,吊在大黑的身前。   “嘿嘿嘿……大黑大黑,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惠比寿小福眯着眼,蹭着大黑的侧脸。   大黑被她蹭得发痒,却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任由惠比寿小福吊在他身上,想只猫一样磨蹭着。大黑的脸上满是对惠比寿小福宠溺,他抬起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惠比寿小福的脑袋,假意严厉道:“小福,你真是太乱来了,要是走丢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给人带来厄运的体质。”   惠比寿小福敛去了笑容,从大黑身上跳下来,撇撇嘴,气哼哼地抱怨道:“什么嘛!原来大黑不是关心我才这么说的!而且,我怎么会走丢,我这不是回家了吗?”   “好好好,你不会走丢。”大黑顺着惠比寿小福的话回答,但眼里的纵容分明说明了他只是为了让惠比寿小福高兴才这么承认的。   惠比寿小福也没发觉大黑语气里的敷衍,高高兴兴地道:“就是嘛就是嘛!”   周扬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们互动,直到他们之间浓情蜜意的气氛浅淡下来,才走上前。大黑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向周扬看去。对视间,大黑敏感地察觉到了周扬的不单纯,眉头一拧,轻轻拍了拍惠比寿小福,问道:“小福,这位是?”   经过大黑的提醒,惠比寿小福这才想起有周扬这么个人,懊恼地转过身,讨好地对周扬笑了笑,对周扬说道:“小周桑真厉害,真的帮我找到家了!嘿嘿……刚刚我太激动了,把小周桑给忘了,小周桑千万不要怪我哦!”   小周桑是个什么鬼?之前喊他周扬桑他还能理解一下,现在怎么就变成小周桑了?   周扬默了默。   周扬还没有回话,大黑就将惠比寿小福拉到了身后,客气却警惕地和周扬说道:“原来是这位先生将主人送回来的,实在感谢。另外,我家主人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还请先生不要介意。”   周扬对大黑笑了笑,回答:“没关系,我叫周扬。”   周扬的笑让大黑那种危险的感觉更加浓郁起来,不由拦着活蹦乱跳想要上前的惠比寿小福,同时带着她往后退了退。   惠比寿小福没有大黑那种感觉,对于大黑的行为很是不解,抬高声音嫩声嫩气地问道:“大黑,你做什么呢?人家要和小周桑说话啦,你拦着我做什么?”   周扬这个名字大黑从没有听过,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让他十分不安。惠比寿小福对周扬的喜爱又使他不得不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对待周扬。   大黑也不和周扬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大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周扬的回答,就被惠比寿小福因此拍了一下。惠比寿小福鼓着嘴,叉腰斥责大黑道:“大黑,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周桑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怀疑他的目的!小周桑是个好人!”   大黑深吸了一口气,忽略了惠比寿小福,执着地盯着周扬。   周扬笑容依旧,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温和而疏离。   “我已说过我叫周扬,至于目的?你觉得我的目的会是什么?”周扬问。   大黑说不出来。虽然他感觉周扬是不怀好意的,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周扬接近惠比寿小福会有什么目的。   惠比寿小福虽是正统的神明,但她却是贫穷神,并不能带给人们好处。若说惠比寿小福唯一的特别之处,恐怕就是她能打开贯通黄泉的风穴。准确的说,是她能用她的神器打开风穴。也是因为这一点,很多神明即使瞧不起她,也不得不忌惮她的这种能力。   “大黑!”惠比寿小福大喊一声,“你真是太无理了!”说着,用力扒开周扬,想要去跟周扬说话。   对于惠比寿小福的安危,大黑比谁都执着,即使她知道惠比寿小福不会有真正的死亡。他拽住惠比寿小福的手腕,不肯她再上前一步。   “小福,相信我,他不是好人。”大黑道。   大黑从没有欺骗过惠比寿小福,他们陪伴着对方几百年,虽然偶尔有斗嘴的时候,但一旦认真起来,对彼此还是信任的。   惠比寿小福停下了步伐,面色沉了沉。   周扬见惠比寿小福已经偏向了大黑那一方,也不急,毕竟他是来抢神器的,不是来刷他们好感度的。   周扬抬手,时刻注意着周扬动作的大黑立马将惠比寿小福护在怀里。周扬眼角一挑,瞥了瞥戒备全开的两人,抹了抹嘴角,笑容在半边脸偏重。只是这小小的一个改变,就让周扬的气质和方才千差万别。   “你说的没错。”周扬亲口承认了大黑的说法。   惠比寿小福双手搭在大黑护在她身前的手臂上,盯着周扬,吼道:“你骗我!”   “我骗你了吗?”周扬反问,复而摊摊手,回道:“真是抱歉,我已经忘了我和你说过些什么了。”   “你!”惠比寿小福气急无言。   周扬“呵呵”低笑出声,抬起的那只手食指微微动了动。大黑顿觉不妙,抱着惠比寿小福跳开了原地。几乎同时,从他们方才站着的位置的地底下抽出几根缠绕而上的黑色锁链。如若不是他们躲得及时,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被束缚在这些锁链里了。   周扬半眯着眼,拍拍手,称赞道:“身手不错。”   话音一落,又是一击攻击过去。这一下比之刚刚迅速了很多,大黑躲得狼狈,手臂上却还是被划破了一下。   “大黑!”   惠比寿小福大喊一声,满心着急地从大黑怀抱里出来想看看大黑的伤势。然而,情形并不允许他们做多余的动作。惠比寿小福察觉到破空袭来的劲风,拉着大黑躲到一边,同时大喝一声,“黑器!”   这一声落,大黑身体上方悬现了一个古文的“黑”字,随后,大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惠比寿小福手中的黑色扇子。   周扬停下了攻击,饶有兴趣地盯着惠比寿小福手中的扇子看了看,啧啧道:“原来这就是神器,还挺漂亮的,就是女气了点。”   “你!”惠比寿小福被他的评价弄得十分生气,黑器在手中一个旋转,就要朝着周扬扇过去。   惠比寿小福的动作不慢,但周扬还是比她快了一步。他一个收手,方才还在惠比寿小福手中的扇子已经到了周扬手中。   周扬合起被惠比寿小福打开的扇子,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漫不经心道:“虽然女气了点,但我勉强接受了。真是十分感谢,亲爱的惠比寿小福。”   说着,在惠比寿小福反应不及的情况下,一跃而起。   “大黑!!!”惠比寿小福连忙追过来,朝着周扬跃起的方向伸手去够,并且大吼道。   然而,惠比寿小福只能握住一把空气。   一切已成定局,周扬已经带着大黑消失在了院子里,惠比寿小福无迹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野良神的童鞋可以提议你们都想抢谁啊?没看过的应该也不影响阅读,作者不准备走剧情,完全为了抢神器而已~如果有剧情,那很可能大部分都是作者瞎编的~么么哒~ ☆、就爱到处抢神器(三)   周扬现身于郊外一处风景区,这里是一座不高的山,山上树木丛生,愈往里愈幽深,也越没有人烟。周扬正是出现在这片树林的最深处。   提步跃上一颗树木的枝干上,周扬依着树的主干坐下,一伸手,黑色的扇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他笑着展开样式精美的扇子,扇面上隐隐约约缠绕了一圈黑色的丝线。这圈丝线是周扬灌注在扇子上的法力,作用于束缚神器里大黑的魂魄。   周扬随意地翻转了几下,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的作用是什么?”   大黑哪里愿意回答周扬的话,在神器里埋首妄图挣脱周扬的法力束缚。   “不说吗?”周扬舔了舔嘴角,轻声问道。   大黑顿觉不妙,透过神器的载体,高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周扬挑眉,明明听见了大黑着急的吼问,却故意忽略了,慢悠悠道:“既然你不愿意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怎么试?   神器只能在其主人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也是因为这一点,大黑才更加疑惑周扬的目的。大黑一开始以为周扬是冲着惠比寿小福能打开连通黄泉的风穴而来,但周扬只是将他抢走了。现在听周扬那么问,大黑又明白过来,周扬确实不知道惠比寿小福能够打开风穴。   他说试试,那他也一定不知道神器只有在其主人手中才能发生作用吧?   一个不知道的神明与神器关系,却能看见神明的人,他抢了神器会是什么目的,只是为了知道神器有什么作用?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能解释得通,如此思索,大黑呼了一口气,他绝对不认为周扬能试出什么结果来。   然而,结果狠狠地扇了大黑一个巴掌。   周扬拿着扇子,随意地往一个方向扇了扇,瞬时,与之相对应的地面破出一个大大的黑洞,从里面蒸腾而上浓烈的黑气,无数的妖聚拢而来或是奔腾而出。   大黑呆滞,不可置信地喃喃说道:“怎么可能?他竟然打通了,而且比小福做得更好。”   周扬听到了大黑的呢喃,不以为然,食指一抬,扇子收了起来。他抛了抛扇子,凌空接住,兴味十足道:“原来是打开连通本位面地狱的通道啊,有趣有趣。”   大黑回神,质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做到?”   周扬嗤笑,不屑地问道:“呵,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大黑不明白周扬说出这话的意思,粗犷的眉毛拧起,无言以对。   “记住,你并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能使用你,你只要知道,从到我手上开始,你只会有我一个主人。”   周扬说得清淡,却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在鞭打着大黑的意念。大黑抗拒着那股让他臣服的力量,但和那股无形无影的力量相比,大黑还是太弱了。他紧握着全,满头大汗地半跪在扇子内的空间里。   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经过眼角,让其不由眯起了眼。大黑咬着牙,嘴唇发白。许久许久,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他从喉咙底发出一声低吼,之后,一字一顿道:“我的……主人只会是……惠比寿……小福。”   “哦?是吗?”周扬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食指敲了敲扇骨,黑色的丝线猛地收紧。   “啊!”突如其来的压迫让大黑痛呼出声。   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痛意实在难以忍受,大黑撑不住软下了膝盖,双膝齐跪下来。然而,即便是这种跪着的姿势他都维持不住,他缩着双臂缓缓地将腰压得更低,几近贴到地面。   “有什么好坚持的?跟着那样的神明少女有什么意义?何况,你真的还能撑得住?”周扬的善心早已喂了狗,毫不将大黑的痛苦放在眼里,“只要你承认了我才是你的主人,我就放过你哦!”   “……不。”大黑依旧坚持抗争着,咬牙给了周扬答案。   周扬不骄不躁,他有的是时间和大黑耗,自己决定要得到的东西,怎么都只会是他的。不过,在此之前,他现在先要解决了一下闯进来的某人,或者说,某神明。   周扬一展手,作用于大黑身上的魔法松了松。大黑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周扬收回了空间。   他单手撑着树干,借力站起来,仰头看去:来人是一位冷面女子,她一头及地的金色长发,灰黑色的短皮衣、皮裙,黑色及膝长靴,一处耳边戴着一只樱花式样的耳钉。这女子骑在一个狮子身上,手持长辨疾驰而下,目的地正是周扬打开的风穴。   还处于半空中,女子摸了摸耳边的樱花耳钉,严肃道:“兆麻,定位。”   这是一个充满了女王气息的女人,更让周扬兴趣盎然的是——这个女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身下骑的,手上拿的,身上别的,以及那个耳钉全部都是神器。   一个女神明竟然能同时驱使那么多神器,真是了不起。周扬默默想道。   女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周扬,只是专注于周扬打开的风穴而引来和引出的妖。周扬站在一旁,免费观赏了一处绚丽异常的武斗表演,直到结束。周扬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不论是那只鞭子,还是那左轮手qiang,亦或者是自动手qiang,那女人都运用地极其帅气。   大量涌来的妖在女人手上不一会儿就除了个干净,女人刚要转身离开,一转头,正面撞上周扬。   周扬大大咧咧地冲着女人笑了笑,女人冰着一张脸,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兆麻,定位。”女人猛地高声一喝,樱花耳钉默契地为她锁定了周扬,女人抬手,接着道:“数巴。”随之,自动手qiang置于她手中,她迅速对准周扬,抬下巴寒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些妖是你放出来的?”   置身于危险中,周扬仿若未觉,扶着树主干不动声色地站着,笑看着女人。   “说话,不然你该知道后果。”女人道。   “后果是什么?”周扬自然知道女人所说的后果是什么,但他面上就是假装不明白地问道。   女人看出了周扬的不配合,也不和他啰嗦,抬手就要开qiang。   到女人做出决定的最后一刻,周扬才有所动作。和对惠比寿小福做的一样,周扬在女人没有防备间,将她手中的自动手qiang隔空夺到了自己手中。同时,他用着女人的神器,举向女人,问道:“后果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拜年期间胃病发作了,一直疼,晚上回来还疼着,也实在没精力码字,所以断了。。。作者最近处于悲观烦躁期间,各种烦躁,各种悲观,怎么破!/(ㄒoㄒ)/~~ ☆、就爱到处抢神器(四)   “砰”的一声,原本在女人手中只有靠樱花耳钉才能瞄准的自动手qiang,到了周扬手上却像自动调节到了最恰当的角度,攻击着它的主人。   子弹出膛,女人在半空中急忙扭转身子躲过了子弹。子弹是躲过去了,她自己连同她的坐骑都摔了下去。   “嗯——”女人左臂朝地摔到地上,没有防御的摔落让她的左臂产生了骨折。女人闷哼一声,右手捂着左臂,咬牙皱眉站了起来。   周扬随之也轻松地一跃而下,把玩着手中的神器。女人眼神一暗,盯着周扬手中的自动手qiang,开口喊道:“数巴,回来。”   手qiang无动于衷,或者可以这么说,并不是它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它并不能挣脱周扬的压制。   周扬饶有兴味地看着女人试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女人冷下脸来,右手松开左臂,大喝一声:“纴巴!”   长鞭到手的同时向周扬抽过去,周扬一只脚移了移,躲开了鞭子。鞭子未触及到周扬,女人正要收回去再来一鞭,周扬一伸手,拽住了不及收回去的鞭尾。   见此情景,女人想到了纴巴脱手而出的情景,心下一沉,抓着鞭子的手不由紧了又紧。   周扬抓着鞭尾,轻松的样子似乎并不曾用上多少力道。猛地一拽,电流般的法力顺着鞭尾向女人延伸过去。女人手猝不及防地一颤,鞭子全然到了周扬手中。   “你的神器很多哦,借两件来玩玩想必不碍事。”周扬由上至下的打量着女人,意味不明地问道。   女人遍体身寒,想起周扬前后的手段,果断地做出决定,快速喊道:“兆麻、囷巴……都回来。”   一瞬间,狮子,樱花耳钉,以及女人身上的皮衣都不见了踪影。皮衣不见的瞬间,女人身上换上了一套改良版的欧式军服,而站在她或是身旁,或是身后的男女一个个也都是制服在身。   猛地一看,周扬还已经自己闯进了某个军队呢!   甩甩手,周扬手中的鞭子和手qiang消失不见,女人抬步就要过来,被身后一名棕色短发,黑框眼镜的男子挡了下来。   这男人变为神器的样子就是那枚耳钉,是统御所有神器的存在,女人赐予他兆麻之名。   “威娜,别过去,这个男人很危险。”兆麻劝女人道。   威娜完好的那只手紧握成拳,不甘心不过去,但她又十分相信兆麻的判断,“纴巴和数巴他们……”   “他们目前没有危险,在弄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更加不堪。”兆麻食指和中指并起,推了推眼镜,沉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威娜问。   “为什么要想怎么办?放弃两个神器保住一片,对你来说不是很合算吗?”将两人讨论听在耳朵里的周扬慢慢走近他们,笑着问。   兆麻一怔,伸手挡住威娜,手臂在周扬和他们之前,一划,喊道:“一线。”   如此一来,周扬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块透明的光墙。这看起来有些像中国仙术里的结界,周扬漫不经心地弹了弹光墙,想道。   “别说两个,我任何一个都不会放弃。”威娜的神器是所有的神明中最多的,也由此,她是所有神明中需要承担的负担最大的。但是,长久以来,她从没有放弃一个神器,并且仍不断拯救着那些被没有完全妖化的灵魂,收着一个又一个神器。   这个女人是神明中很厉害的一个存在,她为她收的那些神器努力地提升着自己,正是因为她虽然外面冰冷,内心却是所有神明中最柔软的一个。   这个神明对众生怀着慈悲之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放出妖、抢夺神器的目的是什么?”威娜的话并没有引起周扬的回答,兆麻随之又问道。   周扬抬抬下巴,伸脚跨国兆麻的一线,兆麻面上闪现轻微的慌张,紧接着又是一下,“一线!”   周扬已然对这东西失去了兴趣,不再故意停留在一线的另一边。   兆麻半个身子挡着威娜,威娜在后,盯着周扬的一举一动,手指微动,仿佛随时可以拿起武器,给周扬致命一击。   这一击终究没有到来,不为其他,只因半路杀出来的这个世界的主角——夜斗。   头顶劲风忽起,周扬想感觉不到不对都不可能,抬手,身着运动服的少年仰面朝下坠来。   “来吧!雪器!”夜斗伸手,白布条包裹的长刀落入夜斗手中,带着凛冽的寒光向周扬斩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也有点少,,因为作者很晚才能开始码的,然后码了两百字左右,突然头一阵晕,什么都在晃,看不清,没办法集中精神。作者缓了一会儿,实在不想断更,就想着坚持一下,然而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总是短路,,,所有码了一千多字后实在吃不消了。不想断更的作者还是把这一千多字放了上来,也就差四百多字了/(ㄒoㄒ)/~~ ☆、就爱到处抢神器(五)   一招下来,尘土四起,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等到尘土降下来,本以为已经被斩于夜斗刀下的周扬却不见了踪影。   夜斗愣愣回不过神,握着刀,小幅度转着身体,寻找周扬的身影。   夜斗的突然出现让威娜一方人怔了片刻,威娜和夜斗有着灭门之仇,见到夜斗脸更加黑了。迫于形势,威娜不能立即上前和夜斗打上一架,但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兆麻却与威娜却不同。   对于神明来说,神器越多,用到每一个神器的可能就越低,并且由此,神器之间的嫉妒与猜忌就会越严重。而一旦神器产生这种有违善意的负面情绪就会刺伤其主人,严重的话,其主人很可能痛苦而亡。当初,威娜大量收着神器,组成了“麻”之一族,大量的神器在日积月累下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负面情绪,刺伤了威娜,使得威娜徘徊于生死边缘。   偏偏就是到了这个地步,威娜也不愿逼迫那些刺伤主人的神器站出来,驱逐他们。神器们的负面情绪越来越严重,逐渐开始妖化,威娜被刺伤地也越来越严重。   当时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着的神器只剩下兆麻。   最初的时候,兆麻还只是一枚普通的耳钉,因为刺穿着威娜的肉体,总是被别的神器轻视。但威娜从来没有抛弃过他,给予他鼓励,并且每次都戴上他,即使他没什么用处。   感激、尊崇、信任、追随,这些是兆麻对威娜所有的情感,这些情感造就了兆麻眼中和心里全都是威娜。他不想看着威娜痛苦,不愿威娜因为他们而不得不遭受换代,所以他去求了夜斗,当时让人闻风丧胆的祸津神之一。   他要夜斗诛灭“麻”之一族,包括他自己,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夜斗同意了,随后“麻”之一族在威娜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下消失不再,但夜斗留下了兆麻,让兆麻陪着消沉下去的威娜慢慢度过难关,重新站了起来。   兆麻救了威娜,却是用威娜最不想看到的方式,他从来不敢将事实告诉威娜,只这么自私了一回,让威娜的一腔恨意都投在了夜斗身上。   “夜斗神,收回你的神器,那个人会夺走你的神器的!”兆麻一直对夜斗是感激的,由此,他扬声提醒道。   夜斗闻言,一瞥之下,看见威娜那边的神器也都变回了人形。随之,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惠比寿小福也搭腔道:“小夜斗,你怎么都不听我把话说完,快把雪音收回来,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在他面前使用神器。”   夜斗一皱眉,握了握手中的刀,正要收回神器,忽而耳边一热,一声低笑自后传来。   “小心,小夜斗!”   “注意后面,夜斗神!”   惠比寿小福和兆麻同时提醒道。   夜斗神经一紧,下意识挥手斩去。这一下,让他的手腕被抓住了,手上的神器雪音也落到了周扬手中。   “现在提醒,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周扬笑意盎然地看着惠比寿小福和兆麻,挑衅般问道。   连上夜斗的这把刀,周扬短时间里已经收获了四把神器。   三个神明,其中两人还是武神,竟然被一个凡人轻易制住,还抢夺了神器。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耻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神器是他们心中不可割舍的部分。   夜斗吼叫着,借着周扬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一扭身抬起右脚向后踢去,同时另一只手抢夺周扬手中的神器。   离了神器的神明威力何存一二?周扬轻松地踩住夜斗踢过来的腿,举起雪器打开了夜斗的另一只手。   “咔擦”一声,夜斗腿骨碎裂,被周扬随之一脚踢到了人群中。   “小夜斗!”   “夜斗神。”   也只有惠比寿小福和兆麻两人不掩饰自己的关心,迅速围了过去,查看夜斗的安危。威娜的“巴”之一族神器并不知晓夜斗,虽是不忍,但看威娜不妙的态度也不敢围上去看情况。   “不知死活。”威娜冷瞥了蜷缩在地上,冷汗直冒的夜斗,讽刺道。   “毗沙门酱,小夜斗都这样的,你就不要这么说了。”惠比寿小福咬咬唇,对威娜说道。   威娜之名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会这么叫,比如兆麻。大多说人叫威娜的另一个名字——毗沙门天。   威娜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惠比寿小福眼沉了沉,握握拳,猛地站起来,在众人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跑到了周扬眼前。   “小福,回来。”威娜喊道。   惠比寿小福无动于衷,仰头盯着周扬,沉痛道:“我一直以为小周桑是个好人,小周桑在我迷茫的时候帮助了我。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看错了人,明明小周桑那时候那么温柔!”   周扬不否认,也不承认,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女孩儿,扬唇问道:“所以呢?你是想表达什么?”   “我想小周桑将大黑和小雪酱还回来,他们对你并没有用处。”惠比寿小福正色道。   周扬轻笑出声,为这女孩儿的单纯,他敲敲雪器,歪头问道:“哦?只要大黑和雪器吗?”   说着,饶有兴味地看了惠比寿小福身后一眼。惠比寿小福似有所感,掉过头去。威娜沉着脸不吱声,兆麻苦涩道:“数巴和纴巴也在他手中。”   惠比寿双目一瞪,又听周扬道:“而且谁说我拿他们没有用处?”   兆麻就像周扬的翻译官一样,周扬说一句,他给惠比寿小福解释一句。   “他能用数巴和纴巴,而且据我估计,黑器也能用。我们来时,这里有一道风穴,应该是他用黑器打开的。”   如果之前兆麻还不确定风穴是不是和周扬有关,现在听惠比寿小福的话,知道了黑器在周扬手中,已然明了过来。   “怎么会?”惠比寿小福呆呆的张着嘴,和兆麻他们第一次看到周扬能运用数巴一样,惊讶不已。   “怎么不会?”周扬反问。   “就算能用,你抢这么多神器做什么?”惠比寿小福掉过头,重新面对周扬,高声道。   “玩玩咯?”周扬漫不经心地回答,丝毫不看重神器的态度让在场的神明和神器都几欲吐血。   “呵呵……”周扬敛目低笑,擦过惠比寿小福,向前几步,想了想,说道:“你们看起来都很看重你们的神器呢?”   众人沉默,注视着周扬,等着他下一句话。   “我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周扬脸皮不是一般厚,明明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强人所难,还能这般自若地说出这种话,“这样吧,只要你们今后再不进入高天原,我就把你们的神器还给你们,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这个世界不长,我要在十章之内解决!握拳! ☆、就爱到处抢神器(六)   高天原对于有神社的神明来说,就像自己的家一般。让神明不回高天原,就像永远不让他们回家。如果仅仅是这样,惠比寿小福还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但很多时候,回不回高天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毕竟神议他们是要到场的。   这也是惠比寿小福和威娜才会考虑的事情,至于夜斗,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神社,完全没有这个资格进入高天原。但,没有资格是没有资格,愿不愿意却是两说。   高天原是他的梦想,放弃进入高天原等于放弃自己的梦想。夜斗想:如果自己答应了周扬,那么往后他的目标在哪里?他该因什么而奋斗?   一时间,所有人的都陷入了自己的挣扎中。周扬又往前几步,在惠比寿小福和威娜两方人的中间停了下来。   “你们看上去很纠结?”周扬提声问道。   众人因他的说话猛然回神,向周扬看过去。只见周扬手中的雪器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展开的黑器。   “大黑!”惠比寿小福看到周扬手中的黑器,大呼一声,抬步冲过来。   周围唇角微勾,一个转手,黑器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再落到周扬手中的时候,正好是最适合扇动的姿势。周扬算准时机,一扇子下去,黑气环绕的风穴正开在惠比寿小福脚尖前。   “呜!”惠比寿小福急刹住脚步,疾风过眼,不得不抬起胳膊,交叉挡在眼前。   “既然你们这么纠结,我给你们时间,想好了再来给我答复。”周扬悠悠合起黑器,走到风穴口,用扇尖点了点额头,做出恍然大悟样,看着威娜等人道:“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们,记得尽快做出决定。毕竟我等得了,神器却未必等得了。”   说着,周扬暗示性地看着风穴下。兆麻心神一动,下意识跑过来想要拉住周扬。   “别下去,我们可以再商量。”兆麻急道。   周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兆麻,在兆麻拉住他的下一刻倒身下去,同时束缚住兆麻,让兆麻无法脱身。   “兆麻,回来!”威娜紧随其去,只想拽回兆麻,然则,结果是错手而开。   “大黑!”   “兆麻!”   威娜之后是惠比寿小福追了过来,但到他们两人赶到风穴口的时候,风穴已经在外力下合拢了起来。威娜还曾有过机会去拉住兆麻,即使她没有拉到,但她努力了。而惠比寿小福,周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至于夜斗……   他虽无声,冷下来的眸子亦然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大黑……”惠比寿小福呆呆地跪在已无痕迹的地面,呢喃着。   威娜也是呆了,远没有在人前人后的女王高冷样。   “毗沙门大人,我们一定会将兆麻先生夺回来的。”   “姐姐大人,兆麻先生一定可以回来的。”   ……   威娜幸存的几个神器心情复杂。兆麻是在他们所有人之前就陪伴着威娜的,能力出众,统率着威娜所有的神器。兆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对威娜来说亦然。他们之中可以少了任何一个人,但绝不能少了兆麻。   神器的你一言我一语并没有得到威娜的回答,却听突然仰起头的惠比寿小福坚定道:“我要带回大黑,即使再不回高天原。反正……反正,他们从来没有欢迎过我。”   可爱单纯的少女比谁都快速地做出了决定,她甚至可以为这个决定无视了她本该拥有的荣耀以及众天神明的申讨。   “小福……”威娜失神。   “三天!如果三天内不能弄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那么我就去黄泉带回雪器。”原本躺着的夜斗此时撑着身体,拧着眉一瘸一拐地靠近两人。惠比寿小福见状,立马跑过去搀扶住夜斗。夜斗失去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在惠比寿小福的搀扶下,一脸严肃地看着威娜道:“不论是抢回来,还是换回来。那么,毗沙门,你的决定呢?”   “小夜斗说的没错,对我来说,大黑才是我最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我一定要取回他,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惠比寿小福握握拳,“毗沙门酱,兆麻酱不仅是你的神器,也是你的祝器,你的道标,是愿意为你赌上姓名舍弃生命的存在啊!”   听闻惠比寿小福的话,威娜更加痛苦。她如何会不知道兆麻对她来说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只是,她不仅仅有兆麻,她身后还有成百上千的神器啊!难道她要让所有神器陪着她无家可归,被别的神明轻视、排挤甚至敌视?   别人不知道,但和威娜有着灭门之仇的夜斗却清楚着威娜这样的想法,他无从开口劝说,一方面没有立场,一方面他没办法让威娜放弃谁、委屈谁。   “事情还没到那一地步,也许我们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夜斗只能这么说。   “是啊,毗沙门大人,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还有很多很多神明都可以一起想办法,您不用太担心!”囷巴顺着夜斗的话劝说着。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抱着这一丝希望去努力。为了各自的神器,他们放下了所有恩怨,同仇敌忾。   这三方集众人之智,挖掘着周扬的底细,企图从中突破。他们有没有进展暂且不说,周扬这边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黄泉可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地方,特别对神器来说。神器如果要进入黄泉,一般只能跟随自己的主人,如若不然,很容易被黄泉影响,从而妖化。   兆麻一进入黄泉就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但黑器却没被影响的样子。   周扬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大黑现在是神器状态,并且被周扬使用过。而兆麻却是人形状态,显示无主人的形态。   踱步于团缩在角落的兆麻身边,蹲下身,俯视着他,漫不经心道:“你在妖化呢!”   兆麻艰难地从胳膊里抬起被黑气沾染的脸,咬牙怒视着周扬。   “你也看到了,黑器没有反应哦!如果你要这样坚持到你的主人来的话,恐怕已经完全妖化了,不如你做我的神器算了。”周扬自认为很真挚地提议道。   “……不行。”兆麻自然是拒绝的。   “也行啊,到时候你的主人要是问我要你的话,我也只能告诉她实情了。”周扬说着,掸掸手,站起来,“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周扬甩手要走,兆麻一慌,想起周扬最后的话,他不怕妖化,他只怕不能在陪在威娜身边。兆麻顿了顿,眼看周扬走远,开口挽留道:“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注:祝器、道标就相当于本命武器吧?我是这么理解的。   还有神器不跟着主人去黄泉会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不能,至于为啥不能,没听他们说。所以作者瞎编了,请勿考究┑( ̄Д  ̄)┍ ,,,,jj又抽了,发了半天发不出去,重新放在手机上才发上来了-_-|| ☆、就爱到处抢神器(七)   “怎么,改变主意了?”周扬停下步子,在原地扭过身子,兴味异常地问道。   兆麻撑着石壁站起来,黑色快要吞噬他果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肤。这一刻,他好似感受不到妖化带来的痛苦一般,注视着周扬的双眼,一步一步,往周扬走过去。   周扬站在原定,纹丝不动。兆麻直到到了周扬面前,才停了下来。他黑色的改良军装从整洁变为褶皱,黑框眼镜的两只镜片都不同程度的碎裂开来。透过碎裂的镜片,那双原本绿玻璃一般的眸子渐渐变红。   “我可以等到威娜,在此之前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兆麻道。   周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兆麻,“我相信你的主人一定会来,但是你就这么确信你的主人会答应我的要求,换回你?”   兆麻沉默,他慢慢抬起手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里拉了下来,露出一双被妖化的眼睛,回答:“威娜他不会用所有神器的安稳换回我,她宁愿用她自己作为交换。”   周扬顿了顿,啧啧道:“你倒是很了解你的主人,既然如此,我又怎么把你交给她呢?想问我要东西,总得做出让我满意的事情,不是?”   兆麻没有顺着周扬意思说下去,只是重复道:“只要威娜来了,我就会跟她走。”   “好。”周扬不怒反笑,看上去脾气极好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坚定,到那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兆麻默认了周扬的话。   周扬并没有试过将人变为神器,回忆惠比寿小福他们所做的,他抬了抬手,指尖凝聚着属于他的黑暗力量,作用于兆麻身上,并且开口道:“兆器。”   一声落下,兆麻身上妖化现象猛然崩坍,犹如尘埃散尽。同时,属于周扬的黑暗力量包裹着兆麻全身,带着微光的繁体“兆”字悬在兆麻上方,下一刻,兆麻变为了黑色的樱花式样耳钉。   周扬伸手一捞,耳钉稳稳地落在了周扬手心中。他捏起兆麻,转了转,喃喃道:“变成了黑色的了啊,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女气。”   周扬这般评价着,无意识舔了舔自己的上唇角,带着魔法地手又将兆麻转了一圈,蓦地,黑色的樱花式样耳钉变为了弹珠大小的黑色水晶耳钉。   周扬瞧着漆黑到纯净的水晶耳钉,突然想起路西法的双眼,笑容一下子变了味。鬼使神差的,周扬用大量的魔法在水晶内捏造了一个迷你的路西法。   五官、身材、服饰、神态,无处不用心,猛然看去,就像路西法真的变小了,缩在黑水晶耳钉里一样。只可惜,就是捏造地再像,毕竟不是真人,少了真人那一份生气。   周扬也不嫌弃这小小的缺陷,捏着耳钉就准备往自己并没有耳洞的左耳上戳去,忽的,从地面坑坑洼洼的水塘中飞出一撮长发。   这撮头发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又像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子缠绕住周扬的手腕,并且分出一撮向兆麻卷过去。   “抓住了,抓住了!哈哈哈……来陪我吧,到这里来吧,带着好吃的一起来吧!”疯疯癫癫地女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周扬冷笑一声,手指一弯,将兆麻收回手心,错开了席卷兆麻的那撮头发。周扬左手握拳被头发束缚着,使之不得不举着,另一只右手却是自由的。他看似不急不缓地抓住缠着自己的那撮头发,握在手心中的头发忽然冒出黑烟,灼烧顺着头发,蔓延到源头。   缠着左手的头发不见了,周扬将耳钉重新按在耳朵上,抹去了耳钉穿耳而过留下的血珠,转了转手腕,隔着空气幽幽道:“我的东西不是随便谁都能抢的。”   像是为了验证周扬的话,癫狂的笑声变为凄厉的惨叫声,源源不断。   “啊啊啊!痛痛痛,痛死了!要杀了你,杀了你!”女人叫嚣着。   周扬冷哼一声,表达着对她的不屑。   “想杀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周扬冷冷道,顺着水洼中的头发往女人所在的放下走去。   “那是伊邪那美,创世母神,也是黄泉污秽女王,不是谁都动得了的。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则我们谁都别想离开黄泉。”兆麻沉声提醒周扬。   兆麻原本以为周扬带着他们进入黄泉是因为他更熟悉黄泉,甚至他本身就是黄泉中人。如今看来,并不是。周扬看起来一点都不知道伊邪那美的厉害,兆麻怕自己如果不提醒,自己就变成了黄泉生物的食物,而周扬也会永远被伊邪那美留在黄泉,不得离开。   周扬对日本神话一点都不了解,听兆麻这么说确实惊诧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龟缩于死者之界的黄泉主宰者竟然还是这个世界的创世母神。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那又怎么样?他也不是没和创世神作对过。   周扬脚步顿了顿,继续往黄泉深处走去。兆麻心急,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周扬的决定,干脆就眼不见为净,随他去。   “放心,既然你是我的神器,我还不会让你成为这些丑陋东西的口粮的。”前方已经靠近黄泉的中心,无数的果着身体的丑陋鬼魂向周扬爬过来,目带贪婪和激动地盯着周扬左耳的耳钉。周扬见此,笑嘻嘻地打趣兆麻道。   兆麻一噎,完全无法回话。别说他根本不想做周扬的神器,就是想,也没有神器主人保护神器之说的。兆麻觉得这个男人不正常、很不正常,他的很多思路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兆麻知道这个男人必然是强大的,比他的主人威娜还强大,但是他没想过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恐怖的。   那愈渐叠多的鬼魂在周扬眼中仿若无物,周扬一步踏过去,他身前半米间的鬼魂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攻击了一般,哀嚎着四分五裂,随后消散。   明明是百鬼阻挠的道路,周扬却一路顺畅,直接抵达伊邪那美面前。   伊邪那美作为创世母神,在生下火神时被灼伤,死后堕入黄泉真容早已腐烂,在面对别人时,伊邪那美呈现出来的样貌总是那人最熟悉、最亲近的女性面貌。   周扬没什么最亲近的女性,再加上力量压制,周扬看到的伊邪那美就是一具穿着破烂和服的骷髅。   “呵……一具骨架,难怪这么缺脑子。”周扬语气淡淡,说着讽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伊邪那美,又称伊邪那美命(イザナミ)。日本神话中的母神,也是黄泉污秽之女神,日本诸神是她与其兄伊邪那岐所生。 此乃百度,放这里介绍一下~ ☆、就爱到处抢神器(八)   “可恶……就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伊邪那美抱着自己的被烧焦了一部分的头发喊道。紫色的蜈蚣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又爬进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真对得起污秽女王这个称号。她掀翻了面前的案几,腐烂的食物掉的满地都是,哈着腰冲过来。   兆麻见状,大喝一声,“小心!”   对于平常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周扬,在面对这种有碍审美的东西更加没有所谓的善良。周扬不急不缓地随手一甩,精纯的黑暗力量将伊邪那美打得连连退后。   别人或许看不出这股力量的属性,伊邪那美却是看得出来。她不由忘了回击,惊讶地望着周扬:这样精纯黑暗之力,甚至比她的力量都精纯、都极致!怎么会?这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能如此自如地运用着这样强大的黑暗之力?   周扬不理睬伊邪那美的想法,一反手,自动手qiang至于手中,他扯了扯唇,温声说道,就像诱惑,“兆麻,我的神器,替我瞄准哦!”   兆麻闻言,在思路还没理清的时候,本能地照着他的话做了起来。行动间行云流水,竟和威娜配合的感觉并无二致。   “砰”的一声,这一qiang与威娜发出的有很多不同。在周扬力量的包裹下,这一发子弹将力量发挥到了威娜永远不可能企及的程度,准头却是一毫不差。   子弹带来的后果就是伊邪那美只剩下骨架的躯干整个炸裂开来,变为了零零散散地碎骨头。   “啊啊啊!”伊邪那美惊叫着,悬空的手骨不停地捡着自己的骨头,往怀里拢。但捡了这个,那个就掉了下来,它们怎么都凑不到一起了。   这场景少了恐怖,多了几分搞笑,好似马戏团的表演。周扬兴味异常地看着,手中手qiang一转,收回了系统空间,笑出了声。   “真是不堪一击。”周扬评价道。   真正是不堪一击,只是一击。   神识附于耳钉上的兆麻和附于周扬意识海里的系统9890同时给予了周扬这样的行为一个无语。由于自己的主人太过坑爹,系统9890越来越趋向于眼不见为净,只要周扬最后完成了任务就好。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看看情况,却发现他坑爹的宿主抢了一堆神器,连主角的都没放过,然后跑到这个世界的地狱来了。   跑来了也就算了,偏偏他用着自己的金手指单方面吊打伊邪那美,还厚着脸皮讽刺人家不堪一击!   有本事你就用这个世界的力量和人家打啊?9890在心底默默吐槽。但以他对周扬的了解,如果他这么说出来了,周扬肯定会回答“既然那力量已经是我的了,我为什么不用?我又不是傻。”   兆麻想法没那么复杂,他只是单纯地为周扬的吊打态度感到无语。不过,无语的同时,他也开始担忧。   伊邪那美是公认的强大的存在,可是这样强大的存在却敌不过周扬一击,如此一来,如果周扬不愿意放他离开,他真的能离开吗?   这个世界的人界就和现代社会一样,周扬现在身上所穿的就是一身简单却不失品味的体闲服,一头黑发被束在脑后,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因着周扬出色的气质和坦然的态度,也没人在看了第二眼后还觉得奇怪。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含笑着走到伊邪那美身前,邪恶地踩住伊邪那美散落的一根肋骨,问道:“虽然死不了,但让你一直捡着自己的骨头也不错。”   骨头堆中的头骨艰难的翻转过来,正面朝上,盯着周扬,幽怨阴狠道:“还给我,把我的骨头还给我。”   说着,手骨就来扒拉周扬的脚。周扬嗤笑一声,猛地抬起脚,手骨扒拉住自己的肋骨,还没拿开,就被周扬一起踩在脚下。   “咔擦”一声,本来就已经碎裂开来的骨头这下子碎的更彻底了。   呆在耳钉里的兆麻身上一寒,仿佛那一下是踩在自己身上一样。从头至尾见证了一切的他,对周扬从心底产生了恐惧。   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性格阴晴不定,内里狠厉决绝,外在却总表现出温柔无害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样恶劣的性格还有着让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力量做着后盾,简直让人无法不遍体生寒。   “啊——我的手!手……”头颅吼叫着,想挣脱,但在她拼凑起自己的身体之前,她都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行为。   兆麻张了张嘴,还是说道:“你不该这么对她,她是众神之母。”   起先,兆麻为那些被伊邪那美束缚在黄泉的生物而感到可怜,也为那些被伊邪那美和黄泉生物吃掉的神器而感到悲哀。现在,就从这一刻起,他开始觉得伊邪那美落在周扬手中真是太可怜了。   或许,这就是因为人的本能: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总是偏向弱者的那一方。好像弱者的那一方就注定是无辜的,而强者就是在欺凌。   事实呢?事实是很多时候并非如此。   就像周扬和伊邪那美,他说周扬不该这么做,但周扬这么做就真的过分了吗?并不然。   且不说伊邪那美之前做的那些让人痛恨的事,就是没有,在周扬这件事情上也是伊邪那美先挑衅周扬,并且起了要杀死周扬的心思。面对一个要杀死自己的敌人,即使他比你弱,你又为何要对他心存善意?   心存善意等着他杀了你,再去忏悔吗?   “众神之母又如何?”周扬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声,不仅兆麻听得一清二楚,伊邪那美亦然。   伊邪那美和兆麻沉默,周扬将脚移开,没等伊邪那美抓回自己所有的骨头,他抬手用黑暗力量抽出线,将伊邪那美的骨头摆回原形,吊了起来。乍一看,伊邪那美就像恢复了原本的形态,只是那身破烂的和服更加破烂而已,但实际上她的那些骨头都仅仅是僵硬地凑上去,根本不能支撑伊邪那美的活动。   周扬迈过被伊邪那美掀翻的案几,一挥手,所有的东西都原地消失,随之凭空拉出一张宽敞的椅子,摆在伊邪那美原本放案几的地方,坐了下去。   周扬叠着腿,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扶手支着下巴,唇角带笑,看着尝试扭动的伊邪那美道:“在我等的人来之前,你多挣扎挣扎,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帮你恢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节操跟垃圾桶私奔了”小天使的地雷,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ps:有没有觉得周渣渣越来越像大反派了?   ~(@^_^@)~ ☆、就爱到处抢神器(九)   夜斗他们并没有让周扬等太久,至少在最后一刻他们赶到了黄泉。感知到他们的到来,周扬看了看伊邪那美,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周扬早就不想和他们多加周旋了。   想着,周扬舔了舔唇,凭空摸出黑器,叠着腿倚在椅子上,把大黑当普通扇子一样用来扇风。   “你们的主人来咯。”周扬忽而开口。   就兆麻和大黑两神器在外面,听到周扬这么一说,身子一颤,也不知道是为即将到来的惠比寿小福他们而感到激动,还是下意识地感知到了危险的逼近。   “怎么不说话啊,你们这样我可是会误会你们并不想见到他们的。”周扬语气里带着笑意。   兆麻和大黑分明听得出这不过是打趣,但他们没有谁敢将周扬的话不当回事。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内,周扬给他们的感知就是不能小瞧他任何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他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个表情是假的,或是下一刻又是怎样的想法。   “并不是,我们很期待他们的到来。”兆麻和大黑同时说道。   周扬轻笑一声,合起大黑,单手拎着,并用拎着大黑的那只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悠悠道:“那就好,我也很期待他们的到来。”   因为他们的到来预示着一切的结束,而你们终究回不去了。周扬暗暗道。   被周扬晾着的伊邪那美在听周扬说他等的人来了之后就挣扎得更加厉害了,照理说,周扬晾了她这些天,她也该恢复过来了,偏偏周扬束缚着她的那些黑暗力量总在不断地阻止她恢复的进程。因此,到了现在,伊邪那美的挣扎还是毫无用处。   伊邪那美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着急道:“放了我,你快放了我!”   周扬随着她的喊声,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敛眉温温一笑,这一笑,配合着他那张乖巧的脸,真是说不出的温柔。他抬抬下巴,手指一抬,黑器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指向伊邪那美。周扬口里话跟他的表面实在不符,他恶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他才不会管伊邪那美怎么想的,他觉得伊邪那美挂在这儿挺好的,既能起到杀鸡儆猴的震慑作用,又能让他不失趣味。   “你你!你不放了我,就别想出得了黄泉。黄泉的主人是我,我不想放出去的人谁都别想出去!”伊邪那美咬牙切齿道。   周扬不以为然,乐呵呵地看着伊邪那美发怒,就是不给出反应。   没多久,夜斗他们来到了黄泉中心,为首的是威娜,最后的是夜斗,惠比寿小福被他们两人护在中间。几人一进来,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周扬,而是被周扬吊在一边的伊邪那美。   对这位黄泉污秽女王,几人都是早有耳闻的,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可以在伊邪那美手中安然无恙,但现在让他们忌惮的伊邪那美却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束缚在一边。他们再看向周扬时,不由脸色更加沉重。   周扬这个震慑如他所料的达到了效果,他保持着脸上温和的微笑,直起身,把玩着手中的黑器,情绪难辨道:“你们时间点踩得很准啊!”   惠比寿小福没有去深究周扬话里的情绪,从伊邪那美身上移开目光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周扬握在手中的黑器,不由出声,大喊了一声,“大黑!”   见到大黑,惠比寿小福思绪一乱,拔腿就要上前,却被脸上黑如滴墨的威娜拉了回来。   “小福,别冲动。”威娜凝声劝道。   夜斗一言不发地走到惠比寿小福身前,挡住了惠比寿小福的道路。周扬顺着夜斗的动作,看向夜斗,最终将目光凝聚在他手中的无鞘水刃太刀上,啧啧道:“这是有了新的神器了吗?”   说着,周扬并不用夜斗回答,自己探察了一番他手中的水刃太刀,眼中的趣味一闪而过,笑道:“原来不是新的啊!这神器的主人意外的多呢,但是比你原来用的那小家伙倒是强上不少。”   夜斗握着水刃太刀的手一紧,拧了拧眉头,道:“我的神器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   “哦?你的神器?雪器现在可不是你的神器。”周扬语气淡淡地否认了夜斗的说法。   说完,周扬不理会夜斗的反应,像个钓鱼者,懒洋洋地将所有的神器当做诱饵,摆在他们看似触手可及的地方。看似触手可及,但真的要取回神器却要付出代价的。   雪器、数巴、纴巴在周扬的力量中浮于半空中,连上周扬手中的黑器,所有熟悉的神器都在他们眼前,但……   “兆麻呢?”威娜侧过身,这才注意到周扬左耳上陌生的黑水晶耳钉,盯着沉声问道。   周扬嗤笑一声,勾着唇摸摸耳钉,挑衅般问道:“怎么,这样不漂亮吗?”   威娜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颤抖着想要与周扬来一架的冲动,直奔主题,“我们是来带回神器的。”   “嗯,”周扬抱臂,点了点头,问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你们可以带回神器,但在那之前呢?”   威娜张了张嘴,即使她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事到临头,却还是说不出不再回高天原的话。   他们中一开始做出决定的就是惠比寿小福,现在最先回答周扬的也是惠比寿小福,惠比寿小福缓缓推开夜斗的保护,镇定自若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周扬没有说话,他关注的可不是惠比寿小福答不答应,他需要的是夜斗的放弃。周扬只瞄了一眼惠比寿小福,就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   “那你呢?夜斗神?”周扬问道,句句逼迫,“你要为你的神器放弃进入高天原的梦想吗?”   夜斗沉默无言。   周扬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回道:“其实何必呢,不过是一个神器而已,神器没了可以再找,但高天原……那可是一生的追求呢?你说是吧,默默无闻的夜斗神?”   “进入高天原等于被人类和众神明承认了,届时,神社、香火、信仰,一切都有了,并且源源不断,这不才是你想要的吗?”周扬压低着嗓音,有着诱惑感,但语气深处又带着难以察觉的尖利,只有将他的话听到心里的人才会在恍惚中又觉得不适。   激将法从来就不该强硬地使出来,软中带刺,让别人自己在诱惑中受到刺+激,放大各种的情绪,才是称得上悄无声息的做法。   “别说了!”夜斗大吼一声,激动地一挥刀,水波下去,周扬身前一臂距离的地面碎石乱飞,好不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张抽屉”小天使给《坑神》以及《昏君》砸的雷,给你爱的么么哒~ 以下是小剧场:   兆麻:只要威娜来了,我一定会跟她回去!   周扬:跟她回去?你在开玩笑吗?你可是我的神器。   兆麻:我是威娜的!   周扬:嗯,威娜的。一个带着黑暗力量的,雕刻着堕天使的神器。   兆麻:……   周扬:你就认了吧,你是回不去了。   兆麻:……【我明明是个纯洁善良的小天使】   作者:兆麻桑你咋了?!你怎么能觉得自己是个纯洁善良的小天使?!你的谦逊呢?你难道不该说我绝不会向恶势力妥协吗?   兆麻:我还有反抗的机会吗?【幽幽道】   然而,并没有…… ☆、就爱到处抢神器(十)   尘埃散去,露出周扬稳如泰山的身形。相隔不远,夜斗提着太刀,微哈着腰,粗喘着气。两两相比,夜斗已经输了一筹。   周扬扬着嘴角,一伸腿,仰身伸了个懒腰,好像对夜斗的小把戏十分看不上一般。与此同时,原本悬置与半空中的神器都被他收回了空间,连同手中的黑器,只留下耳朵上的黑水晶耳钉。   夜斗三人因为周扬的此番作为纷纷神色一变,夜斗跨出一步,却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惠比寿小福表现地最为焦急,三不并两步跑到夜斗身边,问周扬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了,你为何还将大黑藏起来?”   周扬眯着眼,举着手摇了摇手指,轻柔劝慰似的道:“别急,是你的总该是你的。”不是你的,说再多也不会是你的。   一句话扔下去,周扬便不再理会惠比寿小福,而是站起身,缓缓地踏过一地碎石,停至夜斗面前,“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一片阴影盖在夜斗头上,夜斗自然知晓是周扬。但他垂着头不愿抬起来,不愿再多看一眼这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张脸。   “其实你们来之前,都早已做好了打算了吧!”周扬耸耸肩,侧开身站着,“但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你们就是不愿意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周扬技巧性地停了停。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关乎到太多,并不是一时就能说清的,甚至一时半刻他们谁都不能说出理由来。但在周扬颇有深意的问句下,夜斗和威娜总会下意识想到不好的地方。   他们整理不清,周扬却替他们回答了,只是这回答看似符合逻辑,却并不够充实。然而,这点破绽不足以盖过这样的答案带给威娜和夜斗带来的打击。   “因为你们贪心着,你们能够让他们成为你们贪心的筹码,可以斟酌得失。”周扬说着,暗示性地抚了抚耳朵上一直沉默的神器,“换言之,他们在你们心底,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威娜一噎,眼底闪烁的神色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她不敢想象自己心底是这么想的,她也不敢面对会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一点都不行。威娜把神器看得太重了,比任何一个神明都重,在这一方面,威娜可以说没有一点承受力。   夜斗虽然也很重视神器,但已经经历过一次周扬心理上的轮番轰炸,却是比威娜的承受能力好上一些。夜斗呼吸一滞,强制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眸色冷下来,接近于淡漠,“毗沙门天,不要听他的话。”   他们是神明,是人们的依赖,他们从来不能软弱。夜斗也不会给予威娜更多的提醒,再多的话就是对威娜的侮辱了。   “如你所说,我们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夜斗摒除了过多的情感,这才更像一个神明,一个生而为了杀戮的祸津武神。   周扬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你说的不对,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雪器更重要,即使我和他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夜斗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   “夜斗神说的没错,神器在我眼中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从来不是什么筹码,而是注定要和我生活下去的家人。”威娜被夜斗一系列话打醒,深深看了夜斗一眼,随着他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要承担再多责任,背负再多疼痛,他们也是不可舍弃的。我们犹豫,不过是因为我们同样不愿意他们就这样轻易失去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耀。我们该是让他们感到骄傲的存在,该是能为他们开辟港湾的存在。”   周扬一笑,拍手称赞道:“真是大无畏的精神啊!可惜,说得再让我感动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放弃高天原,或是放弃神器,你们自己告诉我吧!”   “不论是你抢夺神器还是我们放弃进入高天原,于你根本毫无用处。”夜斗垂死挣扎,说道。   周扬眉眼含笑,沉默不语。   威娜深吸一口气,跨过几步,上前,“来之前,我们曾经想过合力将神器抢回来。但不论是之前的对招,还是现在……”说到此处,威娜顿了顿,看了看吊在一边装死的伊邪那美,接着道:“事实让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打不过你,所以我做出选择,我选择……”   “我选择神器。”威娜握了握拳,半敛目,吐出自己的决定。   说出口的那刹那,威娜浑身一轻,仿若压在她背后的一块山少了大半。   周扬看向夜斗,夜斗冷着一张脸,张张口,道:“我要雪器回来。”   唯独对夜斗,周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盯着夜斗那双冰蓝色的双眼,并且迫使他直视着自己,“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愿意为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夜斗怒视周扬,但在周扬的风轻云淡下,一切恼怒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只有自己依旧憋闷,“我永远不会踏足高天原一步,只要你将雪器还给我。”   夜斗此言一出,黑色的印结一现,契约生成。直到夜斗看到这番情景,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周扬算计了,脸一青又一黑。但此时,局势已定,再追究太多也没用。   夜斗一手握着太刀,一手摊在夜斗面前,说道:“雪器。”   没听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周扬知道雪器是不得不给出去了。只有雪器给出去,他和夜斗之间的契约才算生效,周扬也才算真正阻止了夜斗踏入高天原。   周扬也不在意雪器那一件神器,比之其他神器,雪器的人形也算一个熊孩子了,周扬对他可没多大兴趣。熊孩子他向来不喜欢,何况这熊孩子还不是自己的儿子。   周扬爽快地从神器堆中捞出雪器,交到夜斗手中。夜斗接过雪器的瞬间,周扬意识海里响起系统9890的提示音。   “嘀——宿主主线任务完成,奖励生成。是否现在脱离此世界,进入下一个世界?”   “不,我要去地狱。”周扬回道。   “你现在不就是在地狱。”9890从电子音中缓过来,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回答。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的那些奖励我从来都不在乎,用它来换,如何?”周扬悠悠道。   9890默了默,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别说现在能换来奖励了,就是周扬不拿奖励换,他不答应,周扬真要去地狱也能自己跑过去,根本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他这个系统没落了,一点都没有系统的威风了。9890囧囧地想。   “空间转换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大黑呢?”   “兆麻和数巴他们……”   眼见夜斗也拿到了雪器,却不见周扬有下一步动作,惠比寿小福和威娜不由慌了。   周扬笑着眨了眨眼,清清淡淡地宣布剩下的神器的最终归宿,“真是抱歉,我从来没有准备把他们还给你们。”   “你!”惠比寿小福和威娜气急攻心。   “……1。”9890闭着眼,不忍直视他们,僵硬地吐出倒计时的最后一个数字。   “永别。”周扬眯着眼,对他们摆摆手,下一刻原地凭空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野良神世界完结啦,明天要不要来一章野良神的番外呢!作者思考中~ ☆、番外——缘到终相遇(一)   她是毗沙门天,兆麻叫她威娜。   她是万千神明中的最强武神。她努力地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为了给她的神器们最好的庇护。然而,她这个最强武神到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神器被人夺走,无力反抗。   失去神器的痛苦她曾经承受过,那一次能走出来是因为兆麻,但现在连兆麻都被她弄丢了。她想再崩溃一次,再沉沦一次,这样,兆麻是不是就会回来,和以前一样陪伴着她,默默献上自己所有的温柔?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属于兆麻的气息了。威娜自嘲地警告自己。   她有时候真的很恨夜斗,即使她知道夜斗灭她麻氏满门是为了救他,但她的神器凭什么由他来做主?她知道自己在迁怒,比以往更迁怒,因为凭什么夜斗可以拿回他的神器,她和惠比寿小福却不行。   明明……明明她们也已经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自己不会再犹豫这么多,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答应那人的要求,只为换回兆麻,换回她的神器们。   失去除了带来了痛苦和反思,也带来了顿悟。她现在明白过来,给神器们臂弯固然重要,但什么都比不上所有人的相守,即便他们相守的代价是和夜斗一样,永远流浪在人间。   威娜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猛地仰起头,抬手遮住了双眼。泪水不可抑制地随着脸庞滑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兆麻……”威娜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呢喃。   “毗沙门大人。”轻微的脚步响起,随之威娜身后站定了一名穿着改良军装,用眼罩遮住一只眼的中年男人。   威娜将手臂收下来,同时抹去了泪痕。她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面对别人,她还是那个不能倒下的毗沙门天。   “囷巴。”威娜喊道。   “我们都相信兆麻先生会回来的,还有数巴和纴巴,他们都会回来的。”囷巴说。   “嗯。”威娜轻轻应了一声,但是不是真的该相信,威娜心底比谁都清楚。   “毗沙门大人,您不如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去人间放松一下吧!”囷巴这样说着,停了停,他知道,只是这样劝,威娜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又补充道:“小福大人刚从失去黑器的阴影中走出来,毗沙门大人您可以去陪陪她。”   惠比寿小福,想到那个虽然年纪已经不知道多大了,却一直保持着一颗少女纯真的神明,威娜晃了晃神,不由地点了点头。   “好,我去看看小福。”她说。   自从那次之后,威娜就没再见过惠比寿小福,虽然听囷巴说惠比寿小福刚走出阴影,但也还是觉得她见到的惠比寿小福应该是低落的、苍白的、悲伤的。她相信惠比寿小福会是任何一种负面状态,但她没想到她会看到一张笑容璀璨的脸。   “毗沙门酱,你来啦!”惠比寿小福灿烂一笑,两边的酒窝露出来,显得她本人更加的可爱。   惠比寿小福夸张地张开双手,扑过来,一把将威娜抱住,蹭了蹭,用清脆的嗓音抱怨道:“毗沙门酱,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威娜怔怔地回不过神,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惠比寿小福。   “喂喂喂,小福,你就这样把我家雪音一个人丢在厨房里,真的好吗?”威娜正怔楞着,从屋子里又传来夜斗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   威娜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慢慢推开惠比寿小福向来人看去。只见夜斗依旧穿着一套万年不变的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头黑发有些凌乱,好像从被窝里爬起来后就没有整理过。   “夜斗神,你怎么在这里?”威娜咬着牙,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夜斗吐出牙签,跑到威娜跟前,大惊小怪地问道:“难道毗沙门你还不让小福收留收留我这可怜的流浪汉?”   威娜嘴角抽了抽,看着夜斗着这副跳脱的样子,握起手,一拳下去,不打一声招呼就捶到了夜斗腹部。   夜斗毫无防备,被威娜这不掺水的一下揍飞,朝着门摔去。一下子,“砰”的一声,惠比寿小福家的门毁于一旦。   惠比寿小福长大了嘴,瞪着双眼来回盯着两人看,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动静下来,厨房里的雪音被惊动了。穿着卫衣,围着围裙的少年举着铲子飞奔出来,暗黄色的头发一晃一晃,边跑边问道。   没看到情况倒还好,看清了情况的雪音眼里也只剩下呆滞,山楂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面朝下,狼狈地摔趴在破门上的夜斗。   “哎哟!疼死我了,毗沙门你这女人能不能别这么暴力?”夜斗揉着自己的腰,痛呼出声。见惠比寿小福和雪音谁都没有上来拉他一把的意思,瞪了雪音一眼,色厉内荏地喊道:“雪音,你光看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起来!”   “哦。”雪音呆呆应了一声,却并没有下一步反应,直到夜斗又喊了他一声,才猛地丢开铲子,跑过来扶起了夜斗。   “夜斗,你怎么和毗沙门大人打起来了?”雪音有些疑惑。   夜斗在雪音的搀扶下站起来,自个儿弹了弹灰尘,没好气地瞥了威娜一眼,回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打起来了?明明就是她单方面的殴打。”   “哼!”威娜冷哼了一声,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的门被你们弄坏了还没说什么呢!”惠比寿小福摸了摸自己的刘海,讪笑着打着和场。   “我没什么需要和夜斗神说的,自不会和他多说废话。”威娜冷冷道,转而又对惠比寿小福说:“我今天是来看你的,既然已经看到了,我就先离开了。”   “别啊!”惠比寿小福一把拽住转身要走的威娜,忙道:“今天是我让囷巴将你找过来的,我找你有事。”   威娜停了下来,犹疑地看了看惠比寿小福。   惠比寿小福松开拽着威娜的双手,将手垂在身侧,满脸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真有事,毗沙门酱你相信我!”   惠比寿小福生的就是一副可爱迷糊的样子,严肃的表情在她脸上显得不伦不类的,但威娜莫名地被她说服了。   “好。”威娜应了惠比寿小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两个番外把设定补全,虽然周渣渣渣,但作者这么萌兆麻他们,怎么忍心给他们不好的结局~ ☆、番外——缘到终相遇(二)   饭菜是雪音一个人忙活出来的,虽然不算丰盛,但很是有家常味。夜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率先坐了下来,抄起桌上的酒瓶打开瓶盖,就举到几人面前。   “来来来,都快坐下尝尝我家雪音的手艺。特别是你,毗沙门,别说我小气,我家雪音的菜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夜斗已然忘了威娜之前那一拳之仇,给威娜面前的酒杯满上酒,“酒是我亲自倒上的,菜是我家雪音亲手做的,你要是敢说一声不好,我就让你瞧瞧我家雪音的厉害!”   夜斗话里话外都是对雪音的夸赞,雪音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夜斗的袖子,嚅嚅道:“夜斗,你别说了。”   雪音现在不仅是夜斗的神器,更是他的祝器,夜斗这般自豪的语气不由让威娜又想起了兆麻。威娜放在腿上的手拽了拽衣服,低着头无声地看着酒杯里的酒水。   惠比寿小福注意到威娜的反应,哈哈傻笑出声,大力地一拍正在喝酒的夜斗,“谁还不知道小雪酱多贤淑?小雪酱跟着你这么个主人简直是他一辈子最错误的选择,你就别炫了,小心小雪酱撩袖子走人!”   夜斗被惠比寿小福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口酒差点没全喷出来!他堪堪咽下嘴里的酒水,“砰”地一声将酒杯放下来,黑着脸瞪着惠比寿小福道:“小福,你是想呛死我吗?而且雪音又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乖巧的,还不是我教导地好?”   惠比寿小福在夜斗抬头的时候就一直给他打着眼色,只是夜斗一开始实在太激动了,根本没注意到惠比寿小福的神色。现下,把话一下子都吐出来了,夜斗终于后觉后觉地发现了惠比寿小福的不正常。他顺着惠比寿小福的眼神,看向垂着头的威娜,眼神一虚,讪讪地闭上了嘴。   “毗沙门大人,你别听夜斗他胡说八道,他的话向来不靠谱。”雪音从夜斗身边离开,拘束地走到威娜旁边,不熟练地劝道。   威娜不吱声,猛地抬起手将她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酒杯放下,发出一声巨响,在座的各位不由敛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盯着威娜,生怕她下一刻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威娜长呼一声,抬起脸,向夜斗两人看去。复而又移开目光,独独将目光落在惠比寿小福一人身上。   “小福,我们出去聊聊。”威娜的声音惯常是冷硬的,但也许是现在夹杂了感伤的情绪,她的声音软弱了很多,就像她整个人都羸弱了下来。   惠比寿小福一愣,收回还放在夜斗身上的手,眸色变了又变,咧开嘴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好啊,我们出去走走,正好我也要和你说一些事。”   威娜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惠比寿小福随之跟上。   两人从院子里出来,一直往远处走,却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直到到了一处斜坡下来都是草地的大路,两人才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惠比寿小福背着手,踱步到草地上躺了下来。现在正值下午,太阳很好,惠比寿小福不得不虚着眼,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威娜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惠比寿小福。   “这样躺着晒太阳真是太舒服了,就好像心被填满了一样。”惠比寿单手伸着懒腰,一脸幸福地感叹道。   威娜不置可否,斟酌许久才开口道:“小福,你真的放下了吗?”   威娜的话让惠比寿小福的笑容顿了一下,但随着更为自在,惠比寿小福坐起身,拿开手仰头看着威娜,说:“其实我找毗沙门酱也是为了这事。毗沙门酱问我有没有放下,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何来放下?”   威娜怔怔不语。   “大黑对我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神器了,我又怎么可能能对他放手。”惠比寿小福补充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惠比寿小福歪着头,阳光为粉色头发的少女染上几分安然。   威娜点了点。   惠比寿小福抿了抿唇,手下拨弄着身边的青草,没有立即回答威娜的话,反而反问威娜:“毗沙门酱,从兆麻先生他们被带走后,你就再没从高天原下来过,你从没想过去找他们吗?”   威娜被她问住,愣了许久才呐呐道:“我已经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了,他们……。”   惠比寿小福没有等威娜把话说完,就摇头开口打断了她,“为什么要去依赖那一点虚无缥缈的联系?说到底,毗沙门酱你还是软弱的。你不敢面对找不到他们的后果,你宁愿呆在高天原,用工作麻痹自己,用你的感觉作为既定的结局。”   “毗沙门酱,你可以怪小夜斗灭你麻氏满门,你也可以怨只有小夜斗一人换回了神器。但如果这一次因为你的不行动,而错过了他们,那么你就只能怪你自己,怨你自己。”惠比寿小福说。   一字一句好似鞭子抽打在威娜心田,但随着窒息和疼痛过后,她恍然回味过来,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连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你找过黑器?你……你找到了黑器?”   威娜一连三问,最后一问时,声音发颤,几不成声。   惠比寿绕了绕自己的发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毗沙门酱,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时刚到下午,于普通人类来说,到太阳落山确实有些时候,但对威娜这样可以永恒不灭的神明来说该是短暂的。本该如此,然而威娜表现出来的却并非如此。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原本刺眼灼热的太阳温和下来,光线变为了橘色,洒在两人身上,多了一分垂暮的慈祥。   惠比寿小福带着威娜穿过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里面一连串几个店陆续打开店门,开始售卖各自的商品。   这里是一条商业街,却偏向于经营夜市。   惠比寿小福一一走过这些商铺,最终在一家饰品店门口停下。这家饰品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玻璃墙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玩偶,透过缝隙,还可以看到店面里有些拥挤的摆设。   “叮叮当当”一阵风铃声,饰品店的玻璃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抱着纸箱子的青年男人。这男人围着一条长至小腿的围裙,五官刚毅,嘴下有着一圈胡渣。   威娜因为见到这男人,双眼猛然睁大,张张口,喃喃道:“这是……这是黑器。”   惠比寿小福靠着威娜,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笑着摇摇头,说:“不是,他是个人类。”   “……人类。”威娜思路无法回笼,呆呆地重复着惠比寿小福最后两个字。   男人在她们两人说话间也注意到了他们,对着惠比寿小福扬唇一笑,将手中的纸箱子贴着墙根放下来,走上前,“惠比寿小姐,又见面了,这是你的朋友?”   “对,这是我的朋友。”惠比寿小福背着手,一歪头,双眼笑成了月牙状。   面对大黑,惠比寿表现的更加像一个孩子了,即使这个大黑已经不是她的神器,而是一个记不得她的普通人类。   “哥哥,就是那个!”   三人氛围正微妙着,忽而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嫩嫩的童声,惠比寿小福和大黑一愣,转过头看去,威娜却整个人僵住了身体,不能再动一下。   “好了,哥哥知道了,你跑慢一点啊!”紧接着那个童声,略带无奈和宠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兆麻先生。”惠比寿小福讶异,轻声道。   威娜垂着的手颤抖着,眼眶里热热的。惠比寿小福激动地转过来,喊道:“毗沙门酱,是……”   一句话没有说完整,见到威娜滴落下来的泪珠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大黑看了看两人,礼貌地给两人告别,回到店里招待来者。   那边被小男孩儿拖着走进饰品店的少年最后一刻回过身,目光正落在威娜身上。还没等少年看清威娜的样子,就整个人被小男孩儿拖了进去。   再出来时,男孩怀里抱着一只比他还大上许多的熊仔,旁边跟着温笑着的少年。   “兆麻,数巴……”威娜几不可闻地念着这两个名字,一刻都不舍将目光从两人身边移开。   数巴专注于手中的熊仔,并没有注意到威娜,兆麻却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泪脸满面的威娜。兆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递上一张面巾,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威娜勒着兆麻递上来的那张纸巾,忘了去抹去自己的眼泪,突而破涕为笑,无声地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兆麻的话。   兆麻不明所以,却并不想去进一步挖掘别人的隐私。他看了看威娜,不知道想到什么,丢下一句,“你等等我。”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兆麻一个转身再次进去了饰品店。再出来后,兆麻两手空空,也没见多出什么东西。   兆麻走过来的步子比离开时慢上许多,直到到威娜眼前,兆麻才停了下来。他将握着的右手伸到威娜眼前,慢慢张开。   白皙纤嫩的手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颗耳钉,耳钉的形状犹如盛开的樱花,淡淡的粉色惹人喜爱。   “我觉得这颗耳钉很适合你。”兆麻轻柔道。   一时沉默,威娜凝视耳钉许久,忽而抹去了眼泪,从兆麻手中取过耳钉。   “我叫威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威娜注视着兆麻的双眼,坚定道。   兆麻一怔,然后露出一抹浅淡温柔的笑容。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着抱着熊仔的小男孩儿默默地离开了。   夕阳下,一高一矮的背影暖入人心。   惠比寿小福:“毗沙门酱……”   威娜收回目光,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樱花耳钉,唇角笑容柔和,“以前,一直是兆麻陪着我,看着我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他填满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次,我要插足他的人生,看着他,陪着他。”   “我会等他,直到他彻底回到我的身边。”威娜说着,停下来,将耳钉戴到耳朵上,这才接着道:“也许我该感谢那个人才对,他弥补了兆麻身为人类的那段空隙,那是我从来无法插足的经历。”   这样的结果让惠比寿小福和威娜从心底放下了一身负担。   “还有纴巴,我也会找回来。”转头,大黑从店里向惠比寿小福走过来,威娜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轻声对惠比寿小福道:“小福,你说的对,我不该相信那虚无缥缈的感觉。不亲自去做,永远不会知道你有没有机会成功。”   “是,所以我庆幸着我从没有放弃过。”两人虽然都是对对方说话,双眼却都盯着大黑。   一个看着她最重要的人,一个透过他看着另外的人。   破而重生,海阔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陌上杨柳色”小天使的手榴弹~么么哒xN~ 今天是大长章哦~有没有感到作者的诚意~快来多多支持我吧! and,野良神世界正式完结,下面看老婆和儿子去咯~再然后就可以开下个世界了。 ☆、故地重游(一)   和以前一样,周扬一进入路西法所在的世界就降落在地狱的最深处,好在周扬这一次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轻松地从无尽深渊出来。   身上的体闲服在从无尽深渊出来的刹那,变为了黑色的长袍,长发也整个地散了下来,闪烁着黑色光芒的耳钉乖巧地钉在周扬的左耳上。   故地重游,周扬打算好好欣赏一下路西法治理的地狱。抱着这样的想法,周扬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沿路往路西法的宫殿走去。   “我有些不明白,9890,如果第一个世界你是为了惩戒上帝的贪心,第二个世界的目的在于阻止玉帝的阴谋,那第三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眼见就到了路西法的宫殿,周扬却忽然停了下来,抱手倚着一棵树,望着那座华美却黑暗的宫殿,问系统道。   9890默了默,回道:“是顿悟。”   “顿悟?”周扬挑挑眉。   “打破所谓梦想的迷障,顿悟心中真正所愿。虽然我的目的只有夜斗一个人,虽然你那么做过分了一点,但起到的效果很不错,只是那些神器……”9890说到这儿不由顿了顿。   周扬丝毫不将9890的情绪放在心上,耸耸肩,随口建议道:“你既然同情他们,世界重置不就好了?回到一切的原点,什么都还在。”停了停,周扬轻笑了一声,接着道:“我相信这一点你是能做到的吧?”   这一点,9890确实能做到,但是9890怎么会选择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一切不都白费了吗?9890在周扬意识海里摇了摇头,叹息道:“其实也没必要担忧,那个世界的法则会自动补缺空隙。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遇到彼此,重获新生。”   “哦?重新遇到彼此?”周扬眼尾一抬,摸上左耳上的耳钉,“他们在我这边,重新遇到的彼此还是彼此吗?”   这问题刚问完,周扬就感知到手下耳钉散溢出一股能量波动,笑容一顿,他敛目喊了一声:“兆器。”   泛黑的微光一闪一灭,周扬左耳上的耳钉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制服的男子。男子还是兆麻的样子,却失了兆麻对威娜该有的执着。   “主人。”兆麻看着周扬,张张口,十分自然地喊道。   面对这么听话的神器,周扬没觉得多高兴,他眼角抽了抽,在意识里问9890道:“他到底少了些什么?”   “记忆和所有属于那个世界的情感。”9890一板一眼地回:“总有一天,那个世界的兆麻会真正变为毗沙门天的兆器,而他则会彻底被你同化,成为你的神器。自此,两个世界再无联系。”   周扬无声地打量着被迫变为一张白纸的兆麻。兆麻在周扬的打量下,眼镜下的双眼敛了敛,错开了周扬的视线。   “别的神器也会和他一样?”虽然料到必然如此,周扬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9890:“对。”   好吧,无所谓了。反正他要的只是神器,有没有记忆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周扬从兆麻身上移开视线,这样想道。   “兆器,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周扬向不远处的宫殿抬抬下巴,问兆麻。   兆麻顺着周扬的示意,看向宫殿,那样阴暗却美丽的存在让兆麻紧绷起神经。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答:“不知道。”   周扬笑笑,正要告诉他这里是地狱,突如其来的气息打断了他的话。   距离周扬大约一米处,空间忽的一凝,周扬一顿,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略显暗沉的童声大喝道:“魂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周扬眉头一拧,顺手准确地拽住了刚现形就要踹过来的孩子。   “你放开我,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跑到地狱来!”玛门被周扬拽住了衣领,四肢并用地挥舞着,淡青色的眼眸里是愤怒和委屈,隐隐还有些开心。   周扬将人提远,以免他真的踹到自己。揉了揉眉心,瞥见一脸更加茫然的兆麻,眸光一闪,将玛门整个人抛给了兆麻。   “兆器,给我把他抱好了。”周扬说道。   兆麻手忙脚乱地接住被吓了一跳的玛门,听周扬那么说,同时又下意识了搂紧了怀里的玛门。   “放我下来!”玛门被周扬丢出来就已经够生气了,谁知道转头又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住了,玛门冲着兆麻命令,然而兆麻却不给反应。玛门气急败坏地瞪着周扬,质问道:“魂淡魂淡,你是不是又到处勾搭别人了?这个男人是谁?”   周扬抱臂走上前,拍拍玛门的脸,忽略了他的问题,阴森森教训道:“玛门,你叫谁魂淡呢?才这些时日不见,胆子又肥了啊,是不是想再去面壁思过几天?”   玛门盯着周扬,扁了扁嘴,安静了下来,委曲求全地窝在兆麻怀里不动。   眼见着玛门因为周扬一句话就乖了下来,兆麻觉得有些惊奇,转而又好奇起这个小男孩儿的身份,开口问周扬:“主人,他是?”   周扬瞥了玛门一眼,漫不经心回答:“我儿子。”   三个字,让兆麻好不吃惊。不管怎么看,两人都不像父子相处的样子。   “谁是你儿子。”玛门不敢高喊,咕哝了一声。   周扬“嘿”地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凑到他眼前,说道:“小狗是我儿子。”   “你才是小狗!”玛门一恼,抬手就向周扬挠过去。   周扬算准了玛门会有这一招,动作迅速地躲了开去,他勾着唇角,挑眉问道:“你既然不是我儿子,又急个什么?”   玛门:“……”   “你还要在外面待多久?”凭空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声音虽是清冷威严,给人压迫性,却让人不忍不听,不得不赞叹。声音入耳下,兆麻起先心神一震,唇色一白,随后脑海蓦地一片空白,极端的思维让他只想在这个声音的主人手下沉沦。   兆麻那点力量,在回归地狱的路西法的影响力下根本不够看。周扬也不怪他没有抵抗力,手指一弹,黑暗力量冲击着他,使他从路西法的影响力下找回基本的自控能力。   “没用。”玛门撇开头,讽刺兆麻道。   兆麻脸一白,垂头不语。   周扬才不会做出安慰神器的举动,对于兆麻的情绪变动,只当没看见。   “这小东西就交给你了,在我来找你之前别让我看见他。”周扬吩咐道。   兆麻还没有反应,玛门首先不满意了,“凭什么你说不想见,我就不能出现了?而且,你让这个废物看着我?笑话,只要你走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周扬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掐着玛门脸上的软肉冷声说:“你倒提醒我了。虽然兆器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不听话,哼哼……后果你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呜,想把《[综]昏君我拿手啊》改个看起来很正经的名字,叫《[综]昏君万福》怎么样?嗯,好,明天就去改(喂喂喂,谁和你讨论过了。)哈哈,好吧,其实我就是来告诉大家我准备把昏君改个名字,咱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是?然后顺便打个广告,感兴趣的人可以去作者专栏看看哦~ #教你如何花式做昏君# ☆、故地重游(二)   地狱向来是美的,世间景色千千万,唯有地狱能将黑暗美学发挥到极致。同样是成千上万的阶梯,这一步步走过来,天堂的水晶阶梯只让周扬想碾碎它的纯净,而地狱浓重的黑似乎每一步都浸染了蛊惑。   路西法堕天后会无知无觉地散发着诱惑,十之八+九与全身心地沉入地狱有关。   属于路西法的宫殿不比天堂的大圣堂规模小,周扬感受着路西法的气息,穿过一扇扇关闭的殿门,准确地停在其中一闪门前。   抬手轻轻一推,殿门像自己有意识一般,为周扬全然敞了开来。走进去,里面的景色是周扬没有想到的。   只见殿内中央是一潭氤氲着水汽的浴池,池中美人背对着周扬,青丝散尽水中,如同绸缎,使人忍不住想上去抚摸一通。   听见开门声,池中的人淡然地回头给了周扬一瞥,转而大方地从浴池里站起身。修长的背影被青丝遮去了一大半景色,路西法抬臂,凭空华袍罩身。转过身面对着周扬,路西法慢悠悠地拢好前襟,将最后的美景掩盖在衣服下。   周扬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盯着从水池中踏出来的路西法。   “我的地狱可还美?”路西法停在周扬一步之处,问着从进入地狱就一直在路西法宫殿以外处晃荡的周扬。   周扬背着身将门关了起来,走出一步,将两人最后的距离减去,“不如你好看。”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路西法还泛着水汽的身上游移。   路西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周扬说过,这世间没有谁能拒绝路西法,特别是对你笑着的路西法。周扬眼眸深了深,探出手捉住路西法垂在身前头发,抚触下,路西法头发上的水汽慢慢蒸发掉了。   “真是要命。”周扬勒了勒那撮发丝,猛地将路西法往前一拽。随着路西法身体的前倾,周扬松开路西法的发丝,一把扶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咬上的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一股狠劲儿,像是要把路西法一口一口啃食干净才甘心。路西法起先还有些不满周扬的粗鲁,但很快就放开了,懒懒地半眯着眼,缓缓地配合着周扬的动作。   辗转碾压,攻城略地,直到两人间的氧气消失殆尽,周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路西法的唇。虽然双唇离开了路西法的,但周扬的身体并没有离开半毫米。他一手压着路西法的后脑勺,另一双绕过路西法的后腰,将他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   周扬喘息着,好不容易地平息了心中的躁动,轻笑出声,有点邪气,更多是暧昧。他单手抚着路西法散在背后的头发,所到之处必然少了湿气,“自我来到地狱,路西就一直在注意着我吧?”   两人靠得太近,对方脸色所有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路西法斜了周扬一眼,纤长的睫毛扫过周扬面皮,启唇间慵懒矜贵的气质四溢,“明明知道答案,何必来问?”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周扬嬉笑一声,放置路西法脑后的手抽到前边,勾了勾路西法的脸皮道。   路西法回之阴沉沉一笑,拍开周扬的手,同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过身打开殿门,往外走。   路西法这是摆明了不想周扬如愿了,周扬挑挑眉,神色自若地跟上去。   “好吧,路西面皮还是这么薄啊!不过,看路西特意在我来之前就把自己洗白白了就知道,路西果然是面薄心热啊!”周扬知道路西法肯定不是因为他来了才特地把自己洗刷干净的,但这一点都不能阻碍周扬对路西法的调戏。   路西法将周扬没有任何意义的调戏左耳听、右耳出,不放在心上,也不准备搭理他。周扬绝对属于你越是搭腔他越是变本加厉的那种人。不过,即使你不搭腔,周某人也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的。   周扬见周扬路西法不回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上前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腰,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路西法的行动,“路西不回答,我就当默认咯?所以路西现在是想带我去你的寝殿吗?”   路西法无法使周扬拿开他的手,又觉得这样走路实在变扭,干脆就在走廊停了下来,沉默面对着周扬站着。   周扬仿若未觉气氛的冷却,扬着肆意的笑容,收回手,顺势轻拍了拍路西法的腰肢,接着道:“其实我觉得在浴池也不错。”   “我得提醒你一件事。”路西法就这么无声地看着周扬在那儿瞎想,待到他思绪差不多回笼的时候,才慢慢地开口道。   一句话,每个字都再普通不过,被路西法说出来就觉得怎么听怎么好听,虽然这话有些危险的气息。   周扬眼皮跳了跳,“什么事?”   “你来的时间很巧。”路西法故意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明日圣战。”   周扬一噎。   圣战?又是圣战?怎么他每次来这个世界都迎面圣战?不过,“那关我什么事?”   路西法呵呵一笑,往前半步,“如果在此之前你不在地狱便也算了,但你现在就在这里,你凭什么不参加圣战?”   去他丫的圣战,他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圣战?难道让他去看一群没有路西好看的白鸟人和黑鸟人打架?哦,也许还可以看看上帝那个神烦的奶爸?   周扬这一次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那什么圣战,不仅他不想参加,就是路西法,周扬也不想放他去。但是,依照路西法的性格,没有意外,圣战他是不可能不参加的。所以,为了跟着路西法,周扬不得不再去天堂围观群架吗?   好好的待在地狱,享受享受美好的时光,高兴起来就滚一圈多好?周扬幽幽地看着路西法,说:“圣战不是还有米迦勒他们吗?我们就不要去了,又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过你是去看戏的吗?”路西法睨了周扬一眼,风轻云淡道:“这次我要黑暗绝对的胜利,我要打进大圣堂。”   说这话的路西法虽然只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但那平静的眼波里深藏的暗火让周扬不由一怔。   “怎么,你退却了?”路西法激将道。   虽然知道路西法只是在激他,周扬还是忍不住大笑一声,伸手划过路西法的双眼,回答:“路西的愿望我怎会为之退却?”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喂,为什么我每次来地狱都是到同一个地方,还都面临着圣战,你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作者:不能。┑( ̄Д  ̄)┍   周扬:你不知道我现在很纠结吗?我到底该什么都不管,拽着路西滚床单好呢?还是帮路西法达成心愿好呢?   作者:河蟹在此,你就别想了。┑( ̄Д  ̄)┍   周扬:呵呵……你给我等着。   作者:我等着呢~┑( ̄Д  ̄)┍ ☆、故地重游(三)   第二天,周扬是黑着脸跟路西法打上天堂的。说是他打上天堂也不确切,因为在进入天堂之前,周扬和路西法根本就没有动过手,而是呈现作壁上观的状态。直到闯入天堂的第一重天后,天堂方面出现炽天使主持局面,周扬和路西法才算真正露了面。   天使那边第一个出面的炽天使级别的天使是加百列,加百列是几个炽天使中为一个呈现于女性身体的,但即便加百列选择了女子的形态,武力值也是不容忽视的。   在加百列的统领下,恶魔的攻略程度缓慢了不少。加百列一个顺手将闯到自己面前的低阶恶魔掀翻在地,娇艳如花的面容正面对着恶魔阵营最前面的红发堕天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米迦勒,你自己堕入黑暗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带着恶魔打入天堂!”   米迦勒自从堕天后,人性中不属于善的一面被无限扩大了。现在听加百列如此说,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反而将他对上帝的恨意彰显得淋漓尽致。他讽刺地笑出声,回道:“我既然堕天了就是属于地狱的,与天堂为敌有什么不对吗?”   加百列被他的理所当然气得红了脸,置身混乱的战斗中却只顾着数落米迦勒的罪行,“吾神创造了你,但你却选择了背弃吾神!现在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米迦勒,我简直耻辱和你曾经共事过!”   “哈哈……”米迦勒大笑,他是真觉得好笑。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加百列甚至因为他长久不停的笑莫名地心虚起来。米迦勒终于在加百列安奈不住要直接和他动手的时候,开口刻薄道:“加百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胸大无脑。”   “你说什么!”加百列怒吼,手持炎剑冲身向米迦勒攻了过来。   加百列和米迦勒在武力值上都是破表的存在,两人共为炽天使时,来往间也比试过,胜败参半。加百列全力以赴地攻击过来,米迦勒也不敢轻视,凝目接下一招。   “也只有你这样单蠢的人才会一如既往地全心信仰着你的上帝。”米迦勒与加百列对招间说着话,呼吸有些不流畅,侧身躲过加百列发狠似的一击,发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诅咒般接着道:“加百列,我只希望你的上帝永远不会将你当做一颗棋子,随意摆弄,随时可以舍弃。”   “米迦勒,不得对吾神不敬!”加百列双目一瞪,转身送上去一剑。   “嗯,或许真的不会了,毕竟天堂已经没剩几个炽天使了,连他最宠爱的路西菲尔都离开天堂了,他又怎么舍得再将炽天使推下来?毕竟,他还需天使来为他执掌天堂。”米迦勒完全无视了加百列的话,接着将自己心里想说的所有话一点一滴吐露出来。   两人一边打架一边说话,似乎将整个节奏都拖慢了。周扬在阵营后面,不耐烦地撇撇嘴,转眼见路西法目不斜视地关注着战场,挑挑眉,硬是掰过路西法的脸对着他。   “你做什么?”路西法拢眉,不满地问道。   周扬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许久,扣着路西法下巴的手狠狠地捏了捏,咬牙道:“不做什么。”   路西法没好气地白了周扬一眼,扫开周扬的手,“你要是不耐烦,现在就可以去让加百列认输。”   周扬摩挲了一番手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加百列的方向,问:“怎么说也是你原来的下属,不会心疼?”   路西法没有给予他回答,只是扯唇笑了笑。   “好吧。”周扬耸耸肩,放下手,转过身去。   心念一动,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条长鞭,长鞭正是原来威娜所用的纴巴。周扬抬步,凌空而立,“兆器,给我定位加百列的武器。”   “好的,主人。”兆麻温顺地回应,并且照着周扬的指令定位。   神器在周扬手中发挥的威力总是比在他们原来的主人手中大,周扬看似轻飘飘的一鞭子下去,准确地勾住了加百列正用于攻击的炎剑,同时,鞭子随着周扬的一抽手,将炎剑抽飞到恶魔堆里。加百列怔楞着看着自己徒然一空的手,惊愕地向周扬的方向看过去。   加百列:“你!亚伯,是你!”   回答加百列的是一鞭子,直面加百列的面门,躲无可躲。黑暗的力量随着鞭子缠绕在加百列身上,从鞭子制造出来的伤口中侵袭着加百利。   周扬近身两人,瞥了倒地不起、捂着面门难以呼吸的加百利,又看向米迦勒,说:“抱歉,我没空等你们在这儿废话。”   “噗!”加百利吐了一口老血,她自己在这儿因为米迦勒的话气得个半死,转头周扬一招把她撂倒了,还跟她说是因为不想听他们废话!   他们说的怎么就是废话了!加百利怒火中烧!不对,重点似乎不对!难道她不该疑惑自己怎么就被这人一招撂倒了!   天使这边见加百利被撂倒了、丝毫没有反击能力的样子,士气大落,反观恶魔那边,除了米迦勒心情有些不爽外,其他的恶魔无不是一愣之下,个个都兴高采烈地欢呼。有些恶魔甚至拍手叫爽!   “你们今天随我攻进大圣堂。”周扬收起鞭子,丝毫不畏惧地将后背留给天使,淡然地对恶魔宣布道。   虽然有些恶魔确实得到了一些风声,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恶魔们刚刚还灿烂的笑容立马坚持不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他们虽然有与天堂作对的胆子,但上帝他们真的玩不过啊!大部分恶魔都是如此想的。少部分如米迦勒这样的存在,一开始是觉得不靠谱,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想想还挺带感的!   “我只是让你们打入大圣堂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干掉上帝,何必胆怯?”周扬温言细语,勾着眼角,头微侧,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加百列,“要知道,天堂的炽天使也不过如此,你们当中也有不少炽天使级别的恶魔,还怕几个拦路的天使?”   被不过如此的加百列气闷,强忍着体内肆意的黑暗力量,站起身,对身后的天使命令道:“谨记你们的责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攻破第一重天。”   被这么一吼,天使恢复了一些该有的战意,加百列将头发全部拢到脑后,受伤的面容不掩饰地全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第一重天不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大圣堂更不是尔等能亵渎的,少在这儿大言不惭!”输人不能输阵,加百列手上没有武器,身上还带着凝滞着她最厌恶的黑暗力量的伤口,但她仍强撑着。   即使真的没有阻止恶魔的力量,也要等到救兵过来啊!加百列抱着这样的思想,作为表率,最先行动,击杀着低等级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打个架废话还这么多,你们有什么用? 米迦勒:……(说得好像你从来不说废话似的。) 加百列:……(我们什么时候说废话了,我们谈论的明明是天大的事!) 路西法:急着投胎吗? 周扬:急着和你嘿嘿嘿!(周渣渣猥、琐笑) 路西法:呵呵。 ☆、故地重游(四)   加百列被打了个嘴巴之后,再次被打狠狠打了个嘴巴。只是,这一次打她嘴巴的不是周扬,而是还未动过手的路西法。   漆黑的十二翼张开,路西法飞身至战争的中央,凌空落到周扬身边。乌发因为下落运动而微微掀起,有几缕不小心落在了周扬肩上,平添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感。路西法面色浅淡,眼里平静无波。不同于周扬的落井下石,路西法的话听起来极为客观。   “是不是大言不惭,很快就可以见分晓。”路西法注视着加百列,道。   是的,很是客观,一句话没有哪一个字带有偏向的意味。然而,就是这番再客观不过的话引起了比周扬还大的轰动。   “殿下……”   “……殿下。”   ……   此起彼伏梦游般的呢喃全部发自天使那头。   路西法堕天得太过突然,很多低阶天使根本还没搞明白出了什么状况的时候,他们的天国副君就已经换了人了。留在天堂的天使们也许做不到义无反顾地跟着路西法堕天,但是在他们心中永远保留着对路西法的尊崇和敬仰。   他们出生了多久,就看到了路西法多久的优秀,他们一直相信着这世上除却上帝,最纯净、最美丽、最厉害的生灵就是他们的殿下。可是,突然有一天,这样完美的殿下就从他们身边消失了,变为了天堂所有天使厌恶的恶魔,他们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第一次见堕天后的路西法,许多天使的情绪都是复杂的,他们既激动又悲伤,既感动又悲愤……   即使殿下变为了恶魔还是那样美丽,一点都不像传说中丑陋的恶魔。   我们难道真的要和殿下为敌吗?一点都不想是这样的局面。事实上我们也根本打不过殿下啊!   突然觉得恶魔也不是那么可恶了!吾神,我有罪,我开始动摇了。   殿下怎么可以堕天,殿下就该永远纯白无暇!   ……   天使心思乱七八糟,想什么的都有,这就造成了天使那边全体不在状态。如果说周扬那一击是让天使们士气大跌,那么现在的天使军团根本就没有士气这回事。   加百列初见路西法也是一怔,但紧接着见天使们整个的将她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化为泡沫,顿时脸一黑。加百列的面容明明白皙堪比牛奶,此时看起来简直比那陈年的锅底还黑。   这脸打得真疼!   “路西菲尔。”加百列咬了咬下唇,僵硬地喊道。   路西法眨了下眼,浓密的睫毛一遮一掩,敛去了路西法眼中几不可见的情绪。他向前半步,只动了这半步,威势就像找到了出口,洪水一般向天使那边碾压过去。   心思不在的天使们这一下子都回归了现实,只是面对这样实力差别,天使们一下子又堕入了负面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就连加百列都是一副不堪承受的样子。   “我希望你们记住,路西法才是我的名字。我是地狱的撒旦,不会再是你们口中的殿下,也不会冠上神赐予的称号。”路西法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无悲无喜。   一句话的功夫,天使阵营的绝大数天使都已退意明显,这时,忽的从路西法后面抽出一根鞭子,将唯一屹立不退的加百列也武力镇压了。   “你说的对。”周扬执着鞭子的另一头,悠悠走到路西法身边,眉眼带笑道:“不过,你永远是我的路西。”   路西法眼神动了动,却没有给周扬任何回应。   即使没有路西法口头上的回答,周扬也将路西法的心思摸了个清楚。他一抖手,将鞭子全部收回手心,对背后的恶魔淡淡吩咐道:“上前开路。”   恶魔们欢呼着,吼叫着,高举着自己的武器,情绪高涨地冲到前面去。没有哪一次圣战恶魔能真正踩在天使脸上过,这一次,他们踩了个够,简直是一血前辱,大快人心!   陛下威武,陛下万福!恶魔们在心中崇拜着他们的统领者。只是这个陛下说的到底是周扬还是路西法?恶魔们表示:有什么关系?都一样都一样!   天堂也不是可怜的就剩下加百列一个能上场的天使了,只是谁都没有料到加百列会如此惨败,毫无还手之力。等天堂的救兵赶过来的时候,周扬他们距离大圣堂不过隔着两重天。   虽是中间隔了两重天,但天堂能数得上名号的天使都已经聚集于此。这重天是铜墙铁壁,但只要打穿这重铜墙铁壁,往下便是直通大圣堂的康庄大道。   站在这层铜墙铁壁最前面的是圣子弥赛亚。   圣子弥赛亚与以往相比优秀了不少,更为淡然,嘴角时时刻刻挂着悲悯众生的慈爱笑容。除此之外,弥赛亚也多了几分威势,能够做好一个领导人,但他远远没有路西法那深入人心的魅力,这是弥赛亚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上一次路西法与弥赛亚对立而站是叛天的时候,那时候弥赛亚的躯壳里是上帝,而这时候的弥赛亚纯然只是弥赛亚。所以,弥赛亚即使表现地再淡然也不会让路西法神色变上一变。   路西法一直是骄傲的,他并不觉得这世上除了上帝和周扬,能有人有能力与他对抗。他更不觉得弥赛亚有这个让他放在眼里的资格,他甚至觉得他曾经的地位与弥赛亚相当是他不能容忍的耻辱。   “路西法。”弥赛亚率先开口,声音惯常地温和,恰如救世之主,博爱世人。   路西法没有开口回应,背后的翅膀动了动,收拢起来,手向着周扬摊开。下一刻,周扬手中的鞭子转换了位置,到了路西法手中。周扬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空下来的手,耸耸肩,不发表意见。   鞭子到手,路西法招呼不打一声,一送鞭子,快准狠地缠住了弥赛亚的脖子。与周扬不同,周扬攻击别人从不会一击擒住要害,他更倾向于玩弄敌人,一点一点削弱敌人的精力,崩坍敌人的心理建设,就像猫捉老鼠一般。而路西法向来直接,要么不攻击,要么直达目的。   鞭子上缠绕着属于路西法的魔法,随着路西法的心想紧紧地缠住弥赛亚的脖子,越缠越紧。   “弥赛亚,我们又见面了。”路西法清清淡淡道,语气平常,却让人从中深感地狱的暗沉。   弥赛亚笑容僵住,光明的魔法凝聚于手指,抬手要扯断鞭子。路西法双眼微眯,冷笑一声,一扯鞭子,想要将弥赛亚扯至恶魔的阵营来。   “弥赛亚殿下!”一声惊呼从天使阵营响起,随之一双手快上路西法半步,拽住了弥赛亚的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好烦躁,身边出了一堆糟心的事,心情糟糕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生了,跪求陛下拯救啊!/(ㄒoㄒ)/~~ ☆、故地重游(五)   拽住弥赛亚的是一名智天使,虽然动作是快,但力量实在抗不过路西法。不过,也因为这微弱的一下阻碍,弥赛亚在被路西法拽过去的当口找到了机会,一个侧身,手快速地拽住鞭子,将自己脱离了鞭子的控制,生生停在了恶魔阵营一步之外。   “蝼蚁挣扎。”路西法一语断定,鞭子横扫过去。   这一鞭就像是触到了某种开关,原本只是两相对立而站的阵营立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朝着对方攻击过去。   场面一团乱,中间被夺了武器的周扬一人闲适地站立不动,仿若一场大戏中唯一的观众。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围攻路西法的天使越来越多,周扬突然想起什么来了,笑容深了深,喃喃念叨着:“不知道黑器在这里有没有用。”   这样想着,眨眼间,右手已经握着一扇黑色扇子。扇子起先是合着的,周扬垂着手,“哗——”地一声将它拧开,一个转手,朝着天使颇多的阵营随意一扇。   疾风刮过,凭空在天堂开出一个黑洞,黑洞里还冉冉地升腾着黑气。周扬这一下来得突然,根本没几个天使和恶魔反应地过来,纷纷惊呼一声,掉了进去。   这么大的动静,正酣战着的天使和恶魔不由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愣地朝黑洞看去。天使和恶魔的脸上都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周扬拧了拧黑器,合起来敲了敲手心,啧啧道:“还是有点用的嘛!”   恶魔已经习惯了周扬时不时坑坑别人,再坑坑自己人的特性,懵逼过后也就淡然了,反正看那坑也是通向地狱了,那些掉下去的恶魔大不了就是提前回去了呗!恶魔是习惯了,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但天使可就不一样了。   弥赛亚一群天使也顾不上围攻路西法了,一下子,周扬将所有的炮火从路西法身上转到了自己身上。   “恶魔,你将那些天使弄到哪里去了?!”弥赛亚前一刻就已经不能维持博爱众生的笑容了,这时候更是没办法维持。他此刻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流着神血的圣子。   周扬摊手,无辜地表示:“不知道。”   “你!”弥赛亚气闷,却找不到任何话可以应对周扬!   弥赛亚眸色一暗,干脆让天使去将周扬困住。弥赛亚这决定不可谓不正常,但放在现在用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周扬瞥了瞥成群结队攻过来的天使,扬眉。拧开,扇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异常。   “不好,快让开!”这一次弥赛亚全程注意着周扬的举动,瞬间明白过来那黑洞是怎么来的,脸色一变,向冲上前的一堆天使大吼道。   提醒虽快,犹是晚了。   和那群掉进黑洞的天使、恶魔一样,攻过来的那群天使受到了同等的待遇,无一避免。   “何必这么急着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呢?即使天堂如此无聊,总得和你们曾经的上帝打声招呼不是?”周扬满脸可惜地望着黑洞说道,好似真的是在跟那些掉进黑洞的天使对话一般。   这么一下两下一掉,天使那边瞬间少了一半的战斗力。胜利的旗帜一下子仿佛全部向路西法他们那边倾斜。路西法波澜不惊,大多数恶魔已经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再次一声又一声地高呼着,如同提前的庆功。   弥赛亚气急败坏,正要亲自上前捉住周扬,抬出的步子却忽的一顿,再抬首时,满面的急躁已归于平静,眸子里也只剩下神性的漠然。   弥赛亚慢慢站直身子,气质浑然一变,不动起来,犹如一尊美丽的雕塑。   “黑暗意志,你过分了。”“弥赛亚”道。   即便看不出“弥赛亚”身上的变化,那“弥赛亚”开口的这声称呼就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此时的“弥赛亚”已经不是弥赛亚,不,或许该这么说,此时弥赛亚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弥赛亚自己了。   路西法第一时间发现了“弥赛亚”的变化,垂着的手微微一颤,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转而化为平静。周扬唇角的笑顿了顿,转头看了路西法一眼,抬步往前走了一步,悠悠问:“哦?哪里过分了?”   “弥赛亚”身形不动,看着周扬,张口就要回话,忽然被身边的动静打断了。   “弥赛亚”转过头,只见原本因为他的降临而乖乖垂首站于他背后的天使一排排的被一鞭子送到了“梦乡”,这好像就是为了应和周扬的话,告诉“弥赛亚”他们还可以更过分。   而这个执鞭的主人……   “弥赛亚”顺着鞭子看去,但见微抬着下巴,毫不避闪他视线的路西法。“弥赛亚”面上一僵,因为开口还未说出的话,他的嘴还微微张着,显得有些呆滞。过了许久,“弥赛亚”瞳孔微动,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路西法一眼,无奈道:“路西,你非要这么做吗?”   长鞭收了回来,垂在路西法身侧,一身展现着黑暗之美的华袍让他执鞭而立的动作更显幽深。路西法睫毛微颤,抬抬眼皮,悠悠道:“吾神,不,您已经不是我的神了,我该称呼您为上帝才对。”   路西法的话如果是直白的斥责和怨恨,上帝还会觉得好受一些,但路西法表现得太镇静太若无所事了。上帝了解路西法,越是悲痛,在人前,路西法越是会表现的淡然,正是深知路西法这一点,上帝心中更加愧疚起来。   “路西……”“弥赛亚”欲语还停,最终只剩下一声悠长地唤声。   “上帝,请您别再唤我路西了,我觉得我们并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路西法半敛着眉目,听似风度十足地陈述,却全然是无情无义。   他还念着的孩子心中已经全然不在意他了,这个认知让上帝觉得无比糟心,甚至揪心。   然而,这世上向来没有最糟心,只有更糟心。周扬跨步来到路西法身边,与路西法并立而站,落井下石对上帝道:“是啊,我的路西被您这么喊着会让我觉得很难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最近真的很烦躁,事情真的很糟心,心情起伏各种大,但作者尽量不将现实的情绪带到小说中来,也尽量不影响小说的更新。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力量,么么哒~ ☆、故地重游(六)   上帝的喉咙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脸便秘样看着周扬。他很想理直气壮地反问周扬,路西是他创造出来的生灵,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喊自己孩子的名字怎么了?   如果只有周扬的警告也就算了,上帝保不准真说出这话来了,但最重要的是路西法也不愿意让上帝喊自己的名字啊!   路西法不愿与上帝在这名字上纠结,忽视了上帝的神色,继而说起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上帝,作为创世神,您不该参与这场圣战。”   话虽这么说,但真的不参与的话,难道要他看着天堂被掀翻吗?这话要是传出去,光明阵营的脸面何在?上帝心里是这么想,却不会这么说出来。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路西法的上帝选择沉默,以不动的脚步来告诉路西法他不会退出这场圣战。   路西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讽刺嗤笑。上帝嘴角一顿,视线停在周扬身上,拢了拢眉,半是承认半是为自己辩解道:“确实,吾不该参与圣战,但他同样不应该参与。”   对于上帝这种转移炮火的行为,路西法现下看来只有不屑,“为什么不能?他不是创世神,又属于地狱,因何不能代表地狱参加圣战?”   虽然周扬不会觉得自己无法和上帝放在同等高度,但捧高自己又得不到好处,周扬自然不会傻地反驳路西法的话。周扬眯眼一笑,抬起合起来的扇子抵着眼尾,故意放软了声音,听起来乖乖嚅嚅,十分弱势,“是的啊,上帝,我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呢?您是无所不能的上帝,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恶魔。”   上帝内心吐血:黑暗意志,你有本事串通法则坑我,有本拐走我宠爱的孩子,你有本事别装啊!   上帝心里苦,但上帝他不能说。说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路西法可看不穿上帝心中想些什么,敛目移开置于上帝身上的目光。周扬乐见其成,也随着路西法将目光落在战场。   战场的天使早已没剩几个安然无恙的了,而恶魔方面虽然也有伤亡,但并不多。虽然恶魔的力量普遍在天使之下,然则耐不住周扬大杀器一开,天使没有全军覆没已是万幸了。   天使剩下的几个都是炽天使级别的,力量再强也是寡不敌众,上帝又在这边被路西法和周扬两人困住,不一会儿天使的防备圈就全然被打破了。   米迦勒抬起手臂,粗鲁地擦去脸上伤口渗出的血迹,走到路西法身边,目色含恨地瞥了“弥赛亚”一眼,半垂头对路西法道:“陛下,我们可以继续前行了。”   “好。”路西法颔首。   上帝他们打不过,但是他们可以忽略他的存在。路西法转身,率先往传送法阵走去。   “停下!”“弥赛亚”开口,高声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生灵都停住了动作。并不是因为所有生灵都下意识服从了上帝了命令,只是上帝选择了用言灵之力束缚住他们。   上帝确实有这能力,甚至他要是想将天堂的所有恶魔送回地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不过,现在的上帝只是降临在弥赛亚体内的一抹意识,言灵之力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甚至因此,周扬只是顿了顿身子就恢复了自由,而路西法也随之从言灵之力中挣脱出来。路西法也没有去和上帝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选择了用和上帝同样的方式,解开了恶魔身上的束缚。   选择同样的方式,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自己的言灵之力,简直像是在向自己挑衅或是示威。上帝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怎么样他都无法再去斥责路西法。   上帝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路西,这场战争是恶魔赢了,你们不必再往前了。”   上帝的亲口承认或许可以赢得别的恶魔的欢喜,却不会让路西法得意。路西法满不在意地问道:“你以为我在意的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输赢?”   没有周扬在,他虽然有这个自信赢得战争,却真的没把握打上大圣堂。但有了周扬这个作弊神器在,路西法怎么可能白白放过好机会。   “既然黑暗注定要崛起,不如就从这一步开始吧!”路西法没等上帝给出回答,接着又道:“只有能够站到大圣堂的黑暗才能有资格和上帝所宠爱的光明对决,不是吗?”   上帝脸色复杂,凝眉往前半步,沉声开口道:“路西,再向前,即使是你也是不被容许的。”   “我不需要谁的容许。”路西法眸光一冷,轻笑一声,吐字清晰道。   说不出的傲气,就像当初当着整个天堂的面承认是他自主叛天,是他选择了放弃上帝给予的称号。   “好,”到这一步,上帝知道说再多也无法改变路西法的决定了,他点了点头,听不出情绪道:“那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上帝这话说完,弥赛亚的身体一晃,随之弥赛亚双眼一闭一睁,眼里的神性退散,气质也温和了下来。   上帝从弥赛亚的身体中离开了,弥赛亚神思恍惚了一下,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现下局势已定,就是多了一个战意十足的弥赛亚,恶魔们也不看在眼里。不过,虽然弥赛亚他们不看在眼里,但大圣堂也不是真的随便什么恶魔都能进入的。   上帝真身所在的地方,唯有炽天使级别的天使和同级的恶魔才能抗住那种威压。   十几个高阶恶魔在一群恶魔的拥护下进入了最高天,比天堂别处更加刺目的光明让许多习惯了黑暗的恶魔很是不适应。路西法给了他们时间缓过来,自己面向大圣堂而站。   虚空之上,纯白的大圣堂从里面打开了大门,身披白袍的,被圣光整个遮盖住的上帝屹立在大门处,垂目而望。   上面是象征光明的上帝,下方是代表黑暗的恶魔,遥遥而望,就像意指着天堂和地狱的鸿沟。   “大圣堂,上帝……”高阶恶魔中除了几个和路西法一起堕天的堕天使,其他的恶魔并没有见识过上帝的真身和恶魔,不由有些恍若做梦。   “他们今天是你们的猎物,今天谁闯进了大圣堂,回去重重有赏,什么要求都可以哦!”周扬支着手,转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态度将被众生敬仰的上帝不知丢到了哪个角落。    恶魔咽了咽口水,畏惧于上帝威压,但天性争强好胜的他们又想登上他们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企及的地方,赢取奖励。   输从来都不可怕,怕只怕还未结束就已认输。他们如此想道。    ☆、故地重游(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群恶魔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一心只想冲上大圣堂,不论代价如何。   “打上大圣堂,将上帝从大圣堂拉下来!”恶魔群中,一恶魔突然大吼了一声。大多数恶魔都因为他说出口的言论呼吸一滞。   没有恶魔觉得他们能真的打上大圣堂,更没有恶魔觉得他们能将上帝从大圣堂拉下来。即使如此叫嚣的那只恶魔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之所以敢如此喊出来,不过是心中冲动使然。   这正应了恶魔内心的骚动,所以恶魔们一顿之后,纷纷迈出了一直没有移动的脚步。   “说的对,打上大圣堂,将上帝拉下来!”   恶魔们浮夸地为自己、为别人鼓舞。一个恶魔踏出那一步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然而,不论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只要妄图踏及大圣堂的恶魔,必然下场凄惨。而使这一切如此进展的上帝甚至连手都没有抬一下,不过上下唇一碰,恶魔就只剩下落败的下场。   从头至尾,周扬和路西法都没有动作过,眼看恶魔阵营没有一个能踩到大圣堂的台阶,周扬却没有些许着急之色,只是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黑器,偶尔注意着路西法眼里的情绪变化。   路西法从大圣堂转开视线,扫了一眼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的恶魔。恶魔们哼哼唧唧,脸上具是痛苦之色。   “我们上去。”路西法偏过头,对周扬道。   “好。”周扬一转手,黑器绕着他的手转了个圈,凭空消失。   路西法眉尾一扬,收拢的十二只漆黑羽翼突地张开,羽翼微微一颤,一枚细羽飘落下来,被周扬张手接在手心。周扬翻手握住羽毛,另一只手一握,拉住了准备飞身而起的堕天使。   路西法眉心微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周扬做什么就被周扬搂住了腰身。周扬手一紧,路西法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周扬靠了靠。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本身就不远,这么一靠,路西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贴在了周扬身上一般,夹在中间的羽翼更是反射性地缩了起来。周扬注意到了这一变化,轻笑了笑。   “我带你上去。”周扬斜低着头,注视着路西法的双眸,轻声道,语气里还带着未歇的笑意。   路西法抬眼,睫毛一颤,眼里是不以为然。他不觉得自己需要以这样的形态被别人护在怀里,不过,介于如此做的是周扬,路西法也就没有太过不满的残暴反抗。   “放开。”缠着鞭子的手抬起来,路西法用手柄抵着周扬的肩,将他往后推了推,开口不咸不淡地说。   周扬本是顺着路西法的力道往后退出一些距离,然则,在路西法力道减轻之后,他忽的稳住身形,紧接着相反的力道让路西法不得不缩回了手。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一下不远反更近了不少,周扬眉眼带笑,另一只手中的羽毛被他随意的捻在手中,抬起来挠了挠路西法浓密漂亮的睫毛。   “我怎么会舍得放开你呢?”周扬望着因为他的动作忍不住眨着眼的路西法,眼眸里闪烁的都是愉悦的光泽。   两只恶魔在天堂最高天公然打情骂俏、情话绵绵,简直“哔——”了狗了!继被上帝重创后,还没能爬起来的恶魔们再次遭受了十万点虐狗伤害。   一些恶魔们的眼泪含在眼里,眼看就要掉下来,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先流血了。   呜,虽然伤害很猛烈,但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这画面真是太美了!不不不,一定是他们的陛下太美,他们才会流鼻血。   当然,在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画面的,比如脸黑得跟块碳的米迦勒就很是不爽,再比如终于挪动了贵足的上帝,他那看周扬的眼神只恨不得将周扬捏扁撮圆,扔回地狱!   好糟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天使一下子被人拐走就算了,还任人调戏,在自己面前大秀恩爱。上帝颇有一种孩子成了一盆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头了!   扫眼下面那群或是眼冒红心或是怒火中烧的恶魔,上帝那充满神性,冷静淡漠的瞳仁一下子变得犀利冷冽起来。   “回去。”带着言灵之力的话语一出,上帝目光所及的恶魔一个个原地消失,回到了地狱。   就两个字,把所有恶魔遣回了地狱,看起来比周扬的扇子还好用。   最高天因为上帝这一出,只剩下他自己和周扬、路西法三个生灵。   蓦然变得安静的环境让周扬从调戏路西法的状态中回归,挑挑眉,瞥了一眼上帝,搂着路西法瞬间转移到大圣堂的最后一阶台阶上。   上帝早在周扬搂住路西法的那一刻就从大圣堂的大门处到了阶梯中央,看两人来到大圣堂的水晶阶梯上,他嘴唇动了动,本是想用言灵之力挥退两人,但话未出口就堵在了喉咙口。对路西法说得大义凛然,但路西法真的踏上大圣堂时上帝就哪能开口驱逐他?   周扬在此时扫了上帝一眼,慢悠悠地松开了路西法,顺势在路西法腰侧抚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被上帝看在眼里,路西法反应倒不大,上帝却沉了脸色。周扬的一举一动刺激着上帝,但他不得不无力地承认,他也许可以对周扬大打出手,但他做不到对路西法恶意相向。   “黑暗意志,你赢了,带着路西回去吧!”上帝长袍下的手握了握,他偏开视线,无奈地认输。   两次认输,若之前是代表了天堂,那么现在就是代表了上帝他自己。他承认自己输了。   转而,上帝又看向路西法,目色复杂难辨,“路西,你说你是想站在大圣堂上,现在你做到了。”   是的,他做到了,他所站之地正是大圣堂的阶梯,水晶阶梯因为两个恶魔的接触而慢慢侵入了黑色,一丝一缕,逐渐入骨,就好似向天地承认天堂准许了黑暗的融入。   周扬并没有因为上帝的服软就如他所言,转身离开,路西法更没有。路西法垂首片刻,忽的抬步向阶梯迈过去。   自入最高天,路西法身上的黑暗气息一直是外放的,由此才会有黑暗气息渗透进大圣堂的水晶阶梯。现下,路西法更加不收敛身上的气息,每一步下去,脚下立即渗入黑色的丝线互相缠绕,埋进水晶阶梯。   这情景诡异地有种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雨声依在”小天使的地雷x1,献上作者爱的么么哒~ 上帝:嫁出去的天使泼出去的水啊!   作者:你将路西嫁出去了吗?明明是我儿子抢的。(鄙视)   上帝:……   作者:再说了,路西都不认你了,和你有个毛线关系。(鄙视)   上帝:……能不要一直戳我伤口吗? 作者:嗯,好的,那我再说个。作为无所不能的上帝,你连自己的住处都保不住啦!(幸灾乐祸) 上帝:……  ☆、故地重游(八)   随着路西法的靠近,上帝圣光下的面容越来越纠结。直到路西法与他不过一阶之隔,上帝才捏了捏手,横起手臂,挡住了路西法的进路。   路西法嘴角似有若无地讽刺地笑了笑,由着上帝所愿,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无视了上帝多此一举般横着的手臂,轻声道:“你现在的认输让我觉得可笑。”   路西法闭了闭眼,继续道:“你一言决定了我的出生,断定了我的未来,否认了我的尊严。现在,你又施舍了我的胜利吗?”   上帝嘴唇动了动,想解释,想否定,但他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横着的手像果着的少女暴露在数万生灵眼前,尴尬、羞耻。收回去是心虚,继续横着是嘲讽。上帝颤了颤手指,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并不是这样。”在路西法沉默地注视下,上帝苍白无力道。   “呵……也许不是这样,但现在不重要了。”路西法缓缓说着,忽而垂首,左手抬起,虚压在心脏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无法否认,与你相对,我三成胜算都没有,但总有一天,我可以胜过你。”   上帝眸光闪了闪,没有否认。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路西法置于心脏处的手吸引住了,那只手所附之处一点一滴凝出白色的光晕,细微的光晕慢慢聚合在在一起,合成一块水晶球大小的光团。   路西法平摊起手,顺着他的动作转动的光球最终半悬在路西法手心上方。明明也不过如此大小,却逐渐散发出比上帝周身的圣光更加光明耀眼的光芒。   这是路西法最后的信仰,他压在心底最后的光明。今日,他决定彻底粉碎它,是有计划的了断,也是摆明了黑暗与光明势不两立的态度。   “我期待下次的对决。”路西法手心一抬,光球往上一弹。与此同时,路西法收回手,随意地一挥,瞬间,光芒盛极一时,复而再次碎裂,散落在被黑色丝线侵袭的水晶阶梯上。   细听之下,“叮叮当当”,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与那诗情美景不同,这些美妙的声音是伴随着伤害性的。   轻微的“噼啪——”碎裂声此起彼伏,路西法仿若不觉,本就如浓墨的双眸此时比深渊更为深沉。他蓦然淡笑一下,偏白的唇露出一条缝隙,从里面传出似笑非笑话语,“哦,对了。上帝,提醒你一句,保护好你的圣子。”   “路西——”上帝一个名字喊出来,便歇了音。他不晓得自己是该问路西法想做些什么,还是该解释弥赛亚并没有路西法来得重要。   “天堂的圣子,想来许多恶魔也是窥探很久了。”路西法如此说。   此话堪堪说完,水晶阶梯从末阶直到路西法所站的地方顷刻间碎开。纯净的水晶碎末和黑色的魔法粒子交杂在一起,黑黑白白间,路西法脚下一空,身体瞬间摔落下去。   即使如此,路西法也丝毫没有惊慌失色,面上依旧淡然自若,他甚至连张开翅膀的打算都没有,就如此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坠下来。   早就退出阶梯的周扬望着黑发飞扬的背影,撇撇嘴,眼里是路西法对自己信任的愉悦。周扬抬步,飞身而起,从后面圈住路西法。   接住路西法的身体之后,周扬将两人的身形停在了半空中,抬出空闲下来的手挑起路西法的下巴,往自己面前转了过来。   “哟——刚刚还不准我抱,现在又来投怀送抱,路西看来很是心口不一嘛!”周扬轻咬了一口路西法色泽温润的脸颊,调笑道。   路西法懒得搭理他,转脸想错开周扬的捏着他下巴的手。周扬这次却不如路西法的意,手上用上了几分力道,强迫路西法无法转头。他的眼里冷了冷,也不知道是对谁的敌意。   路西法拧了拧眉,看着周扬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周扬赤然一笑,也未给路西法解释,啄了啄路西法的唇角,又舔了一口,余光瞥了一眼上帝,悠悠道:“路西,你的期望我们已经达到了,现在呆在天堂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周扬用鼻尖蹭了蹭路西法的,半眯着眼,意味深长道:“总该到了你实现我愿望的时候了吧?”   周扬是什么愿望,就看他那一点都不老实的手也能知六七了。路西法唇瓣紧抿,脸没法动,单纯靠着感知一把按住周扬搂在他腰间的手。   “嗯?”周扬看似乖巧地被路西法制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似是疑惑似是逼迫的音节。   路西法按着周扬爪子的手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垂了下来。周扬见此,笑容灿烂,手臂一收,原本并排站着的两人很快变为了面对面相拥着。周扬松开捏着路西法下巴的手,转而按住路西法的后脑勺,将他轻柔地按在自己的肩上。   这么一个站位,路西法什么都看不到了,而周扬恰恰一抬头就能看见站在完好的水晶阶梯上的上帝。周扬的视线穿透圣光,将上帝众多情绪夹在一起的脸看在眼里,“我美丽的路西该回家了。无所不能的上帝,作为您虔诚的信徒,希望您能保佑我们永远幸福。”   这就是嘲弄!上帝眼角抽了抽,真想甩他一脸“保佑”。   呵呵……说得吾会信你似的。吾保佑你永远无法停留在一片土地上,永远没法抱到路西!   ……然而,上帝的“保佑”并没有什么卵用,周扬依旧怡然自得地抱着堕天使,路西法也安心地被周扬束缚在怀里。   打脸打脸打脸!上帝内里一呛,悲痛地偏过视线。   “亲爱的上帝,下次再见。”周扬送给上帝一个偏软的笑容,用按着路西法后脑勺的手对上帝招了招手。   言及此,空间的气流扭曲,上帝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这一步还没有踩下去,周扬便抱着路西法原地消失了。   上帝有些气赌,停在半空中的一只脚收了回来,重新站在水晶阶梯上。   “简直糟心。”无人问津的最高天,上帝一人凝视了下面的废墟半宿,咬牙吐出了他原本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事到如今,想再多也无法弥补对路西的愧疚,他只希望他的孩子能真的感到幸福,即使带给路西的这种幸福的可能是那让人糟心的黑暗意志。上帝心中如此想道。   不知不觉,上帝果真如周扬所说,保佑起两人的幸福了。   这真是个神奇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神说,愿看文的小天使们都幸福一生~么么哒~ ☆、故地重游(九)   周扬本是想将路西法直接带回地狱的,但离开天堂的那一刻,周扬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身形一顿,转而抱着路西法向人间坠下去。准确来说,应该是往人间的海里落下去。   周扬面朝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离湛蓝的海水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海里偶尔冒出一个头尖的海妖。与之相比,路西法的视线并不足以让他知道他们将落地何处。他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周扬不准备带他回地狱。   下落的速度是极快的,海面上方低飞的海鸟因着两人的坠落而啼叫着散开。“噗通”一声破水声,两人纷纷没进水中,顺着水流的冲击力,两人的乌发大半缠绕在一起。   直到这一刻,路西法才反应过来,他被周扬带到了哪里。路西法会水,却不是很喜欢长时间浸在水中。路西法将羽翼收回体内,单手搭着周扬的肩,蹙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忽然想,路西在海水里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周扬说着,顿了顿,抬手拢了拢路西法的发丝,将路西法被海水映衬得愈加晶透的面容全面露了出来。周扬看着这样如同隔着玻璃的艺术品一样的路西法,笑弯了眼,他抚触着路西法的侧脸,施展了个魔法,让两人被半黑半透明的球状屏障包裹着,屏障慢慢阻止了两人下坠的动作,漂在海水中间。   “事实确实如此,现在的路西就像被珍藏着水晶雕塑一般,美得近乎不真实。”周扬咂咂嘴,这样喟叹地赞扬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周扬的审美,从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周扬听不懂的歌声。那歌声确实美妙,悠扬辗转,痴迷欣喜的情绪从歌声里传达出来,就像最深入人心的配乐。   周扬侧首,半人半鱼的海妖各个容颜美丽,身材婀娜,一点朱唇微张,颜色不同的瞳仁如同极品的琉璃,闪烁着晶莹的水泽。海妖向周扬两人涌过来,目光纷纷黏在路西法身上,热情又恍惚,似乎想将路西法的一身黑袍褪下来,让他如他们一般赤果着上身,只由长发隐隐约约遮住重点部位。   海妖过于直白的目光让周扬有些不悦,不过,介于他们只能看看,周扬压下了这份不悦,凑到路西法耳边用着危险的语调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那些小东西可是被我的路西法迷得神魂颠倒了啊!”   路西法的脸稍微偏了偏,错开了周扬的喷着热气的双唇,将手中拿着的鞭子交还给周扬手中。路西法推开他,与周扬面对面站着,“我不喜欢待在水里,上去。”   周扬挑挑眉,不在意地扫了眼手中的鞭子,一转手将它收回空间里,往前半步,将路西法拉开的距离又重新填补起来。再次上前,周扬也没有做出多过暧昧的动作,反是一改之前的状态,软下了气质,微抬着头,眼里的控诉好似路西法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一般。   “路西,你看我为了你的愿望那么努力,你都不给奖励的吗?”周扬憋着嘴,看起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路西法手一颤,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周扬见状,垂着的双手握起路西法的右手,揉捏着,继续道:“就算没有奖励,你也要实现我的愿望,这不可以抵赖啊!”   放任周扬所谓的愿望可以,但是地点……路西法这样想着,凝着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以表示自己坚决的态度。   周扬将他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拉,使得路西法不仅没有挣脱出自己的手,反倒是被周扬握得更紧了。周扬做事向来软硬兼施,见路西法的如此态度,猛地上前擒住路西法的双唇,企图用强硬的吻软化路西法坚定的态度。   周扬对路西法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都再了解不过,接吻间,周扬慢慢松开了自己握着路西法的手,改为游走于路西法经不得挑逗的地方。   周围的海妖越聚越多,他们一个个脸贴着周扬的魔法薄膜,用自己的双手戳着怎么都戳不破的薄膜。   歌声近在耳边,原用来迷惑人类的歌声此时竟是对路西法起了作用一般,让他整个有些恍惚不清。或许是情+欲发酵了歌声,也或许是魔法的推波助澜。   “就在这里,好么?我想看海下路西动人的模样。”周扬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轻笑,他用下巴柔柔地蹭着路西法的耳廓,诱使道。   路西法眼前有些模糊,脑海里也混乱得很,一时竟是下意识顺着周扬的话答应。然而,另一边不在周扬控制的耳朵突然一颤,被魔法隔膜外的动静拉回了一丝神智。   “不行,回去。”路西法凝聚在海妖身上的目光再次开始涣散,这种被一群人围观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即便这是一群只能靠着本能靠近和诱惑人类,没有人类灵识的海妖。路西法咬着牙,艰难地拒绝了周扬的提议。   周扬因为路西法的拒绝一笑,此时的路西法不能再好看懂,周扬托着他背的手状似无意地在路西法羽翼根部按了按,随后向周围围着的那群海妖,丢过去一个冷到骨子里眼神。   海妖靠着本能靠近别的生物,却也是靠着本能来选择战斗。方才,周扬两人没有谁外放迫人的气息,由此那群海妖才会肆无忌惮地靠近两人。现下,周扬这一记带着压迫性气势的眼刀下去,海妖身子一颤,瞬时退出半步,顺势,独属于海妖的歌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眼看着海妖退散了,路西法的态度也在他软磨硬泡下软化了下来,周扬高高兴兴,就准备在海水下将路西法拆吃入腹了。谁知,美餐还没咬上一口,周扬意识海里突然一炸,随之,电子音版的9890“嘀嘀嘀——”响个没完。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请注意,主系统进行干涉,宿主将于十秒内抽离本位面,请宿主做好准备!”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请注意,主系统进行干涉,宿主将于十秒内抽离本位面,请宿主做好准备!”   ……周扬捧着路西法后脑勺的手立刻僵住,黑了脸,停住了准备挑战河蟹的动作。随着周扬的停下,路西法也渐渐回过神,面带不解的望着周扬。   不用周扬解释,路西法下一刻也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空间波动,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   那边系统已经开始倒计时,周扬抽了抽眼角,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口。抓紧时间牵起路西法右手,在他的手心吻了吻,然后凭空抓出被路西法还回来的鞭子,放置到路西法手心。   “我的路西用鞭子的时候也很好看哦,留着吧!”说着,周扬将他的手合起来,捏了捏蜷着的手指头,暧昧地笑着,道:“下次我会取回我的福利的,连本加利哦!”   “位面选择中,选择完毕,空间跳跃中……”扫兴的系统倒时完,□□来道。时间把握地刚刚好,正好让周扬错过了路西法最后一句话。   逼死强迫症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路西耍鞭子那冷劲儿,很像s哦!   路西冷笑:你要试试?   周扬无辜:没有,上帝想试试。   无辜躺qiang的上帝:……   路西:呵呵。 ☆、这个妖怪不靠谱(一)   从前有座,山上有座妖洞府,府里窝了只虎妖。这只虎妖有点懒,一点都不积极配合他凶残滥杀的名声。   不用多说,这只突然变懒了的虎妖自然是周扬。那一天,周扬关键时候被系统抽离了路西法的世界,转而还改变了自己物种,从人变成了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他感到很是无力。   这也便算了,等周扬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后,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了。简而言之,他周扬到了《西游记》的世界,并且成为了唐僧西天取经途中的拦路石之一。   成为唐僧西天取经途中的拦路石不稀奇,关键系统任务是让他成为唐僧取经途中最坚定的那颗拦路石。换句话说,在周扬这边就不能放任唐僧向前。   周扬想想自己和一只猴子或是一只猪比手画脚的画面,嘴角抽了抽,抬手盖在了自己脸上。   那画面太美,他实在不忍直视。   悠悠叹息一口,从洞府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周扬放下手,懒懒地倚坐在垫着动物皮毛的石椅上。   来人身着简单的古装,头发是这个世界少见的短发,书卷气十足的清秀面容让他看起来和这个洞府实在不般配。这人正是被周扬打发去侦察唐僧他们踪迹的兆麻。   周扬挑挑眉,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兆麻行至周扬面前,这才停下来,对周扬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那只猴子队到哪儿了?”周扬眨了眨眼,半眯起双眼,看起来似是觉得这话题实在无聊,无聊到困倦。   兆麻顿了顿,略一思索明白过来那带着怨念的“猴子队”说的是唐玄奘他们,这么一想通,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上跳下蹿的画面,不由笑了笑,“主人,他们离我们所在的山头还有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   “哦。”周扬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丝毫没因为唐僧他们不远的距离准备行动起来。他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面皮,扫了兆麻一眼,强调道:“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大王。”   兆麻一怔,敛眉点了点头,却没有称呼出来。周扬见兆麻如此无趣的反应,百无聊赖地对他挥挥手,“行了,你去接着看好他们,等他们到了本大王跟前了再来回禀我。”   作为一个“猎人”,竟然指望着“猎物”自己跑上门,这是懒到什么程度了?守株待兔也不是这个待法啊!作为一个衷心的神器,兆麻本该开口提醒周扬的,但周扬的行事准则向来由不得别人猜测。兆麻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按照周扬的说法去做了。   兆麻安慰自己:或许周扬自有打算吧!如此想着,兆麻从一个神器再次沦落成一名巡山小妖,给身为山大王的周扬监视一支“猴子队”。   “猴子队”因为有着总出状况的唐僧,几人到周扬的地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在前面领路的孙悟空踮着脚,挠挠手背又挠挠脸颊,金箍棒从左手换到右手,猛地横着金箍棒拦住了后面的队伍。   “大师兄,你做什么突然停下来?害的俺老猪差点没被自己绊倒!”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骑在白马上,马被扛着钉耙的人身猪脸的猪八戒牵着。孙悟空这么一拦,猪八戒哼哼唧唧地止住了步伐,一甩袖子,抱怨道。   孙悟空没有回答猪八戒的话,一舞手中的金箍棒,将它竖着撑在地上。他一手抓着金箍棒,一手搭在眼上,抬着一只腿四处张望着。这番动作,让经常撞到妖魔鬼怪的几个人都警惕了起来,猪八戒一缩脖子,松开白龙马的缰绳,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步一颠地跑到孙悟空跟前,顺着孙悟空的视线张望了一番,带着鼻音的语调胆怯怯地问:“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妖怪啊?”   孙悟空放下手,一棍子扫向猪八戒。猪八戒吓了一跳,跳脚着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一遍,张口咒骂道:“你个死猴子,做什么呢?想打死老猪我啊!”   孙悟空望着猪八戒呲牙,耻笑道:“呆子,怎么,怕了?”   “怕?”猪八戒一转头哼了哼,又转过头,对着孙悟空舞了舞钉耙,不服气地说:“怕什么?谁怕了?老猪我会怕谁?”   “好,那正好。”孙悟空仰头一笑,也没有接着话头往下说,只是挠着耳朵,跳着脚往下了马的唐僧走过去。   “师父,这往前就是那些村民所说的虎妖的地界了,我刚刚有一瞬间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气息,但是奇怪的是,这气息既不像人类,也没有妖气。”孙悟空说到这儿,停下来等待唐僧的意见。   唐僧神色淡定,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有妖气,想必不是坏人,我们不用理会便是。”   孙悟空想了想,那气息确实没有敌意的样子,也便点了点头,赞同了唐僧的话。只是,那股气息他们可以不管,但那山里的穷凶极恶的虎妖他们不能不管啊!   孙悟空绕了绕手中的金箍棒,亮晶晶的眸子闪了闪,“师父,那人我们许是可以不理会,但进了那虎妖的地界我们总该小心一点。方才那呆子说是他什么都不怕,不如让他来打头阵,我在后面保护师父和师弟。”   唐僧不觉得哪里不好,想想自己的徒弟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孙悟空这么安排也未尝不可,于是点头同意了孙悟空的安排。而那沙僧是个没主见的,孙悟空如此安排,他自然不会出言反对。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猪八戒可不会甘心。猪八戒一抖肚子,气哼哼地跑过来,“好你个猴子,敢情你是下了个套给老猪我钻呢!这算盘是打得好,老猪我在前面出生入死,你倒是躲在后面安闲了。”   “可不是你说你什么都不怕的吗?又何故惧怕于一个小小的虎妖?”孙悟空笑着反问道。   ……   这方孙悟空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打着嘴仗,踏进了周扬的地界,那方兆麻立即抽身回到周扬的洞府,禀报孙悟空他们的进程。   “主人,那群人已经进入您的地界了。”   听言,周扬依旧懒在石椅上,抬抬眼,找不着重点似的强调道:“叫我大王。”   ☆、这个妖怪不靠谱(二)   虽然唐僧师徒已经到达了周扬的地界,但周扬只是移了移坐久了身子,让兆麻继续在洞门口守着。兆麻张了张嘴,无言地跑到洞门口充当守门神。   兆麻在周扬洞府外面守了半天,唐僧一行人终于离他们不过几步之远了,为首的是一路抱怨的猪八戒,殿后的是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变化的孙悟空。   兆麻敛去气息,回到洞府里给周扬继续禀报。结果和前两次并无差别,周扬再次拖了下来。   周扬半醒半寐地伸了个懒腰,腿伸了出去又退了回来,“算了,还是让他们担惊受怕着吧。什么时候他们离开了我们的地界,你再告诉我,我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兆麻噎了噎,不得不哀悼自己白费的精力。但想到周扬说要打唐僧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兆麻无奈地又选择了相信他。   任劳任怨的兆麻一路送唐僧师徒离开,简直都要化身为唐僧他们背后的守护神了。莫看奔波不停的兆麻,唐僧这边诚如周扬所说,一路上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半路杀出个妖怪偷袭。   唐僧师徒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周扬的地界,纷纷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一路的平静。不过,庆幸的同时,几人心中也不由疑惑怎么一路都没见个妖怪,就是连普通的小妖怪也没见一个。   孙悟空是个心思灵活的,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却也不敢懈怠,一步三跳地蹭到唐僧的马下,挠挠脸,说道:“师父,我们已经出了那虎妖的地界了。虽然一路没碰到那虎妖,但总觉这平静反而诡异了,我们还是速速远离这方地方吧!”   唐僧是个慢性子,听了孙悟空的话顿了顿,张张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前面哼哼唧唧的猪八戒接过话,打断了。猪八戒牵着缰绳,转头嘲讽道:“嘿,你个孙猴子,还说老猪我怕了,我看怕的人是你这只猴子吧!”   孙悟空一抬手,冲着猪八戒舞了舞,睁着大眼睛,对他呲着牙,却没说什么。坐在马上的唐僧不赞同地看了猪八戒一眼,开口道:“八戒,悟空说得对,这山上此时的正常反倒是不正常,我们还需速速离开此地。”   猪八戒甩甩耳朵,又甩甩袖子,哼哼着道:“师父,你也这么说。那孙猴子可不是最爱做英雄的吗,哪能不去替山下的百姓除了那祸害?”   “嘿,你这呆子!那些人说那虎妖是残暴滥杀,但你这一路上哪里感受到一点杀孽气息了?”孙悟空恐吓似的往前送了送金箍棒,“我看那传言未必尽然,那虎妖定不是个残暴的,却也不是个简单角色。那虎妖在那山里好好待着,没有真的下山害人,我们凑上去那不是自找事吗?”   猪八戒说不出反驳的话,也不愿意口下向孙悟空服软,虚着眼撇看去,在前面默默地赶路。   目送着孙悟空他们离开,兆麻想着这一次周扬总该找不到理由往后拖了吧,事实残忍地告诉他,他还是太天真了。   “既然他们都离开了,也就不着急了,等我睡个觉再说。”说着,周扬动了动身子,准备窝在椅子里,然而几番动作,又让他觉得窝在椅子里睡很是不舒服,干脆懒洋洋地站起身,回到内室的石床上安安稳稳约会梦中美人了。   就这么被丢下的兆麻望着空下来的椅子,无言以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主人变得这么懒了?兆麻在心中问道,可惜没有谁能回答他。   放任唐僧师徒离开,周扬是真的不管不顾进入了梦乡,梦是个好梦,梦里的路西法少见的热情,周扬心花怒放地缠着路西法准备大干一场。只是这一场还没干起来,就再次被该死的系统打断了。   尼玛!现实里打断他,梦里还打断他!周扬黑着脸,干脆沉入了系统空间,一把拽住9890的前襟,将他拽到自己的眼前,阴森森道:“你以为你上次打断了我的好事,我没找你算账你就是没事了?”   9890脸僵了僵,呆滞地眨了眨眼,瘪瘪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那也不是我的原因啊!”   “好,就算上次不关你的事儿,那这次呢?”周扬松开他的衣襟,意味不明地拍拍9890的肩膀,低声道:“你最好找个好理由,不然我可不保证把不把你当做一个系统看待。”   9890一缩脖子,往后退了半步。也因为这半步,周扬的手脱离了9890的肩膀,周扬也不在意,收回手拍了拍,危险地瞥了9890一眼。   9890咽了口唾沫,顶着一张木头脸干巴巴道:“你先别激动。”   “说重点。”周扬抬眼,淡淡道。   “唐僧他们刚刚进入了别的妖精的地界,已经被别的妖精盯上了。”9890顺速转向正题,边说边注意着周扬的脸色,生怕周扬一个激动将他掐死。   当然,系统是掐不死的。9890只是单纯地胆怯于周扬那种想掐死人的气势。它得反思,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他怎么能在和宿主的相处中越来越落下势?   “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周扬神色不屑地反问。   “额。”9890一顿,皱了皱眉,略一思索,一挥手,在他们中间竖起一块透明的屏幕。这屏幕和周扬初进系统空间看到那一块一模一样。9890上前在四处点了点,屏幕上逐渐呈现出一块路线图,转而9890点了其中一处红点,红点放大,变为了唐僧他们所处的画面。   画面里只有唐僧、猪八戒和沙僧,估摸着孙悟空是替他们找吃的去了。画面在几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又转换到山头的一只妖怪身上。   “宿主请注意,宿主的这位邻居原乃天上的神兽,如果唐僧师徒落入他的手上必将引起天上仙人的注意。宿主与它相隔不远,到时候免不得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将不利于宿主的任务。”9890顿了顿,打量了周扬一番,发现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这才接着往下说:“还请宿主积极配合完成任务,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不必要的损失。   周扬想起系统找到他之时,曾经和他说过,如果不完成任务,他将被流放到时间洪流。几个世界的相处下来,周扬根本不将系统看作威胁,但上一次和路西亲热时,那不在系统控制范围内的时空跳跃……   周扬神色深了深,他不得不怀疑会将他流放的东西到底是9890,还是9890口中的那个所谓的主系统。   避开了9890意识侦察,周扬在心底思考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抬头对着9890弯眼笑了笑,回道:“我自然会积极配合,你大可放心吧!”   9890打了个寒颤,说是让他放心,他更不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节操跟垃圾桶私奔了”小天使的地雷,抱住蹭~蹭蹭,么么~作者感动啊! ☆、这个妖怪不靠谱(三)   周扬踏出洞府的时候,唐僧师徒已经被那妖怪捉走了,唯留下一个去寻找食物的孙悟空。孙悟空回去之后,一发现自己的师弟和师父被妖怪抓走了,恨恨地“咿呀”一声,摔了布包裹里的水果,从耳朵里拽出金箍棒,飞身就往那妖怪的洞穴闯进去。   那妖怪本事算不上大,但手中持有的法宝却是三界少有,就是孙悟空几番打斗下来也拿它没有办法。在那妖怪手上讨不到好处,又思索着那妖怪手中的宝物不似凡品,孙悟空摔出一棒子,放下狠话,转身暂时撤退,准备回去搬个救兵。   不去管那妖怪嘲笑的话语,孙悟空该冷静的时候还是极为冷静的,他知道现在重中之重是从这看起来来头很不一般的妖怪手中夺回师父和师弟,与那妖怪在此浪费时间根本不是明智的选择。   孙悟空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只他一个人很容易就出了那妖怪的地界,只是那之后该去哪里搬救兵,孙悟空还没有想好。不知道那妖怪的具体来头,孙悟空也没法对症下药。他挠了挠耳朵,忽的眼睛一亮,如意金箍棒一头朝下,就要气势十足地敲进孙悟空所站的地面,唤出此地的山神来问个一二。   可是,这动作做了一半生生被“及时”赶到的周扬打断了。   周扬还是一身黑色古装锦衣,一头乌发在发尾处束了起来,左耳戴着一颗黑色透亮的耳钉,手执黑色折扇。这番装扮,再加上周扬那一身散漫淡然的气质,哪里像在山中生存的角色,这看着简直就像京城出来游山玩水的世家贵公子。   然而,真的世家公子在这妖魔鬼怪时有出没的山里哪能如此纤尘不染?孙悟空火眼金睛在周扬身上一扫,握着金箍棒半途转了个弯,一面朝着周扬支着,不确信似的问:“你是那只虎妖?”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早已将周扬的“原型”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如此不确信,不过是因为周扬看起来再像一个正常人类不过,比他更像一个人类。   周扬合起扇子,往前几步,堪堪抵在金箍棒的另一头。他微笑着,将合起来的扇子压在金箍棒上,歪头打量了一番孙悟空,最终停留在孙悟空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火眼金睛上。周扬微微压了压握着扇子的手,和善道:“大圣说的不错,我就是隔壁山的那只虎妖。”   因为周扬手上的动作,抵着周扬那一头的金箍棒往下降了几分。孙悟空警惕地盯了盯周扬那只握着扇子的手,猛地一用力重新抬起了金箍棒,往前又抵了几分,暗中和周扬较量着。   周扬没有和孙悟空比试一番的打算,手顿了顿,也不再用力,顺着孙悟空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无辜地看着孙悟空。   孙悟空抿了抿唇,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周扬的双眼,开口说:“你身上的妖气很淡。不,准确地说是是你的妖气被你身上的另一种气息遮掩住了,这股气息很是阴暗,却没有杀戮血腥之气。”孙悟空顿了顿,握着金箍棒的手紧了又松,问道:“你真的只是一只虎妖?”   周扬淡笑,没有肯定也没否认,只是提醒道:“大圣,你不觉得现在不是讨论我身份的时候吗?”   “那我们该讨论什么?”孙悟空是真的不解,他们方才第一次见面,除了对方的身份他又有什么需要和对方讨论呢?   周扬看出了孙悟空的疑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身后。孙悟空的身后的方向不是通向别处,正是往那捉走他师父、师弟的妖怪的地界。   孙悟空一下子就想到了周扬所说何事,但仍有些把握不准,收回金箍棒,一敲地面,冲周扬龇牙道:“呔,有什么话快说,孙爷爷没空和你在这儿玩猜谜!”   “好吧!”周扬摊摊手,转而换成了直白的方式,说道:“大圣的师父和师弟被那山里的妖怪捉走了吧?”   却如孙悟空所想,孙悟空反而黑下了脸,即便他满脸猴毛的脸并不能看出脸是黑是红。孙悟空不急着问周扬打算做什么,神色一凝,质问道:“你孙爷爷的师父不过刚被那妖怪捉去,你如何得知此事?”   孙悟空心思灵巧着呢,周扬若不将他这疑惑解了,孙悟空必然不会愿意与他进一步讨论。到时候孙悟空舍近求远,弃了周扬,向那些神仙搬救兵也是正常。   好在周扬之前的拖拉以及派出去的兆麻这枚侦察兵在此时起了作用,看起来倒似周扬早已料到如今局面,为自己的行动留了个后手。   周扬不急着解释,面对别人的质问,越急着解释只会越难以取得别人的信任。周扬用扇子敲了敲手心,突然开口喊道:“兆麻。”   初听周扬在这只有他们两的山林里喊出一个奇怪的人名,孙悟空第一反应是戒备。下一秒,他见周扬左耳的耳钉蓦然微光一闪,然后耳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名穿着古装的短发男子。   孙悟空整只猴子都不好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只耳钉会变成人?耳钉成精了吗?这样想着,孙悟空下意识去看自己的金箍棒,他想着这只虎妖的耳钉能变成人,是不是他的金箍棒也可以变成人?   不,这实在太惊悚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金箍棒变成人的画面。   不过等等!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孙悟空仔细回想着,很快想到了他们在周扬地界感受到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息了。   “是那个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人的气息。”孙悟空喃喃出声。   周扬笑眯眯地点点头,“大圣说的不错,他之前确实一直跟着你们,那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兆麻一直未曾表达出对他们的敌意,而且他们在周扬地界也确实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所以,听周扬这么说,孙悟空也没有一心觉得周扬用心险恶。他平淡了许多,舞了舞金箍棒,将金箍棒侧手置于身后,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护住大圣师徒的安全。”周扬一本正经地颠倒是非、胡说八道:“听闻大圣师徒路经小地,我一早让他守着,等候大圣师徒的到来,到时候暗自护送大圣师徒安全离开我能涉及的范围。”   孙悟空想不通周扬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事实看起来确实如此,他还是对周扬的话保持了三分怀疑。   周扬似是没注意孙悟空的这份怀疑,幽幽叹息道:“唉,我时刻关注着大圣师徒,本以为大圣师徒总该能安全走远些,却没想到大圣师父和师弟刚出了我这山头就被那隔壁山的妖怪抓走了。我思量着,那妖怪也是个有来头的,手中又有几件法宝,大圣一人从那妖怪手中救回师父、师弟几人恐怕有些困难,这才想过来搭把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渣渣”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下面是小剧场:   周扬:大圣,一本正经地告诉你,我是个好妖,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啊!   孙悟空:明明事实看起来就是这样,但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相信呢?   唐玄奘:悟空,周施主是好人,我们都要相信他!   沙僧:是啊,师父说的对。   猪八戒:对啊对啊,周施主是好人,救了我们还给我好吃的。   孙悟空:更加不想相信了。 ☆、这个妖怪不靠谱(四)   周扬花了些功夫把黑的说成白的,他自称自己是由于仰慕孙悟空才特意关注几人的动向,又因为抓走唐僧几人的妖怪在他隔壁山,他也对那妖怪有些了解,此次随着孙悟空一同前去,必然有利无害。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声情并茂,孙悟空一下子信了九分,还有一分的怀疑来自直觉。不过直觉准不准确现在不重要,正如周扬所说,他们当务之急乃是救出唐僧他们。周扬既然表明自己能帮他从那妖怪手中救出唐僧几人,周扬是不是诚心的又哪有这么重要?只要师父、师弟救出来了,到时候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孙悟空松了口,两人一个有筋斗云,一个能瞬移,随便谁来带路都不会慢。孙悟空急着救师父,不认为小小的虎妖能比他的筋斗云跑得快。他夹着金箍棒,双手挠了挠脸颊,左右看了看周扬,将金箍棒收过来,变成银针大小,收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呔,你这虎妖恐怕跑不过你孙爷爷的筋斗云,孙爷爷今天为了救师父、师弟,就勉强让你和你孙爷爷一起乘着这筋斗云,好快点找那不知好歹的妖怪算账去。”孙悟空说着,一下子就招出筋斗云,腾空而起,等着周扬上来。   周扬是充分展现出一名仰慕孙悟空的绝色,顺从地笑着点头,“全凭大圣做主。”   周扬应下,先是将兆麻变回了耳钉,这才踩上孙悟空的筋斗云。   筋斗云毕竟是云,踩上去软绵绵的,周扬颇感有趣地踩了又踩,直到被孙悟空一个龇牙制止了他纠缠筋斗云的动作。   孙悟空顾念着周扬,没有翻跟头,只是由着筋斗云平行飞行。途中,孙悟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周扬的耳钉,周扬早在孙悟空第一次目光所及就感知到了,但由于孙悟空很快就转开了,周扬并没有说什么。然而,反复这么几次,周扬就是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都不可能了。   周扬扬扬眉,摸了摸耳钉,轻言问道:“大圣很好奇在下的这枚耳钉?”   孙悟空不屑地一龇牙,取笑道:“你这只虎妖戴着个女娃娃的玩意儿,可真不像话。”   周扬倒也不恼,兆器原本的模样更为女气,现在被他改成这样已经中性了很多。不过,再中性,戴着这样饰品的男性毕竟是少数,特别是z国古代的男人。面对孙悟空的话,周扬不置可否,表现得犹为淡然。   孙悟空看在眼里,不由对周扬另眼相看几分,“嘿”地笑了一声,说:“你这虎妖倒是有点意思。算了,你孙爷爷才不管你带着些啥玩意儿,只是你这玩意儿有些神奇啊,它竟然能变成人形,还没有一点妖气。”   周扬放下手,好似毫无防备地对孙悟空透露着兆麻的来历,“嗯,它是挺神奇的。说来,得到它也是在下的际遇了。它原本是一名神明的所有物,后来赠予在下。算起来,兆麻该是神器的。”周扬说到此处,抿了抿唇,含笑看着孙悟空,“和大圣的金箍棒该属于一种品阶。”   一种品阶?怎么可能是一种品阶?虽说都是神器,但他的金箍棒可不能变成人,那个兆麻也不似能作为战斗武器的样子。孙悟空这样想着,也没接着问下去。   抓走唐僧妖怪的洞府就在前方,孙悟空降下筋斗云,两人从筋斗云上一跃而下,落在那妖怪的正门前。   “妖怪!你孙爷爷我又回来,还不快快出了你那洞府迎接你孙爷爷?”孙悟空一站定,立马掏出金箍棒,气势汹汹叫战。   周扬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跟在孙悟空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围观看戏。   孙悟空这时候也没空去注意周扬,叫着战的同时还不忘弄出不小的动作来,很快就引出了那妖怪。   那妖怪出来时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但一对上孙悟空,立马笑颜相待。只是,这个笑颜可不是友善,而是落井下石。   “孙悟空,你又过来领教本大王的厉害了吗?这次来,本大王可不会放了你,定叫你有去无回,好陪了你那师父、师弟。如此一来,你们师徒团聚,本大王也好将你们一起丢了那锅里煮了,填了本大王的五脏庙!”穿着奇怪,长相也奇怪的妖怪仰头一笑,自大道。   “呔!你这妖怪莫要目中无人,今日你孙爷爷就教教你如何做个乖巧的畜生。”孙悟空猛地跳起,金箍棒朝着那妖怪的方向,往地面一拍。   顿时,地面碎成两半,直到那妖怪脚下才堪堪停住势头。那妖怪看来也是有几分忌惮于孙悟空的实力,下意识敛去了笑容,往后退了半步。但他那手一握手中的宝物,立马重新拾回了自信。那妖怪将看似笨重的宝物横在胸前,阴险地笑道:“孙悟空,你是没吃到我这宝物的苦头才敢这么嚣张的,今天,本大王就让你知道大王我这宝物真正的厉害之处。”   放下狠话,那妖怪手下一动,朝着孙悟空就要发威。孙悟空之前虽然没有真正吃过这宝物的苦头,却也是领教过它的厉害,不敢小瞧,谨慎地往周扬的方向退去。   随着孙悟空这个动作,那妖怪终于发现了周扬的存在一般。那妖怪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周扬的目光起先有些惊诧和欣赏,但瞬间换为了不屑与自傲,“嘿!孙悟空,你竟然还搬了救兵,还是这么个一看就是软脚虾的救兵。也好,让本大王将他一起收了,与你们放在一起,也算有个养眼的。”   闻言,周扬停下了自在扇风的动作,合起扇子,敲了敲手心,往前一步,状似苦恼地问道:“这位妖兄,你是要将我一同抓了,和他们师徒几人一起下锅?”   那妖怪早已将两人看做锅里的肉,不怕他们逃得了,自然可以施舍周扬几句回答,“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啊,我就是个无辜的路人,你也不放过?”周扬握了握扇子,面露委屈。   这话,那妖怪听来还好,只是皱了皱眉,自以为是地回道:“自然不放过,本大王既然看见了,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了?”   换做孙悟空看周扬这番表现可就是心中百味了,他让周扬来是帮他救师父的,可不是真让他如那妖怪所说,成了个软脚虾,只知道围观示弱。不过,孙悟空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周扬打断了。   周扬拧开扇子,抵着额头,用扇面遮住大半张脸,悠悠叹息道:“唉!这位妖兄,你这么当妖怪可就不好了啦!”   “怎么不好了?”那妖怪眯着一双三角眼,不以为然地问。   “最大的不好就是……”周扬迟迟不说下话,直让那妖怪等得不耐烦了,他才放下了抵着额头的扇面,露出了一张过分璀璨的笑脸,暗沉沉地说:“你把我狠狠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扬:这年头,做妖怪的要低调,像我这样,要不就等着扑街吧!(一本正经) 某妖怪:……那请你低调地窝在动力,不要来打我!!! 周扬:这可不能怪我,我是无辜的,一切都是系统的错。╮(╯▽╰)╭ 系统:…… 某妖怪:…… ☆、这个妖怪不靠谱(五)   那妖怪为周扬陡然沉下来的气势一怔,随之只当周扬虚张声势,嘲讽一笑,“本大王就把你得罪了,那又怎么样?”   周扬手持折扇,遮住半边嘴唇,露出的那半边笑容不减。他眨了眨眼,开口道:“也没什么,”说到此处,周扬顿了顿,将折扇完全抽离自己的肌肤,竖在半空转了个漂亮的圈,慢悠悠接着说:“最多就是将你送进地狱,永不超生。”   周扬对付那妖怪的手段倒是简单直接,没有跟他兜圈子,直接在那妖怪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送出去一扇子。距离、角度以及力度都是由兆麻精准计算出来的,那一扇子下去,不多不少,正好在那妖怪脚下开了个一人大的坑。   妖怪掉进去了,和他的宝物一起,然后黑洞慢慢合拢,恢复原状。整个过程前后不到5秒,孙悟空闪烁着精光的双眼看着周扬的背影称得上惊恐。   这世间竟然存在着这样的宝物?简直闻所未闻,不不,他之前那个耳钉也够神奇了,现在这把扇子也不遑多让!他们经过火焰山时曾与铁扇公主借与芭蕉扇,那芭蕉扇也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能够一扇子扇灭火焰山的火焰,但那芭蕉扇与这虎妖的折扇比起来可就不够看了,好似小巫见了大巫。孙悟空心中踹踹。   孙悟空自出生以来,天生没有畏惧这个筋,当初敢大闹天宫,就从根本说明了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使最后被如来佛祖擒获,压于五指山下,也只是对那如来存了三分敬重。现下面对周扬,他心中并不曾退缩,却从骨子里渗透出一股凉意。   孙悟空管中窥豹,以周扬那一手,思量着这只虎妖若是真有别的目的,他能有几分把握从中护得师兄弟的周全。他自己一人竭尽全力恐怕能躲过他那宝物,如此一来,招式上应可胜一二。再一忖量,这仙佛人魔各界,可有人能盖过其势头?   若是请了观音大士来,该是没甚问题。孙悟空得出结论。   如此一想,孙悟空安下几分心来:想那虎妖本事完爆抓走他师父的那只畜生,如果他真是图谋不轨,怕是自己的师父和蠢师弟们也逃不过。虎妖也表明了自己的善意,既然如此,自己就暂且相信他一次,往后他要是有什么异动,自己实在无处着手,请来观音大士也定是能解决。   孙悟空暗暗点了点头,走到周扬身边,瞥了瞥他一开始只当做普通扇子的折扇,不吝啬地称赞道:“你这虎妖的宝物倒是个个稀奇,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扇子也是这般威力。”孙悟空说着,上下打量着的周扬,挠着下巴兴趣盎然道:“你这身上莫不会还藏着别的宝物吧?都拿出来给你孙爷爷见识见识!”   周扬合起扇子,虚握在手中,唇上带笑地摇了摇头,“大圣,在下可没有别的宝物了。还有,大圣,与其虎妖虎妖地称呼,不若唤我名字吧,我叫周扬。”   名字,一个妖怪有名有姓这也是件稀奇事。孙悟空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没再多问,只是猴里猴气地笑出声,抓着腮帮的猴毛,说:“叫你名字没问题,但你也别在下前在下后了,你孙爷爷我听着变扭!”   “可以。”周扬颔首,往小妖鱼贯而出的洞口抬了抬下巴,说道:“大圣,这些小妖不若交给你了,打架这方面我可不如大圣来得顺手,我去帮大圣先将师父、师弟救出来,大圣看这样如何?”   孙悟空一顿,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也好也好,就叫这些小妖瞧瞧我孙爷爷的厉害。你去把孙爷爷的师父、师弟迅速领出来,晚了孙爷爷我就进去找你们。”   “大圣放心好了,我必然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圣的师父和师弟带出来。”周扬一本正经地保证。   一大群奇形八怪的妖怪轰炸出来,孙悟空手中金箍棒灵活挥动着,叫那些举着武器冲上来的妖怪领略了如意金箍棒的威力。那些小妖小怪还不知道他们的大王现今已经永无翻身之日了,存着一分找回大王抢功的念头倒是都信心满满,顽强执着。   这样一来,虽然单个小妖不足为惧,但数量一多,又没完没了的,孙悟空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清除个干净,倒是费时费力不少。   周扬找着空隙,钻进了妖怪的洞穴。   与周扬所在的洞府相比,这山洞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周扬撇撇嘴,不屑道:“一点都不会享受。”   系统:“……”试问,哪个住在山洞里的男妖怪会这么折腾自己的山洞,弄得奢侈华丽地跟豪华主题旅馆似的?   系统敢打包票,除了周扬这一只,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败家、讲究的男妖怪了。   山洞布置很是天然,周扬都不需要兆麻或是系统的定位,直接靠着地理优势推理出唐僧师徒所在的地方。很容易的,周扬找到被围成一个圈绑在石柱上的三人。   三人里唐僧最为淡定,眉清目秀的和尚闭着眼置身事外地念着佛经。猪八戒垂着大耳朵,一脸有气无力,不时还“哼哼”几声,叨唠着抱怨。满脸胡子的沙僧老实憨厚,睁大着眼替师兄和师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也是沙僧一直关注着周身的情况,周扬一拐进来就被沙僧看到了。周扬穿着算不得光鲜亮丽,但容貌是上等的惹眼,沙僧双眼一亮,激动不已。   当然,沙僧激动可不一定是因为周扬的俊脸,毕竟指望一个没什么审美的呆和尚去注意一个同性的容貌,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沙僧激动估摸着全是因为觉得看到救星了。   “师父、师兄,你们快看,有人来了!”沙僧的手臂被束缚着,但由于手被绑时靠近猪八戒,一激动,他就忍不住直拽猪八戒的衣袖,语气急促道。   唐僧仍是气定神闲,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猪八戒却是不耐烦,没好气地甩开沙僧的手,撇开眼,不愿意去看周扬,自暴自弃地说:“有什么人来了,在这个鬼山洞里就是有人来了也是这山洞里的妖怪,说不定就是那妖怪大王让小妖怪将我们放下来煮了吃了呢!你这沙僧,还这样激动,有什么好激动的。” ☆、这个妖怪不靠谱(六)   沙僧盯着周扬,木愣地反驳着,“不是啊,师父、师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妖怪啊,你们看看啊!”   还是唐僧给沙僧面子,好歹宠辱不惊地睁开了眼睛,向站在不远处站着不动的周扬看去。周扬在唐僧看向他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拉到了最大,这使得周扬看起来既友善又十分吸引人。唐僧一怔,一股奇异陌生的感觉冲上头脑,他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无言地看着周扬,眉头微蹙。   猪八戒被沙僧烦得不行,不情不愿地转头去看周扬,这一看,猪八戒吃了一惊地似的一颤大肚子,眼睛发直地说道:“哎哟乖乖,没想到真是个人啊,还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不过,看这样子不会是那妖怪抓进来的压寨夫人吧?”   “师兄,你这说得什么话!”沙僧是个老实人,虽然猪八戒这话更多的是一份调侃,沙僧却听不出来,十分不赞同地打断了还准备继续嘀咕的猪八戒。   周扬没在意猪八戒不着调的话,迈步到还在发愣的唐僧身前,“高僧。”   柔若落絮的声音却一下子将唐僧的思绪拽了回来,唐僧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再看向周扬时已然平静过来,“这位施主,您认识贫僧?”   “自是认识。”周扬毫不否认,大方地回道:“高僧师徒被这妖怪捉走,大圣一人无从着手,我见状就想着可以帮托一二,便与大圣同来救高僧师徒出这精怪的洞穴。”   周扬说得很是客气,却不动声色地衬高了自己的地位,让唐僧师徒从心底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们能够出去全是因为周扬。   唐僧师徒性格不一,周扬这一番带着暗示性的话说出来,唐僧只是没有想法地被动接受,而沙僧则是感动地两眼泪汪汪。猪八戒虽然也开心马上就要被解救了,却还不忘出口讽刺孙悟空几句。   “这个孙猴子,竟然只能靠搬救兵来救我们,而且救兵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公子。”   猪八戒话说出口是两面不讨好,既嘲讽了孙悟空,也贬低了周扬。这一次,唐僧先沙僧一步,呵斥了猪八戒,“八戒,还不快快住嘴!”   师父开口,猪八戒“哼哼”了几句,也只能闭上嘴,不再说下去。见猪八戒不再说了,唐僧立即看向周扬,看周扬不由所动,他舒了一口气,态度诚恳道:“这位施主莫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八戒他没有恶意的。”   周扬温和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与此同时,周扬随意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原本他们怎么都挣扎不断的锁链一下子就断裂了下来,几人从石柱上掉了下来。   “我并不是人类,我是隔壁山的那只虎妖。”周扬清清淡淡丢过去一枚zha弹。   准备爬起身、已经爬起身整理衣服、捏手臂的三人全部僵住,下一秒,猪八戒躲到了最后,沙僧拦在了唐僧身前。   “你!你这只虎妖想要做什么!”猪八戒让出半边身子,虚张声势地质问道。   “我只是来救你们的,并没有恶意。”说着,周扬又将忽悠孙悟空的那一套说辞说给了唐僧师徒听。   在这里的三人哪有孙悟空来得精明,连孙悟空都九分信了,这群人自然没有疑问了。三人里沙僧和猪八戒的反应最大,夸张地平息了一口气,猪八戒甚至还拍着自己的胸膛,念念有词,“吓死老猪我了,还以为要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呢!”   周扬:“这下几位可以放心和我出去了吧,大圣还在洞外等着我们出来呢。”   被人怀疑,不得不解释一番,这一轮下来是个人都会有些小情绪,周扬却一直保持着最温和的笑容,最完美的姿态。粗心大意的猪八戒和木头木脑的沙和尚或许很难意识到,唐僧却看得清楚。不去看到石柱下捡起兵器就准备直接走的两个徒弟,唐僧几步上前,嘴唇张了张,用自己自认为最佳的方式问道:“施主看起来和普通的精怪不同。”不论是外貌、品味、气质还是行为。唐僧在心里补充。   周扬侧开身子,方便唐僧两个徒弟往外走的行动,他眼角略略一提,睫毛因为这微小的动作颤了颤,忽隐忽现的柔光从眼眸中投射出来,他轻言道:“个人习惯吧。”   这一刻,唐僧太阳穴一跳,心不自觉地随着周扬的目光软了下来。或许,有些人见第一眼就能让你用最大的慈悲对他。   唐僧想:这样的妖必然是世界少有的,若是有一天他的手上也沾了血,自己必然会用最大的善意揣度,用最大的慈悲宽恕,绝不会有让他沦入地狱的那一天。当然,他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在这只妖身上发生。   “你有名字吗?”唐僧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周扬一顿,停下行走的步伐,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唐僧,认真地回道:“有,我叫周扬。”   唐僧不知为何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后才恢复正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贫僧唤您周施主,可好?”   周扬想了想,回道:“叫我名字吧。”   无欲无求的清俊和尚犹豫了,一个和尚喊一个人的姓名这听起来于理不合,但唐僧咽下了下意识的拒绝,停了几秒,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的猪八戒和沙和尚不知道他们在磨蹭个什么,猪八戒回头想催促两人一声,却被周扬拉到了后面。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猪八戒不明所以地被拉了个踉跄,歪着身子随着周扬移动,开口问道。   周扬没有立即回答,动了动耳朵,抬起眼,对还在前面的沙僧说道:“到后面来,前面涌进来几个妖怪,恐怕是发现我们的动作了。”   周扬进来的时候并未发现精怪,这些妖怪怕是都是从外面进来的。意识到唐僧他们的动作是其次,更大的可能是被孙悟空武力碾压逃了进来,或是想抓唐僧他们来要挟孙悟空。   妖怪的数量不在少数,这样的话,孙悟空应该很快就能彻底解决外面的精怪,然后找进来。   怎么着,周扬也要尽心尽力地把这全套的戏演完啊!   将沙僧几人整个庇护在身后,周扬眼里的温和在几人看不见的方向转变为散漫,手下一拧折扇,只等着那一群送死的小妖怪上门找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觉得他脑子里有洞,,,今天复习地好好的,竟然开了个脑坑,然后立即码出简介和占了坑,照这样下去,作者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坑都填完。不过,作者想,等到考完试之后如果这文还没完结的话应该会双开,只是具体开哪一本到时候再说吧~下面是今天脑坑的产物,大家都知道的,感兴趣的可以去作者专栏收藏,等着作者考完试开坑~作者是个代码废,弄不来链接,只能辛苦大家的手指头了~ ============================================================================== 《[综武侠]病毒全面覆盖》 初版简介: 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名字,叫怀饶。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病毒。病毒是什么?病毒就是那种可以崩溃机能和系统的奇特生物。他一个有意识的个体为什么会是一病毒?   这太逆天了,所以上天不能让他停留在一个世界。他被动地到处跑,跑着跑着,就不自觉地骚扰着某些人的颅内系统。   前一秒还顶着冰山脸,后一秒一脸红晕地拉住怀饶的剑神:怀饶,想要你。   怀饶:……我不是故意的。   前一秒还在端着刺绣绣花,后一秒架起大刀去砍树的教主:怀饶,你!   怀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这是个可变成人形的跨领域高端病毒到处跑,到处祸害大虾的故事。”   本文基本不走原著剧情,病毒攻Vs剑神受。   避雷:1.主角是攻。    2.原剧情崩。    3.因为主角是病毒,时有原著人物大崩。   一句话简介:病毒祸害了整个武侠世界。 ☆、这个妖怪不靠谱(七)   那群小妖怪连周扬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被周扬扔去和他们大王相见了。周扬的背后,唐僧师徒纷纷目瞪口呆,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弱势的年轻男人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周扬解决完所有的小妖怪,黑洞也渐渐闭合起来,洞穴内恢复了原状。他淡然地收起扇子,回身去看唐僧师徒。   “高僧,我们出去吧!”周扬微眯着眼,笑容明朗柔和,哪里看得出是刚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一群生命送入地狱的人。   周扬话毕,唐僧师徒还没有从怔愣中回过神,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让几人熟悉的声音,“师父!”   见着唐僧几人确实安全,孙悟空也没有那么着急了,减缓了速度,稳稳停在几人面前。   “师父,沙师弟,呆子,你们都没事吧?”孙悟空依次喊着唐僧、沙僧和猪八戒问道。   唐僧双手合十,微低下头,“阿弥陀佛,悟空莫要担心,为师很好。”   “是啊,师兄,多亏了周施主我们才能安全地等到师兄你来。”沙僧答道。   唐僧和沙僧都很是轻松,猪八戒可没那么开心了,朝着孙悟空一甩袖子,哼唧道:“哼哼……你这猴子真是没教养,老猪我没有名字啊?为什么喊沙师弟你就客客气气称呼一声师弟,叫老猪我就是呆子?”   孙悟空不甚在意,猴气地支着下巴直笑,“你这呆子可不就是个呆子,不叫你呆子叫什么?”   “师父,你看看这猴子!”猪八戒说不过孙悟空,朝着唐僧打小报告,“瞧瞧他,自己没本事救我们,搬了救兵过来竟然还说别人是呆子!”   唐僧还没来得及给出猪八戒反应,猪八戒一跺脚,先是朝着孙悟空狠狠道:“你这猴子,好不害臊!”后而才等着唐僧给他一个在他看来公平的结论。   孙悟空兴趣缺缺,不以为意,依旧“嘿嘿”笑了几声。唐僧看看两人,无奈了摇了摇头,两不偏颇道:“好了,悟空、八戒,你们别在这儿斗嘴了,让周……”唐僧说到此处,本是下意识想说“周施主”的,但想起周扬之前所说,顿了顿,方才生硬地接下去,“别让周扬看了笑话。”   “没关系。”周扬笑容包容,摇了摇头,说:“高僧的徒弟个个都很是有本事,我敬佩得很,怎么会去笑话?”   猪八戒就是个喜欢被人捧的,听周扬这么说,咧着嘴直笑,“周扬你真有眼光!师父,你可是白担心了,没看人家周扬多欣赏着老猪我呢!”   脸真大。周扬不动声色地回以猪八戒一个善意的微笑。   孙悟空不屑地呲牙,睨了猪八戒一眼,不高不低道:“你这呆子,说你呆还真呆得无可救药!”   照着情景下去,猪八戒怕是还要和孙悟空打几句口仗。周扬可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看这免费的马戏团表演,他微一侧身,巧妙地盖过了孙悟空与猪八戒之间的视线。   “大圣,元帅,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事非得在这妖怪的巢穴说呢?”周扬看看左边的猴子,又看看右边的猪说道。   也是许久没人喊猪八戒元帅了,周扬猛地这么一喊,猪八戒立即飘飘然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哪儿还记得孙悟空之前说了什么?猪八戒激动地双颊发红,粗糙地大手直拍着周扬,道:“这位施主有眼光,实在有眼光,将来必有大成!哈哈哈,老猪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   周扬的嘴角在没人注意的角度抽了抽,安奈下猪八戒拍他带来的厌烦,领着几人往外走。   出了妖怪的洞府,唐僧师父本是该继续赶路的,但真就这么放唐僧走了,周扬还用做任务了么?将唐僧和猪八戒眼底的念念不舍看在眼里,周扬在沙僧挑起行李后,背着手,望着马上的唐僧开口道:“高僧。”   “何事?”唐僧表情微妙了一瞬,自马上垂目看向周扬,问。   “我突然想到,几位怕是许久没有用斋饭了吧?不如到小府一座,用些斋饭再走?”周扬说。   “不用了,待会儿孙爷爷去山里找些野果就好。”孙悟空在周扬身边一口否决。他已经救回了师父,周扬这个不定分子他们还是少沾惹微妙。   听闻孙悟空一口拒绝,周扬也不急,从犹豫不决地唐僧脸上移开目光,看孙悟空,道:“大圣,你们折腾了许久也该是累了,到小府一坐,用了斋饭的同时还可以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上路才更快。何况,这山里免不得还有些别的精怪,您去寻了果实又遇上那样的事可不是麻烦?”   孙悟空沉默,显然明白周扬所言非虚,不过,只是沉默一秒,他就想到自己可以用金箍棒画个安全的区域,让唐僧他们待进去,等他回来就好。   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孙悟空又听周扬道:“顺势,我可以为你们准备一些斋饭,带在路上,可少了几顿找食的烦恼。”   孙悟空有些动摇,唐僧本就不舍如此急匆匆地和周扬这个给他感觉很不错的虎妖擦肩而过。周扬总能牵动他古井一般的情绪,最为重要的是,看着周扬就让他感觉看到了繁荣锦绣的长安。人和一座城本不会轻易被联系在一起,也或许他离开家乡太久,看到如此气质、如此穿着的周扬才会轻易联想起来。   唐僧心下已经有了决定,他答:“也好。”   沙僧随大流,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兄说什么也是什么,没有意见。猪八戒那就是求之不得了,早在周扬说出让他们去他那里用斋饭的时候,就恨不得满口答应了,只是被孙悟空抢了个先,不好再说罢了。   “师父明智,人家周扬的一片好意,也就某个猴子不知好歹。”猪八戒得意地打压着孙悟空。   孙悟空又好气又好笑,挠了挠手背,瞪了猪八戒一眼,但介于周扬还在这儿,又确实救了唐僧师徒,他也不好明面上说什么,只好不明不白地骂了猪八戒一句:“你个蠢货。”   少数服从多数,就是孙悟空不想去,但唐僧开了口他也没法继续坚持。周扬假装听不懂孙悟空骂猪八戒的那番意思,摸了摸耳钉,转了转眼珠说:“大圣不是对他们很感兴趣吗?到时候也可以借机给大圣瞧瞧。现在,”周扬松开手,喊道:“兆麻。”   古装短发男子凭空出现,垂首站在周扬身边,把唐僧、沙僧和猪八戒吓了一跳。周扬不去注意几人的反应,吩咐道:“招待他们回洞府。”   “好的,主人。”兆麻点头,温顺地应道。   周扬拍了拍兆麻的头,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叫我大王!”   周扬就搞不明白了,兆麻平时各种事都挺乖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就是不愿意在这件事儿上听他的呢?   “是。”兆麻应声,就是不称呼他为大王。 ☆、这个妖怪不靠谱(八)   周扬先一步回了洞府里,唤出黑器招呼了一些素食,等着唐僧师徒来后用。   在兆麻的带领下,几人回来的速度也不算慢,周扬在石椅上小眯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几人前后进来的动静。   “几位里面请。”兆麻礼貌道。   “阿弥陀佛,多谢这位施主。”唐僧首先回话,也是第一个进到洞府里的。   周扬的洞府布置让唐僧眼前一亮,因此,脚步不由顿了顿。跟着唐僧的孙悟空疑惑不已,探头探脑地去打量唐僧所看到的东西。   孙悟空对这些没什么讲究,山洞还是仙宅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他并不能理解唐僧的怔愣。   “师父,你怎么停下了?”孙悟空挠挠脸颊,问道。   随后跟上来的猪八戒听了孙悟空的问话,这么一看,感叹道:“乖乖!这哪里像个妖怪的洞府啊,比老猪我天庭的元帅府也算不上差啊!”   其实,洞府毕竟是洞府,比不上仙界的府院,猪八戒之所以这么感慨也是跟着唐僧久了,习惯了风餐露宿,早也忘了住在天庭元帅府的具体感官了。   洞府外间尽头的石椅上,周扬睫毛动了动,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身上还有着未曾散尽的慵懒气息。   周扬偏了偏眼,站起身,从石椅处走下来。身边的大黑也跟着下来,将各桌上的水碗里倒上水。   “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斋饭,几位请坐,随意。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兆麻和大黑。”周扬站在中间,摊开手掌,指了指兆麻和大黑两人,意为让几人认识他们一下。   唐僧几人说了些客气话,神色不一地坐下,用起斋饭,唯有孙悟空一人站在原地,神色奇异地盯着大黑不动。   周扬扫了孙悟空一眼,已然了然孙悟空心中所想。他轻笑了下,走到孙悟空跟前,唤道;“大圣?”   孙悟空眸光一闪,从大黑身上移开目光,注视着周扬,道:“他身上的气息和兆麻异曲同工。”   “没错。”周扬不否认,实话实说道:“他就是大圣见到的那把扇子。”   这么一说,孙悟空立马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盯着大黑,直盯得大黑那张粗糙的大叔脸都忍不住不自在起来。   “没想到那扇子也能变成人!”孙悟空瞧着大黑说,忽的思维一转,看向站在一旁做布景的兆麻,直白地问道:“那扇子有那么大的威力,那他呢?他能做什么?”   这么容易勾起孙悟空浓厚的兴趣,周扬愉快地“卖”掉了自己的神器,说道:“兆麻自然也有他的本事,只是他到底能做什么,还靠大圣去探索。”   兆麻身子一僵,不妙地预感从头贯彻到脚尖。他握了握拳头,埋首顶着被孙悟空深究的眼神,尴尬地站定不动。   孙悟空很是满意周扬的说法,不由有些得意忘形,拍着腿笑了笑,“这敢情好,孙爷爷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武器呢,一定得好好探究一番!”   全程目睹着两人互动的唐僧在此时放下了手中的白面馒头,不赞同道:“悟空,不得无礼,兆麻施主和大黑施主都是周……扬的神器,怎能随意交于你这泼猴研究?”   孙悟空撇撇嘴,不能反驳。   周扬也不表现地太殷勤,既然唐僧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热着脸贴上去,这反倒让人怀疑。由此,他只是对孙悟空和唐僧两人浅笑了笑,道:“大圣,有什么事还是过后再说吧,不如先去用些斋菜?”   孙悟空扫了眼恨不得将头埋进食物的猪八戒,又看了看吃相好不到哪里去的沙僧,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大方方向唯一空下来的座位走过去,“也好,孙爷爷我也是饿了,吃饱了再来向你探讨探讨你这神器的威力。”   “好。”周扬嘴上自然满口答应。   兆麻和大黑齐齐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唐僧师徒里要数唐僧和孙悟空最好喂养,猪八戒和沙和尚都是属于饭桶类的人物,堆得满桌的食物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够半饱。好在,周扬是个土豪,两人怎么也是吃不空周扬的家底的。   周扬挥挥手,让兆麻和大黑两人又去备了几份食物,收获了猪八戒和沙和尚两人感动的目光。食物再上来的时候,唐僧和孙悟空已经吃完了,猪八戒也不管两人,急匆匆地站起来接过兆麻手中的食物,埋头大干起来,活像几辈子没吃饱过。沙和尚还好一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大黑不好意思地憨笑了几声,才道谢地接过来,抓起一个馒头边啃边和唐僧、孙悟空赞美食物的美味。   唐僧习惯了这些徒弟的样子,但不代表他觉得周扬也会适应。他怕自己的徒弟的食量和吃相吓着周扬,总是下意识去看周扬的脸色。唐僧显然忘了周扬身为妖的现实,哪里会被这点阵仗吓到。   即使没见周扬脸色有变,唐僧还是咳了咳,提醒猪八戒几人道:“八戒,悟净,你们注意些,别吓着别人。”   沙僧一顿,咽下了口中的馒头,一抹嘴,呆呆傻傻地应道:“哦,师父,我知道了。”   沙僧还能应一声,猪八戒一心放在吃上,根本没注意唐僧在说什么。唐僧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僧不必介意,让他们尽情吃就好。”周扬适时地打着圆场,表示自己的态度。   “这个呆猪。”孙悟空瞪了猪八戒一眼,骂了一句,也拿他没办法。吃饱喝足,数落了师弟,孙悟空心思又转到了心心念念的神器上去了,推开身前的空碗,站起来。笑哈哈道:“周扬,此时无事,我们不如出去比划两下,让孙爷爷亲身见识见识会变成人的神器的厉害?”   孙悟空话语一落,唐僧就要开口阻止。周扬不动声色地先唐僧一步,状似不急不缓地应了下来,“也好,我一直很佩服大圣,能与大圣比划一二也是我的荣幸。”   “这好这好!”孙悟空激动地直挠手背,又转手抓抓耳根,恨不得现在就拿出金箍棒,与周扬大战三百回合。   周扬说是感到荣幸,却仍是表情淡然,很是符合他给予唐僧师徒的印象。   “这样吧,高僧,我让人先带你下去休息一番?”孙悟空有了安排,周扬还贴心地没把唐僧忘掉,如此说道。   唐僧没有异议,周扬唤了个小妖怪将唐僧带进了里间,这才亦步亦趋地和孙悟空出了洞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君不见”小天使的地雷,么么么哒~ ☆、这个妖怪不靠谱(九)   出了洞府就是山林,树木葱葱,然则每两颗树之间都空了很大一片距离,足够他们各自施展。   两人相对站定,孙悟空迫不及待地掏出金箍棒,左手转转,又换到右手转转,从喉咙底发出兴奋的“咕隆”声,“让你领教领教你孙爷爷的厉害。”孙悟空笑道。   周扬在孙悟空的暗示下,也将兆麻和大黑神器化,两个跟着出来的人在孙悟空眼下分别变为了黑色的耳钉和扇子。即使孙悟空已经见过这画面了,还是忍不住看一次惊奇一次,这份惊奇让他看向周扬的目光战意更加明显起来。   “呔!还不快出招,你孙爷爷让你三招!”孙悟空将金箍棒抗在双肩上,表示三招之内他绝不还手。   周扬倒不介意这三招孙悟空让不让,莫说孙悟空让他三招,就是他让孙悟空三招,他们两之间都必然会是周扬赢。这不是孙悟空法力不如周扬的缘故,只是周扬的力量于孙悟空而言更没有限制性。周扬的力量融进了各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两人的比试根本不在一个程度上。   换言之,周扬与孙悟空的比试,周扬根本就是在作弊!   可惜,周扬不是个什么正直的人,他丝毫不以自己作弊为耻,甚至乐呵呵地接受了孙悟空的先让三招。不过,虽然周扬心中确信孙悟空无法在他手中取胜,但他还是得做做样子,他的目的只是吸引住孙悟空的注意力罢了,别的,输赢什么的?他又有何在乎?   “既然大圣愿意让我三招,我便不客气了。”周扬微低着头,半垂着眼皮,嘴角勾着最恰当的弧度。   说着,周扬默了默耳钉,展开黑器,轻声玩笑似得对兆麻道:“兆器,可要帮我定位好哦!”   “嗯,好的,主人。”兆麻认认真真地温顺应道。   周扬笑笑,突然敛去漫不经心的气质,看起来气息凛然,倒像真的要认真迎战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听着十分沉静严肃道:“定位金箍棒。”   “是。”兆麻只来得及应下一声,立马调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定位周扬需要定位的地方。   一瞬间,周扬右眼浮空展现出一些透明的数据以及定位十字,这些东西本来别人是看不见的,但周扬为了让孙悟空一心摔进神器里,做了一些小手脚。所以,现今周扬对面的孙悟空愣愣地盯着周扬眼前浮现出的精准定位十字,不能回神,就是周扬靠近了也不知反应。   “大圣,你可要注意了。”哪能就这么一下把孙悟空送出局?周扬在离孙悟空一步之距的时候猛然大喝一声。   孙悟空一惊,身子一僵,下一瞬间快速一扭身躲过周扬糊上来的一扇子。   说是让出三招,第一招就让孙悟空好不狼狈。孙悟空撑着金箍棒,握着金箍棒的手紧了紧,灼灼有神地看过去,不见挫败,更是兴奋起来。   “好,好个神器,好个周扬,孙爷爷今天一定要与你站个痛快!”孙悟空击掌称快,大笑道。   “我定然让大圣战个痛快。”周扬收起扇子,回神稳住了冲力,站直身子,看向孙悟空道。   孙悟空咧开嘴,双眼都弯地看不见眼珠了,“再来,还有两招,孙爷爷说让你三招就是三招。”   “好。”周扬简明扼要地应声,随后,兆麻在周扬的吩咐下,重新定位。   这一次的定位更加刁钻,周扬选择了孙悟空的右手腕,兆麻沉了沉眼眸,同样做到了。不得不说,兆麻很多时候真是出乎意料地能干。周扬这样想着,愉悦地笑容加深起来。   随着周扬眼前定位的移动,孙悟空也同时注意到了,他有些笑不出来,被定位住的手腕甚至感到危险地颤了颤。但是,他眼里属于战争的火焰没有消灭,反而越烧越烈,染红了孙悟空整个眼眸。   孙悟空的眼睛慢慢地睁大,毫不遮掩地向周扬展示着他的兴奋。   “我来咯。”周扬一抬下巴,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周扬的速度猛地加速,合起的扇子在周扬快如闪电的移动下又准又狠地戳向了兆麻定位的手腕。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激动地“砰砰”直跳的心脏,快速地移开手腕,想以此来破坏兆麻的定位。照理说,这样细小又角度刁钻的地方,就是定位住了都是难的,更别提这地儿还在移动。孙悟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让他惊愕的是,随着他的移动,周扬眼前的定位也在不断调试,并且每一次定位生成都是最准确的。   孙悟空不信这个邪,眼看着周扬又到了眼前,控制住自己被战意浇淋地想挥棒上去的冲动,再度移开脚步,一边躲着周扬的攻势,一边步伐凌乱地试探着兆麻的定位。   没用!没有哪一次能脱离兆麻的定位!孙悟空大脑一白,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种情况,自己若是不能还手,必然只有输这一条路。孙悟空明明白白。但他孙悟空是什么人,说出去的话哪有不算话的?咬牙堪堪避开周扬的这一记,凝神望去。   周扬手腕一动,收回扇子,神态平静,好似早就料到孙悟空最后一时能躲过,也好似早布局好了一切。孙悟空拿不准周扬是不是有所保留。   再有一招,他还能躲过去吗?孙悟空问自己。然而,他得不到答案。   之前想的很好,如果自己能够躲过周扬的那些神器,必然能胜上周扬一二,但是关键在于他能躲开吗?如救唐僧那时,周扬只用了扇子还好,现在这样扇子和耳钉配合起来运用,威力简直叫人惊颤。   “大圣,我以为三招已过,大圣可以出招了。”周扬背过一手,悠悠道。   说这话时,周扬原本凝练出来的扎人一般的气息又全都如戳破的气球,漏的一干二净,余留下来的温弱一如孙悟空最初看到的周扬。   温润佳公子,走马游长安。   “三招未过。”孙悟空蹙眉,道。   认真来算,三招确实未过,但再这么下去,周扬可保不准孙悟空还有信心斗下去,所有他如此说:“到了,方才中途换招,已是第三招。”   孙悟空一思索,也没有迂腐地计较,一甩金箍棒,道:“既然你说到了,那你孙爷爷可就出招了。”   “请。”周扬摊开手,做出请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今天的《病毒》的封面做好了,没想到美工大大给做成的粉哒哒的,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特带感,想想被病毒入侵的剑神,突然“粉红”的样子,,我的脑洞根本停不下来【笑哭】 and我发现我三篇文都是花做背景的,《坑神》向日葵,《昏君》墨荷,《病毒》桃花,我真的可以去开花店了。三篇文三个美工做的,是美工大大们太有默契了吗?【笑哭】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   孙悟空快步向周扬冲过来,周扬一抬手,展开折扇,在兆麻的定位下对准了孙悟空的脚下。   孙悟空认真起来,周扬自然也得给出表示,让还未出招的黑器发出了第一招。孙悟空对大黑也是有着忌惮的,劲风还未及孙悟空脚下,孙悟空立马屈膝一跳,双手抬起金箍棒,一跃几仗高。   “咿呀——”孙悟空大喝,从半空中俯冲而下,金箍棒向周扬劈过来。   周扬抬头半眯着眼,神色自若地望着呈加速落体运动的孙悟空,在孙悟空的金箍棒快要触及到他的那一刻,才使用瞬移,来到了孙悟空背后。   孙悟空脚还未落定,背后的汗毛乍起,半空中一个转身,金箍棒也随着手的甩动横着向周扬扫过去。周扬含笑仰身,金箍棒与他的面颊擦肩而过,下一时刻,他立马站直身子,伸手向孙悟空的手腕抓过去。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反应更快了,孙悟空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身形未站直,立即抬腿往周扬伸过来的手踢过去。周扬的手离孙悟空的手腕毫米只差,孙悟空的脚也与周扬的手拐有着近似的距离。眼看两人都要与对方相互接触,周扬却出乎意料地抽回了身。   在孙悟空怔愣间,周扬轻轻巧巧一扇子推向孙悟空抬起的那只腿的膝盖。瞬时,这轻轻一推,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让孙悟空本就不稳的身形歪倒下去。   不论是打架还是比试,最重要的是不能倒下,一旦倒下等于将整个人的弱点都暴露给了敌人,难再有胜算。孙悟空也不是吃素的,临变反应杠杠的,哪里会让自己轻易落于下方。   地面与他亲密接触之前,他突然弯下手臂,手掌朝下撑住了地面。另一只握着金箍棒的手对着周扬画了个椭圆,阻断了周扬的乘胜追击。孙悟空抓住这空隙的几秒,一个翻身起来,半跪在地面,金箍棒带着杀气地抵向周扬的方向。   孙悟空慢慢收回撑着地面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了握,缓缓地抬起头,紧盯着周扬。   孙悟空这番动作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恐怕是再轻松不过来,但真正做起来对反应速度和自身能力的要求是极端的高。而且,这样的动作对自身的机体是有着一定的伤害性,特别是撑地的那只手的手腕和手肘。   “很厉害,可惜还没有让你孙爷爷落败。”孙悟空以举着金箍棒的姿势站起来,说道。   “是大圣承让了。”周扬不悲不喜地回答。   承不承认孙悟空哪里会不清楚?他可不是猪八戒那样的人,被人一捧就分不清形式了。孙悟空哼了哼,避开周扬的视线,将撑着地的左手臂背到身后,又握了握,才笑了一声,压在喉咙底一般说道:“再来。”   “好。”周扬应道。   电光时速间,两人已是对招百十。孙悟空全程目色肃然,从没有过的认真。然后一招一式,他一点点地加大自己的力道,周扬却总能轻巧避过,并且给予最恰当的一击。   这让孙悟空的心直沉。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畏惧于敌人的强大,而是畏惧于敌人的未知。周扬如此应对自如的样子让孙悟空明白过来,他根本从没有摸到周扬的实力过。周扬对他来说是未知的,孙悟空虽是不会因此畏惧,但那种探不到底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无法跨越的距离让孙悟空的速度不由慢了起来,一心放在比斗的心思也开始混杂。他想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   周扬这样实力深不见底的存在会对他敬慕?这可能吗?不可能!孙悟空在心里告诉自己。   既然不是,那么他绝对是有目的的,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孙悟空根本想不到,还是那句话,周扬这样的存在,要是想做什么,完全不需要如此婉转。   他没有目的,他有目的。他没有目的,他有目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结论不停地转换着在孙悟空脑海里出现,并且与之相对的理由也一个不少。   说到底,面对这样的敌人,他是想要与他干干脆脆地对招,总要有赢过的一天,而不是不断地猜忌与防备。他希望这样的人是他的对手同时也是朋友,却不是敌人。   “大圣,你分神了。”闭合的扇子带着黑暗的力量将孙悟空打退三米,周扬低笑一声,开口提醒道。   孙悟空将所有的力量先是集中到脚下,脚埋入土里半面才使他完全稳住了身形,他双唇紧紧地抿了抿,握着金箍棒的手猴毛一颤。陡然,孙悟空从肺腑发出一声叫吼,眼里金光一闪,金箍棒上也随之闪耀着刺目的金光。   这是全力一击。目睹着如风一般杀过来的孙悟空,周扬不以为然地下了结论。   这一招威力确实极大,若是不躲开的话必然非死即伤。周扬没有危险意识一般,如同之前的许多招一样,准备在最后一刻躲开。   然而这一次,周扬托大的。准确说起来,并不是周扬托大,如果周扬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他自然能躲开这一招。但坏就坏在,在他准备动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这样的发现让周扬黑了脸,能让他身体不能自控的,除了9890和那个9890口中的主系统也找不到别的了。现在也不是找他们问清楚的时候,周扬试着移动脚步,无果的试探让他对系统的态度更加危险起来。   无法,躲不能躲,周扬也只能尽量减少孙悟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周扬拧眉给自己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魔法保护膜,这层保护膜做不到完全抵御孙悟空招式的威力,却也能卸掉他的很大一部分力道。   他眸中一阵暗沉,随之恢复冷静。   算了,本来也是想最后让孙悟空赢的,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形式,但结果却是与自己的打算不差的。周扬这样想。   “砰——”的一声,因为力量的爆发,这一声撞击显得拖得很长,就像把所有的伤害和疼痛慢镜头重播一般。   “嗯——”周扬闷哼一声,在绝对力量的压迫弯下了腰,却怎么也不愿意屈膝。   这一棒虽是落在周扬肩上,但其实牵连着他的全身。周扬的五脏六腑被搅乱了,属于孙悟空的力量在他的体内肆意游荡并且撕裂。这种撕裂带动着周扬的内脏开始不同程度的损伤。   已经不只只是疼痛了,周扬头皮一麻,捂着胸口,喉咙一痒,一大口血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周扬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渣渣这次是真的被坑惨了┑( ̄Д  ̄)┍,不过……哈哈,不过啥不告诉你们~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一)   一下子,周扬失去了意识,在此之前,他唯一听见的声音就是孙悟空的喊声。   静谧和黑暗里,他不知道待了多久,忽而听见水流的声音,随后,触感和知觉渐渐回归。他感到自己置身在水中,这水是冰冷的,也该是清冽的。   双眼皮有些沉重,周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眼。果然不错,自己正待在水底。周扬拧起眉头,先抛去自己怎么会在水底的疑问,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他还记得清楚,昏过去之前自己的内腑是受伤了,现如今他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内里有什么伤处。   不疼不痒,与平常一般无二。   怎么会这样?周扬问出声。   就在此时,周扬周身的水波荡起,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了几个人小声的交谈声。周扬下意识去凝神细听,但还没等他听清那些人说什么,水在这一刻变为了镜子一般,被人敲碎,破裂。   碎片尽头,不是别处,也没有别人。一方阶梯直通最上面的黑金色王座,王座上是黑衣黑发的堕天使,这正是地狱,地狱王座上的堕天使正是路西法。   猛然,周扬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在梦里,难怪感觉不到疼痛了。   王座上的堕天使支着下巴,斜坐着,双目直视着周扬,仿若在暗示他过去。周扬扯唇一笑,梦外的不悦莫名消散了不少。周扬靠近着路西法,直到路西法面前才停了下来。   也在这个时刻,路西法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了支着下巴的手,微微抬起头。因为周扬方位的变化,路西法由一开始的俯视角度变为了仰视。两人谁都没在乎这小小的变化,路西法伸出手,周扬脚下下意识动了动,但下一刻停下了避开的势头。他很好奇,梦里的路西法会做什么!   路西法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手附上周扬自己之前附上过地方,后而神色微妙地陈述道:“你受伤了。”   这么一开口,周扬立马发现了这个所谓自己梦里的路西法的不对劲,这哪里是他在梦境里创造出来的路西法,这分明就是路西法本尊。周扬意外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周扬斜勾着唇,一把捉住路西法伸到周扬胸前的手,放到唇下吻了吻,满不在意道:“没事,只是小伤。路西放心,我可不会让自己白吃了这亏。”   路西法抬抬眼,抽回手,倚到椅背,淡淡说:“我并不是在关心你。”   周扬不以为然,凑近路西法,两人几乎面贴着面,“不是关心我?如果不是关心我,会在我一受伤的时候就跑到我的梦里来吗?口是心非。”定下结论,周扬抬起路西法的下巴,不轻不重地咬了咬路西法的嘴角。   周扬这么说,路西法倒也不反驳了,反手搭在周扬的后脑勺上。两人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仿佛下一刻就能纠缠在一起。   路西法眼尾上挑,眨了眨眼睛,睫毛刷过周扬的皮肤,痒痒的。这份痒意随着面颊直窜入下方,周扬鼻子一热,抽了抽鼻子,狠狠地压向了路西法。   “你最好当心些,你这次受伤,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路西法抿了抿唇,还是将心底这份不确信的感觉说给了周扬听。   周扬面上不显,心下却将路西法的话记下了。   “好。”周扬应了一声,转手将路西法搁在周扬后脑勺的手拿下来。将路西法的手举过头尖,压在路西法身后的椅背上。   周扬错开路西法的面,啄了啄他的手腕,又顺势下来,隔着衣袍吻着,一路回到脖子,啃咬着他的喉结。   路西法仰起头,呼吸炽热,喉结上下动了动,双眼闭了起来。周扬抬起头,埋首到他的耳边笑了笑。   “你该走了。”路西法依旧闭着眼,对周扬说道。   周扬一顿,知道路西法这么说也是为他好,撑着椅子叹息一口,慢慢直起身。   “连做个梦都不让我如愿啊!”周扬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路西法睁开眼睛,扬唇给了路西法一个诱惑十足的笑容,“我不介意你继续。”   “算了。”周扬甩甩袖子,掐着路西法的下巴左右晃了晃,非常霸道总裁地说道:“反正你是我的,跑也是跑不掉的。”   “你要是还有命的话。”路西法止住了笑容,由着他摆弄着自己的下巴,眼里是认真又是别样的担忧。   周扬飒然一笑,知道路西法是针对他受伤这件事,捏了捏路西法的颊边的软肉,道:“我现在可是很爱惜我这条命的,怎么能让它随意就被别人取走呢?在我身上动刀子的人,我会让他体会比动刀子更痛苦的事。”   路西法敛目,没有发表意见。挥手将周扬的手推开,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路西法抬头,浓黑的眸子撞进周扬眼里,瞬间,周扬眼前一晃,梦境支离破碎。现实中的疼痛传过来,他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   “师父、师父,周施主醒了!”   “周扬你醒了?”   “周扬,你再不醒孙爷爷我就要被师父的紧箍咒念叨死了!”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围在周扬身边,周扬方才睁开眼,周围的情景还不能看得真切,缓缓神,将几人的惊喜的情绪看在眼里,皱了皱眉。   “怎么了?伤口还疼?”唐僧坐在床头,关切地问道。   顺着唐僧的问话,周扬反应迟钝似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肩膀和胸口。   疼,确实还疼,但比初时感知到的那种疼轻缓了很多。周扬未松的眉头又拧了拧,才慢慢松了开来。停了停,注意到唐僧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无声地摇了摇头。   内伤外伤都很显然被人处理过,周扬不把这点伤口放在眼里,但这不阻止他利用这次伤口。   自己好容易受一次伤,还是这么严重的,不利用起来简直对不起自己。周扬如此想。   “周扬,孽徒鲁莽了,还请周扬不要介意。”唐僧诚心诚意地道歉。   孙悟空站在一旁看不过去,忍不住辩解道:“你说这事也不能怪我,周扬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   “悟空,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还为自己找理由?为师是这么教导你的?”唐僧严声喝道。   孙悟空一闷,抬手就去捂着自己头上的金色头圈,不再说话。   周扬看看孙悟空,又看看唐僧,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速度极慢地再次摇了摇头,回道:“不怪大圣,是我的错,是我走神了。”   “师父,我就说不怪我吧!比武之间一招一式都是危险的,他竟然还能走神!”孙悟空道,是对自己的申述,也是对周扬不满。   如果在周扬受伤之前,他还有心思去怀疑他的目的,但周扬这么一重伤,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立即被孙悟空丢到了天外。除去这些不纯的目的之外,孙悟空把周扬当对手来看,难得的对手在和他的比武间走神,被自己重伤,自己也是过意不去的。过意不去之上就是周扬对比试不重视的不满。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得再和周扬比试一次,认认真真的。不,不是一次,是两次、三次,更多次。   “住口。”唐僧转头,盯着孙悟空道。   孙悟空如唐僧所说,住口了。   “为师虽不通法术,但懂得比试都是点到为止,哪有你这样往死里打的?周扬受这么重的伤只能怨你,即使你取了仙丹给周扬也不能免了你的责任。”唐僧道。   取了仙丹?周扬一听,脑子里白光一闪。取仙丹得要去天上吧,这一来二去不会已经把他暴露了吧?转念又一想,系统都那么坑他了,而且现在也没听他说自己任务失败了,他也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厢周扬脑子里转了一圈,那厢孙悟空连声应着唐僧的话,“哎哎哎,是孙爷爷的责任。周扬你安了心,孙爷爷定让你恢复如初,到时候我们再来比过。”   “比?还比?我看你这猴子是想一棒子送了周施主下了地狱才安心。”猪八戒晃了晃猪耳朵,甩了甩袖子,往后退了几步,离孙悟空远了一些,讽刺道:“周施主这么好的一个人,招待我吃招待我们休息,还救了我们,你竟然还打这样的心思!你这猴子,实在歹毒。”   猪八戒的话向来没几句好听的,孙悟空也是习惯了,不和他计较,对着猪八戒龇牙,挥挥手,“去去去,你这呆子知道个什么!”   “是,我是不知道,沙师弟也不知道,师父也不知道,就你知道。你知道还能将周施主伤成这样?”猪八戒早就不爽孙悟空的显摆了,能这么痛快地数落孙悟空一通,猪八戒哪能见好就收?他不仅自己数落了,还习惯性地去找唐僧要认同,“师父,你说是也不是?”   平常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唐僧多是站在中间,秉着以和为贵的理念,不偏不倚地将两人都数说一番,后而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这一次,唐僧倒出乎预料地没有这么做。   “八戒说得不错。”唐僧看似淡然地应和一声,却给了两人极大的冲击。   猪八戒心中喜气,咧着的嘴怎么都遮掩不住那傻兮兮的笑。孙悟空一怔,不太愉悦,不过一想到周扬的伤,也就无话可说了。   “师父,你看大师兄把周施主伤成这样,我们总得等周施主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才能离开吧?”猪八戒凑上去,建议道。   猪八戒这么说虽是确实是希望周扬好起来,但绝大多数是因为他自己想要躲懒多休息一会儿。唐僧不是不知道猪八戒的心思,但猪八戒明面上的理由确实不错,“嗯,应该的。”   周扬弱气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耳朵,发现耳朵上空无一物,疑惑地问道:“兆麻和大黑呢?”   说曹操曹操到,唐僧张唇还没来得及回话,兆麻就端着一个木碗进来了,身后跟着一脸黑乎乎的大黑。   “主人,喝药。”兆麻脸色不大好,举着药站在床边。   唐僧让开了身子,兆麻往前几步。周扬看着那木碗,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有拒绝。周扬假装艰难地爬起身,孙悟空在唐僧的目光下,撇撇嘴去扶起了周扬。   “谢谢大圣。”周扬点头称谢,从兆麻手中接过木碗,一口喝下去。   喝完药,周扬扫了眼一众人,说道:“我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觉得有些累,你们不用都守在这儿。”   说完,也不等几人回话,就对兆麻和大黑吩咐道:“兆麻、大黑,你们带他们先下去休息吧,想必我受伤期间他们也没休息好。”   “哈哈哈,周施主可真够了解我们的,可不是,我们谁都没睡好,生怕周施主有个什么意外。”猪八戒拍拍自己的肚子,大笑道,甚是欢喜。   “你还没休息好,谁比你这呆子睡得多,吃得多?”孙悟空不屑道。   猪八戒哼哼唧唧,“不和你这猴子吵,免得扰了周施主。”   “嗯,我们别打扰了周施主休息,先出去吧。”唐僧盖棺定论。   几人陆陆续续地出去,兆麻落到最后,出去前,回身道:“主人,我过会儿回来?”   周扬摇头拒绝,“不用了,你安排好他们自己去休息吧。”   兆麻低头,“嗯”了一声,随着他们出去了。   所有人离开了,里面只剩下周扬,周扬的笑容立马消失了,脸沉了下来。周扬冷哼一声,喊了一声系统,无人应声。   “呵呵,这时候做起了缩头乌龟吗?”周扬喃喃一声,转眼间沉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里初看起来并没有人存在,周扬却很清楚9890此时只会在系统空间里。   “出来。”周扬站在系统空间中间,转了一圈,半眯着眼,肆意散发着自己戾气。   未见有人,但周扬敏锐地发现空间一处随着他的话,空气扭动了一下。周扬讽笑,伸手快准狠一掐某处空气,随后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一身执事装的9890呈现出来,被周扬掐着脖子吊在半空中。   “数巴。”周扬张开手,低唤了一声,手qiang落入周扬空闲的手中。周扬一握手,抬手用qiang口抵住9890的额头。   “9890,你很厉害嘛!”周扬眯着眼,遮住了眼中太过危险的光晕,说着反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外公出院去了老家,没能更新,几天补上了昨天了~\(≧▽≦)/~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二)   9890垂着的手紧握成拳,脸因为周扬的动作血色上涌,他艰难地咳了咳,抬手想扯开周扬的手,却总是无力。   周扬嗤笑着,用qiang口戳了戳他的额头,松了松掐着他脖子的手,让他脚尖着地。虽是有了落地感,9890却没有因此多出多少安全感。周扬的手就放置在他侧颈处,只要他一动,手就可以立即掐上来。   “你是不是欠我很多解释?”周扬挑眉,不紧不慢地问道。   9890脸色变了变,嘴唇颤了颤,回道:“我只是一个系统,一切按照指令办事。”   “哦?指令,什么样的指令,谁的指令?”周扬拖长了音,听起来似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若无其事。   9890看了周扬一眼,抿唇不吱声。   这意思倒是明显,周扬眸色冷了冷,手顺着他的侧颈滑下来,拽起9890的衣襟,将他往自己的面前拽,同时执着qiang的手转了个弯,改而抵着9890的后脑。   周扬一手拽着9890的衣襟,一手环在9890脑后,而9890则是依旧双手贴着裤缝,垂着。两人靠得太近,加上这样的动作让两人看起来十分暧昧。不知情的人远看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腻歪。   当然,他们现在不需要避人眼目,周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9890切实地感受自己散发的压力,自然不会压抑别的行为。   “不愿意说?很好,我只希望你的嘴一直能这么严。”周扬凑在9890耳边,道。   9890被周扬鼻息里喷出的热情激得一偏,随着他这微小的动作,周扬抵在他脑后的qiang又贴紧了几分。   9890身子一僵,他听到周扬移动手指带动着机械碰撞的声音,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动一下,这一qiang必然会向他开过来。9890没有再动,即使他清楚地认识到这并不能让自己死去。   “你不能拿我怎么样。”9890顿了顿,分明该是硬气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软了七分,“我不会死。”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死,但那又怎么样呢?”周扬反问,“这能影响我开不开qiang的决定?”   “再问一句,你的背后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9890咬了咬牙,慢慢抬起眼,强迫自己直视着周扬,“你从一开始就该知道,这些不在你需要知道的范围内,既然你一开始同意了,现在又何必来问?”   周扬丝毫没有自己临时变主意的尴尬,耸耸肩,轻松自如地回道:“我愿意咯!”说着,周扬停了停,推开了身子,手qiang从后又转到前面,抬了抬他的下巴,接着说:“你这是在转移话题么?果然长进了不少。”   “我只是实话实说。”9890止住了偏开视线的冲动,倔强道:“你现在问这些已然无用,你唯一的选择只是完成系统给你的任务,否则后果你该是知道的。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些,周扬自然知道。不过,这不是9890转移话题的理由,“这些不需要你来担心,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说还是不说。”   涉及到指令和那下指令的人,9890的回答总是不会让周扬的满意的。周扬如此强硬地直指这两个问题,9890选择的是沉默。   “不错。”周扬眨了眨眼,舔了舔唇角,“我今天倒是要试试你能到哪一步。”   最后的字音刚从嘴里吐出来,握着手qiang的手指凝聚着黑暗力量,滑出略大的弧度。qiang口就贴着9890的下巴,闷响后不是周扬所想的血肉模糊。   9890下巴开了个洞,仿真皮肤的伤口周边呈现焦黑色,不知是周扬的力量所致,还是数巴本身的威力。破开的皮肤下是冷金属色的零件,9890双目睁大,还没从自己下巴被周扬开了一个洞这件事里反应过来。   9890张了张嘴,本是想说话,但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露出来的机械“啪嗒”一声,碎裂开来,纷纷坠落下来。此处结构被破坏,9890就是想说出话也是不可能了。   “啧啧。”周扬把玩着手qiang,瞥了一眼地上的零件,“原来你是真实存在的机械体啊,总比虚拟投影有意思,你说是吧?”   对周扬来说,机械体自然比虚拟投影来得有意思,至少机械体是能破坏的,即使9890说他死不了。   9890僵直地抬手去堵住自己的伤口,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不是我想知道的你现在还是别开口了,说了我也不感兴趣。”周扬敲了敲9890捂着下巴的手,将qiang移到他的脑壳,又移到心核部位,“你说控制你的核心是在这里,还是在这里呢?”   随着周扬的挑逗似的动作,9890神色一凝,捂着伤口的手颤了颤,突然开口道:“你这样逼问我是没有用的。”   周扬上扬的唇角一顿,视线似有若无地从9890抽开手的下巴扫过,“哟,恢复的速度很快嘛!”   这一句还没感叹完,周扬当机立断地扬手再次送过去一qiang,加注了更多的黑暗力量的子弹以闪电不及的速度没入9890的额头。   若是两人的距离远些,被打中过一次的9890也能取得一些经验,适时地躲一躲。然而,两人现在的距离可容不得他做出这一连番的动作。   被动地承受着周扬的攻击,9890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尽快恢复自己,取得机会脱离周扬的控制。   第一次,第二次,9890没有还手之力,完全在被动挨打。到了第三次,9890长了个心眼,在周扬还没有动手之前就躲了开去。周扬“啧”了一声,不去管因子弹打偏而损坏了一小半的系统空间,闲庭逸步地靠近9890。   9890虽然有些能力,但他毕竟不是善于打斗的系统,怎么会是周扬的对手?何况,躲总是躲不过的,只要主系统不放弃周扬,周扬就要继续完成那些任务,而他也只能作为主系统和周扬之间的媒介。   一次再一次,9890的恢复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到最后,他甚至已经无力去为自己恢复了。台风洗劫过一般的系统空间里,9890倚着墙根坐着,身体支离破碎,好在这一次没有伤到发声系统。   9890皱着眉,只能不去看自己一团糟的身体。他仰着头,木然的脸此时有些扭曲,望着执qiang俯视着他的周扬,他道:“够了吧,你明明知道没用的。”   周扬笑了笑,倒真的收起了手qiang,“这只是你擅自控制我身体的代价,我想,你一定不会愿意再经历一次了。”   在这一点上,9890爽快地服软,低低应了一声。   “还有,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也总会弄清楚的,相信我。”周扬弯着眉眼,笑得灿烂,前后一秒,气质大变,现在的他,哪里有那满身戾气的样子。   周扬仿佛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表现再正常不过。但了解周扬的9890怎么也不敢放松,警惕地盯着周扬,直到周扬离开系统空间,9890才大喘了一口气,一歪身倒在了地上,等待身体慢慢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节操跟垃圾桶私奔了”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下面作者说点小重要的事。 作者过几天要很忙很忙啦,作者要考试大家都知道的吧,等到招聘简章出来后,作者就要去参加大概十几天的全封闭式的培训,到时候肯定要停更挺多天的。然后,在此之前,作者要零零散散地去参加培训,然后背书写卷子,只要有时间的话作者肯定是会来更的,不过不可能再这样日更下去的。当然,等到考完了就好了~所以,要是小天使发现作者连续几天没更的话,作者绝对不是坑了。作者绝对不会坑了的!就凭作者这几天每天顶着母上大人的怒骂也是要码字的就可以看粗来啦! and,作者本来没准备弄企鹅群的,但这几天更新太不稳定了,作者创了个群,想要确切消息的小天使可以加群啥的~顺便我记得无责任小番外的第二部分我没贴出来来着,怕被和谐,所以我也会把它放进去来着。群号:530475086 验证填书名,作者名,人物名,读者昵称啥的都行~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三)   孙悟空最近被迫一直围着周扬转,照唐僧的话来说,孙悟空就得鞍前马后,直到周扬康复。只是很可惜,孙悟空从来没有鞍前马后的机会,每次他要出手之前,总是会被细心的兆麻抢个先手。孙悟空倒也不介意,毕竟他可不是喜欢伺候别人的人,能不需要他动手,自然再好不过。   孙悟空虽插不上什么手,却也是一心盼着周扬好的。他的信念一向执着,当初答应了观音大士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就必然是要做到的。只是,在那之前,他必然要再跟周扬比试一番。   孙悟空这样想,猪八戒却完全不同,他巴不得周扬多养几天伤,这样自己才能好好再多享受几天。沙悟净依旧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师父他们待着,他就待着,师父他们走,他就走,他看着师傅和师兄们!   这些人多少有些心思,但心思总不算那么复杂,与此相比,唐僧是真的有些纠结了。   从小到大,他受着佛门的洗礼,去往西天取得真经,传教大唐一直是他毕生的心愿。但是,现在时间越加过去,他越加动摇。虽然现在,这些动摇还无法撼动他要去西天取经的决心,但这已经够让唐僧惊悚的了。   他竟然想留下来,他说不出诱惑着他生出这样心思的原因具体是什么,或者说原因杂糅了太多,太复杂,让他说不清。佛门中人,本该六根清净,他知道自己如此是大大的不该,但这些一旦生出来,刻意的压制对唐僧来说可不是什么妥当的行为。   这边周扬的洞府里,一行人拖拖扯扯已然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那边的西天,如来佛祖猛然想起唐僧这么一支取经的道路,问起观音大士几人的进程来。   观音大士一怔,也是突然忆起也是好久没听到唐僧他们的消息了,难道这九九八十一难变得这么简单了,都碰不到什么牵动漫天神佛的妖怪了?   观音大士神思一敛,“许久未曾听闻玄奘师徒的消息,不如与佛祖同观几人进程?”   莲座上,佛光普照的佛祖盘坐着,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也好。”   观音大士微微一笑,执起玉瓶中的柳枝随意一扫,虚空下呈现出人间的景色,只是……   唉?人呢?唐僧几个人跑哪儿去了,不会被妖怪吃了吧?观音大士面容僵了一下,漫天神佛的注目下,观音大士也不想被打脸,加大了探查力度,结果是一样的。   观音大士有些囧,支着的手都有些尴尬地怎么放都不对。观音大士名声在外,这要是传出去他连个人都找不到,他苦苦经营出的名声可不就毁于一旦?可是现在,事情已然定型,再僵持反倒更不好看,他选择了得体地退步。   “佛祖,观音无能,未能寻得玄奘一行。”观音跨上前一步,上前前倾了一些弧度,看起来就像在向如来鞠躬行礼,但又不过分恭敬,只是算上恰当好处。   唐僧取经一事,起着绝对性因素的非他莫属。表面上来看,西天取经是一场对仙、佛、人三界都有好处的事,实际上,从头到尾最大的受益人莫过于观音。取经是为了传播信仰,而这一途下来,贯彻前尾的观音自然是最大的受益人。他的地位以及获得的香火之力全凭唐僧这一途,怎么说唐僧也不能半途失踪啊!   如今,他退一步,不仅让自己面上稍微好看一点,还唯靠如来来找回唐僧师徒,将他的计划掰回正轨。   如来未曾多想,只是惊奇了一下观音的说辞,闭眼一感,不由“咦”了一声。   见如来如此反应,满天神佛一个个收起了各式各样的情绪,瞠目等着如来给出说辞。   许久未见如来睁开眼,更不见他有什么话说出来,观音喜半参忧,小心翼翼地问道:“佛祖,如何?”   如来摇了摇头,这才睁开了眼,如实说道:“未曾有其消息。”   得到如来确切的答案,观音哑然,没有想到如来竟真的没找到几人的踪迹?这几人倒是哪里去了,总不会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或者真的被哪个神通广大的妖怪给吃了吧?嗯,这个说法是开玩笑的,要是几人真被吃了,照理说如来也是该知道的。   和观音面上的淡然圣洁不同,内里,观音七七八八想了许多。他站直声,皱眉道:“佛祖,他们这是?”   回答观音的一如既往的是如来的摇头,如来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观音交代道:“此番怕是非同寻常,我等虽是发现晚了,但未尝没有补救之机。观音大士,灵禅子几人最后出现的地方乃是xx山,汝不妨先去查探一番。”   观音大士一凛神,一手端着玉瓶,一手置于面前,弯了弯腰,答应下来,“是,观音立即前往。”   说完,观音大士乘着莲台,往那xx山去了。   那xx山不是周扬所在的山头,若是如来能探察出周扬所在的山头发生的情况,早就找到唐僧几人的踪迹了。不过xx山虽然不是周扬的地界,却是周扬地界的隔壁,也就是当初抓走唐僧师徒的小妖怪的地界。   观音来到xx山转了半天,他也不是古板固执的人,没发现异常就想着往四周延伸下去找找。这么一找自然会找到周扬的山头来,发现唐僧他们所在也是早晚的事。   周扬是发现了观音的气息,但是只要观音不找茬找上门,他就没这个闲情逸致去主动解决麻烦。周扬这态度,明显又开始消极怠工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肉体伤害,还没修复心理伤害的9890这些天一直可怜兮兮地缩在周扬意识的角落里,闷不出声。原本观音出现,他该是第一时间提醒周扬的,但他转念一想,以周扬的能力也是能顺速发现的,而且他真的有点不敢在这当口开口和周扬说话。所有,两方原因结合,他就选择了静观其变,希望周扬能主动解决麻烦。   事实是残酷的,已然明白过来周扬是本着不管不顾态度的9890哆嗦了一下,不得不开口道:“宿主请注意,观音正潜伏在宿主的地界。观音作为这次坑神任务的主要承受体,宿主是决不能让他窥破宿主的目的的。”   “哦,是吗?”周扬懒懒地抬抬眉,冷冷地毫无音调起伏地反问。 作者有话要说:     ps1:xx山绝对不是作者想不出名字了!【你奏凯   ps2: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阴谋论的西游记,我觉得这想法真新奇,不小心就向他靠齐了【节操呢!   ps3:作者明天就要先去补习两天啦,然而卷子还没做好,知识点还没理好。所有,往后更新大概更要随缘了,直到考完试。憋问我啥时候考试,简章还没出来。【泪目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四)   洞府外,观音终于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外放着佛光,法力敛于手心,随时准备着攻击。洞府内,周扬仿若未觉,一翻身,也不管床边还在回报唐僧师徒近况的兆麻,拉起被子罩过头顶。   兆麻:“……”   系统:“……”   兆麻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毕竟最重要的他还没说呢,唐僧几经纠结,已经透露出了近期要离开的信息。想了想,兆麻看了眼床上鼓起的一团,还是选择了不出声地离开了周扬的房间。   他的主人难得这番作为,必然是困倦极了,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兆麻体贴异常。   与兆麻全心向着自己的主人不同,9890虽然也觉得现在不要打扰周扬的好,但那一切只是因为他体会到了周扬发脾气时的恐怖。周扬现在这样就是不想搭理他的意思,如果他还偏要凑上去BB个没完,9890敢打包票,周扬绝对会毫不压抑自己的火气,撕碎了他。   9890左右为难,主系统的命令他不可能不遵守,盛怒之下的周扬他又不敢接连去挑战。9890那张木愣愣的脸此时捻成了一团,只恨不得主系统将他收回去算了。   为什么主系统会选上周扬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偏偏是他摊上了这样的宿主?9890内心呕血着,一边关注了观音的动向,祈求观音没能发现周扬的洞府,一边在系统空间内来回不停地踱步。   然而,老天对9890是残酷的,9890作为一个坑神系统,神能不对他残酷吗?9890越希望避免的越避免不了,观音已然找上了门,周扬却还罩着被子睡大觉。   “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啊,完成不了任务你会被流放的!”9890一急,脱口而出。   周扬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但一出口的话已然泄露出他内心的阴沉,“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试试什么叫无限恐怖。”   9890心头一跳,虽是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无限恐怖似乎是一本书,也由此想不明白他再说话和一本书有什么关联?但敏锐的9890还是选择了闭嘴。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下场,他是真不敢开口。   主系统的指令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从这个世界起,加大任务的力度,并且禁止任何透露他们意向的可能。9890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主系统的目的,但作为一个子系统,他没有任何权利去违背主系统的指令,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实验者的要挟去窥探主系统的作为。其实,他更没有权利去退缩,去害怕,但是周扬带给他的畏惧感是连主系统都无法抑制的。   9890紧紧勒了勒拳头,一咬牙,一跺脚,选择了他现在唯一能选择的,虽然这番作为是主系统禁止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观音已经到了洞府门口了,感知到观音到来的唐僧师徒也迎了出去。容不得9890再多做考虑,9890一闭眼,脱离了周扬的意识海。   9890一离开周扬的意识海,周扬蓦地似是身体一轻,周扬一愣,缓缓在被子里睁开了眼。黑暗中,周扬的双眸阴沉不定。他冷笑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周扬只身着亵衣,赤足站在地上,发丝散乱。这幅样子,放在谁身上也该是个慵懒家居样,但周扬此时哪里是这样,这一眼看下去,周扬就像是个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满身的黑暗阴冷之气,叫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拔腿就跑。   “9890,你果然很好。”周扬扯开唇,阴森森地笑着。   自作主张不算,竟可以这样轻易地脱离自己的意识。虽然9890没有说过他不能离开周扬的意识,但那样引导周扬误以为如此,也是让周扬感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本来发现9890的不对时,周扬就有这种令他厌恶至极的感觉了,现在雪上加霜,周扬不火才怪。   周扬这种人,可以容忍别人的任何错误,但绝不能容忍别人的背叛和戏耍,即便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9890从周扬意识里脱离出来,第一时间没入了兆麻的脑海里。本来因为听到了洞门口的动静,准备去看看的兆麻脚下一顿,身子晃了晃。下一瞬间,兆麻眨了眨眼,一抿唇,瞬移到了洞府门口。   唐僧在“兆麻”之前就赶到了,兆麻出现在此的时候,观音正惊诧于唐僧全体安然无恙地出现,开口问道:“你们因何在此?可还安好?”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我……”唐僧竖着手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回答着观音的问题,问题回答到一半,被“兆麻”一个侧身给阻止住了。   原来的兆麻气质温和,虽不是像周扬一般,常把笑容挂在嘴上,但明眼人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但此时被9890控制了的“兆麻”,满脸木然,眼里是要完成任务的机械,冷硬木板地很。   “兆麻”转了个身,直面对着观音,扫描似的看着观音,陡然开口道:“离开这里。”   唐僧几人一怔,不明白对他们谦和有礼的兆麻为何会如此强硬地驱赶观音。那方观音倒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在他看来,让唐僧从取经途中消失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人,对他态度不好也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他直觉这个人身上有古怪,却又说不出这古怪具体在何处。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不仅没有妖气,反而有股不弱的神息,也或许是因为这神息里还掺着一丝他看不透却下意识想要去抓住的气流。   “兆麻施主,切莫对观音大士无理。”唐僧凑近一步,劝说道。   “兆麻”不为所动,直笔笔地盯着观音,仿若不看着观音退出,绝不罢手。   观音低首凝了凝眉,问“兆麻”:“你是何人,为何不愿我留在此处,又为何阻碍玄奘师徒西天取经?”   “兆麻”听不见观音的问题似的,就像个□□控着的提线木偶,木然地重复了一遍“离开这里”四个字。   孙悟空听出了不对,上前停在“兆麻”侧面,观察一番,十分不解,“你怎么了?”   “兆麻”不会去回答孙悟空的问题,只等待着观音的回应。   观音左右看看孙悟空和“兆麻”的举动,眼波微闪,心下明了。他端着玉瓶的手微不可见的紧了紧,听似平静无波地陈述道:“你很不对,你不希望我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补习那天做了张卷子,全是选择题,还是书最前面的知识,然而作者错了一片,我果然是个学渣┑( ̄Д  ̄)┍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五)   “兆麻”闭口不谈观音所问的问题,见观音确实没有离开的意思,脸色一沉,出手就攻击过去。观音愣了愣,有些狼狈地躲开了措手不及的一击。这一招下来,观音也敛去了温和慈悲的气势,认真的与“兆麻”对招起来。   被9890控制着的“兆麻”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是精准,这是他作为系统的优势,但与之相随的就是他缺少变通灵性的缺点。也由此,在“兆麻”看似完美的招式下,观音招招能避过要害。不过,观音毕竟不是善于武斗的神佛,平常时候,他遇到个事都是高坐莲台,挥挥手便罢了,这一次被“兆麻”猝不及防地拉进斗争,虽能自保,倒称不上游刃有余。   唐僧师徒在一旁随着他们的打斗,移动到洞外,瞧见两人谁都不能伤了谁,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有些焦躁。他们是想上去劝架,但谁都不知道从何劝起,他们可没一个人能搞清楚他们打起来的原由。然而,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现在没谁伤了谁,但这么下去总会有人受伤的。观音大士还是兆麻受伤,哪一个结果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孙悟空抓耳挠腮,盯着两人半响,突然凑到唐僧身边,说道:“师父,你看兆麻施主的招式不太对。”   “什么?”唐僧对这些可谓说一窍不通,听孙悟空这么说,不明所以地回问道。   孙悟空微低下头,小声耐心地给唐僧解释道:“他的招式看起来很僵硬,就像照着某个指令一招一式去做的,兆麻原本不是这样的。而且,兆麻是周扬的神器,如果兆麻要驱逐观音大士的话,那就该代表了他主人的意愿。可是,周扬若是真的想这么做又怎么会到现在不出现?明明兆麻作为神器发挥的威力才最大。”   双眼盯着观音和“兆麻”的猪八戒听到了这番言辞,露出了浮夸的高深莫测的表情,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师父,这事儿不简单啊!”   “什么不简单?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在说什么?”沙悟净不明所以,满脸迷茫地瞧瞧猪八戒又瞧瞧孙悟空,呆呆傻傻地问道。   “没见到周扬,这事儿还不能定夺。”孙悟空挠了挠头,这么说道,转手又拍了猪八戒一下,说:“呆子,你快去把周扬找过来。”   猪八戒一甩袖子,很是不满意孙悟空的指手画脚,哼哼道:“你这猴子,就知道自己躲懒,你不会自己去吗?”   孙悟空气笑,对着猪八戒龇牙做了个鬼脸,解释道:“你这呆子,我离了这边,他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能顶上?”   猪八戒一噎,心下确实知道自己的斤两在“兆麻”和观音之间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就是不愿意对着孙悟空俯首。两人有些僵持的意思,那边观音开口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兆麻”攻势更加迅猛起来。   孙悟空气急败坏地一扬金箍棒,恐吓道:“呆子,快去,再不去看俺老孙不打死你!”   猪八戒下意识扬起手挡着孙悟空落下来的招式,却迟迟不见金箍棒落下来。一抿唇,胆怯不见,坐在地上耍起赖来,“不去不去,老猪我就不去,要去你这泼猴去,谁知道周扬施主那儿有没有什么更难缠的东西。”   孙悟空甩下金箍棒,无言以对,“你!”   唐僧无奈地叹息,刚要开口吩咐猪八戒去看看情况,一知半解地沙悟净问道:“大师兄,你是让二师兄去找周扬施主吗?要不,我去吧?”   确实见猪八戒是赖定了这里,不愿意去了,孙悟空只好退而求其次,“也只能这样的,只是事态还没弄清楚,三师弟你万事小心,若是有什么意外,出来求救就好。”   “好。”沙悟净郑重地点点头,转头就往洞内走去。   这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洞内的声音制止了行动。   “不用了,我来了。”   声音还是周扬的声音,却是他们所有人都没听过的阴冷调调。唐僧师徒全体一怔,不由自主地看向洞口。   没过一会儿,周扬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衣衫不整,头发随意地散在脑后,赤足而立。这等不成体统的装扮,本是很容易引人厌恶的,但由于他此时的气势大盛,反而没人去关注他的穿着如何了。   唐僧几人的视线还粘着周扬身上,那方忽的传来一声闷哼,几人一颤,回过头就见“兆麻”带着伤飞身摔落在地面。   观音从半空中落地,打量“兆麻”片刻,又看向渐渐接近他们的周扬。   “你们果然不是此世中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观音注视着周扬,问道,还未等周扬回答,观音若有所思地猜测道:“你们阻止了唐僧师徒的进程,还封闭了他们的气息……”   这样的推测会得到怎样的结论,唐僧不敢置信。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周扬,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决定为周扬说上一句:“观音大士,周扬施主并没有强留我们,我们只是有些事将路程耽搁了下来,这几日本就准备上路了。”   观音没有理睬唐僧,自顾自地将自己猜测的结论说出来,“你们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   说实话,他所做的最终目的是不是改写世界的轨迹,周扬并不在意。是也好,不是也好,与他又有多大关系?周扬讽刺了笑了笑,观音理解错了周扬的这抹笑容,还以为周扬在嘲笑他自己为是的猜测,不由脸色不好。   受伤的“兆麻”咳了咳,终于缓了过来,他趴在地上抬起头去追寻周扬的身影,而此时,周扬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俯视着他。   周扬的眼神十分可怕,看“兆麻”的样子就像是看一群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兆麻”不是没有感觉到,但他认为他还可以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宿主,杀了他,杀了他们,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兆麻”满怀期望地看着周扬,哀求似的说道。   周扬轻笑出声,笑声轻柔,笑容温暖,好似朝阳,既暖又充斥着光明的安抚。除了“兆麻”之外的人纷纷呼吸一滞,有片刻的失神,“兆麻”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为什么?”周扬低声问道,如同纯粹好奇的孩子,提问着自己怎么也不明白的问题。   “兆麻”张了张嘴,好久才断断续续道:“只有……杀了他们,我们……我们才能好好的。不然……不然……”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是忙了一些,感谢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们,群么么一个~and预计西游世界还有一章结束,后面几章在有些人看来,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神展开~ ps,我觉得下个世界开希腊神话不错O(∩_∩)O哈哈~ ☆、这个妖怪不靠谱(十六)   没等“兆麻”说完,周扬嗤笑一声,抬脚踩在了他的肩上,脚尖抵着侧颈的大动脉。这只是周扬习惯性抓住敌人的致命点,对“兆麻”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周扬心里明白,却也没有改变动作。   “9890,我们的利益从来就不在一个起点上。说真的,我挺想知道的,如果我今天放了他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周扬兴趣盎然地问道。   “兆麻”一惊,惊恐地回绝道:“不,你不能这么做!”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语气急促道:“你,你不是喜欢路西法吗?如果你这样选择,你必然再也不能见到路西法。而且,还有玛门,他是你的儿子,你真的要为这触手可及的事放弃他们吗?”   周扬静静地看着“兆麻”,“兆麻”以为抓住了重点,眼眸一亮,再接再厉,“路西法这种级别的美人失去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该说不愧是神最完美的造物。宿主,你也不愿意就这样放手无数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吧?”   “兆麻”还在说着,久久听不到周扬的回应,一抬头对上周扬泛着冷意的眸子。周扬唇角的笑还维持不动,“兆麻”却终于醒悟过来,他的宿主从头至尾都没有心动过。   他的宿主的心看上去有缝隙可侵袭,但其实他心的最深处根本就是一块金刚石,可以不为万物所动。   他的宿主就是个疯子,明明将一切路线和结果都计算在内,却愿意为一个平常人看来不值当的选择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看似冷静,其实疯到了骨子里。   和这样状态的他说什么都没用,“兆麻”这样想道。   “兆麻”侧了侧头,无力道:“我们明明可以在一条利益线上。”   “是吗?”周扬满不在意地反问道:“为了一个我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懵懵懂懂地卖命,这样的共同利益?”   “并不是这样,只要你做完了你需要做的,你可以得到任何常人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这只是等价交换,不是吗?”“兆麻”已然不抱任何希望了,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没用。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周扬回答。   “那怎么能一样?”在周扬看来,这确实不一样。   周扬脚下动了动,也不再多说什么,换了一声“兆器”,兆字一闪,兆麻的身体化为了黑色的水晶耳钉被周扬捏在手中。随着兆麻化为了神器形态,9890被驱逐出来。眨眼间,周扬脚下踩着的人变为了一身执事服的9890。   周扬利索地将耳钉钉在左耳上,慢悠悠地唤出数巴,qiang口朝下,对准着9890的额头。   “上一次,你一定还没有尽心,不过,我想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玩。”周扬如此对9890说,后而抬头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笑眯眯道:“你们不准备赶快离开吗?我可不知道我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来。”   孙悟空一僵,下一刻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走上前,边走边说,“你这家伙,说什么呢!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他在图谋不轨吧?有俺老孙在定然不会饶了他,周扬你又何必支开我们?”   走了半路,孙悟空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继续往前,而是周扬分明没有让他继续向前的意思。周扬脚下踩着9890,侧过身笑着端着qiang,举向孙悟空。   “大圣,你必然还没领教过数巴的厉害吧,正巧让你见识见识。”不由分说的,周扬看似随意开出一qiang。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由不得孙悟空多做思考,咬牙仰起身子。子、弹擦面而过,在黑色的雾气的包裹下,毁灭程度可观。   “哗啦啦”连着几声,孙悟空身后的几棵树应声而倒。孙悟空猴毛下的脸青青白白,他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那几颗倒下的树,暗恨道:“周扬,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扬一扯唇,冷下面来,褪去了所有伪装,表情和他内里情绪达到了一致,一样的冷硬、漠然。   “滚。”周扬道。   他愿意放了他们从来不是为了他们,所以他不必要给出什么好态度。   这一系列变化激得唐僧脑内转不过弯,怔怔地看着周扬,不敢置信地问道:“周扬,你为何变成这样?你怎么能真的置悟空于死地?”   “唐玄奘,他们本就目的不纯,现下也怕是发生了内斗,我们的处置于他们而言不过一句话的转变,还是早些离开吧!”观音深深地看了周扬两人一眼,走到唐僧身边,说道。   周扬阴沉不定地笑了笑,收回qiang,qiang口抵着嘴角,弯着眉眼,说道:“说得没错,所以赶快滚吧!我可以阻止他,也可以心血来潮地杀了你们所有人。”   寒风骤起的感觉,几人后颈一凉,潜意识告诉他们该乖乖如周扬所言,离开此地。   所有人中,观音是最急着想离开的,不仅是为了脱离危险,更是想将这天大的消息透露出去。观音可不知道,这样能够改变世界轨迹的存在,出现第一次会不会出现第二次?他们必须制止这样的存在,在他们的世界肆意。   “玄奘、悟空,”观音唤了两人一声,又看向还搞不清状况的猪八戒和沙悟净一眼,道:“还有悟净、八戒,快快随我离开这里。”   “不,不行,不能让他们离开。”9890歪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弱弱道。   9890的声音虽小,靠得近的周扬却听得一清二楚,好笑地笑了笑。周扬不将9890的话放在心上,却不见9890的双眼在他看不清的角度慢慢浮现出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   数据覆盖了9890的整个眼睛,因此,他的目光显得呆滞异常,就跟个普通的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样。   等周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9890的身体猛地虚化,无数的数据在9890透明的身体中闪动。周扬收回脚,拧眉注意着9890一丝一毫的变化。   观音几人离开的脚步也因为9890这番从未见过的变化一顿,但下一刻排山倒海的危险信息让几人头皮一麻,拔腿就跑。   还是,来不及了。   幽蓝的光屏罩过整个山头,“滴滴答答”的机械声在几人耳边响起。   “目标锁定……”   “数据虚化……”   “……病毒投放中……”   “砰——”的一声,整座山的生物化为灰烬。   就像从未在这世界存在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这样也算是在为《病毒》预热了,估计后面还会出现这样的信息,没准到结尾的时候《病毒》的主角还能打个酱油┑( ̄Д  ̄)┍,当然,系统的背后站着的不是《病毒》的主角,《病毒》的主角现在还没出生呢,大家不要误会~ ps:下个世界估计开希腊神话,主角会有一些变化,哈哈,希望到时候大家不要给我砸蛋~ ☆、赐我一个情人吧(一)   自上次偷吃被赫拉抓住,神王宙斯老实了一段时间,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简直一天不偷吃,浑身不自在!   宙斯将注意力放到了人间,而就在他那惊鸿一瞥下,人间某处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听到自己骚乱的心“突突”直跳,那是看见心动的猎物才会有的反应。宙斯脸上的表情产生了细微了变化,仔细看来还会在他看起来威严肃然的脸上看出兴奋的欲、望之色。避开赫拉的眼线,宙斯直奔自己方才注意到的地方。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晴空碧天,这让一望无际的草坪更显生机靓丽。而在草原的尽头,一弯浅溪蜿蜒而去,小溪的源头窝着一人。这人的半条腿泡在水里,身上薄薄的白色衣衫好几处都破损了,没有破损的地方也因为浸水的缘故变得半透明,展露出这人白皙而线条流畅的身体。   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黑色,一直拖到后腰处,此时分散着缠绕着他比例修长的上身,平添了一分绮丽。虽然他的脸半盖在地上,看不尽然相貌,但只只是露出来的那半张也知道他的长相必然不俗。   神王宙斯将这片景色看在眼里,眼冒精光,乐呵呵跑到那人身边。站到此处了,宙斯反倒不急于一时窥探他的全貌,而是将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一番,那目光,直如一双毫不矜持的手,恨不得伸进浸湿的衣服里,将这人的每一寸肌肤摸个彻底。   宙斯喉结动了动,抽了抽发痒的鼻子,蹲下身将人翻了过来。这么一动作,这人的脸全然露了出来,虽是没有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但也确实赏心悦目,清俊异常。特别是那张脸表现出来的冷漠与身体的性感状态带来的反差萌,根本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动啊!   宙斯摸了摸自己的鼻翼,郑重地考虑自己是将人拖到山洞里酿酿酱酱,还是直接就地正法。   哦,天知道他对男色本没有这么大的冲动的,一定是被赫拉压制太久了。想到赫拉,宙斯一顿:赫拉刚松了注意,自己可不能在这么轻易被抓住了。她管束着自己倒是小事,要是这人被她给弄死了,自己可不是要心疼好久?   这样想着,宙斯暂时压制着自己情、欲,前倾着身体,想将人扶起来。落手间,隔着湿润的衣料,温热具有弹性肌肤让人欲罢不能。宙斯的手颤了颤,情不自禁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了腹部。那里看似只是平坦结实,却隐隐能摸出肌肉来,皮、肉下润涵的是不可小估的爆发力,好似丛林深处的狼匹,蓄势待发。   宙斯正来回摩挲占着便宜,身体的主人忽的几不可见的一动,宙斯毕竟是神王,人在自己手上,即使自己再情、欲熏心也注意到这一点变化,瞬时改为一手搂腰,一手扶肩的姿势,并看向那人。   他眉头紧了紧,似是感到了身体的黏湿带来的不适,缓缓地睁开眼。漆黑幽深的双眸落入宙斯眼里,宙斯惊愕,那双眸子里森森的幽冷漠然好似无底深渊,让宙斯第一时想起了那位代表深渊的创世神之一——塔耳塔洛斯。   当然,虽然塔耳塔洛斯一直居于深渊,从未露过面,但宙斯还是知道塔耳塔洛斯该是什么样的,绝不会是眼前这个青年。   宙斯留了个心思,想着以后可以好好了解了解,这个青年和深渊的那位是不是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宙斯在想七想八的档口,那人眸中的阴冷慢慢退却,最终停留下来的状态是——乖顺茫然,谁都可以欺负欺负一下的那种样子。因为眸子里的变换,他的脸色也软化了下来,不再是闭目时的冷漠,而是十分温软。   那双眸子在宙斯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瞥了瞥宙斯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惊讶地半张着嘴,甚至因为宙斯过分亲密的举动微红了脸,软糯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宙斯将他前后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怔怔地盯着他的双眸直瞧。等不到宙斯的回答,反倒是被宙斯一直盯着,他微微偏开头,错开了宙斯的视线。宙斯回神,蓦然一笑,装作风度翩翩的样子将人扶了起来,回答并反问道:“我是宙斯,你叫什么名字?”   宙斯以为他听了自己名字必然会惊诧一番,然后对自己各种敬仰顺从,但是宙斯想岔了。对宙斯的名字,这人根本没人任何反应,就像从没有听说过一样。反倒是宙斯的问题让他有些纠结的样子。   他蹙眉垂眼,好似在某种挣扎中努力着。宙斯看到他这样子,心脏一跳又是一揪,一副心疼的样子,想去抚平他的眉头,但却被他身体下意识地躲了开来。   被自己看上的人驳了面子,这让向来高傲自大的神王很是不好受,但一见面前的人是一副无措委屈的样子,宙斯所有的气焰又消失不见了。宙斯收回了手,想了想,问道:“你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吗?难道失去了记忆?”   不知道被什么字眼触动了,他双肩一动,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半张着的嘴终于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周扬。”   他叫周扬,是一名普通家庭出身的大学生,成绩优秀,性格温软,积极向上,人缘极好。学校的领导和他的导师都十分看重他,为他争取来了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就是参加国家内部组织的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未来是让所有人艳羡的。他的记忆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总有那么点违和感。   周扬抿着唇看看周围的景色,又看看眼前自称宙斯的男人,怀疑道:难道是自己初到这个世界,一切还不适应?   应该是这样吧,否则也没有其他解释能解释地通自己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   “任务者周扬请注意,面前的这人即是你此次任务对象之一。”忽的,一阵机械音在周扬脑海里响起。周扬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这声音他之前听过,是那些人交给他的协助完成任务的系统,直接连接着中央系统的高科技机械产物。   “任务是什么?”周扬顺势问道。   “任务一:使神王宙斯对你爱而不得,并且放弃再寻找情人的心思。”   这样的任务……周扬十分不解。国家组织发布这样的任务意义何在?而且,神王宙斯……如果他没记错的,希腊神话里有一位神王就是叫宙斯吧?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貌似对男人不感兴趣啊!也不是,自己似乎也没有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他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应该是怎样?   明明好似有什么画面要出来,再深想却怎么也描摹不出来。   总之,该是个大美人,不会是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大叔。他这样断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请大家永远记住:1.周扬是个攻,就算他表现地再弱。 2.周扬只会和路西发生x关系。 3.不要轻易相信表象。 ☆、赐我一个情人吧(二)   宙斯心怀鬼胎地找着话题和周扬说话,并且一个劲儿地想上去占便宜。在周扬的记忆里,虽然因为自己的相貌出色,经常有女孩子主动凑上来,但他还真没有被男人用这么直白的眼神瞧过。   他感到不适,更多的是自己都说不上来的阴沉感,那种感觉让他下意识想笑一笑,同时让眼前的神知道什么叫做恨不立死。这种感觉很不对,照理说,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因为一个男人露骨的眼神就产生这么极端病态的思想,明明自己的思想该是积极宽容的。   然而,比之那所谓的正面向上,这样的思维才让自己觉得莫名的契合。周扬垂着头,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嘴角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微微勾起,完全将宙斯屏蔽于自己的世界之外。   宙斯没有因为周扬的冷落而生气,反是奇异于周扬突然的垂目沉默。宙斯不知不觉也停下了话头,低首去细细观察着周扬的面部表情,这一番动作就正好将周扬那扬起来的笑容看在眼里。   或许这称不上笑容,因为这一点弧度虽然让周扬的脸部线条更加柔和了下来,看上去更为乖顺,但他的眉眼间分明没有一点喜意。最为诡异的,宙斯看得久了,总觉得有点邪狞。   “嘶——”宙斯倒吸了一口气,猛地移开了目光,心头急速地跳动着,分不清是因为悸动还是胆颤。   “怎么了?”周扬眨眨眼,歪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宙斯问道。   这样纯洁迷蒙的眼神,再联想之前自己看出的那丝邪狞的苗头,两相对比,宙斯这么一想,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心脏猛地更加剧烈地一跳,似是要炸裂开来。浑身的血液由着某种未知的情绪引导着,上涌,发热。宙斯是留着胡须的,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更加成熟威严。他一直为自己美丽的胡须而感到自豪,现在也不例外,因为有了它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不正常。   不见宙斯回答,倒是在一边发呆,周扬看了看他,又问:“有什么问题吗?你的眼睛好像红了,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宙斯摇摇头,瞥了瞥周扬,又摇了摇,捏着鼻子抽了抽,这才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周扬稍稍退开了半步,拢了拢宙斯给他的衣袍,问道。   “你有爱人吗?”宙斯问。   说来,宙斯向来是公认的没有节操,看上的人甭管是有爱人还是没有爱人,照样能强取豪夺过来。也是周扬让宙斯觉得特别得很,不由多了几分退让,当然,现如今恰好的柔和气氛也影响了宙斯。他不希望这样的气氛就那么被突兀地打破。   不久之前,周扬自己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在爱情方面,空白的记忆告诉他,他没有爱人。不论出于他不喜欢撒谎的习惯,还是出于任务考虑,周扬都选择了这么回答宙斯。   “还没有。”周扬脸微红了红,侧开头,那样子就像初谈女生身体的青春期男生一样,说不到一句就不敢再说了,纯情地要命。   宙斯眼睛都看直了,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吸引人。   “做我的情人吧!”宙斯双手抓住周扬的,迫不及待道:“我是神王宙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要你答应做我的情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周扬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抬手掐死宙斯,但这不符合他性格的行为在他醒悟的那一秒被扼杀在摇篮中。也就是这几秒内在的挣扎,周扬被宙斯拽住了双手。周扬再想抽开自己的手就难了,他皱了皱眉,抬头直视着宙斯。   周扬的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却还是明确地表明了他的不愿意。   接二连三地被周扬违背,宙斯也似是脾气上来了。脸冷了冷,甩开了周扬的手,背手看着他。那样子,倒真有那么点神王的样子。   “你可想好了,只要你答应我做我的情人,无尽的生命,至高的权利,用之不竭的财富,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都可以给你。”宙斯顿了顿,给了一颗糖,转头又给了一棒子,“而如果你决定一直这么拒绝我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神的怒火。”   【既然什么都可以答应,那么,去死吧。】一个声音在周扬脑海里响起,熟悉又陌生。周扬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差点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周扬握了握拳,咬着唇角,一副思考的样子。宙斯见状以为周扬知了好歹,正在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殊不知,周扬只是跟自己的身体状况较劲儿呢。   “嘀嘀嘀——任务者周扬请注意,系统被病毒入侵,三十秒后将进入睡眠修复状态。也请任务者周扬当心,此次病毒强劲,很可能渗透进任务者周扬的思维,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请任务者周扬千万守住心神,勿给病毒可乘之机。”周扬正思索着呢,意识里忽而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周扬愣住,下意识反问系统:“病毒,什么病毒?”   “系统进入倒计时,30、29……”系统未曾回答周扬的问题,自顾自地进入了休眠的倒计时。   病毒?难道那些时不时会产生在自己意识里的偏激思想是病毒造成的?已然知道系统不会给自己答案了,周扬自己在心里琢磨道。   很有可能,不然自己这样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怎么会产生这种偏激的思维?   【去你大爷的根正苗红,妈的,智障。】   正想着呢,那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第二次听来,周扬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这声音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音色分明就是属于自己的,陌生是那种说话的调调是自己从不会有的阴沉。   是自己的声音,这样的认知让周扬感觉有些微妙,跟人格分裂似的。想想自己是人格分裂这样的设定!好恐怖,他一点都不想背上这样的污点啊!最重要的是,要是回去被人发现后,一定会送进精神病医院吧!   转头,周扬又安慰自己:不,这只是病毒入侵的症状,他正想打破自己的心神呢,自己一定要守住心神。   周扬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乌云的,显然是想了很多。宙斯就这么看着,许久都不听周扬说话,不由有些着急,开口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想好了。”周扬刚做下决定,没意识到宙斯问的是什么,只是顺着表面意思回答了。   宙斯面上一喜,刚要开口问周扬是不是决定做自己的情人了,忽的脸色一凝,脱口而出:“糟了,是赫拉!” 作者有话要说:  中病毒的周:我爱国我骄傲,我是国家未来的接班人。 正常版周扬:呵呵。 中病毒的周:我要对得起国家的信任,为国家做贡献,将来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正常版周扬:妈的,智障。 ☆、赐我一个情人吧(三)   发现赫拉往这边过来,宙斯第一时间在脑内抛出问题:是将周扬变为动物还是将他带到某处隐蔽的山洞躲起来?只花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宙斯就做出了决定。   他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来得及吃到嘴的人就这么变成了动物,那实在太可惜了。这么决定下来,宙斯拉起周扬就跑路。   周扬脚步一顿,最终还是顺着宙斯的力量来到了一处山洞里。一时半会儿,赫拉是不会追上来了,宙斯心有余悸地叹息一口气,转而又兴冲冲拽了拽周扬的手,很是暧昧的样子。这样的动作虽然微小,还是让周扬心底产生了很大的不适感,他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被宙斯揣在手心的手,神色深沉地抽了回来。   宙斯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注意到周扬情绪的不对,对周扬抽回手也只当是害羞造成。他宽容似的笑着道:“刚刚你说你想好了,你是决定做我的情人了吗?”   周扬张张嘴,顿了顿,后才歉意非常道:“十分抱歉,答案恰恰相反。”   宙斯双目一瞪,不可置信地盯着周扬。随之,因为看到周扬越加防备地退后,宙斯逐渐不再压制自己的暴怒。他的周身忽的闪出许多闪电,那些闪电每一道都带着足以毁灭一座山的威力。周扬诧异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对付不了宙斯这件事。   而且,可悲的是,就在刚刚不久,他自认为唯一可以算得上“金手指”的系统休眠了。   如此糟心。   自己怎么会如此毫无防备地触怒了别人呢?这……他不会就这么命丧这个世界吧?   “周扬,愚蠢的人类,我要让你领悟最深的悔意。”说着,抬起手来。由着这个动作,宙斯周身的闪电都聚集到他手心附近。宙斯愠怒的眸子一深,手一挥,聚集在附近的闪电立马向周扬飞奔而去。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闪电冲自己过来,周扬心下一跳,身体本能地连连后退,想要躲开。但周扬这几步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宙斯的神力,眼看闪电就砸过来,周扬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紧握了握拳头,双手抵着身后的洞壁,紧盯着闪电。   预想中的数万倍的触电感并没有落到身上,倒不是宙斯的闪电是个纸老虎,只是那些闪电确实没有砸到周扬身上。数十道闪电到周扬身边后自动分散,将周扬围了个彻底,看起来就是一座闪电搭建成的囚笼。   周扬脸色一黑,明知故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宙斯呵呵一笑,说道:“这里再不会有别人知道,你将永远被囚、禁于此,富有永恒的生命,不会饥饿,却没有谁能够陪伴你,和你说上半句话,除了我。”宙斯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很快就会后悔的,那时候你会像所有虔诚的信徒一般,跪下来恳求我的宠信。”   周扬嗤笑一声,回道:“做梦。”   周扬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顺从着宙斯,但也没有这么气势大盛的呛声,这番行为现在的周扬做起来相当的违和,因此,宙斯惊诧不已地上下打量着闪电牢笼中的周扬。   周扬自己何不惊诧,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不认为他应该因着这给宙斯道歉,毕竟是宙斯强迫无理在前。周扬松开眉头,毫不退让地与宙斯对视。   宙斯哼了哼,甩开手,“我看你往后是不是还能说出这句话。”说完,背身而去。   宙斯一离开,周扬就不甘落后地研究起这座闪电构成的牢笼。他实在不敢贸然将手伸过去,目光所及地面的碎石,捡起几块,朝着闪电,闪电与闪电之间的空隙分别扔出了一颗。亲眼目睹着两块石头无一例外地化为石末,周扬的心沉了沉。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被囚、禁在这里,最坏的打算不过是等系统从休眠中恢复过来,就可以带他出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在这没有被子、没有食物、没有温暖、没有人,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周扬就有点崩溃。   站直了身子,周扬原地慢慢地转了转,四周都看了看,并且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宙斯现在显然不想自己就这么死了,但是这闪电构成的牢笼可不算大,自己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可不是灰飞烟灭了,到时候宙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牢笼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只会限制自己的自由。   虽是如此推理,前后逻辑也没什么问题,但周扬还是小心谨慎得很,他盘坐在牢笼的中间,盯着闪烁着幽光的闪电壁拦。许久之后,周扬终于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缓缓地送出了自己的左手。他咬牙瞧着自己的手与闪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两相接触的时候,突然从自己的手中窜出来一股黑色气息,紧接着发出一声闷闷的碰撞声。   周扬一惊,下意识缩回了手,随后“叮咚”一声实物落地声吸引住了周扬的注意。周扬循声找去,一块黑色的水晶耳钉撞入了周扬的视线。   低低“咦”了一声,周扬捡起耳钉,捏在手中站起来,借着闪电的幽光观察着。看得深了,这才发现黑色水晶的耳钉里竟然还窝着一塑迷你雕塑。雕塑小得很,按道理说,人的肉眼能看清大致形状已是难得,但随着盯着他看的时间的叠加,雕塑的每一处细节都暴露在周扬眼前。   这样的五官,这样的身形,完美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让每一个自称美的生灵都自惭形愧,无论男女,无论神魔。不过,比之那让人久久不能回神的外貌,他背后的那六对漆黑如墨的羽翼更加引人注目。   黑发黑眸黑翼,堕落诱惑又威严不可侵犯,周扬一下子想起一个名字。   “路西法。”周扬无意识念出了声。   这声呢喃好像连接了某种联系,周扬有一阵恍惚,觉得下一刻有什么就能呼之欲出,但眼见着那与未知方向的联系还未“碰面”,突如其来的干扰让这种联系功亏一篑。   周扬打从心底感到不悦,正要去追究这半路插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实界的动静将他的神识唤了回来。   周扬捏着耳钉转了转,十分顺手的将它钉在了自己的左耳上,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四周气息有变,如此大的气流涌动昭示着将要降临此处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宙斯说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来人是宙斯?但宙斯刚走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折返回来?   或许是赫拉,赫拉跟踪宙斯而来也未尝不可。不不不,这股气息不对,太过森冷阴暗了,不该是属于神后赫拉的气息。   那么来人到底是谁呢?周扬反问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当路西发现周扬失忆了并且被宙斯调戏了。   路西:一声不吭抽出小皮鞭,教会宙斯如何做神。   看呆了中病毒版周扬:好厉害(鼓掌)。   路西冷冷瞥了周扬一眼:没用,回炉重造吧。   中病毒版的周扬卡壳,求饶:陛下饶命啊!    重要通知:按去年来说,这时候作者最起码考完比试了,但要命的是今年考试的通知还没下来,把作者吊在半空中,吊个要死,又不敢放松又没法安排其他事物的。不过,虽然通知没下来,却收到补习班的通知,将要进行全封闭式训练,所以这段时间作者没法更了。到本月20号回来再更新,考试时间还没出来,还是只能这么说,直到考完了,作者才能恢复日更,20号回来也只能根据当天完成的学习任务更新,希望大家理解,毕竟这是作者工作的事,我总不能整天在家混吃等死吧,会被人嫌弃死了的/(ㄒoㄒ)/~~ ☆、赐我一个情人吧(四)   周扬拧眉抬眼间,正是来人显示出身形的时候。那人身形修长,身高看上去和周扬差不多高,也是如此,周扬一眼就对上了那人阴郁苍白的脸。过度病态的气息给人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这甚至盖过了来人那张明明称得上鬼斧神工的容貌美感。周扬眨了眨眼,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着落在他的装扮上,很是随意的袍子罩在身上,比不上宙斯精心贴合身形而选的衣袍来得赏心悦目,但也别有一番鬼魅味道。这人整体看起来,简直就像天生为诠释阴暗而存在。   当然,这通通只是外表和气质带给周扬的感知,具体来人是什么身份,是做什么的,是什么个性周扬无法知道。   来人未知,也不说话,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周扬,周扬握了握拳头,不动声色地思索着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这样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看。那样的眼神说不上友善,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样的眼神里根本没有感情,冰冷的注视就像打量一个毫无生命的装饰品。   “是宙斯让你过来的?”周扬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他都不想开口问什么,只是他们中间总要有人先开口说话,来人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这么僵持着浪费时间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人眼眸动了动,视线在周扬身上发生了一些幅度的改变,然而他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抬起步子,往前移了半步。这半步的距离本没有什么,但在此时说得上僵硬的氛围下就变得更加有压迫性了。周扬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前进往后退了一步。这么一来,少了几分压力,来人贴着闪电幽光的脸清晰了印入了周扬的眼睛里。   有点渗人,周扬这么想道。   “为什么不说话?”周扬问。   “说什么?”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反问,加上那阴寒森森的嗓音听起来很是不讨主流的喜欢。   周扬一怔,软着调子重复道:“你是谁。”   不晓得什么样的情况才使得那人脸色苍白至如此,那份苍白一直蔓延到嘴唇,没有血色的嘴唇似是扯了个弧度,然后那人在周扬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猛然出手穿过闪电的牢笼,准确的抓住了周扬的肩。直到肌肤相贴的感觉传过来,周扬才意识到自己落到了那人手中,而且还是穿过了神王宙斯亲自布下的牢笼。   这人很厉害,力量高出了这个世界的神王,或许还是高出很多。周扬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那只穿过闪电的手就这样将他从圈、禁之地拽了出来。毫无感觉,一无所知地就这么出来了,好似平常从家里出门一般,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违逆感。   虽是惊讶着,但周扬并没有过分泄露自己的情绪,他现在可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身体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可不能心理也被人完全带着跑,否则自己就只有输这一条路了。   来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就着拽着周扬肩膀的动作将脸凑到侧颈处,轻轻嗅了嗅,仿佛犬类在寻找熟悉的味道。   “你是谁?这样的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来人幽幽道,猛然拉开一些距离,复而又贴近周扬的面门,直视着周扬的双眸,不容许周扬有些许回避,“你身上的混沌黑暗气息很隐蔽,如果不是你出现的第一时间那股气息还不稳,恐怕就是我也不能察觉出来。所以,你到底是谁?”   来人的话让周扬很是迷茫:什么混沌黑暗的气息,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东西了?虽然很是怀疑,但周扬很快地收敛了自己茫然无知的样子,正色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就是我,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你说的混沌黑暗气息。”   来人没放过周扬的每一丝表情,将信将疑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是的。”周扬郑重地点了点头,嘴张了嘴,又道:“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我以为这是人该有的基本礼貌。”   来人奇异地看了周扬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叫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只是报了个名字就那么看向周扬,他没有将周扬所有的疑惑解释清楚,在他的认知里,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就该让这个自称人类的人惊诧不已。某种程度上,塔尔塔洛斯和宙斯的观点还是有些像的,或者该这么说,所有被称为神的存在,总是有这份世人都该认识和敬仰他的傲气。可惜,周扬的神色依旧平常,就像初听宙斯的名字一样,毫无触动。   塔尔塔洛斯回忆起周扬与宙斯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眼眸闪了闪,主动开口道:“我能带你离开这里,你可以不必害怕宙斯。”   周扬不明所以地扫了塔尔塔洛斯一眼,又转头扫了依旧存在的闪电牢笼一眼,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并不害怕宙斯,然而我确实需要离开这里。”   一个自称为普通人的人却不害怕神王宙斯,当然他也不害怕自己,或者说他从没有听闻过自己。但是这样一个人身体里却分明有着属于混沌气息的力量,他不承认是他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不论怎么想,或者不论从哪一方面想,塔尔塔洛斯都觉得周扬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他没必要去和周扬讨论周扬害不害怕宙斯这样的问题,一切的重点都只是他要带走周扬,将周扬带到深渊,探清他的来历,也探清那股力量的来历。   除了父神卡俄斯和他的那几个创世的姐弟,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人带着混沌的力量?而且,那股力量貌似还是和他同属一源的深渊之息。   塔尔塔洛斯想得好,但周扬哪里会愿意和他离开?在他眼中,全然不了解的塔尔塔洛斯和宙斯没有区别。   “虽然我想要离开,但是我并需要你的帮助。”周扬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将我从牢笼中释放出来。”   塔尔塔洛斯脸色一暗,阴郁的气息越显浓郁。他抬了抬下巴,五指如白骨一般抓住了周扬的手腕,将周扬拽到了自己的范围。与此同时,塔尔塔洛斯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   说着塔尔塔洛斯不再管周扬的意愿,瞬时用法力将人带回了地下最深处,那处没有一个神敢轻易踏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的时间往后延长了几天,为了不食言,我用了几天午休的时间倒腾出来了这一章,眼睛都睁不开了,呜呜呜~重点:谢谢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们,以及特别感谢“雨声依在”小天使的地雷。 ☆、赐我一个情人吧(五)   在被塔耳塔洛斯带进深渊的那一刹那,周扬忽而一晃神,外界的景物和声音都不见了,脑袋一空,一片片零碎的景象快速回荡在脑海,但就是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不知从何处释放出来的压力压迫得周扬头痛欲裂,猛地一下冲撞,所有的碎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周扬看不懂的数据代码。   这就像一场战争,两方的激烈抵制冲击得周扬脸色煞白。周扬精神力弱了下来,背不自觉的弯了弯,抬手抵住的前额,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塔耳塔洛斯察觉到周扬的不对,开口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但此时周扬的脸色,即便是不回答也知道并不好。   塔耳塔洛斯当机立断地将周扬扶回了自己的寝殿。一沾到床,方才还有那么一点意识的周扬,立即陷入了昏迷。   “滴答——滴答——”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在周扬的世界响起,如同水滴滴入水潭的声音。   水声,又是水声。周扬模模糊糊这么想,突然一怔,恍然回神:又?为什么他会说又?难道自己之前就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过这种声音。   随着这一下的思考,被撕扯般的疼痛占据的感官追减放下了负担,理智渐渐回笼,五感也似乎慢慢敏锐起来。   “滴答——滴答——”周扬动了动耳朵:没错,就是水声,近在耳边,又好似远在天涯。   周扬深吸了一口气,费力地在精神世界睁开眼睛,眼睛一睁开,首先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数据的世界,周身的每一处数据都在不断地变动着,似乎在计算着最精准的结果。周扬皱眉观察了一圈,根本没有所谓的水源,而且,自己晕倒前脑海里闪现的那些数据似乎和这里的很是吻合。   “滴答——”又是一声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周扬灵敏地转过身,往声源处走去。   一路都是数据,随着他走路的速度,数据变化的速度时快时慢。水滴声也有规律地响着,但就是摸不到尽头的样子。   “别找了,回去。”突兀的人声传过来,是那个让周扬感到熟悉的声音,也就是属于他自己却气势相差甚远的声音。   周扬一时没反应过来,脚步一顿,瞳孔微缩,愣愣地张了张嘴,不明所以地问出了声:“什么?”   “回去。”那个声音不屑地又补了一句,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推力,毫不温柔地推得一个踉跄。   周扬一惊,下意识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那满是数据的世界脱离了出来,而此时自己面对的局面真是诡异地让周扬不知如何反应。   他平躺在床上,本就没剩几块布的衣服这时候更加凌乱了,而促使这种局面的,不用多想,都知道是正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塔耳塔洛斯。周扬僵硬的身体一颤,下意识推了塔耳塔洛斯一把。   也不知道是因为塔耳塔洛斯现下未设防备还是周扬爆发力惊人,此刻力量完全外放的塔耳塔洛斯竟然就这么被他推离了床边三米,环绕着他周身的深渊气息也小幅度颤了颤,消散了开来。   没了那层雾蒙蒙的气息遮掩,塔耳塔洛斯捂着肩膀露出的吃惊表情更加清楚起来。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那里还残留着周扬这一推留下的黑暗气息。   塔耳塔洛斯抿了抿唇,敛去了眼中的神色,放下捂着肩膀的手,重新看向周扬,往他走去,“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我并没有察觉到你身上有什么伤势。”   周扬坐起身,随着他的动作瞥了塔耳塔洛斯的肩膀一眼,垂下了眼。   塔耳塔洛斯的这番话若是常人问出来也没什么不对,偏偏因为塔耳塔洛斯常年沉于黑暗,又地位非同凡响,一句话问出来颇有拷问的调调。周扬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调调和自己说话,但他很少开口说出自己的不喜欢,所以他只是用沉默应对着他的问题。   塔耳塔洛斯很不满意周扬的反应,停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相对沉寂许久,塔耳塔洛斯眼角动了动,意味深长摸了摸自己肩上的伤处道:“你也看到了,在你醒来的那刹那这股气息是最为难掩的。现在,你已然不能告诉我你没有那股力量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告诉我你的来历和目的,或者成为深渊之土的养分。”   周扬眼皮抬了抬,瞳仁里因为他的话闪现出意味不明的暗光。塔耳塔洛斯并不曾察觉,依旧等着周扬的回答。久不见周扬出声,塔耳塔洛斯与白骨无二的手抬起来,冰凉入骨的温度触上周扬的耳廓,抚了抚他耳朵上的耳钉,鬼气森森地问道:“所以,你的选择是永远和这里融为一体吗?”   周扬抬起头你,侧开脸,偏开了塔耳塔洛斯的手。塔耳塔洛斯本如寒渊死寂的双眼猛地跳出了暴戾的情绪,一把按住了周扬的间,将他按倒在床上。   塔耳塔洛斯埋下头,停在周扬唇上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说道:“不愿意开口也没有关系,不论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不论你的目的为何,你的力量将回归于深渊,而你的身体会是深渊之界最鲜活的标本。”   周扬心中一凛,眼见着塔耳塔洛斯再次低下头来,目标正是自己的唇,下意识一偏头,躲开了双唇的触碰。   周扬眨了眨眼,两人过分靠近的气息让他有些异样,他总觉得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垂着的手动了动,明明思维还很清晰,身体却渐渐不受思维控制了。   周扬慢慢回过头,塔耳塔洛斯此时正因为没有“击中”目标,稍微抬起了头,这让两人之间又空了一些距离,这距离足以能让周扬将塔耳塔洛斯每一毫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周扬看着他,忽的半眯起眼,唇角带笑地轻轻开口问道:“你要吻我?”   不是。塔耳塔洛斯想这么回答。事实也确实如此,但看着周扬这样的笑容,听着他那样的语调,塔耳塔洛斯很是恍惚,这阵恍惚竟让他模糊了他原来的意图。   “喝喝……”周扬淡笑出声,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抬手压下了塔耳塔洛斯的后脑勺,凑到塔耳塔洛斯的耳边,温柔缱绻地问着最危险的问题:“知道为这样的想法,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作者君回来啦。作者准备在考试之前尝试日更,如果实在不行就隔日更。顺便离我最近的两场笔试大概是14号和22号,大家可以估摸估摸着,在考试前两三天应该是更不了的。   另:陛下,祝我早点考上吧,考上了我就可以安心更文了,阿门! ☆、赐我一个情人吧(六)   周扬的画风变得太快,前一刻还狂霸酷拽的塔耳塔洛斯懵逼了。理智是拒绝两人此刻的距离的,但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周扬所表现出来的柔情太具吸引力,偏偏这柔情还蛰伏着凌厉。塔耳塔洛斯喉咙发干,定定地注视了周扬许久,鬼使神差地问道:“什么代价?”   周扬早已料到一般,脸部线条更加柔和,放置塔耳塔洛斯后脑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了抚,好似在安抚受惊的情人一般。当然,塔耳塔洛斯可不是周扬的情人,所以周扬手上虽然这么做着,心中却平静地很。   “试试,如何?”周扬启唇,笑道。   塔耳塔洛斯一怔,眼中好不容易聚拢的理智又是一阵涣散,变得毫无焦距。答应还是不答应,塔耳塔洛斯说不出口,但是按着周扬肩膀的手上过重的力道已经出卖了他。周扬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猛然翻身将覆在自己身上的塔耳塔洛斯压在身下,慢慢低下头去。随着距离的愈加靠近,周扬伪装的温柔消失殆尽,只留下让人无法直视的冷漠。   塔耳塔洛斯不是一点没感觉到周扬的变化的,但是走到这一步,他竟然做不出拒绝的举动来。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等待着周扬的唇贴上来,直到周扬的唇真的贴上来后,塔耳塔洛斯已然没有了任何抗拒的意识,他默默地想:冰凉的,就像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一样,冷到骨子里。   一开始塔耳塔洛斯还有闲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随着周扬吻的深入,这些想法一下子被炸得支离破碎。倒不是周扬的吻如何如何缠绵悱恻,让塔耳塔洛斯沉浸爱意不可自拔,而是周扬这根本就不是吻啊!   没错,这根本就不是吻。周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和塔耳塔洛斯一开始想做的别无二致。他在吸收塔耳塔洛斯的深渊之力。   塔耳塔洛斯脸色煞白,第一反应是呵斥周扬的胆大妄为,随后回忆起来,自己在不久前也是想将对方的力量占为己有的,突然就泄了几分怒气。   现在别人所做的,正是自己之前想做的,他如何去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塔耳塔洛斯任命地哀叹一声,想着不过是周扬先他一步得手了而已,又想虽然周扬的力量强悍,但毕竟不会是创世神,承受不来自己身为创世神的全部力量。由此,塔耳塔洛斯也接受了周扬的汲取。左右不过自己损失些力量,休歇些年岁总会恢复的。   想通了的塔耳塔洛斯也没那么在意从自己身体里不断流逝的力量,抬手抱住了周扬的肩,将这场汲取当做了名副其实的热吻。   周扬有些意外塔耳塔洛斯的举动,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见塔耳塔洛斯有挣扎,他还是愉悦的。虽然他也不是压制不住塔耳塔洛斯,但塔耳塔洛斯毕竟是创世神,威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若是全力和他抗争起来也是麻烦。周扬发自内心的扯开了笑容,汲取的动作也轻柔的许多。   动作虽然温软,速度却是不慢的。周扬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黑暗之力越来越充盈,这种充盈让他觉得每一丝的感官都清晰无比,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聚满了力量。有那么一瞬间,周扬甚至觉得自己触手就可以摆脱控制,摆脱世界法则的控制,摆脱系统的控制。周扬是感觉良好了,塔耳塔洛斯那边可一点都不乐观。塔耳塔洛斯是真的没想到,周扬能够同时吸取那么多深渊之力,还显得一点不适都没有。   体内的力量眼看要亏空,塔耳塔洛斯现下虚弱地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加恐怖了。他无力地垂下手,搭在周扬的肩上,推了推。   “够了,不要得寸进尺。”塔耳塔洛斯是想警告周扬的,但因为自身失力过多,听起来倒像无奈地劝说。   “够不够现在你说得可不算。”周扬笑笑道,伸手拨了拨塔耳塔洛斯颊边的几根发丝,细细地打量着塔耳塔洛斯的面貌。说实话,虽然塔耳塔洛斯气质阴郁,肤色病态,但这些都不可否认他出色的面貌。若是将他放到现代,想必也是会受到不少小姑娘热爱的人物。当然,塔耳塔洛斯面貌再出色也比不上路西法。想到这儿,周扬的笑容不由深了,也多了几分真诚。   塔耳塔洛斯一愣,就听周扬接着道:“塔耳塔洛斯也是个美人呢,最为让人流连的当属这只属于塔耳塔洛斯的气息。”说着,还假意在塔耳塔洛斯唇角嗅了嗅。   所谓吸引人的气息不过是周扬对力量的渴望,此刻,塔耳塔洛斯比谁都明白。   “我可舍不得‘够’。”周扬故意曲解着,暧昧非常地说道,眸光牵引着塔耳塔洛斯注意两人微妙的距离,同时正大光明地准备去将塔耳塔洛斯最后一丝底蕴据为己有。   “别!”塔耳塔洛斯下意识拒绝出声,并且手脚齐用,想要将食髓知味的周扬给推离自己的范围。只可惜,已经被缠食了大半力量的塔耳塔洛斯哪里能够一下就将周扬轰开?   周扬三两下压制住塔耳塔洛斯,一鼓作气地垂下头,还没等他碰到塔耳塔洛斯的肌肤,脑后蓦然被什么拍打了一下。那下拍打占地面积不大,还有些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只把没有防备的周扬拍得一磕,一脑袋就撞上了塔耳塔洛斯的前额。   塔耳塔洛斯被周扬整的虚弱得很,被周扬这么一磕竟然晕了过去。周扬怔愣地瞥了一眼昏过去的塔耳塔洛斯,抵抗着晕乎乎的感觉转过头看去。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力量强大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个男人,也可能是个女人,这个人可能长得很美,也可能很丑,这人可能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也可能是个外表稚嫩的年轻人。但是,他绝对没想到他竟然会看到……   昏倒前,他忍着体内突然开始混战的两方力量带来的不适,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想着: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玩意儿给拍晕了!最好让他把这段记忆给抹去吧,没有颜面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呵呵,胆肥了,竟然敢亲别人,回来跪键盘! 周扬(打了个寒颤):我什么都没听见。 谢谢“节操跟垃圾桶私奔了”的地雷,么么哒~以及谢谢各位的祝福,作者会努力的~(づ??????)づ ☆、赐我一个情人吧(七)   意识回笼的时候,周扬没有立即睁开眼睛。昏倒之前所作所为不受他的意识控制,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他竟然调戏了一个男人,还把人压在床上强吻了!这个认知让他有点脸黑,顺便心中十分变扭。再一想,自己晕倒的原因,周扬的神色更加不好了。   如果他昏倒前没看错的话,那拍晕他的东西是一只喵吧?虽然那只喵全身黑亮,一双眼睛也是他从没在喵身上见过的黑瞳,但这如何都不能改变他是一只只有周扬两个巴掌大的喵!回想那时拍上来的触感,明明就是小只又绵软的,自己怎么就会被拍成那样?   周扬心虚加尴尬地缓缓睁开眼,歪头一看,一眼就瞧见了窝在自己一臂之外的枕头上睡觉的黑喵。黑喵睡姿优雅,鼻翼微颤,唇线自带惑人的弧线。周扬怔了怔,从黑喵身上拉回注意力,去寻找这深渊的主人。没用多久,周扬就在注意到了隔床老远的地面上蜷缩的人。   不用多想,这里除了周扬和塔耳塔洛斯,根本找不到别的人或者神了,那人自然是塔耳塔洛斯。周扬下床走过去,想去唤醒塔耳塔洛斯,伸出去的手却在目视到塔耳塔洛斯□□在外面的肌肤上时顿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扬分明记得自己昏倒前虽然“强吻”了他,却没有对他造成生理上的伤害,但此时塔耳塔洛斯暴露出来的肌肤上,明明白白多出了三三两两的几道血痕。   怎么会有这些伤口?而且……昏倒前两人都是在床上的,为什么一醒过来只有自己在床上?周扬想到了一个听上去挺荒唐的可能,他收回半伸出去的手,眉头微蹙地转过头去看床上睡觉的黑喵。   这一看倒把周扬吓了一跳,那只原本安安静静睡觉的黑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无声地站在床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周扬,似乎带着一些嫌弃?周扬一噎,这么人性化的表情,简直像在洗脑式告诉周扬——“这只黑喵不一般!”   这只黑喵不一般,好吧,这只黑喵确实不一般。若是一般的黑喵能把人一爪子拍晕?打死周扬都不会承认一般的黑喵有这样的威力。最最重要的是,这深渊没有别人了,除了这只黑喵还能是谁将塔耳塔洛斯扔下床,顺便制造出这些伤痕?   ……伤痕。   说道伤痕,所以塔耳塔洛斯身上的这些血痕是猫爪子挠出来的吧?周扬莫名地有些同情躺在地上一无所知的塔耳塔洛斯。如此,周扬不由回头用眼神可怜了一下比他凄惨多了的塔耳塔洛斯。   周扬想将塔耳塔洛斯重新扶到床上去,刚弯下腰,伸出手就无声无息地又挨了一爪子。这一次的周扬虽然已经随着意识的“清醒”而失去了对黑暗力量的控制,但竟然没被这一爪子拍动分毫。周扬只是懵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按住后脑勺的东西。   出乎周扬意料的,入手丝绸一般顺滑的毛皮下的小东西没有挣脱的意思,顺着他这么一抓,竟是慵懒地窝在了周扬的手腕上,特高贵冷艳地赏了周扬一个淡然的眼神。   周扬诧异,眨了眨眼,看看手腕上屹然如山窝着的黑喵,又看看倒地不起的塔耳塔洛斯,想了想,不敢确信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想我碰他?”   黑喵的这番表现确实挺像,不受意识控制的自己要去强吻塔耳塔洛斯时被拍晕了,现在自己想去扶起塔耳塔洛斯又被拍了一下,之前自己昏倒时,这只黑喵还把塔耳塔洛斯弄到了这里。周扬咬了咬唇角,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奇怪了吧?   黑喵闻言,眯了眯眼,跃上了周扬的肩头,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来。这番无声在周扬看来就像默认了一般,周扬耸了耸肩,挠了挠脸颊,颇有些为难地说道:“虽然我也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但是,他看上去也挺可怜的。而且,我总要让他放我回到人间的啊,任务还没做完呢。”   也不知道周扬的哪句话触动了黑喵,本眯成一条线的双眼忽而睁了开来,色泽震人的瞳仁一动不动地倒映着周扬的侧脸。   这样解释着,周扬并没有真想去得到一只喵的肯定,他重新蹲下身,不想这次还没来得及伸手就又被赐了一爪子。很显然,这一爪子比之刚刚力道重了许多,周扬差点没站稳一歪身扑到塔耳塔洛斯身上。   周扬无奈地转脸,肩上的小家伙仍是那副高贵淡然样,活像刚刚出爪子的不是它一样。   将黑喵从自己肩上抱下来,周扬假装严肃着一张脸,戳了戳黑喵的脑袋,威胁道:“小家伙,虽然你是一只了不起的猫,但猫毕竟是猫,你要有身为猫的自觉!你要是再捣乱的话,等我找到你的主人就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当然,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小鱼干吃哦!”   周扬这番软硬兼施的话没有得到良好的效果,反而换来了黑喵鄙视的眼神。他戳着黑喵的手僵了僵,耳边仿佛响起这眼神的配音——妈的,智障。   周扬无力地垂下戳着黑喵的手,单手抱着黑喵,叹了口气。什么身为猫的自觉,这只猫怎么看都不会有这种东西,就连软萌萌的“喵喵”都没听见一声。   正无奈着,地上躺尸的人有了些动静,周扬低头看去,塔耳塔洛斯顶着一张被抓痕修饰了的俊脸,悠悠转醒。   许是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异状,塔耳塔洛斯的眉头越皱越深,爬起身来,扫了一眼自身的状况,转而,用那种生涩难懂的眼神注视着周扬。周扬猛然有意识到自己不久前的“强吻”,尴尬地垂了垂眉头,退后了半步,转移注意地问道:“你醒了?我正准备将你搬到床上来着。”   塔耳塔洛斯不似周扬那么好奇自己位置的变动,顺着周扬的动作无意地瞥到了他怀里的黑喵,瞳孔蓦然一缩,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   周扬垂着眼,没注意到塔耳塔洛斯神色的变化,自顾自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在“不能自已”地得罪塔耳塔洛斯后,让他将自己送回人间。   “咳咳——”周扬清咳了一声,气势不足道:“塔耳塔洛斯,我觉得你该将我送回去,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赐我一个情人吧(八)   塔耳塔洛斯没有再强硬地留下周扬的意思,但同样没有送他回去的意思。他也不欲在周扬眼前多留,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房间,周扬还想拉住他再磨一磨,怀里的黑喵一爪子凌空一挥,门关了起来,正好将刚踏出门的塔耳塔洛斯关在了门外。   周扬:“……”   低头瞧了懒懒眯着眼睛,心安理得地躺着的黑喵,周扬神色凛然地将它抱到床边,放在床上,也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听得懂,说道:“我不管你是神是魔,也不管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重点在于我有我需要做的事,我要离开这里了,也不能带着你。你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也能自己找到你的主人什么的吧?就这样,我走了。”   说完,周扬不看黑喵一眼,转身往门走去。   抬手,握住门柄。   “回头。”忽而,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周扬不再动作。   这声音不慌不忙,慵懒惑人又不失威严。周扬诧异地微张着嘴,被蛊惑了一样机械地放开搭在门把上手,转过身。   床上的人一只手臂撑在了床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床沿。他侧卧着,黑色的衣袍罩在身上,大半的衣襟是敞开的,露出白皙如玉的胸膛,以及线条流畅的腹肌。笔直修长的双腿微蜷着,脑袋倚在半张肩上。   还未注意到那人的脸,周扬已然被他惊艳到了。手一颤,周扬几乎迫不及待地将视线停在那人的面孔上。   像是感受到了周扬视线的落点,那人悠悠抬起脸,睫毛随着眼皮的动作掀了掀,黑如宝石的双眸首先冲击着周扬。随后,眼形、鼻子、嘴唇、下巴,整体的面貌扫描似的刻入周扬的脑海。   完美。周扬倒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说道。   许是早已习惯了别人如此的目光,那人相当自在地拢起衣襟,坐了起来,靠在一边斜了周扬一眼,明知故问道:“你要去做任务?”   周扬眨眨眼,往那人靠近,直到走到那人面前才停下,不答反问,“你是那只猫?你是猫妖?”   “呵……”他启唇冷笑了一声,瞥了周扬一眼,忽然抬手摸上周扬的左耳。周扬吓了一跳,反手抓去,正握住捏着他耳钉的那只手。入手触感出奇地好,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周扬严重怀疑这人的肌肤上是不是涂了什么让人上瘾的□□。   他没理会周扬,将耳钉捏下来,抽出了手,举着耳钉在两人眼前转了转。周扬不明所以,蓦地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接过耳钉,半是猜测半是肯定地说道:“你是路西法。”   路西法默认了。   周扬却更加迷糊了,冰凉的耳钉此时在手中似是滚烫不已。在那之前,周扬看着这耳钉还可以说是谁照着神话刻画出来的想象中的魔王,但现在看来,这颗耳钉中的雕塑和路西法本人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有人照着路西法本人雕刻出来的。也就是说雕刻者和路西法很熟悉,而这颗耳钉莫名地出现在周扬手中,自己却对它一点记忆都没有,这是为何?   “我们是不是认识?”周扬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路西法一挑眉,站起身来,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扬抿了抿唇,脑子一团乱。路西法这反应分明就是在说他们是认识的,但对此,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这个人在骗他。二,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周扬很难想象眼前这人会开口偏别人,倒不是说周扬一眼看下来就觉得路西法品性多好,只是他本能地觉得路西法不屑于说谎。最为让人信服的是这颗耳钉,这颗在路西法出现之前就出现了的耳钉。   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这样的结论不难让他联想到那个声音,那个他体内明明属于自己却让他陌生的声音,还有自己偶尔身体不受控制的状况。   所以,他的身体里其实住了两个人格,认识路西法的是另一个人格?   不,不对。若是这样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比如,明明那个人格做事的时候他都能知道,那为什么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路西法了?还有,就算是两个人格,那也是同一个人啊,自己可是在这个世界之前才参与了实验,来回于异世界,怎么会有机会认识神话世界的魔王?   心中的纠结一不小心就表现在了面上,路西法鄙视地斜了一眼周扬,轻不可闻道:“太弱了。”   “什么?”周扬正一团乱,没注意到路西法说什么,只是依稀听到一些声音,下意识开口问道。   路西法不愿再重复,将周扬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说道:“你想知道的你自己找回来,没有谁能帮得了你。”   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咀嚼路西法话里的意思,被路西法打量得紧张不已的周扬怔怔地应道:“嗯。”   虽然现在的周扬弱得厉害,但路西法难得见到这么单纯听话的周扬,不由笑了笑,只是一笑之下,又突然想起周扬这般的单纯听话惹来的祸,脸色又冷了下来。   周扬不知道眼前的美人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美人一笑,天地失色,即便美人旋即就收了笑容,也挡不住漫天的闪耀光芒。周扬还沉浸在美化了的世界,下一刻美人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周扬瞳孔缩了缩,身体僵硬地不敢随便动做。   “还有,下次不准碰别人或者让别人碰你。”路西法当魔王的这辈子加上当炽天使长的那辈子,没有哪一辈子对哪个生灵说出过这么占有欲十足的话。在目睹周扬亲别人之前,路西法也从没想过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既然已经产生了,他也不屑于去遮遮掩掩。   他盯着周扬唇的眼神就恨不得将它从里到外洗礼一遍。   听路西法这么说,周扬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和这个魔王关系很暧昧?不过,在此之前,自己的冤屈一定要洗刷,“我没有想去碰他,那不是……”我的想法。   话没说完,熟悉的状态侵袭而来,周扬木愣愣地感觉到自己邪笑着一把搂住了眼前的魔王,垂首将自己的唇凑到对方唇上,轻缓着语调调侃道:“路西要帮我洗干净吗?”   我去,什么鬼!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我真的真的不是登徒子啊!我明明就是个根红苗正,爱国爱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我好冤!   【去你大爷的根红苗正。】   莫名地有些耳熟的对话,周扬无力地想。 ☆、赐我一个情人吧(九)   周扬蜻蜓点水地亲了亲路西法的嘴角,瞧见路西法因为他的动作不悦地拧起了眉,也不在意,调戏似的对着他微张的嘴吹了一口气,笑眯眯道:“怎么,嫌弃我哦?”   不待路西法回答,周扬按住路西法的脑袋,强硬地贴上去,啃咬着他的唇瓣,侵袭着他的口腔。路西法一方面厌弃着周扬的无节操,另一方面又不可自控地渐渐迷失在他的吻中。那是属于周扬的味道,霸道凶狠又潜藏着温柔,路西法最终放弃了抵抗,眯着眼回抱住周扬。   由吻开始的情动一发不可收拾,或许是久别重逢,也或许是两人相遇夹杂着难言的变故,这场火一旦点燃了,就再也无法扑灭。   不知多久,周扬才放开了微喘的路西法,抽开了他腰间的缎带。松松散散的袍子立马垂落于身侧,里面不着一缕,景色宜人,熏染地空气都忍不住灼热起来。周扬翻手勾着路西法的肌肤,由腹部自上,止于喉结处。他笑着点了点路西法喉结最突出的部分,低下头埋上去,让开手,舔了舔,又吸了吸,闹得路西法难受地不行,不得不撇开头,躲闪着周扬的戏弄。   周扬由着他的闪避,鼻翼抵着他的侧颈闷闷地笑了好几声,才软糯糯地问道:“嗯?怎么不回答?”   明明已经恢复了大尾巴狼的本质,却还装个小白兔,路西法将周扬推开了一些距离,斜了他一眼,淡定地回道:“知道的话以后就别做这种事。”   “这种事是哪种事?”周扬明知故问,搂着路西法,抬起头对着路西法熠熠生辉的眸子,舔了舔唇角,神色不善地啄了一口他的唇,“这种?”又低下头去咬了一口他胸口的红樱,接着问道:“还是这种?”   路西法被他连续的动作惊得身子一颤,一时不查被他含住了敏感处,闷哼了一声,不自觉地收紧了圈住周扬双肩的手。   周扬愉悦于路西法的反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抓住了路西法的双臂,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往身后的床上一推。观赏着床上的人因为自己的戏弄而恼怒的神情,周扬点点眼角,一手撑着床沿附上身去,一手弹了弹路西法的隐蔽之处,问道:“亦或者是这种?”   路西法是真有点气了,抬手拍开周扬不规矩的手,力道之大,让周扬的手背立马红了一圈。   周扬挑挑眉,晾起自己的手盯了盯。路西法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他发红的手背,冷冷道:“每一种。”   周扬一耸肩,放下手,撑在路西法身侧,说道:“好吧,只要路西把我喂饱了,自然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   “呵,心真大。”路西法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拉下了周扬,让他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   周扬笑容灿烂,摸了摸路西法的脸,眼波多情,“不大,装下你正好。”   =============================河蟹==============================   吃饱喝足,周扬浑身的气场都洋溢着满足。怀中的人闭眼浅眠,果露在薄被外的肌肤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具是一片青青紫紫,可见这具身体真是被人折腾狠了。   周扬垂首看着那些印记,收了收搂着路西法的手臂,空闲的另一只手爬上路西法的肩头,在那些印记上抚摸着。睡梦中的人感受到周扬的小动作,不耐地蹙眉让了让身子,却被周扬一把又捞了回来。路西法本就是在浅睡,如此一来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睁眼,斥责似的瞪了周扬一眼,开口道:“还闹什么?”   路西法的声音还沾着□□散去后的沙哑,性感入骨,窜入人心。周扬心口一跳,将路西法往自己身上紧紧地压了压,似是让路西法感受自己灼热的体温,也似是为了压制自己的冲动。路西法被他突然又上来的□□惊了一惊,脸色白了白,没敢动一下,安安静静地半趴在周扬身上。   等了一会儿,感到周扬气息平息了之后,路西法这才将自己从周扬怀里抽离出来,陈述着现实,“你该去接替阿斯蒙蒂斯的位置了。”   周扬笑笑,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可不敢再和路西法谈论什么情+欲相关的话题了,实践告诉他,如果继续这么情+色下去,他得米青尽人亡了。   “对了,路西怎么会变成猫出现在这里?”周扬适时地扯开话题,尽量忽视着触手可及的身体。   “我和你的联系被人为阻断了。”路西法没有直接回答周扬的问题,反而说了句看上去与周扬的问题毫不相关的话。周扬也不急,耐心地等待着。果不其然,路西法只停了一下,就接着道:“那股力量同样在阻断着我步入你的世界,后来不知为何,那股力量变得杂乱不堪,但我仍不能循着你的气息进入你所在的世界,直到我压制了部分力量,变为了之前的样子,才让他失去了对我的防备。”   路西法这话一说,周扬立马沉默了。路西法这样的说法看来,系统或者系统背后的人,他在……   “那股力量在戒备着我,他害怕我和接近,为什么?”路西法补全了周扬心中所想,并且问出了令他不解的问题。   如若那股环绕着周扬的力量不愿他和周扬接近,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戒备呢?路西法这样自己问着自己,抬眼望着周扬,眉头紧了又松:也许他害怕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那个让自己陌生,也对他陌生的周扬被压制?   想到此处,路西法不由开口问道:“之前的你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得到,那也确实是你。”   被问到此处,周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是微妙,一副不想提的样子,这倒引起了路西法的好奇。   路西法是好奇了,周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嘴来来回回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周扬叹了一口气,将路西法往怀里一搂,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肩窝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唉!别问了,你只要知道他确实是我就好。”察觉到路西法动了动,周扬安抚地顺了顺他的长发,接着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什么都会解决的,不管是那个糟心的一面还是……某些痴心妄想的人。”   却见周扬不会再开口了,路西法将这一茬记在心里,先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正事要紧,“那股力量诡异的很,也很强劲,你有把握?”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周扬故意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直到路西法耐不住挣脱他的手,抬起头,不满地瞪了瞪他,才哈哈一笑,补全前面的话,“现在,但求一试。” ☆、赐我一个情人吧(十)   在周扬还没搞明白的情况下,他已经回到了地面上,并且怀里踹了一只睡着觉黑猫。不知道这只黑猫能变成人那是一回事,知道了后又是另一回事了!更让周扬感到尴尬的是,自己还和这只可以变成人的黑猫滚床单了。   滚床单了,滚床单了……这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地回旋,随着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周扬的脸黑了白,白了红,好不精彩。不过两个巴掌大的黑猫,此时仿佛是一颗烫手的山芋,扔了不是,抱着也不是。   周扬的四肢僵硬地跟个木头似的,路西法躺着觉得很不舒服,翻了翻身子,不适感并没有得到缓解,不得不睁开眼,风轻云淡地扫过去一眼。   路西法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让周扬放松身体。但耐不住周扬自己做贼心虚啊,对上路西法那双眼,“刷”一下爆红了脸颊,不受控制地一收双手,将路西法搂紧了一些。   周扬紧张地盯着路西法,咬了咬唇角,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那……那不是我的想法,但毕竟是我的身体做出来的!我……我……”   周扬“我”了半天没说个所以然,路西法不耐地调过头,不去管他。倒是这一举动给了周扬勇气一般,半闭起眼,大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路西法一怔,惊奇于竟然能从周扬嘴里听到这种话,随之不以为然地趴了下去。周扬喊出来后,过了一会儿才敢去看路西法,不见路西法有反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地失落。   虽然路西法没有回答他,但他就当他默认了好了。所以,从现在起,自己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呢?一旦带入这种设定,似乎很美妙呢!唯一不美妙的就是和媳妇儿滚床单时自己不能控制自己!   想到这儿,周扬的脸小幅度扭曲了一下,随后,暗自让自己放松下来。感觉到自己没那么紧张了,周扬松了松怀抱,一手托着黑猫,一手搭在他的脑袋上,轻轻顺了顺,小声问道:“媳妇儿,你不是可以变成人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猫了啊?”   路西法被周扬喊他的称呼雷了一下,连周扬的问题也顾不上听下去,不悦地斜视着周扬,未曾开口,声音已经传到了周扬耳边,“叫我路西法。”   “声音真好听。”虽然路西法的声音周扬已经听过许多遍了,甚至连他沾着□□的喘息都听过了,但周扬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美着。再那之后,周扬才去关注路西法话里的意思,明白过来路西法的不愿意,有些说不出的委屈,又不想干巴巴地连名带姓地喊路西法。稍稍一回想,周扬想起不受控制的自己在和路西法相处时喊他的称呼,扯着唇笑了笑,回道:“哦,那路西为什么又变成小猫啦?虽然猫的样子也很可爱,但还是人形更加赏心悦目啊!”   路西法变回猫自然有他的用意在,哪里会根据周扬的意愿改变?特别是现在的周扬是个又软又单纯,还弱爆了存在,路西法也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   周扬现在是弱了很多,性子也单纯到不可思议,但是基本的智商还是在的。等不到路西法的回答,周扬自己想了想,猜测道:“和你们说的那个幕后黑手有关?”   也没有意外周扬会这么想,即使答案不仅如此,路西法还是低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周扬的说法。   周扬弯了弯眉眼,抱着黑猫的前脚,将他举到自己眼前,忽而想起一件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虽然对这件事,他现在也有些自己的定夺了,但还是得到更多人的佐证比较好。周扬凝了凝神色,眉头动了动,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味道,问:“他也说我们是一个人,这是真的吧?”   他是谁,周扬和路西法心知肚明。   其实,说来路西法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的,这两人他是真看不出哪里像了,明明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单纯得就像一张未曾图画一笔的白纸,一个却污黑得如同没有一丝星光的黑夜,但他们的气息又是同属一源。他们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一点都不掺假。   “是真的。”路西法声音虽轻,却是最能让人信服的。   周扬神色一松:不管怎么说,是一个人就好。比起是一个人而有时不能自控,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或是被什么病毒侵占更让周扬难以接受。然而,这也说明……   “所以,真的是另一个人格了。”周扬抱下黑猫,无意识念叨,自言自语似的。   路西法哪里会听不清他说什么,眼光闪了闪。关于这一点,路西法也弄不清楚。他所认识的周扬很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同时他又不愿意说。对此,路西法也无可奈何。不过,他们俩气息太过融洽,这让“人格分裂”这个最正常的猜测降低了许多可能性。   毕竟人格分裂的话,两者的气息还是会有些许不和的。   “应该不是。”路西法说,转而见周扬一副要追问的样子,悠悠地打断了他还没说出来的话,“这些事你不用管了,你不是还有任务吗?”   “任务?”在失控了和路西法滚了个床单后,周扬突然听人提起任务两个字,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由跟着路西法重复了一遍,才找回了感觉。   可是,这任务吧。在他和路西法滚了床单之前去做还好些,现在……总有种出轨的微妙感。   周扬心里扭捏,不太想去做这么暧昧的任务。要知道,他可是个节操满满、洁身自好的好男人。而且……而且,路西法也说了不准他去乱勾搭别人。   周扬已经从心底忽略了路西法这话是对着谁说的了,一心铭记路西法的警告。   可是,已经接受了任务不去完成是不是不太好啊?自认为负责认真的周扬转念一想,有些为难。   察觉到周扬的不对劲,路西法警惕地问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没、没什么。”不能对路西撒谎,也不能告诉路西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周扬如此想,于是只能这样模糊不清地回答道。   路西法哪是好糊弄的,他认识的那个周扬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练到了极致,他未必能揪出所有的不对,但对上这么个傻白甜他还能不分得清清楚楚?   周扬也知道自己再和路西法说下去,必是瞒不过路西法的。他匆匆忙忙扫了一眼四周的路线,步伐不稳地往前走去,假装着急坚定道:“对了,我得赶快找到任务对象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雪狐”亲的地雷,?(°?‵?′??)亲亲~ ☆、赐我一个情人吧(十一)   找到任务对象不过是周扬的一个借口,周扬根本没打算找到宙斯。不过,在他看来,宙斯作为神王,没有特殊情况就该待着奥林匹斯,也不是他能找到的。当然,周扬得出这个结论的前提是:宙斯不久前刚被赫拉抓包了。   周扬是笃定自己在人间是怎么也找不到宙斯的,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走出多少步就和宙斯撞个正着。准确来说,是和宙斯变成的老鹰撞个正着。   一声鹰鸣,雄壮的老鹰俯冲而下,鹰爪虚握着,向周扬扑过来。宙斯眼里此时只看到了周扬,一心想将周扬抓于自己爪下,电光时速间,周扬怀中的黑猫猛然睁开眼,眸光微闪,看似不经意地在空中一挥爪。“啪——”的一声,凭空冒出来的鞭子应声甩在老鹰的身上,随着鞭子与老鹰皮毛的接触,老鹰的背部立马连皮带肉裂开了一道口子,并且从伤口中“滋滋”地冒出黑气。   “啊!!!”老鹰一缩爪,从鸟喙中发出了人类的惨烈哀嚎声。与此同时,老鹰一个翻身坠到了地上,变为了宙斯的模样。   宙斯疼得撕心裂肺,反手抱着自己,妄图触碰到背后的伤口,治愈它。只可惜,伤口的位置实在太巧妙,宙斯如何尝试都够不着分毫。   宙斯从没有承受过如此的疼痛,但好歹还有几分理智。神王的尊严不容许他痛得打滚,也不能再哀嚎出声。他咬着牙,对美人的占有欲在这时候消失一空,只剩下愤怒。因为他极致的愤怒,天空为之失色,阴云遮蔽了不久前的碧空万里,而在宙斯周身闪闪烁烁环绕着淡蓝色的闪电。   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动作,宙斯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周扬,质问道:“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敢如此冒犯神灵!”   周扬也是怔愣住了,事实上最无辜的就是他了,他眼睁睁看着宙斯变成的老鹰向自己扑过来,本以为在劫难逃了,谁知道下一刻老鹰就被凭空的一鞭子抽翻在地。他也是受到了惊吓的,好不好?   周扬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说着,忽然想起自己怀里的黑猫,似有所感地低头去看它。黑猫昏昏欲睡,不像做了坏事的样子。   随着周扬的动作,宙斯也发现了他怀里的黑猫,但宙斯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他努力忽视着背后的疼痛,艰难地站起身,抬手聚集了一块闪电球,对着周扬恨恨道:“我怜悯于你,从奥利匹斯赶下来,想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你竟然逃跑了。最无法饶恕的是,你不仅逃跑了,还用污秽之力刺伤了我,难道神威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不需要尊敬的存在吗?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也别怪我手段雷霆。”   宙斯在那边自说自话着,完全没准备给周扬开口的机会。周扬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双眼一瞪,就见那原本还在宙斯手中的闪电球飞速地向自己砸来。   周扬脚步一晃,下意识抬起一条胳膊挡在面门前。抬起的胳膊在直面危险时,自动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一般,慢慢在胳膊周围聚成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只是,这些薄雾还没来得及覆盖全面,就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并不是因为它不堪重击,而是在此之前,危险已然不见了。   周扬的胳膊正好挡住了他自己的视线,由此,他没有看见自己胳膊外起的变化,也没有看到那突如其来的鞭子随着怀中猫的爪子一动,再次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中。   亲眼见自己的闪电球在一鞭子下碎尽,宙斯不信邪地又攻过来几道闪电。闪电毫无规律,但具在鞭子不慌不忙地挥舞下化为碎末。宙斯神色越来越凝重,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也终于发现了鞭子与周扬怀中的黑猫之间若有若无的牵引,到这时候,宙斯还看不出一点端倪,那他这个神王也不用当了。   随着宙斯的平静,他周身的闪电也渐渐少了许多,终于看起来不是那么令人惧怕了。宙斯不再执着于暴雪雨一般的攻击,打量着神态自若的黑猫,想要看出黑猫的身份来。然而,除了肆意的黑暗气息,宙斯什么都看不出来。   “塔耳塔洛斯?厄瑞玻斯?不,不是,都不是。你是谁?”宙斯欲往周扬那边靠近,便于观察周扬怀中的黑猫,但是同时,他又忌惮着那不知深浅的力量,抬起的腿不由又缩了回去。   宙斯和路西法的攻击和拆招虽是纷纷扰扰几十个来回,但时间不过过去一分钟左右,周扬还没有从宙斯的第一招下回过神,直到听到宙斯的问话,才察觉到不对,愣了愣,让开了手臂。   “你在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周扬看了看宙斯,又扫了扫地上多出来的许多坑,不明所以地问道。   宙斯得不到黑猫的回答,又听到周扬接话,转念一想,觉得周扬必然知道这黑猫的来历,于是转而问周扬道:“你怀里的是什么?”   周扬一顿,看看怀里的猫,再看向宙斯的神色带了些无奈,就好像宙斯无理取闹,多此一问一般。   “这是只猫。”周扬回答。   宙斯被他的回答噎了噎,继而便秘着一张脸,换了一种问法,“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你能逃出来是不是也是他帮你的?”   周扬单纯地眨巴眨巴眼,想了想,反问道:“一只猫的不一般,或许你说的是他的眼睛?嗯,他的眼睛很特别,是黑色的。”   “……”宙斯。   瞧见宙斯一次又一次被自己噎地没话说,周扬还是挺开心的。这个人色=眯眯的,还囚=禁自己,现在还要杀了自己。周扬做不到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让他无语一番也是好的。   宙斯到底想知道什么,周扬大概是知道。他也由此猜到了地上的那些洞,以及宙斯无法对他造成伤害的攻击是谁的杰作。想着,周扬不由笑了笑,环了环怀抱。这是路西法护着他的表现啊!他在心里愉悦地对自己说。   宙斯气急败坏地再次问道:“我说的是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和力量!”   周扬软软地笑笑,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反问:“其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刚刚还想杀我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今天码字的时候电脑坏了,总是自动关机,所有磨蹭慢了,抱歉,么么哒~ ☆、赐我一个情人吧(十二)   可不是,不久前他宙斯还下狠手想要诛灭周扬。若不是周扬这样说出来,或许宙斯还察觉不到哪里不对。要知道,他是神,还是众神之神,他的宠信和惩罚都是凡人没有资格拒绝的。   他怎么就忘了,周扬看似软弱,实际上根本软硬不吃。他既然可以拒绝自己,又敢于逃脱自己的囚、禁,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服务,将他身边的“利器”暴露出来。   “好!”宙斯怒极反笑,狰狞着面目,双臂抬起,之前淡去的闪电再次聚集起来,并且,这次的架势显然比上一次更庞大。密集强势的闪电“噼里啪啦”地响着,逐渐扩大、扩大、再扩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不说又何妨,这样的雷霆之怒,除了那几位,还有谁能承受?”   天色也更加暗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世界都覆盖在阴云之下。闪电群向他们蔓延过来,周扬这次却出奇地镇静,他相信路西法有这个能力护他们周全。果不其然,没见路西法有什么动作,但闪电到他们这边的时候纷纷自动绕道而行,往两人身后继续蔓延。   他们两人周身就像罩着一层保护膜,一点不受影响,这让宙斯乌青地脸又黑了一层,恰如锅底。   周扬没工夫去观察宙斯的神色,他短短地惊奇了一下两人身上出现的奇景,又忽的意识到:虽然他们两人没事,但闪电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样的闪电,若是一直蔓延下去……   想到此处,周扬立即转过头去,果然见不远处坐落着一户村庄,而宙斯那可以轻易掠夺生命的闪电正如吐信的毒舌向村落游移而去。   “你疯了?你的闪电这样下去会杀死那些无辜的村民,你不是庇护他们的神明吗,怎么会任由它们继续肆虐?”周扬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宙斯。   这样的话,他所认识的周扬从不可能说出来,那个周扬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而这个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死活。搁着脑袋路西法抬了抬眼皮,这样想着。   不过,庇护凡人的神明……路西法忽然有些恍惚地想起了上帝。对于忠诚的信徒,上帝理应是庇护的,大多时候,上帝确实做到了,但最终还不是可以为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将他们弃置于地狱,不闻不问。若不是他们打上天堂,或许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连眼神都不会再在他们身上流连了吧?   “一群凡人算什么,何况他们对我的信仰越来越淡了,也确实需要惩戒一下他们了。”宙斯阴测测地说道,突然想起什么来,顿了顿,讽笑问:“怎么,你想救他们?”   宙斯的态度让周扬很是不喜,一直柔软的面部线条冷了下来,声音也随之冷硬,“你的子民让我来救,未免可笑?”   没得到想象中的答案,宙斯也不想再与周扬争执,哼笑道:“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别多费心思了。”   说罢,宙斯双目狠狠地一瞪,半举着的双臂收拢。随着他的动作环绕着周扬的闪电缓慢地聚拢过来。宙斯的动作受着某种阻碍,进程艰难,但胜在闪电与周扬的距离本就没多少,在宙斯挤了满脑门子汗下,闪电终于要突破那层保护壁垒了。   “啪——”的一声,功亏一篑。   气息自内腑一乱,宙斯蓦然收回手捂着胸口,弯腰吐出了一口污血。眼里是不甘心的恼怒,垂着的手勒了勒,他慢慢抬起头。只见原本只有周扬一人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外一人,这人墨发飞扬,容貌令人惊艳,气质清冷。这人穿着简单的黑袍,因着舞鞭的劲风掀起了黑袍的袍角,意境非常。   要是放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美人出现在他眼前,宙斯早已色心大动,不知东南西北了。但此时,他只是短暂地迷乱了一下,挣扎着压制下内心的骚动。   “确实自身难保,不需要再有别的心思了。”路西法淡然无波地开口,“只是,这说的不是他,而是你。”   路西法巧妙地又是一甩鞭子,鞭身环着周扬转了个圈,黑暗的气息从鞭身弥散出去,快速追击在外的闪电,黑气缠绕上去,闪电立马被缠食了所有的威力,晃晃悠悠地消失在空气中。   宙斯大张着嘴,腿下意识带着他后退。正在此时,路西法收回了鞭子,往前迈出几步,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宙斯的心脏处。   死亡的气息!宙斯的脑海里嘶吼着乱窜着这样的意识。他胆怯了,他害怕了!   “你!你到底是谁?我可是神王,你是不能杀我的,这样的代价你注定承担不起!”宙斯色厉内荏地冲路西法喊道。   “嗯,你确实是神王。”路西法淡淡应了一声,承认了宙斯的说法,还没等宙斯松一口气,眼前路西法的身影忽而消失不见。   空气里弥漫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路西法身影的消失而柔和下来,反而更加肃杀了起来。   危险!宙斯面门一凉,下一刻路西法已经出现在了宙斯面前。   周扬这才察觉到不对,路西法是真的想要杀了宙斯!不,这怎么行,别说宙斯身为神王被杀了会有什么后果,就是没有后果他也还有任务没做完啊,要是宙斯都死了,他的任务该怎么办?   “路西……”周扬连忙出声喊道路西法,想阻止路西法的行为,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路西法散发着浓烈黑气的鞭柄已经扎入了宙斯的胸膛。   宙斯一脸呆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在黑气沾染下,悄然失去了生机。路西法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淡淡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忽而抬头对他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   那是撒旦的微笑,引人堕落而沉迷不自知的。宙斯在生命气息流逝间,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浑浑噩噩地盯着路西法的面庞,不忍移开目光,哪怕一刻。路西法凑到宙斯耳边,薄唇轻启,微声道:“然而,我觉得神王该换代了。”   你确实是神王,然而,我觉得神王该换代了。宙斯好不容易组凑出路西法的话,迟钝地明白过来路西法的意思。然而,明白又怎么样?撒旦的提议,难以拒绝。   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刻,宙斯感觉自己笑了,还笑得很满足。他闭上了眼,身体在路西法松开手后倒了下去,化为了路边的碎石。   幸而,到最后,他看到的都是撒旦的诱惑,而非直视他的残忍。   “路西。”周扬在不远处唤道。   路西法收起了脸上的冷冽血腥之色,变为了平常的清清淡淡,转过身去。   周扬认命了,无奈地接受了任务对象的死亡。   此刻,乌云散尽,一片晴空,气氛方好。   周扬扬唇笑着,高声又喊了一声“路西”,下一瞬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他陡然面色大变,眉头紧皱,紧拽着衣襟蹲下了声。   “……路西。”周扬未知地恐惧着,呢喃着路西法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希望。   ☆、祸国殃民都怪谁(一)   小雨连绵,郊外的泥路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塘,也庆而此时经过这条路的行人没有几个,才让这路不至于面目全非。   不知何时,从远处走来一名步履蹒跚的男人,若不是远看这身材也是属于挺拔的年轻人,只他那一步三顿地走法,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一位年长者。待到男人走近了,这才发现这男人可不仅是个年轻人,还是个别样俊秀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头乌发被雨水打湿,一部分贴在他苍白的脸上,一部分缠绕在水淋淋的青色衣衫上。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快要具现化的寒气,以及不时会渗透出布料的血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夺回来身体全部控制的周扬。   那一日,路西法将宙斯杀死,周扬失去了任务对象,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冒出来宣布任务失败,并且发难,扬言为惩罚。周扬虽然不知道它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默默承受了它的惩罚,必然后悔终生。   千钧一发间,周扬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彻底捻断了系统的生机,且通过系统和背后的联系,给了他们狠狠一击。周扬能微弱地感受到系统背后的势力弱了下来,然而能够将多个位面算计的存在,那势力也不是周扬这一下就能歼灭的,周扬有这个自知之明,现如今,让自己彻底脱离他们的控制范围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这一记他们受的够呛,但周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几乎倾巢而出的一击让周扬的身体立马虚弱了下来,再加上系统背后的东西的反击,周扬的精神和身体或多或少受到了创伤。   这也是周扬此时之所以虚弱不堪,还时不时冒血的缘故。   原本,这之后,他的行踪该是交给路西法的,却没想系统背后的那东西到最后还算计了他一下。在路西法扶起他的那刹那,两人周身的空间忽而扭曲了起来,随后他便被送到这个世界。   一开始,他也尝试过自己穿梭时空的壁垒,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力量没有恢复还是有人捣鬼的缘故,根本一点成效都没有。周扬不悦的同时,也察觉到那东西确实再没有丝毫能控制自己的迹象,又放下了几分心。   到这步,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他需要找到个有人烟的地方。还有,路西法也应该和他一起被卷进了时空细缝,如果他也在这个世界还好,如果不在……   正想着,突然一晕,周扬扶住手边的矮树枝,有些力不从心地倚坐下来,也不管沾了满身的泥巴。没一会儿,后面响起了咕咕的马车声,还没等周扬抬头去看,就听一个中年男人冲着谁喊道:“老爷,夫人,前面有个人,好像受伤了。”   周扬抬起被泥巴占领了大部分面积的手,撩开了挡在了眼前的头发,抬头看去。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周扬身边,扬声问道:“喂,你没事吧?”   没用周扬回答,中年男人眼尖地发现了周扬青衣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立马回头向马车里的人禀报道:“老爷,夫人,是位年轻的公子,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很多血迹呢!”   听闻中年男人这么说,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从里面下来了另一个中年男人。比之先前的那个男人,这人更显得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一看就非平常百姓。   男人冒着小雨半蹲在周扬身边,注视了周扬半响,忽而开口,“这位公子,需要帮助吗?”   周扬无力地点了点,缓了好久才有力说话般,“我要去离这里最近的城池,希望你们能载我一程。”   男人默了默,还是点头答应了,“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陈塘关了,正好我们也是要去那里的,载你一程也无妨。”   周扬微微一笑,算是感谢。然而,紧接着,他又听男人道:“载你一程是无妨,我相信你不是心术不正之徒,但恐怕要委屈你和家仆坐在马车外了。贱内有孕在身,你身上血腥味太重,难免冲撞了。”   周扬并不在乎待在哪儿,只要让他进城就好,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见此,男人回以儒雅地一笑,抬手将周扬扶了起来,安置在马车的另一边,并递给了周扬一把油纸伞和一件干燥的外套。   “这位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为何受伤至此,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周扬坐上马车,帘内传来一名女子的问声,问声温婉,让人完全不觉得她所问的问题冒昧。   周扬想了想,面不改色地发挥了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三言两语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神秘门派有才能却被欺压的苦情正义角色。男子的夫人原来就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子,现下又有孕在身,母爱泛滥,一听周扬这么说,立马同情起来,拉着男人的衣袖,小声道:“相公,你看这位小公子如此可怜,还伤痕累累,不如将他带到府上安置,找大夫给他好好瞧瞧?”   妇人是个有分寸的,虽是可怜周扬所塑造的角色,但并没有越过自家相公做出决定,反倒是留了个心眼,与男子耳语商量。可惜,妇人心虽细,却料不到周扬耳力非常人能比,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给听了过去。   周扬心思一动,猛烈地咳了咳,吐出了一口血,故意让一边的仆人看到。如他所料,仆人一见,止不住惊呼道:“这位公子,你怎么吐血了?”   车帘一动,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略带担忧地看向周扬。周扬“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气若游丝道:“劳你们担忧了,我没什么关系的,只是内伤在身,难免扰了五脏,歇息一段时日就好了。”   男人抿了抿唇,看看周扬,又看看马车内的妇人,有些为难。   “相公。”妇人看出了男人的动摇,不由又唤了一声。   男人叹了一口气,对周扬点了点头,“在下看小公子孤身一人,到这陈塘关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暂住寒舍,待到伤势痊愈了再做定夺。”   周扬连忙摇头假意拒绝,“你我非亲非故,您能载我一程我已是感激不尽,哪能再麻烦你?”   周扬这么一拒绝,倒是坚定了男人帮助他的决心,“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顺手之劳,就这么决定了。”说着,又顿了顿,接着道:“你有伤在身,气息不稳,还是别再多说,闭目安歇片刻,不久便可到达陈塘关。”   周扬还想开口,妇人紧接着男人又劝道:“小公子就别和我们客气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与你也相差不到几个年岁,看着你就像看着他们一样,想想自己的儿子若是在外被人迫害至此,必然心痛难当。如今与你这顺手之劳,也指望将来我儿若是遇此变故,也能有人伸手一助。”   周扬默不作声,看似感动不已地默认下了两人的帮助。   “在下陈塘关李靖,马车内乃贱内,还未知小公子尊姓大名?”既然让周扬和他们回去,李靖自然觉得两者该互通姓名,也未计较太多礼数,率先开口自报家门。   初听陈塘关李靖大名,周扬惊了惊,很快恢复正常,开口道:“原来是李将军,久仰大名,在下姓周,单字扬。” ☆、祸国殃民都怪谁(二)   陈塘关李靖的夫人殷氏第三胎怀孕三年零六个月未有动静,这一日本是与平常一般无二,殷氏忽感不适,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开来。   要生了。殷氏意识到。下人将她脸色不对,手忙脚乱地扶住她。   殷氏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她的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她不在乎她的孩子为何会在她腹中待上三年,也不在乎生下来这孩子是妖是怪,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孩子,这就够了。   “夫人,夫人,坚持住。”李靖听到动静,从外院赶过来,一见这架势,先是安抚了一番殷氏,转而朝没头的苍蝇似的下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夫人扶到房里,请稳婆准备热水?”   李靖这一吼犹如当头一棒,下人终于回过神,纷纷应是,散开去,分工合作,看起来倒是很是靠谱。   一阵折腾,终于步入了正轨。   或许哪吒在殷氏腹内安静了太长时间,这会儿可以出来了,激动地死命折腾。殷氏痛得死去活来,痛呼声一声比一声惨烈。   李靖向来爱妻,徘徊在产房外听着妻子撕心裂肺的叫声急得焦虑不已,来回踱步,一步都停不下来。   在李靖府上修养地七七八八的周扬听闻殷氏要生了的消息后,兴味十足地笑了笑,然后不慌不忙地赶到了产房门口,正与李靖撞个正着。   “李将军不必忧心,尊夫人不会有大碍的。”周扬的语气不是安慰的,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   这时候的李靖就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告诉他殷氏不会有事,而周扬很符合“可靠的人”这个条件。虽然第一次见周扬面,周扬狼狈不堪。但后来的相处中,周扬充分展现了他的神秘和深不可测,让李靖一家不知不觉中对他更加信任和佩服起来。   李靖慢下了踱来踱去的脚步,最后停了下来,缓缓地叹息一口,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产房。   “李将军,有件事之前一直想与你一提,但总没有找到机会。今日李夫人生产,若是再不说,恐怕也就没有了说的意义了。”周扬走上前,与李靖并肩而站,说道。   李靖被周扬的话吸引了大半的注意,眉头动了动,问道:“周小公子所言何事?可是与贱内腹中之子有关?”   这很容易就想到,周扬说过了殷氏生产过后再说就没有意义,那么这事只可能和那快要出生的孩子有关。   周扬点点头,“没错,正是与李夫人腹中公子有关。”不等李靖出声再问,周扬接着道:“李夫人腹中乃是一位公子,生来便与常人不同,彼时李将军见着切莫惊慌。”   说实话,怀胎三年所生的孩子想想都不会正常,但是,在真正没有生出来之前,李靖总是抱有一丝侥幸的。现下听周扬这么说,也不疑有假,怔了怔,道:“不论如何,他总是我李靖的儿子。”   若只是相貌、能力异于常人,他李靖也认了,半句话不多说。但若是注定祸害人间的妖孽,他李靖也不介意大义灭亲,将他扼杀于摇篮中。   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儿子,他的生死我都会负责。李靖如此想道。   周扬似是看透了李靖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正在此时,产房里传出殷氏一声高亢的喊叫,随后“噼里啪啦”一通乱响,高高低低的惊呼声从里面传来。   “啊!妖怪!夫人生了个妖怪!”   “天啦,太可怕了!”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吗?李靖脸一黑,毅然推开门。   门这么一推,稳婆等人鱼贯而出,李靖逆流而上,快步步入房间,先是确定了殷氏的安全,复而开始寻找所谓的妖怪。这一寻,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墙根的肉球。李靖双眼一红,抽出墙上的剑,一剑就向肉球砍过去。   肉球虽无五官,却灵识敏锐,剑气未及它就猛地跳了起来,蹦到了殷氏跟前。此刻殷氏正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眼就见到自家相公提剑要砍了他们的孩子,不由急道:“相公,你做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李靖脸色冷凝,并未放弃砍杀肉球的动作,“夫人,他是个怪物!哪个孩子生出来是如此样子,还能躲闪自如的?虽然他是我们孕育出来的,但我李靖今天必然要替天行道,大义灭亲!”   肉球听懂了李靖的话一般,猛地加快速度向李靖冲过来。李靖执剑而站,在肉球接近时提手挥剑。   “相公,不要!”殷氏大喊。   她绝望着,难道她辛辛苦苦怀胎三年的孩子今日就要葬身于自己的相公剑下吗?然而,想象中的血肉相离并没有出现,肉球不仅巧妙地躲开了李靖的剑招,还狠狠地撞了李靖一下,将李靖撞得连连后退。   前一刻的悲伤忽而显得有些好笑,殷氏眼里还沾着泪水,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一笑。   “孩子,我的孩子。”殷氏趴在床沿,看着肉球,带着笑喃喃地唤着。   与殷氏的怜爱不同,肉球如此动作下,李靖愈加肯定了这个孩子的不详,势必要将他诛杀。   肉球注意到殷氏的呼唤,漂在空中的动作缓了很多,似是迟疑地往殷氏靠近。殷氏见此,笑容越加柔和。而与之相对的,李靖抓住了这次机会,趁肉球不备,猛然上前,一剑下去。   “孩子,小心,快躲开!”殷氏惊恐地伸出手,高声提醒道,但显然肉球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还愣愣地对着殷氏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叮当”一声,李靖的剑还没碰到肉球就在周扬勾勾手指下落到地上。周扬只是堪堪站在门槛内,笑看李靖转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周小公子,这是何意?”   “我说过让李将军不必惊慌的。”周扬只是重复了半句,就丢下了李靖不管,对肉球招招手,轻道:“哪吒,过来。”   肉球并不知道自己会有个名字叫哪吒,但周扬这么喊了,他就觉得这该是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人一喊,他就忍不住向他靠近。   肉球停在周扬眼前,周扬抬手点了点肉球,一阵金光,肉球一分两半,从里面露出了肉嘟嘟白皙可爱的孩子。周扬的笑容不由加大,抱住了凌空的孩子,弹了弹孩子脸颊。怀里的孩子也不哭闹,含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好奇地睁大眼睛观察着周扬。   周扬不是很喜欢孩子,特别是哪吒还是个熊孩子。但是,哪吒的熊让周扬想起了玛门,许久不见自己的孩子,突然也就觉得熊孩子不熊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自己没见过玛门婴孩的样子,想象一下那个情景,觉着应该比哪吒还要可爱才对,毕竟路西两人的基因放在那儿呢。   “此子乃灵珠子转世,注定仙缘在身。李将军、李夫人若是不介意,在他遇到属于他的仙缘之前,交于我来教导,如何?”周扬就这么抱着哪吒,远远地看着李氏夫妇,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报名,然后回来写几张卷子和看书,估计没得更╭(╯ε╰)╮ ☆、祸国殃民都怪谁(三)   哪吒生而能跑能跳,能言能思,在法术上的天赋也是极高。只可惜,天赋再高周扬也没准备教他什么实质性的术法。要知道,周扬虽然从李靖夫妇二人手中取得了哪吒的教导权,但可从没有想过要真正做一个好师父。   他只是对哪吒这个千古传唱的熊孩子忽而起了那么一点兴趣而已。   从周扬的出现就打破了哪吒很多轨迹,原本应该在哪吒出生不久来道贺收徒的太乙真人到如今都未见人影。周扬也乐得轻松,省的他到时候还要扯些瞎话把人打发走。   这一日,周扬正躺在树上偷懒,忽而微弱的羁绊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猛地睁开眼,神色一喜。凝神去细细感知那番感觉,果然是那他和路西法断了许久的联系,周扬从身心轻松了不少。   那个方向……   周扬坐起身,往刚刚感知的方向眺望。以他对这里的了解,那个方向最为出名的该是朝歌了。   陈塘关呆得够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周扬如此想道,干脆利落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脚步刚站稳,院门外就飞扑进来一个团子,团子穿着件红肚兜,光着脚丫,一手套着一正青色的圈,一手晾着一正红色的绫缎。周扬颇有些意外地眯眼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两个东西。   哪吒张开手,笑着大喊道:“师父。”   哪吒很显然是想扑进周扬怀里的,但周扬并没有张开怀抱,直到哪吒到了眼前,才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哪吒越到半空中的身子。   “师父!”哪吒扬起孩子气十足的笑,手臂套着一堆东西,就这么搂上了周扬的脖子,蹭了蹭。   “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除了表面上做些功夫,其余时间周扬对哪吒放纵得很,哪吒每天一完成周扬布置的小打小闹的任务,立马撒丫子不见人影,不到天黑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李府中。   “我今天在街上教训了一个色老头儿,然后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拦住了我,送了我这两个东西。”哪吒说着松开环住周扬脖子的手,将胳膊上的两样东西送到周扬眼前,兴奋道:“白胡子老爷爷说这两样是法宝,一个叫混天绫,一个叫乾坤圈。哪吒试了试,果然如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说的一样厉害,哪吒可喜欢了!”   周扬接过乾坤圈把玩了一番,又交给了扑闪扑闪着眼睛看着他的哪吒,问道:“为师可是教过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包括最亲密的人。现在那位老爷爷不过是位陌生人,却送与你这两样宝物,你既然接下了,可问清那位老爷爷因何赠与你两样宝物?”   这么一问,哪吒瘪了瘪嘴,很是不开心道:“哪吒问了,可是那个老爷爷只说这两样迟早是我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给我。而且,他还让我拿了这两样宝物之后,务必要好好跟师父你学习本领。”   周扬挑挑眉:这倒是有意思了。   这老头是太乙真人无疑了,但太乙真人这是什么意思,撂担子不干了?难道因为太乙真人掐指一算,哪吒这孩子太熊了,就扔给看上去挺神乎其神的自己?周扬不由怀疑地看了看哪吒。   见到周扬的眼神,哪吒理解错了周扬的意思,还以为他怀疑自己话里的真假,不由委屈地鼓起了脸颊,闷闷道:“哪吒真的问了,是那个老爷爷不告诉哪吒,最后哪吒还想把东西还给老爷爷的,但那老爷爷却突然不见了。哪吒找不到老爷爷,只能收下了。”   周扬一笑,掐了掐哪吒的脸,将他从自己怀里放了下来,说道:“师父没有怪你。算了,既然那个老爷爷已经找不到了,以后这两样东西就是哪吒的了。”   哪吒双眼一亮,高兴地举起莲藕似的胳膊,大声道:“好哎!师父最好了。”   是吗?周扬在心里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随之,顺手捞起哪吒举起的其中一只手,“师父明天要离开陈塘关,哪吒要和师父一起吗?”   “要要要!师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况且,哪吒已经收了白胡子老爷爷的东西,自然要履行他的要求,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本领。”哪吒一听能去别的地方,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只剩下没手舞足蹈了。   周扬捏了捏被他抓在手中的小爪子,微弯下腰对上哪吒的视线,问道:“可能会离开很久哦,哪吒不会想爹爹和娘亲吗?”   哪吒对李靖一直不亲近,在他心底也没有把李靖太当回事,他还记得清楚,刚出生的时候,自己差点被那个被自己称为爹爹的人砍死。如果不是师父的话,他恐怕都不能活下来。想到这儿,哪吒不由有些黯然,再一想与李靖截然相反的殷氏,殷氏向来对他很是宠爱,这份宠爱让哪吒的黯然中又生出了几分对殷氏的不舍与眷恋。   或许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哪吒不会将心里所有的想法显露出来,但对着周扬就不同了。他低着头,支吾道:“哪吒……哪吒舍不得娘亲。”说完,哪吒又猛地抬起头,“师父,真的会很久吗?”   “大概吧。”   哪吒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伸出另一只手,半包裹着周扬握着他爪子的那只手,“师父,哪吒要跟着你。等哪吒学好了本事再回来,娘亲那时候一定会为哪吒高兴的!”   周扬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哪吒的头顶,表情看上去倒真是一派慈师的样子,“好,不过就算哪吒决定了,为师还是要得到哪吒的爹爹和娘亲的同意啊,我们这就去找哪吒的娘亲和爹爹商量吧?”   “嗯,好!”哪吒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实,哪吒会跟着他这样的结果,周扬并不意外。而且,就是哪吒不愿意跟着他,他也会让哪吒不得不跟着他走。说到底,他现在还没对哪吒失去兴趣呢!这大概也和预备的“养孩儿计划”还没全然实施开有关?再加上,太乙真人亲自送上门的混天绫和乾坤圈,周扬怎么也找不到扔下哪吒的理由。   至于说服李氏夫妇那边,周扬更是没有看在眼里。能忽悠第一次,能忽悠第二次,又怎么会没有第三次、第四次?   ……明天。   周扬开始有些期待了。   因为很快就能够见到路西法了吗?或许是吧。周扬自问自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开始忙乎考试的事儿啦,明天去外地报名,所以你们的懂的。最近更新不稳定,大家见谅,么么哒~ ☆、祸国殃民都怪谁(四)   从李靖夫妇那边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出周扬所料,李靖的反应甚至称得上求之不得。这种反应,还真是让人玩味得很。只可惜,周扬一心在朝歌方向的人,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两夫妇身上,得了李靖夫妇的同意,第一时间就带着哪吒瞬移到朝歌城外。   停在城外的小道,周扬并没有立即进城的意思,不是说他在顾忌着什么,只是到了这儿,他感应到路西的气息变得混沌得多,就像和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使其本身的气息没了那份明确性,散的很。周扬是真心分不出路西法现在的具体位置,只能在最开始混沌的位置停了下来。   抬头看去,四周一片空野,常人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周扬眨了眨眼再看去时,巨型的透明网从半空中罩下来,正从周扬一步开外,一直蔓延到……   那里是朝歌城吧。   周扬的嘴角抬了抬,眯起了眼。   巨型的网在周扬眼中越来越实体化,从网周身闪闪烁烁散发着各种颜色的亮光。这些亮光自然不会仅仅是亮光这么简单,这当中的每一种色彩和亮光的强度恐怕都代表着一个值得一用的人。不,或者该说一种生物。   人、神、鬼、佛、妖、魔……   真是好大的手笔,光这么看来,这朝歌城如今怕是热闹得很。周扬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不上来是兴味还是生气。   早已被周扬放下来的哪吒注意到周扬的神色不对,一直没敢吭声,现在又听周扬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哼,不可控制地抖了抖藕段似的身子。   “师父。”哪吒双眸闪烁着,犹豫着还是小心翼翼地喊了周扬一声。   周扬闻声,顺着哪吒的声音低下头瞥了哪吒一眼,后又漫不经心的收了回去。哪吒还没来得及感叹温柔和善的师父一去不复返,就见周扬猛地转头,越过他看向后面。   两人身后百米外,一半百了头发的中年男人气质颓然地往远处去,边走还边低声嘟嚷着:“妖孽横扫,君心不再,国将不国啊!”   中年男人离周扬不算近了,说的小声,但周扬想去听了,自然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周扬看着男人的背影,只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从朝歌出来的。   周扬有些想不通,不由拧了拧眉继续盯着男人的背影。这个男人身上带着这个世界的运道,再明显不过,这个男人在封神中占着一席之地。可是,这样的人能在这异样的大网下进出自如?只要这张网是带着有关这个世界运道的谋算,自然不会如此放任。所以,这张网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师父。”哪吒在周扬身边又低低喊了一声。   周扬眼皮一抬,收回视线,不客气地让哪吒跑腿去,“哪吒,你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哪吒丝毫不觉得周扬这要求有什么不对,别说周扬让他半路逮一个男人回来,就是让他逮一个大美女回来,只要是从周扬嘴里说出来的,那就不存在道德错误的问题。哪吒水灵灵的双眼一闪,反倒因为周扬吩咐他做事而显得很是高兴,脆生生道:“好,师父,你等着,哪吒很快就回来。”   说着,哪吒光着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就跑了出去,右手臂上挂着的混天绫被带着呼呼作响地飘在半空中。   “前面的老头,快快站住!”离了男人两三米的样子,哪吒冲着男人喊道,男人一愣,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的动作做了一半,就被哪吒的混天绫捆个结实。   “谁?”男人中气十足地出声问道,想彻底转个身看是谁偷袭了自己,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哪吒看着被捆在混天绫里的人,见他怎么都挣不动,嘻嘻哈哈地笑出声,对着据说是宝物的混天绫更是爱不释手。好在哪吒还记得周扬的吩咐,没有多加逗弄,胖胖的小手就这么轻巧似地一拉,将人拉到了自己脚下。男人这才看到了哪吒,见是个小孩儿模样,脸色一黑,粗喘着气,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顽劣小儿,缘何束着我?还不快快将我放开!”   哪吒哪里会放了他,不以为然道:“我师父要见你,放了你让你走了可不好。”   “你师父?”男人皱了皱眉,问:“你师父是谁?”   这问题还没得到哪吒的回答,男人就似感觉到了什么,越过哪吒往周扬的方向看去。   周扬就那么随意地往那儿一站,青衣着身,乌发如墨,身形修长,风轻云淡,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这百米的距离让男人看不那么真切,便闭口不出声,只那么遥遥地打量着周扬。   “哪吒,不得无礼,将人好生带过来。”周扬这话不论从语调还是音量上都断是个轻柔,就好似搁在人耳边轻声哝语,然而,如此的距离,显然不是常人能做到这般的。   男人很明白这一点。除之语调,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扬话里的内容。听来是呵斥哪吒的无理,但实际上丝毫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自己会落得如此,不可谓不是他的纵容。男人心思清明地想道。   是个有能耐的人,并且是个心思难以捉摸的人。男人敛了敛眉眼,顺着周扬的话对哪吒说道:“还不快放了我,我自会去见你师父。”   哪吒眨巴眨巴眼睛,相信他也不会在自己眼下翻出个浪来,干脆利落地放了男人。男人起身,不悦地哼了哼,将自己地衣着理了理才走向周扬。   男人走得是慢,哪吒看不下去,拽着男人飞似的窜到了周扬跟前,可把男人弄得狼狈不已。   “你!你这小儿,可真是缺了几分涵养!”好不容易缓过神,男人气得发抖,指着哪吒,却又硬是说不出个多粗俗的话来。   哪吒哼唧了一声,并不在意。   周扬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先生看来心思灵巧得很。”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话,而是警惕地又打量了一番周扬的面相,仅是看这面容倒是清朗俊秀,但再深一层就看不出善恶深浅了。男人一时更加踌躇,面上几种情绪轮番上演,最终决定跳过周扬似是而非的开头。   “这位高人何故遣这小儿拦我去路?”   周扬看了男人一眼,心下隐隐似是明白了几分什么。介于他此行的目的,周扬也不与男人多兜圈子,点了点头,回答:“自是有缘由的。在此之前,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周扬问着,顿了顿,还是先报出了自己姓名,以示真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啦,估计没多久就要完结了。唉,要不是考试,这文这会儿早完结了。然后最近应该会着手弄《病毒》,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跟大家见面~ and,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等待,群么么一个~作者很感动哦~ ☆、祸国殃民都怪谁(五)   被周扬喊住的人确实在封神中占据了不可缺少的一角,他正是帝辛的叔叔,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比干。套出比干的身份,周扬就着比干一路所嘟嚷的那几句问道:“方才大人因何有如此言论?”   比干哪里会轻易回答周扬的这种问题,若是回答了,周扬没有什么想法倒还好,要是有个什么想法,比干不敢保证他那昏庸的侄子会拿他怎么办。但比干也没有矢口否认,周扬来意未定,倘若他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自己如此回答定然断绝了两相合作的可能。   比干虽然只是想在心里,但周扬抬抬眼就将他的心思摸个一清二楚。   “可是与狐妖苏妲己有关?”   朝歌会如比干所说的情景,必然与苏妲己有关,只是现在这些变故下,有几分与苏妲己有关恐怕就难说了。周扬在这一点上猜不准,也只能拣确信的说,抛砖引玉。如此,不仅塑造了自己“神机妙算”的形象,让比干信服,也不显得啰嗦,有世外高人的样子。   果然,听周扬如此一说,比干怔了怔,反问道:“你竟是知道那苏妲己乃是狐妖?”顿了顿,见周扬笑而不语的样子,比干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妖女迷惑君王,更可笑的是不仅君王为其所惑,连上满朝文武都无人吱言。如此一来,我朝运势尽也!”   闻言,周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朝歌城的方向,说道:“恐怕不止如此吧?如若只是妖女迷惑君心,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说到这儿,周扬停了下来,观察了一番比干的表情,结果让他满意,这才往下说道:“我虽能知晓一二,但毕竟不在朝纲,无法尽数了解,若是大人能将知道的与我一一言来,或许我还有办法。”   比干眼眸一亮,“你可救我朝于水火?”   周扬回之一笑。   周扬说话向来不说死了,他说自己有办法,却未道有做什么的办法,也没有说能不能成功。后而,比干再问,他也只是笑笑,并不是真正的承认。但那之后的笑容太有误导性,一下子就让比干觉得周扬是有信心的表现。   铺垫已铺好,周扬再那么几句话一说,就勾的比干将知道的说个一点不留。   却原来,路西法真的在朝歌里,不仅在朝歌,还在王宫里。   “原本妖女当道,我虽是担忧,但总觉得大王还没那么无可救药,毕竟他虽然对苏妲己宠溺无道,总归还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后来,王宫突然就出现了一名公子,那公子虽生得好看,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但不知怎么的,所有看见过他的人都跟失了心神一般,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来!”比干说到此处,就像想到那些人不可理喻的行为一样,脸上扭曲地很,“别人也就算了,但本身善于惑术的苏妲己竟然为了那位公子看上她一眼,变为原型整天黏在他后面。大王更生让人无颜,说是什么那位公子吃喝用度都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想也不想的就把王位给让了出去!我看没多久,就天下得跟那位公子姓了。”   周扬见比干说得气愤,想想那个情景,不由轻笑了出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眼眸里的情绪也柔和了下来,不由地带上了几分宠溺,就跟比干所说的那些人一样。   “你笑什么?”比干皱了皱眉,不满地问。   周扬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压下笑容,问道:“大人说是天下要跟着那位公子姓,那你可知那位公子姓什么?”   姓什么,已经没人比周扬更清楚了,他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但没想到这问题倒是难住了比干。比干沉默了许久,才道:“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那位平时冷淡地很,不见他搭理过谁。”   如此一说,周扬目光更柔了。他笑容加深,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会收了他的。”   周扬加重了“收”的音,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暧昧。然而正直的比干并没有听出这份暧昧,只是觉得周扬说话的调子有些奇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周扬能收了这个让君不君、臣不臣、妃不妃的存在!   “那就好!”比干欣慰地颔首。   确定了路西法的踪迹,主要目的是达到了,但这罩着朝歌的透明网也是个问题。周扬觉得他有必要在进去之前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消息,“除了苏妲己和那位公子,朝歌城内还有没有出现其他的异象?”   比干一心放在朝堂上,周扬突然这么一问,他愣愣地想了许久。周扬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如果说异象的话,最近一段时间朝歌似乎总有外来的仙妖之气,只不过他们出现没多久就会消失,大概是离去了。”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默了默,又问:“这种现象出现多久了?”   比干沉吟片刻,回道:“大概在那位公子出现没多久。”   “嗯。”周扬随口嗯了一声,神色不由暗了暗。是随着路西之后出现的,那么是针对路西而来?   这些气息确实是本土仙妖的,但他们是自己被路西吸引而来,还是谁在引导?那之后呢?他们出现后为什么又会立马离去?既然离去了,为什么气息在又会环绕着这张网久久不去?   应该这么问,他们是离开了,还是真真正正的从朝歌消失了?   一系列问题在周扬脑海里回荡,但这些问题仅仅站在这儿问问比干是不会得到答案的,他只有走一趟。   说实话,在看到这张网之后,周扬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这种预感生生地被他压制住了。也是有了几分顾忌,周扬才让哪吒带回比干,了解那么一些东西,但不论如何,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他还是要进去的。   “我们这就去找那位公子吧?”周扬礼貌似的征求比干的同意,“我对朝歌不熟悉,还需您带路。”   “好。”比干应下,稍停了片刻,又提醒道:“不过,到时候不论你要如何做,我们总该避着点大王,大王和我们想看到的不会一样。”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周扬挑起眼角一笑,对着被他们忽视了许久的哪吒抬抬下巴,道:“哪吒,带着比干大人,我们现在就去王宫。”   “好!”哪吒在周扬身边那是一个乖巧,不需他的时候乖乖在一边玩手指,待到周扬喊他,立马兴奋地高声应道。这兴奋,直把比干惊得一颤,不由想起了之前被哪吒困住的窘境。   一切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比干默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就快见到路西啦,也快要结局啦,大家有没有感到结局的气息啊? 哈哈,在完结前,没有意外这篇文就隔日更啦,因为《病毒》要屯一些稿子啊,还要修改琢磨什么的~《病毒》第一章定时在六月一号早上七点发布,喜欢的小伙伴们到时候去看看哦~ 谢谢留评的小伙伴们,作者最近焦头烂额的,就不去回复你们了,在这里给你们群么么~(*  ̄3)(ε ̄ *) ☆、祸国殃民都怪谁(六)   踏进被罩住的边界内,周扬立马察觉到他们被不知名的力量锁定了。那股力量十分混杂,饶是周扬感官再灵敏也没办法一时间分辨出出自谁手,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股力量和上方的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扬这么一分神,立马被比干发现了,不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无甚。”周扬收回神思,回首看了看边界处,拧了拧眉,摇头回道。   “我们先进朝歌城内,往后再请比干大人指路。”周扬说道,前一句是和哪吒交代的,后一句是与比干所说,但周扬也只是和他们说了声,并没有打算听他们回答。   如此一来,周扬话闭便飞身向朝歌而去。哪吒握了握拳头,拎起比干,白生生的脚丫在地上几个助跑,可怜的比干因为比哪吒高上太多,被哪吒拖行了好几米,快要撑不住这身老骨头时就听哪吒大喝一声,随后跟着周扬飞身而去。   比干:……要老命。   两人这番的速度虽然及不上周扬用瞬移来得快,但有个优点,就是可以随时观察形式,从而选择恰当的落地点,避免过于招摇。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街市上也没有几个人,周扬避开守城的官兵落在城头的角落,往下瞧了瞧,又捡了个无人经过的地儿跳了下去。哪吒自然一言一行跟着周扬,周扬落地不久,哪吒也跟着跳了下来。   这两人倒是轻松,苦了比干跟着上上下下颠簸,落地还是他先着地,卸了哪吒不少俯冲的力道。比干浑身骨头不是骨头,痛苦地很,却偏偏还不能吱声,怕引起别人注意。   “我们已经到了城内了,刚刚在城头看了看,王宫可是在那个方向?”周扬转头,将比干的狼狈看在眼里,却丝毫不在意,只当没看见。   比干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忍着不去触碰身上磕磕碰碰弄出来的伤口,回:“对,就是在那儿。”   “嗯。”周扬点头,“有些远,飞过去了。”   说完,就要喊哪吒。比干见势头不对,连忙出声阻止,“别别别,周公子,可别让哪吒带着我了!哪吒还是小孩子,再带着我绕一圈朝歌恐怕吃力。况且,我这身老骨头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周扬面上不显,心底不耐烦地念了一声“麻烦”。不过,考虑到到了王宫还是需要他来指路,也就应下了他的要求。   在周扬手中,比干确实好受了不少,就是绕了一圈朝歌城,上上下下翻来翻去,也没觉得多难受。周扬对待他的态度也没多小心,大概也是对比产生美。   三人停在王宫一角,还没等周扬开口问路西所在的具体地址,哪吒先是忍不住,目光闪闪地拉着周扬感叹道:“哇!这里就是王宫啊,果然好漂亮,是不是啊,师父?”   周扬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态度敷衍地很,但哪吒就是不觉得失落,依旧兴趣盎然。   “那位公子现下应该在哪里?”周扬问比干。   比干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问道:“大王将寝殿给了那位公子,此时约是在寝殿。”顿了顿,又补充道:“大王时而会整一些东西来博那位公子的欢喜,不过那位公子少有理会,偶尔倒是会去花园看看。”   周扬微微颔首:看来找到路西倒是不费事,左右不过两个地方。两个地方都有可能,周扬就让比干按着远近指路,一个个找来。然而,最后这两个地方他们哪儿都没去成,倒不是被人发现拦住了去路什么的,而是他们在半路上就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人。简直瞌睡了送来了枕头。   起初,他们只是发现前方一处宫殿前的小院落围满了侍卫,靠近了一看,发现这些侍卫个个呈呆滞装仰着头看向屋檐的方向。身为侍卫的警觉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幸运的是,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顶头上司和他们状态一样,没这个闲工夫管他们的失职。   这就令人好奇了,国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跟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这一看就见到了自己找的人近在眼前了。   屋檐上半靠着的人,神色淡淡,气质尊贵,给人极度冲击的面庞微微仰着,半眯着眼,好像在看被霞光笼罩的天空,又似单纯在沐浴晚霞而休憩。   周扬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去。跟在周扬身后的比干想阻止已然来不及,环视了终于回过神的侍卫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人?!”一名侍卫高喝一声。   帝辛一恍惚,下意识回头看去,见到神态自若的周扬和欢欢快快的哪吒皱了皱眉,后而又看见了这两人身后的比干,眉头皱的更紧了。   “王叔?”帝辛不确信地喊了一声,确定确实是比干了,问:“王叔怎么会入宫,这两位又是什么人?”   未等比干回话,周扬走到恰当的位置停了下来,看着屋檐上的人笑了笑,调侃似地道:“夕阳美人图,画是美,只可惜周围的苍蝇太多。”说着,目光移了半分,落在了在路西法不远处窝着的白毛狐狸身上。   感受到周扬的目光,白毛狐狸一下子站了起来,弓着腰龇牙对着周扬,仿佛下一刻就能冲上来撕咬周扬。   周扬这话一说,得罪的可不止是这狐狸,还是地下一系列人。帝辛当然不笨,反应过来后怒目而视,指着周扬大骂:“大胆狂徒,竟敢对孤出言不逊!”   “周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比干察觉到了周扬的态度不对,周扬这样子可不像来救国家于水火,反倒像被美人迷了心智一般。比干如此想,不由有些着急,上前几步,急忙道:“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   周扬似笑非笑地瞧了眼比干,随后抽身飞到路西法所在的屋檐上。白毛狐狸见周扬上来,立马扑了过来,却被周扬反脚一踢,摔下了屋顶,扑在地上变为了奄奄一息的美女。周扬嗤笑一声,迈步到路西法身边。   如此大的动静,却没给路西法任何触动,只有在周扬站到他身边后,才清淡地瞥了周扬一眼。周扬弯着眉眼,俯下身,单手抚着路西法的面颊,又随之轻扣住他的下巴,使之抬高,与自己的贴在一起。周扬暧昧地蹭了蹭路西法的面颊,带着笑问:“美人觉得我说的对吗?”   路西法还没因为周扬的行为怎么样,下面的人却掀翻了锅。   “刁民,你竟敢如此轻薄他!”气愤的帝辛。   “师父,你是要娶这个美人做我的师娘吗?”兴奋的哪吒。   ……   嘈嘈杂杂一堆声音,周扬全部屏蔽。他放下扣着路西法下巴的手,改为扶着路西法的腰,顺势搂着他站了起来,下巴搁在他肩上,轻道:“路西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呢。”   路西法抬起一只手置于周扬肩上,不动声色地回答:“为何要好奇?我知道你会找过来。”   “呵呵……”周扬笑着,笑声里是无法掩饰的愉悦。可与之相反的是,在路西法看不到的地方,周扬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阴寒。周扬抬起闲下来的手,来回轻抚着路西法的侧颈,猛然狠狠掐住路西法的脖子,与他拉开距离。   扣着别人的命脉,冷眼注视着人越来越苍白的脸,周扬的笑容却还是那么灿烂,语气也依旧那么轻松,他道:“我也这么觉得呢,路西和我一直很是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还想了一些互动的,后来因为剧情给抽掉了,在这儿改为小剧场,哈哈哈—— 周:路西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能找到你呢? 路:都这样(xxx)了你还找不到,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周扬轻笑,掰过路西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他耳朵:路西难道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说他不行?特别他还是你的男人。我想,路西一定需要亲自体验体验,我到底行不行! 路:...... 谢谢“雨声依在”的地雷,么么哒~ ☆、祸国殃民都怪谁(七)   周扬一直注意着对面人的眼神,从头至尾,也就在自己刚掐上他的脖子,将他拉开时,他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这份诧异来的很短暂,若不是周扬一直观察着,恐怕也被他之后的淡然所迷惑。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随着他这声话落,下面的人顿时意识过来周扬做了什么,帝辛和苏妲己,甚至比干都对他的行为或多或少有着阻止的意思。真有意思,明明该是希望他“收”了路西法的比干,此时竟也在阻止着他。所有人当中,也只有哪吒未曾对他的行为质疑,仍旧兴冲冲地问着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堆人昂着头,用各式各样的言语叫嚣着周扬放开手中的人,就像唱大戏一样。周扬眯着眼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投到对面的人身上。   “放开。”对面的人冷冷地扫了周扬一眼,天然带着股高贵以及不经意的诱惑。   周扬眼神迷离了一瞬,好似恍惚了一下,随后便清明过来,笑着赞道:“啧啧,真像。”   对面的人直视着周扬,用眼神表达着他的不解。   周扬垂首,半敛着的眼皮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说起来,如果是路西的话,身上应该带着纴巴才对。”   这话,是为了试探,更进一步的说,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当然,这个猜想无关乎此人的真假,他确信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路西,他要确认的只是是谁布下的这一局。   答案其实挺明显的。   “你在说什么?”对面的人不掩饰双眸里的不满。   周扬抬起眼,稍稍松了松勒着他的手,让对面的人缓了口气,然后说:“怎么,路西已经忘了我送你的那条鞭子?还是,你本就是假冒的,所以根本没有?”   到这一步,周扬才算将他对对面人的真假怀疑说了出来。   “你在怀疑我?”仍是清淡的语调,却还是带着能够让周扬察觉到的不可置信。   周扬避而不谈,执着地追问道:“所以,你有吗?”   没有,那大多数的可能是本位面的那些人,察觉了什么,为他而布下的这个局。这个可能很小,但也不是没有,要知道自己在陈塘关时可就被太乙真人惦记上了。如果有,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   周扬还是更倾向于后者,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呢?   “逆民,你到底想做什么,孤命令你现在就放下他,不然,孤定然让你尝试一下死于乱戈下是什么感受!”   帝辛嚷嚷着,围着他的那些人也跟着威胁造势。之前,周扬还没那么厌烦,现在却觉得吵极了。周扬阴沉着脸,扫了下面一眼,听似平静地陈述道:“吵死了。”   “你!你竟然敢觉得孤吵!”   周扬无视帝辛的跳脚,在人群中找到哪吒的小身影,对他吩咐道:“哪吒,让他们所有人都闭嘴,不管有什么方法。”   “好的,师父。”哪吒兴致高扬地应道。   在哪吒的武力镇压下,下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周扬满意了,“果然安静下来好了很多,你想的时间也够长了,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气愤、难堪,最终归于清冷。他的高傲不容许自己将脆弱流露出来,但感情一时难以掩饰,所以他还是用了一些时间才摆出了最后的表情。像极了,如果是真的路西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不过这么反应吧。   他凭空一抽,让周扬熟悉的鞭子被他抓在手上。周扬只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对面的人将鞭子扔垃圾似的扔了过去,抬了抬下巴,道:“周扬,你别得寸进尺,现在,放了我。”   周扬如他所愿,放了他。随意地一挥手,丢掷一处的鞭子被他拿在手中。他半举着鞭子,朝对面的人晃了晃,漫不经心道:“没错,就是这个。”   “呵。”对面的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周扬不以为然,不客气地收了鞭子,背过手,让对面人的人想不到地问道:“说吧,路西在哪里,我能感受到与他的联系,他确实在这里,但你却不是他。”   对面的人愕然,“你就这么确定?”   “自然确定。”周扬嗤笑,“你们的目的无非要把我引到这张网下,现在你们做到了,多余的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是被周扬说动了一般,对面的人气质慢慢蜕变,连面上的表情也不那么端着了,“为什么?”   “不可否认,长相、言行、气质都很像,我一开始甚至一点都没有怀疑。”周扬顿了顿,“但是,靠近你后我反而疑惑了。”   “很奇怪,我和路西之间的联系一向是清晰的,就算因为这层网的缘故,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模糊了,那么,为什么我们都如此靠近了,还是这么模糊呢?”周扬反问着对面的人,不用他回答,就自顾自地回答:“答案显而易见了,当然因为你不是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在你们控制的这个范围内。”   “只凭这个?”他甚至怀疑周扬是不是在炸他承认,只在这一点上,还是会出现很多这样那样的意外的,周扬能就靠这一点这么断定?   周扬眨了眨眼,蓦然笑了出声,有些软了调子,抱怨似的道:“还有,我一靠近你,这里忽然就很排斥呢!没办法,我们不来电啊!”周扬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对面的人脸色铁青,这种时候说出如此轻佻的理由,简直是对敌人的蔑视。   “我说过,我和路西向来默契,可我跟你毫无默契可言。你说,是吗?”周扬一下子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软态,冷硬道。   “哼。”对面的人哼了一声,突然就毫不在意起来,“不管你是不是发现了,怎么发现的,正如你所说,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就够了。”   这话一出,也就是将两人的位置明明确确放在了敌对位置。对方深浅未知,周扬也不会大意,慢慢挺直了背,严阵以待。   对面的人不为所惧,信誓旦旦道:“你奈何不了我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我和9890可不一样。”他不可一世道。   “果然如此。”提到9890,无异于承认了就是系统背后的那些人在捣鬼。   他也不在意周扬都猜测了什么,眼神闪了闪,忽而道:“周扬,你确实很特别,整个过程中,你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不过,选取你,我可没有后悔。毕竟,意识越顽强,越是有利于我们的实验。”   “什么实验,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周扬背着的手,暗暗将力量凝于手中。   大概由于周扬的问题让对面的人幻象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他就那么顶着路西法的一张脸,毫不掩饰自豪,大笑出声,“什么实验?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实验。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的结果问世,名传千古。你是幸运的,因为你可以为这样的实验贡献,即使只是贡献了很小的一部分。是不是很期待?不要着急,我这就送你去见识一番!”   周扬不屑,力量在对方的废话中,囤积到了让周扬满意的程度。   “是吗?那我还真要好好见识一下。”周扬语调平平地说着,猛然抽出手,手中肆意的黑暗力量以难以观察的速度攻击过去。   对面的人老神在在,在攻击扑面而来时甚至弯唇笑了出来。周扬顿觉不好,果然下一刻,虽然黑暗的力量穿透了他,但他却毫发无损。   “看来是真的着急了,我这就送你过去好了。”他说着,顿了顿,恍然道:“你要找的人也在那里,记得去打声招呼。”   周扬一顿,准备躲避的动作停了下来。电光时速间,眼前的空间忽的破碎,他脑袋一沉,双眼模糊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雨声依在”再一次的雷~今天整一百章啦,之前还想着能不能整一百章完结来着,现在看来显然不能了┑( ̄Д  ̄)┍ ☆、大结局   模糊只是一瞬间的事,当眼前清明过来,看清周围的情况后,周扬神色变得莫测起来。   他记得他总做一个梦,关于水,也关于数据,现在见到的这番情景,和那个梦境开始重合起来。   那是预知梦?亦或者说,那根本不是梦。潜意识里,自己在这个空间里寻找着什么,现在也是如此。   不知源头的水流和杂乱无章的零散数据不是周扬关注的重点,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踩着的水流,双眼眯了眯。不知看了多久,周扬忽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里迷糊了一瞬,下一刻才恢复正常。   他顺着梦里的意识,原地转了个圈,迈出脚,往前走去。一路上,除了一开始看到的那些,再无其他。周扬面色不显,内心却难免有些焦躁。   “滴答——”   寂静无声的空间突兀地传来那么一声水滴声,周扬脚步顿住,条件反射地放缓了呼吸,仔细回想声源在何处。   “你在找东西?”轻缓地问声,辨不清从何处传过来。这声音大半像人类发出来的,有那么小部分带着机械感。这让对系统及其背后那群人很没好感的周扬目光凝了凝。   然而,即使无法对这声音生出好感,周扬也不可否认这声音挺好听的。声音属于男性,却温婉柔和,和周扬伪装的温柔不同,这份温柔天然自带一股对万物的包容,好似站在最顶端的强者,包容而耐心地看着一众小辈闹腾。这比喻细想起来有点可笑,因为那声音可是带着机械性啊,即使再微弱也是带着的!正常人哪里会带着这股机械?这声音的主人分明不是人,所以,何谈什么人性味极重的情绪?   周扬一边思考着,一边试图找出声音从哪里发出来。他有预感,只要能找到这声音的主人,就能找到路西。   很久不见周扬回答,声音的主人也不恼,而是等周扬差不多消化了现状后,又问道:“你在找什么?”   周扬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声音一顿,许久才犹疑地回答:“我是谁?感觉很久没有人这么问我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自己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周扬皱眉不解。   “我叫怀饶。”怀饶说完,叹了一口气。   “怀饶。”周扬随着他的回答重复了一遍,觉得他的名字带着莫名的意义,似是禅意,又不尽然。怀饶怀饶,姓怀名饶,仿佛生来为了宽恕谁似的。不,也许是宽恕所有人。   宽恕众生?周扬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为什么叹气?”周扬的性格使之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即便对方回答问题的态度很配合,他也没有就此说出重点,反而捡了怀饶叹气的小细节,进一步试探。   怀饶闻言笑了笑,他大约是真的觉得好笑,但,是因为周扬还是自己就难说了。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怀饶也不与周扬隐瞒,笑完之后,慢慢回答着周扬的问题,毫无敷衍,但周扬还是听不太懂,“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傻的,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落到这一步,也在自己意料之中。他们觉得这是我欠他们的,是应该的,也好,如他们所愿。但到最后,他们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我就不予保证了。失去了我的怀家,我想肯定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怀饶还是用着那种包容的语调,但说到最后还是难掩漠然。也是周扬自己就善于伪装才抓住了这漠然,但这也仅仅是漠然,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诅咒似的阴狠。其实这种人也挺恐怖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这副温柔背后是把你当做空气还是珍宝。   至于让周扬似懂非懂的内容,周扬可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他没这个爱好,也没这个时间。   怀饶显然将周扬的心思抓的透透的,不以为意,“说吧,你在找什么?看在你是唯一一个到这里还能保持自我意识,和我说说话的人,我或许会帮帮你。”   就算是得到怀饶的帮助承诺,周扬也没有大意,而是先问道:“是你将我带到这里的?或者,我该问,你是人类吗?你的行为能够自主吗?”   “不是。”怀饶说:“不是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我现在大概也不算人类。至于最后一个问题,目前为止,我的行为还是能自主。不过,再往后可说不准了。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啊。”   周扬一顿,联系前后的话,得出一个结论,“你也是被他们困在这里做实验的,只是与我们不同,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你是自愿成为试验品的?”   怀饶笑笑,不语。   周扬沉默了片刻,道:“我想找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在不久前也被困到了这里。”   “嗯,不久前确实有一批人被送到了这里。然而,其实相对你来说,称他们为数据更为恰当。”   周扬蹙眉,“为什么?”   “他们所在的世界于你而言低了一个次元,你到这里还能基本以意识的形态出现,但他们却是做不到的,他们只会回归本源,化为数据。毕竟,这里是数据的世界,他们也就是数据啊。”   周扬怔了怔,这样的结果是他料想不到的。数据?路西法是数据吗?仔细算来,何尝不算?从一开始,系统就说过,他所经历的世界都不过是同人世界。同人世界如何构建出来的?无非是漫画、小说、动漫。这些不算数据吗?算,怎么不算。所以活跃于这些之中的路西法怎么会不是数据?   现在的结果是路西化为了基本的数据,就像漂浮在自己周身的这些零散数据一样,再也不是他的路西了吗?周扬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脸色木然。   他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难过啊,不过是有些可惜。对啊,就是可惜,可惜那样合自己胃口的美人就这么没了。   “你看上去很不好,你很难过?因为你要找的人只是一串数据?”怀饶问。   “不……”周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力说下去。   根本无法否认,他就是很难过,难过到提不起一点力气。   “其实只要你不那么刻意在乎这件事,将属于他的数据带出去,他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怀饶说。   周扬在乎的本就不是路西法是数据,他只是怕路西永远只会是冰冷的数据,不会再变为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现在听怀饶这么说,脸上呈现出喜悦,立即道:“我要找到他。”   怀饶停顿了半响,周扬眼前的数据蓦然分开至两旁,让出了一道路来。   怀饶:“你过来吧。”   周扬几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路的尽头,尽头是一玻璃圆柱容器,容器里浸泡着一个闭着眼的人类。人类的容貌每一分都像经过计算的,完美地不像话。路西法的容貌也是完美,但这个人比之路西法却显得机械了。   “滴答——”   又是那声水声,玻璃容器里的水晃了晃,容器里的人缓缓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水色的双眸。   “你就是怀饶?”周扬问。   怀饶笑了笑,应了一声。他上下看了看周扬,没有第一时间提他们俩商量好的事,反是有些艳羡地问:“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嗯。”周扬低低应了一声。   怀饶眼尾微不可见的勾了勾,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浸泡在不明液体里的手臂,往上抬了抬。   周扬注意着怀饶,自然看到了他这个动作。这个在常人再正常不过的动作,怀饶做来却已然机械化了。周扬想起他说自己“现在大概不算人类”,不由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手臂,“你……”   他在被机械同化,并且很快便会全然机械化。   “这是你的身体?为什么人类的身体能够机械化?”周扬抬头,问。   “这不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在这里,而且它现在不过是一具尸体,除了作为容器,毫无用处。至于其他……”怀饶很艰难地做了个摇头的动作,显然不想再谈。   怀饶:“说说他吧,我帮你找出他的数据。”   怀饶微侧过头看向旁边,周扬这才注意到那边的数据忽而都聚拢在一起。周扬心灵一颤,受到感应一般,走到其中一团数据前,伸出手托着他。他盯着那一团数据,回忆着路西法的相貌,“他的眸子像星辰一般耀眼,嘴唇……”   怀饶看着那团数据,听着周扬的描述。确实不错,“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在乎他。”   周扬弯了弯唇,收起手,将那团数据握于手中,转过头对怀饶真诚地道谢,“谢谢。”   “我送你们出去吧。”怀饶建议道:“送你们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那里或许更自在。”   周扬想了想,摇头拒绝了,对那里,他并没有什么留念的。但路西却对他自己的世界自愿承担着他的责任,而且,路西所在的世界还有他们儿子啊。   “我想去路西的世界,可以吗?”周扬问。   “当然。”怀饶含笑地应下来。   送他们去低一个次元的世界,对怀饶来说自然更简单。   本该立即离开这里,周扬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死了,是吗?”   “对。”怀饶毫不避讳地回答。   “你有什么愿望吗?”   怀饶一怔,没想到周扬会这么问。像是为了安抚周扬,怀饶思考了片刻,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愿望的话,你记住我吧。永远记住我,这让我觉得,或许我的生命还没有那么苍白。”   “好。”周扬郑重地点头。   “去吧。”怀饶微抬抬下巴。   周扬垂下头,将属于路西的那团数据贴在胸口,身影渐渐变淡。   “路西,往后我们就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再有分离。”周扬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啦。番外会有的,毕竟我还想他们秀秀恩爱,顺便说说软软的周扬哪里来的。不过,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弄出来~谢谢一直支持的小伙伴们,给予作者爱的么么哒~新坑《[综武侠]病毒全面覆盖》明天开始更新,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去围观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